在狭小世界之中歌唱爱[快穿] 第13章 第 13 章

恶心……在看到那些发声“器官”的时候，白岁织想，她现在按照正常人看，心中应该出现这些感觉吧？

但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并无喜悦，也无厌恶，只有冷漠。

她看着那些呼喊着她的虫子，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像是在看着什么死物一样。

……果然，她本身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呢。

将那些虫子完全消杀之后，白岁织擦拭着自己的手，看向嘴角还带着鲜血的厄瑞波斯，她叹息一口气，模仿着她记忆之中的人类应该有的表情和声音，坐在沙发之上，基地里，现在只有白岁织和厄瑞波斯这两个类似人形的生物在。

“你为什么这样做？”

白岁织让厄瑞波斯蜷缩起来，她伸出手抚摸着厄瑞波斯的“金发”，那些“发丝”的触感像是蜘蛛丝一样，她看着自己膝盖之上这张漂亮的脸蛋，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完美的微笑，就像是电视上或是网络上那些完美的少女一样微笑，她微笑着，瞳孔之中却不带笑意和喜悦，她也没有毛骨悚然的感觉，她抚摸着厄瑞波斯的发丝和额头，像是在抚摸着一只金毛犬。

白岁织明白，她需要得到厄瑞波斯的感情，以此来完成主神的任务。

她白皙纤长的手梳理着那些过分柔顺细腻的发丝，声音轻轻道。

“你不喜欢。”

传达至白岁织大脑里的声音，只是这样说了，厄瑞波斯在白岁织的膝盖之上，漂亮的眼睛像是蜥蜴的眼睛一样，以不同于常人的地方转动着，确保他能够看到上方的白岁织。

“是嘛……”白岁织抿了抿嘴唇，她取出口袋里的剪刀，声音轻轻道：“别动，让我剪一下你的头发。”

白岁织剪掉厄瑞波斯的一律发丝，她的语气温柔地赞叹着，熟练得好像一个真正拥有感情的人类女性：“真乖~”

白岁织温柔道：“我对你很感兴趣，在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之前，我一直都会注视着你。”

白岁织的这番话，是在承诺许多天之前厄瑞波斯对她的祈求，即“只凝视着他”这一祈求，她的手指温热，擦拭着厄瑞波斯嘴角的鲜血，她的拇指擦拭掉这个看似完美的男人嘴角之上的鲜血，然后取出手帕将自己的手指擦拭干净，她将脏了的手帕放入自己的口袋之中，准备等一会去仪器那里查看一下……虽然白岁织知道厄瑞波斯不是人类，只是个类似人类的异形，但她实在好奇这个伪装成人类姿态的异形究竟是什么东西，和这颗星球究竟有怎样的联系。

所以白岁织温柔地擦拭过厄瑞波斯的嘴角，又拂过他的睫毛，她看着他的眼睛又像是某种守宫一样转回了正常的位置……从她的记忆里知晓的完美男性，那一天貌似与星球血脉交融而产生的这个男人，从她的记忆里得到的“完美”貌似并不是正常人脑海之中的完美呢。

厄瑞波斯知晓的完美男性从白岁织的记忆得到，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本能讨好这个温柔拂过他脸颊的女人。

厄瑞波斯确信自己的完美无缺，却不知道，真正的人类绝不是这种东西。

或许对于白岁织来说，她看到的世界，看到的人类就是这样的东西，哪怕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幼年时在另一个世界的火星上所窥见的睫角守宫那转动的眼球，在年幼时的白岁织看来，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眼球，她仰起头在父母的花园里所见到的蝴蝶和蜘蛛，那些吐出的丝，那些未曾成茧的幼虫，那些世界万物，组成了白岁织大脑之中的“完美”。

厄瑞波斯所见到的记忆，就是这些。

这个不知名的存在，不知名的异性在白岁织大脑里看见的，并非是主神所捏造的身份的记忆，而是白岁织另一个世界真正的记忆，他所看见的她的大脑之中，是年幼的视觉里，吐出丝线的蜘蛛织网的模样。

……那大约就是完美？

因为白岁织的记忆里是这些东西，所以厄瑞波斯本能地按照白岁织记忆里所见到的那些东西开始拼凑自己的模样。

白岁织喜欢厄瑞波斯的这份“完美”，不像是人类男性那般无趣，多么神奇啊，他的眼睛像是睫角守宫一样会转动，他的发丝像是蜘蛛的网一般细腻且完美，他就像是年幼时在另一个世界的花房之中捡到的蝴蝶幼虫一般，这样的厄瑞波斯组成了白岁织心中的完美。

所以白岁织对厄瑞波斯很是容忍，她抚摸他的发丝，她抚摸他的脸颊，看见他瞳孔之中如同切割完美的砖石一般闪烁着光泽的多面体，剔透得像是宝石，她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但是她貌似有点对他感兴趣。

对于没有感情的白岁织来说，“感兴趣”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白岁织对厄瑞波斯那看似完美的身躯，俊美如阿波罗的面容和身躯丝毫不感兴趣，远不如他那多面体的瞳孔来得完美，她喜欢他奇怪的眼睛，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养过的那些昆虫和动物。

“我会看着你的，我会凝视着你的。”

她并未说谎，这句话是白岁织真心实意的感觉，她会在任务完成之前凝视着他，一直凝视着他。

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只是为了完成主神的任务，但是现在白岁织开始找到乐趣了，她看是逐渐沉湎于这个世界，这个奇怪的“东西”了，他的脑袋靠在她的膝盖之上，过分白皙的肌肤之上并没有筋脉，只有雪白的肌肤。

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她不禁在内心发问着。

他会死吗？如何繁衍？他和这颗星球是怎样的关系，又为什么会讨好她？

这种未知的感觉让白岁织有种到一种活过来的感觉，她对厄瑞波斯实在是太好奇了，她抚摸着膝盖之上的头颅，像是在抚摸着一只金毛犬的头颅，她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一只乖巧的小狗。

年幼时的白岁织在另一个世界的火星，一直生长于基地里的玻璃花房之中，那是一个模仿了地球而打造的生态圈，有漂亮的蝴蝶，有漂亮的蜘蛛，也有蛇和各种漂亮的虫子，她仰起头时，看到的是摇摇晃晃的蜘蛛在结网的模样。

[那孩子……从来没有笑过……]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母亲担忧的声音，母亲的声音在年幼时的她耳畔响彻着。

[这种孩子……真的是我们的孩子吗？]

母亲的声音带着忧愁，而她那时只是看着灯光之下的蜘蛛，它很漂亮，结出的网也很漂亮，她看见有小虫子沾染在网上，然后整个蛛网都在颤动，年幼时的她伸出手，将蜘蛛网破坏，将那只幼小的虫子释放，望着跌跌撞撞的虫子飞走，她面无表情地将视线转移到另一边，她看到花的枝干之上，肥厚的蝴蝶幼虫攀爬在花的枝干之上，对于人类孩子来说，那应该是非常丑陋的虫子，黑色，带着白色的点，那些白色的点像是小眼睛一样，还有这如同刺一样一排的凸起长在蝴蝶的幼虫之上，但是年幼的白岁织知道，这个看似丑陋的虫子在结茧之后，会变成漂亮的黑色蝴蝶，她着迷地看着这个花房之中的一切，她观察着这个世界的美丽，她沉湎于虫子和异类，感觉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同类。

心脏的颤动和血液快速的流淌，让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在火星基地里，年幼时期的白岁织一直在玻璃花房之中渡过，那些虫子和异形，构筑了她整个童年和三观，她喜欢那些热烈的颜色，也喜欢蝴蝶幼虫时期的样子，她看到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她喜欢虫子和蛇，比起人类来说，她很喜欢那些小小的，冰冷或者黏腻的小东西。

现在白岁织凝望着膝盖之上的男人，她现在又有了一种错觉，像是回到了年幼时期另一个世界的火星基地，她看着他的模样，像是在看着一条蝴蝶幼虫，她喜欢他身上不属于人类的部分，就像是在看着自己年幼时期见到的那些虫子，她模仿着人类微笑着，她不会亲吻这个异形，她的心和灵魂也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爱"，她只是凝视着膝盖之上的“男人”，只是“凝视”着，这就是她所能给予的极限了。

在任务还未完成之前，要一直，一直凝视着这个奇怪的异形。

所以忍耐吧……要忍耐……厄瑞波斯……

我无法给予你“爱”，但我的“凝视”，已经是能给予的，最完美的礼物了。

这就是她所能承诺的最好，最完美。

白岁织合上睫毛，她听见这颗星球的呼吸，她感受着膝盖之上厄瑞波斯的呼吸，似乎听见了他身体之中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那些细密的声音，随着厄瑞波斯的呼吸声然滋滋作响。

就如同植物的嫩芽从泥土之中破出一般的细密声音。

奇妙的感觉，让白岁织睁开了眼眸，她推推厄瑞波斯，示意他离开她的膝盖，她站起身，带着厄瑞波斯的头发和鲜血，准备去化验。

在化验之前，她来到了基地的花房之中，这个地方种植的一直都是蔬菜，但是白岁织将这颗星球外面的黄金太阳花也种植在了泥土之上，现在她看着歪歪扭扭的黄金太阳花，蹲了下来，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这颗太阳花，未曾发觉自己口袋之中的手帕掉落在地面的白岁织只是凝望着这颗歪歪扭扭看上去有点蔫呼呼的黄金太阳花。

等白岁织的目光看见自己的手帕的时候，太阳花那些根须迅速从泥土之中破出，然后……将那块手帕搅碎，将带着厄瑞波斯鲜血的那一部分一点点嚼碎，就像是那些根须是触手一般，白岁织抢救回一小块带着血迹的手帕一角，哪怕她翻过地面的土地，也只看见那些活动的根须扭动如虫子，再也不见那些细碎的手帕了。

“……”

白岁织沉默地看着这颗黄金太阳花的行为，在小本本上记下了太阳花这一行为，然后转身离开了花房。

然后后面的事情，第二天白岁织再来花房里看的时候，所见到的第一眼就是硕大的黄金太阳花在灯光之下飘扬的模样……原本小小的，蔫呼呼的黄金太阳花，现在变得好像葵花一样大且高……

……那个巨大的东西，还是她带回来的黄金太阳花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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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