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快快,上茶!”已经有人被辣得不行,索拉着舌头叫茶。
确实,螺蛳粉过瘾是过瘾,但是只是单吃未免太过重口,尤其是针对速来口味清淡的江南百姓。
“店家,这茶太烫了,有没有凉一点的。”有人提出了意见。
“有没有其他喝的,荔枝浆水有吗?或者葡萄渴水?”
“不好意思,小店目前只有茶,不过我接下来会去研究下,多一些饮品的选择。”梅滋滋虚心听着大家的意见,诚恳解释道。
“店家,最好再加点其他的,果蔬蜜饯。吃这个须得要其他清淡甜蜜的来调和下。”
梅滋滋拿着一只鹅毛笔,一个个地记下客人的意见。
梅滋滋去地下室搬动酿缸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一本食谱。她记得,这本食谱是她的传家秘籍,里面记载了宋代各种饮食的制作方法,她在现代的时候就经常阅读。可是如今怎么会出现在此地呢?
正在这时,苏格大走了进来,梅滋滋问他:“苏格大,这本书是哪里来的,怎么会在这里?”
“就是那个小破屋里收出来的。之前没见过,房子塌了以后就跑出来了。”
梅滋滋握住那本书,感觉像是抓住了命运的喉咙一般,难道说冥冥之中,就是这本宋朝的食谱,将她带来了宋朝吗?那么这本书中,是否又有能够回到现代的方法呢?
梅滋滋翻了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秘密,不过书中讲述的一些宋代食物的制作方法,倒是可以给她指引。
饮品,先做个古法秘方的清凉饮吧,这个成本低,又是最能解渴消暑,生气爽神-的。葛粉、郁金、山栀各一钱、甘草一两,研磨成粉,想喝的时候直接冲泡就可以。冲泡后的清凉饮等凉了后再喝,满口生津,沁人心脾。配上螺蛳粉一起卖,果真销量很好。
现在这个时候青梅已经采摘,青梅口感极其酸涩,一般不能直接当水果吃,可以调味,做醋,提取色素,或者用来做蜜饯果子。
梅滋滋买了几个大瓷瓶,又摘了几百个青梅。回家后便开始做腌制糖脆梅的工作,将每个青梅的表面用刀划出多道浅浅开口,再用已经酿好的青梅果醋浸泡一夜,沥干后放入瓷瓶中,倒红砂糖,直至将所有的青梅淹没。再将箬叶扎住缸口,用碗反扣瓶口。苏格大已经在院中挖地三尺,梅滋滋将已经封好口的瓷瓶搬过去,埋在地下,再用泥土覆盖踩实。
“好了,糖脆梅渍好了。”梅滋滋拍了拍满是泥土的脏手,兴奋道。
苏格大的表情有点渴望:“什么时候能吃?”
“白露的时候取出来,在白糖里滚一滚,就能吃了。”
“还要等这么久。”
“好东西总是值得等待的。”
“我渴了,我想吃螺蛳粉。”
梅滋滋瞪了他一眼,“你吃螺蛳粉能解渴”
“螺蛳粉不是配清凉饮吗?快点,让我去表演吧,我愿意做那个托。”
梅滋滋……这厮做托,还做上瘾了。这厮,放在现代绝对是个没有骨气的五毛党。
“超过瘾的!”
“爽啊,还有比这更爽的!”
又到了摆摊的时间,苏格大卖力的表演着,看上去就像动物园里手舞足蹈的猴子一般。。不过,他这一口台湾腔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要说跟梅滋滋学的,可梅滋滋觉得自己只是偶尔冒出来几句东北话,跟台湾腔差距也太大了吧。如此想来,他应该是无师自通吧。真嗲!梅滋滋心中吐槽道。
不少人慕名而来,这次来的人更多了。几张桌子根本坐不下,排队的人拐了个弯,差不多占了半条街。人都有从众心理,眼看着人这么多,都产生了十足的好奇心,蠢蠢欲动地想去探究下这究竟是什么好吃的。
苏格大就做了一会儿托就被迫让出了位置,现出了原型,端起了盘子。不过梅滋滋答应他会让他吃个够,还会给他分成,便也任劳任怨起来。
“店家,你这粉真的很特别,很好吃,我以前从没吃过。”
“那您多来光顾。”
“店家,你们小两口配合得真默契啊!”
“咳咳。”梅滋滋有点尴尬,“我们不是小两口,我们是合作伙,合作伙伴。”
“哦!”那个八卦的客人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们,然后又哦了一声。
这什么意思,难道她和苏格大之间就不能有纯洁的友情了吗
“店家,你们之前不是在梅家村摆摊,怎么又跑这边来了。”梅滋滋定睛一瞧,诶,不是那个小和尚吗?
“师傅,你怎么又来了。”
“好吃,我就来了喽。”和尚轻描淡写,大大地喝了一口清凉饮,“新做的水,不错。再卖给我几包,我回庙里泡。”
“店家啊,这清凉饮可以卖的话,我也要几包。”
梅滋滋摇摇头,“暂时不够的啊。不过如果你们想要的话,可以预订,你们交点定金,我做好了再给你们。”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梅滋滋往回走的时候,突然被人抓住了衣角,她一低头,差点没叫出声来。
不是梅于飞那欠扁的厮又是谁。
“梅于飞!”
梅于飞一脸哀怨的样子,“你个没良心的女人,原来你还记得我。”
那是当然了,这黑面煞神一样的脸,死都不会忘的啦!
“梅于飞,你没有事,真的太好了。”
“我到处找你,我本来以为你死了,还哭了好久。”梅于飞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咳咳,我是说,反正,我找你找了很久。你怎么都不找我,你也不怕我死了吗?”
“我当然舍不得你死了,我听说你被你祖父接回去修养了,没事嘛。所以我就没去打扰你了。”
梅于飞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苏格大已经过来了,他言简意赅,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忙!”
然后就把梅于飞挡在了身后,“快去煮粉。”
梅于飞粉都不吃了,“梅滋滋,我也来帮你。”
梅滋滋摆摆手,“不要别人免费帮忙。”
“那你付我工钱。”
梅滋滋看了下店里的状况,好像确实很忙,于是乎,“好,那你也来帮忙吧。”
店里顾客看着这出三角大戏,似乎更有胃口了,一个个嗦粉嗦得更带劲了。
好不容易卖完了今天的螺蛳粉,梅滋滋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她瘫在凳子上,与苏格大、梅于飞面面相觑。
“现在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了!”梅于飞严肃道。
梅滋滋一个激灵,这厮,真的是来复仇的吗?
于是,她决定打个马虎眼,看看能不能掩盖一下,“我算我算,来,让我们算一下二位今天的工钱。”
“我不是说这个。”
“不用,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苏格大再次轻描淡写。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小气的人喽。”梅于飞不服,紧紧盯着苏格大。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需要告诉你我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告诉我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你来干什么?”苏格大不欲纠缠,换了个话题。
梅于飞果然被饶走了,“你不是离开梅滋滋了,怎么又和她一起。”
“牢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你怎么就出来了呢?”
停……
梅滋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两位,我们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吵架的。”
“梅滋滋,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又和苏格大搞在一起了。”
“梅滋滋,究竟怎么回事,梅于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梅滋滋感觉脑袋有点大了,“此事说来话长。”
这话怎么说呢,这乱七八糟的,从何说起呢。
“那就从那天从牢房里被放出来说起吧,那天我和苏格大先出去了,苏格大以为我玩弄他的感情,所以就离开了。后来我就自己摆摊赚钱,然后受伤了,梅于飞把我送回了家,大风把房子刮倒了,梅于飞和我都晕乎了。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被苏格大拉着,已经动弹不得。苏格大把我拉到临安,修养好了,然后我们就一起合作,摆摊赚钱。”梅滋滋开口说了事情的经过,“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滋滋,为什么我醒来后就不见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苏格大看了梅于飞一眼,“因为没人管她,没有一个人管她。她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大雨和废墟中。血一直流,也没有人管,我看不下去了,所以就带她走了。”
天哪,原来那天被房子压了以后还有这出。梅滋滋感动地看着苏格大:“苏格大,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对不对,你一直都跟在我身后,保护着我对不对?”
两人四目相对,本来是非常温馨浪漫,感天动地的时刻。然而梅于飞顶着个脑袋凑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含情脉脉:“肉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