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教书的日子 第15章 前世

盖兮这次入定，内心平静了很多，不知时间过去了很久，他似乎看到了天地初劈，日月生成，草木萌发，人族兴盛。

不知不觉间，似乎自己亦与天地同为一体，又仿佛是其中的一缕灵识，飘飘荡荡遨游于四方寰宇，上下古今，终有一日，落在一处山清水秀的石洞中栖息。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岁月更迭，沧海桑田。盖兮感觉自己的灵气越来越浓郁，神识也愈发清明，似乎马上就可以化形成物，只是还未找到合适的契机。

盖兮所在的石洞，经常有只老虎前来休息，盖兮看着那只老虎从小崽子变成威风凛凛的猛兽，经常看老虎在洞中打滚舔毛。

有一天，老虎受了箭伤，肚子也已经很大了，盖兮知道它本来即将分娩，只是伤势太重，恐怕要一命呜呼了。于是盖兮将自己的灵力注入一部分到了老虎体内，老虎也靠着这份力量生完孩子哺乳完才离世。

盖兮感受到了老虎的遗憾，它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健康长大。感知到这份强烈的心愿，盖兮忽然心念震动，顷刻间聚灵化形，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已经与小老虎融为一体了。

灵胎化形本就多种多样，与生物相融合也是屡见不鲜，盖兮天生就知道这些，并不感到稀奇。融合了灵胎的小老虎身聚天地灵气，就算不吃不喝，也能长大，如此也算完成了大老虎的心愿。

只是盖兮突然觉得嘴中微痛，原来小老虎本来还差几天才算足月，牙齿有些没发育好，盖兮痛得嗷嗷喊叫，痛苦的知觉的确是之前亿万年岁月中都没体会过。

又过了几天，忽然闯进洞一个十来岁的人类孩子。那孩子似乎是在躲藏什么，看到地上的大老虎，竟然割下虎头剥下兽皮，披在了身上。

小老虎看到后十分生气，即便大老虎已经死去好几天了，但是有人在他面前分尸大老虎，它还是很愤怒的，于是冲过去撕咬人类孩子的手。

结果小孩随手抄起了小老虎，抱在怀中，躲在一处昏暗角落。小老虎毕竟太过幼小，被按在人类怀中，毫无还手之内，只得嗷嗷嚎叫。

不一会儿，有几个人类的脚步声靠近，“奇怪了，那孩子怎么不见了？”

“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明明看到他进洞了。”

“这孩子不会真有神力吧，他可是三岁就开启了灵智的巫觋。”

“一个十岁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厉害，我们赶紧找到他斩草除根，以决后患。”

小老虎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只不过被小孩按的得更紧了。忽然理解了这个人类的孩子是为了保命才侮辱大老虎披上虎皮，它决定原谅这个孩子。

于是奋力挣脱了束缚它的双手，张开嘴巴，想告诉人类的孩子，结果一开嘴：“嗷嗷嗷……”

小老虎和人类的孩子所在的石洞很巧妙，回音将虎啸声放大了好几倍，一只未满月的小老虎被衬得声音像只成年猛虎。

“有老虎！”来的人开始慌乱，因为大老虎尸体被柴草覆盖，来人没有发现。

“既然有老虎，洞内也有血腥味，说明那孩子已经丧身虎口了。不过我们岂不是也危险了。”

“不要慌，如果只有一只老虎，咱们不一定打不过……”

这时那个人类的孩子举起虎头，披上虎皮，往前微微探身，在对面的人看来，正好看到老虎后背的上半身。

虎啸声更大了。

“啊！”人群中已经有人吓得尖叫跑走了。

其余人见有人跑，也赶忙吓得逃走了。

片刻之后，人类的孩子才摘下虎皮，放开小老虎说道：“实在对不住，为了保命，刚才对你母亲多有不敬。我马上埋葬它赔罪可好？”

小老虎说不出人话，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人类的孩子果然拽着大老虎的尸体离开了洞穴，最终走到一处开满鲜花的向阳山坡，找到一块尖利的石片，挖了个大土坑，将老虎的身体裹好虎皮戴上虎头，埋了进去。并插上一跟木棍，绑上绳子以做区分。

小老虎对于此事很满意，主动蹭了蹭人类的孩子。

那孩子随后带着小老虎在河水里洗澡，抓鱼，然后烤鱼吃鱼。小老虎第一次吃到东西，觉得十分鲜美，便跟着人类的孩子一起生活。

小老虎跟着人类的孩子翻过了很多座山，越过了很多条河，吃到了很多东西，小孩子和小老虎也都长大了很多。

忽然有一天，人类的孩子摘完野果子回到山洞里说道：“小老虎，我听说山下的村子里来了一位仙人，我偷偷去看了那位仙人，我想追随仙人去学道。”

小老虎不知道学道是做什么，仙人是什么人，只是点点头。

小孩子同老虎吃完野果子，就下了山，在村口等着仙人。

果然，等到日落时分，村里缓缓走出一位宽袍大袖，长发半束的青年，那青年生得很好看又很和善，见到小孩和老虎，脚步停了下来。

“没想到一个小山村，居然让我一下子遇到两个根骨奇佳的好苗子。”那青年注视了小孩和老虎片刻，笑着说道。

“仙人好，我们是来等您的。”小孩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叫仙人太生分了，你可以叫我东华，或者如果愿意尊称一句东木公也可以。对了，你叫什么呀，孩子。”东华上仙很和蔼地说道。

“我叫皇甫伯游，这是我的好朋友小老虎。”皇甫伯游介绍说道。

小老虎还是第一次听小孩说自己的名字，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小老虎也不能口吐人言称呼他的名字。

“既然小老虎还没有名字，我给你起个名字可好？”东华上仙问道。

小老虎点点头，又嗷了一声表示同意。

“虎啸于林，你以后就叫林啸罢。”东华仙人说道。

林啸又嗷了一声表示开心。

“东华上仙，我是否能跟随您学道？”皇甫伯游问道。

“当然可以，只不过我现在身有要事，走不开，你先等两三年，待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自然可以接你去天上修道。”东华上仙说完，发觉那孩子的眼神明显暗淡了一些，又思索片刻，拿出一枚玉璜递给皇甫伯游，“这样吧，你拿着这枚玉璜给凤凰山的天琅与陆蒙看，他们会教你一些入门基础。”

“谢谢东华上仙。”皇甫伯游鞠躬感谢道。

“收了我的信物，还叫上仙？”东华微笑挑眉说道。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皇甫伯游立即跪下磕头。

“哈哈哈，好徒儿快起来。”东华上仙见皇甫伯游磕了一个头后，连忙扶了起来。

……

凤凰山虽然很远，但皇甫伯游与林啸风雨兼程，两个月就走到了。一人一虎走到山下时，正看到两人在切磋武艺，

打斗十分精彩，不过身穿棕色衣服的人很快落败，对蓝衣人说：“天琅，果然还是打不过你。”

“陆蒙啊，我早就说过，连我都打不过，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蓝衣人收起剑，转头看向皇甫伯游和林啸，“你们两个小鬼，来凤凰山做什么？”

“家师东华上仙让我来凤凰山找两位。”皇甫伯游拿出玉璜，递给天琅。

谁知天琅刚接过玉璜，就传来东华上仙的声音：“天琅，我徒儿就拜托你帮忙照顾两三年，顺便传一些简单的入门功夫，来日必有重谢。”

“又是来日必有重谢？这都多少次了？”天琅无奈抱怨，随即看向皇甫伯游与林啸，“算了，反正只有陆蒙也怪无聊的，正好来了两个小鬼可以解解闷儿。”

在凤凰山一待就是三年多，这段日子皇甫伯游勤于修行。天琅讲如何修道时，林啸偶尔旁听，大部分时间却喜欢在树林里晒太阳。

刚开始的时候，陆蒙和天琅还喜欢抱着林啸，后来林啸长得越来越大，两人都不再抱他了，只是致力于教会林啸说人话。

林啸学得很慢，因为牙疼的老毛病时不时犯。后来天琅发现了原因，才找了很多草药逼着林啸吃下去。

草药很难吃，林啸每次都是含着泪咽下去的。同时林啸也能感觉到两人在他吃药的时候会运功助药力运化。

三年多时光转瞬即过，等到东华上仙来到凤凰山时，皇甫伯游已经长成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林啸后期生长放缓，却也是半大的精神小老虎了。

“游儿，三年未见，你竟然已经窥探大道门径了，真是可喜可贺。”东华仙人来了先注意到皇甫伯游的修行进度，然后转头对天琅说：“感谢天琅这段时间悉心教导小徒，东华不胜感激。”

“哎，别再说这些空话了，你每次都说必有重谢，到底怎么感谢我？”天琅连忙打断说道。

“我这次是真的带了谢礼来的，当着我徒弟，说话注意些嘛。”东华说着扬手变出一把宝剑，递给天琅：“可还满意？”

天琅接过宝剑，信手拔剑出鞘一挥，头顶树枝应声而断，差点砸住林啸，林啸嗷嗷叫起来表示抗议。

“剑光横天，锋利无比，的确是把好剑！”天琅说完就把宝剑收了起来，笑着对东华说道，“以后有事记得还找我！”

“哈哈哈。”东华笑而不言。

“对了，你这个小鬼头不是学会说人话了嘛，怎么还嗷嗷直叫，要是这么疼小心还灌你草药！”天琅吓唬林啸说道。

“你怎么这么凶，你这个坏人，你就是故意砸我的！”林啸愤慨说道。

“林啸，你是否愿意随我们去天上修行？”东华上仙认真问道。

“我比较懒，还想在人间多玩几年，我不去了。”林啸回答说。

随后东华上仙就带皇甫伯游飞走了，临行前，皇甫伯游与林啸约好等他成为仙人，就来找林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