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投机倒把了吗?”
边月嘀咕,回了屋。
日子就这样的过着,雪一天天的下,很快到了年底,每天一早上睁开眼,就得出门扫雪,生怕屋顶被压塌了。
边月把铲子放回墙角,把自己和闫洋的帽子摘下,把身上粘的雪都打落。
两人忙活了一早上,头上正冒着热气,也不敢把衣服脱了。
脱下手套,把僵硬的手烤热,做早饭了。
土豆切丝,用油炒热,昨天剩的米饭加入压散,炒得粒粒分明,就可以出锅了。
可惜这天没了葱花,出锅前撒上一把,那叫一个香。
闫洋几口吃完饭,“娘,之前那红红的肠咋没了?”
“没啦!好吃的哪能天天吃,小心嘴养叼了,想吃都找不着!”
边月收拾好,在剩余的热水里洗碗筷,突然想起来。
“诶,柿饼应该好了,你去看看!”
听见这话,收回打算跑外面的脚,打开角落的缸子,翻开柿子皮,在时间的作用下,一个个整齐排列在一起的柿子,都挂上了一层糖霜。
“好了!”闫洋伸手拿了一个,小心咬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品尝,忍不住闭上眼睛感受那浓浓的果香甜味。
已经由黄转橙,甜甜糯糯的,没了本来的涩味。
边月擦干净手,也捏了一个尝起来,“嗯,明年也做,功夫没白费了。”
[这柿饼做得好!看着就甜!]
那可不,在心里悄悄骄傲到。
一上午也没事,两人陪着闫妍一起玩耍,月份大起来,越爱在那咿咿呀呀地说话。
这中午就随便蒸了个窝窝头配咸菜吃了,就开始准备晚上吃的饭了。
明个也算是新年,把院里冻梆硬的鸡刨出来,早先处理过了,拿了把重的斩骨刀,用碗底磨锋利,一下又一下,按部位被斩成块。
把干货都拿出来泡上,锅也不闲着,灶旁攒的南瓜子拿出来,用水冲了一下,不加油翻炒,直至焦香味传出来,用小筲箕装起来放凉。
闫洋硬是忍到这时,才抓了一把正滚烫的南瓜子,往外面跑去。
“别去河上玩!别给衣服鞋子打湿了!早点回来!”
边月这一嗓子,旁边的门也吱呀一下打开了,卫溪跟着往外跑,只留下背后刘卫明哀怨的眼神。
刘婶听见动静也出了门,进来也不客气,坐在灶旁抓了把南瓜子就开始磕起来。
“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嘴上这样说,身上忍不住地往里探。
边月早用盆给盖上了,也拉了个小凳子坐过来。
“哎呀,哪里吃得上什么好吃的,婶子家怕才是吃得最好的,今年日子已经算是比往年过得好的了。”
“日子一天天比以前好过,我们才有盼头啊!”刘婶接完茬,聊起了齐安。
“听说刘家老太太已经不大行了,指不定那天就埋了!”
“那都是应得的。”边月磕着香香的南瓜子,吐槽道。
“齐安还算是认真的,其他我都听说了,就让老太太在床上躺着,也不翻身,也不好好擦,要不是现在天冷,指定褥疮都长上了!”
刘婶皱着鼻子,摇头感慨,这真是年轻时造的孽,老了都还回来了。
“对外看着都是有孝心的,现在好了。”边月乐得看热闹。
“你家这顶上挂的肉不少啊,小心被耗子啃了!”刘婶抬头看着旁边梁上的腊肉,一条条的,干香的肉味。
“可比不上婶子家,别已经被耗子啃了吧?”边月玩笑道,也没继续聊下去了,这天黑得快,中午饭吃完准备准备晚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黑了。
外面是一溜串的孩子,绕着村子不知道在玩着什么,笑声不断,又逐渐远去了。
边月不敢抱闫妍出门,只能在屋子里打着转,孩子看着比之前大了一圈,加上冬天的衣服臃肿,活像一个球。
就算她力气大,也忍不住时不时换上一边。
“哦哦,这是厨房,吃饭饭的地方,上面挂的都是肉,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吃啦。”
“啊!”
“哇,看,这么多的糖,不过你牙齿都没长,还不能吃。”边月抓了一把糖果,又哗啦啦放下,五彩缤纷的,甚是好看。
“呀!”
说着把嘴巴掰开,“耶,什么时候冒了个尖尖,以后想吃多少糖,娘都给买,咱要吃够。”
[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哦!]
边月看见熟悉的昵称,记得寻迹,这是最开始跟她说红果不能吃多的那个人。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寻迹看着跟之前态度已然不同的主播,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也就上了一学期课,忙碌了许久未关注,这主播脾气好了这么多了?
点上了关注,这没看的几个月都积攒了小几万粉丝了,直播间常驻的观众也不少。
边月最后把闫妍放回床上,举着哄了好一阵儿,现在才算是安静下来,刚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床上扑腾,老实不下来。
小睡一会儿,已经是半下午了,边月把话唠的闫妍背上,做饭的时候还能同她说两句,即便是鸡同鸭讲。
刚往锅里家里放了姜片,外面听见有人飞快跑过。
边月捞起鸡肉,“碰”,闫洋气喘吁吁地闯进门,进屋里喝了口水,才冷静下来。
“咋了,这一头汗,小心感冒了!”
“王狗蛋非要到河上去玩,我们去跟王婶告状了,冰太滑了,她在上面摔了一跤,刚去找林姐姐帮忙去了!”
“哎哟,这怎么搞的,以后少跟那王狗蛋玩,这河上少去玩,指不定哪里没冻上,就掉里面去了!”
“你也慢点,指不定在路上摔着了!”
边月正添柴,才想起来,知青院子那边一直都是林支竹做饭,天寒地冻的也不好送去医院,今天回家还冷饭冷灶的。
“那你跟着去那边说一声,让你知青姐姐们来,晚上到咱家来吃啊,听听王婶有没有摔个好歹,免得人出了什么好歹,慢点跑!”
盆往粮食袋子里舀了白面,用力搓揉成团,放旁边发酵着,今天的主食由窝窝头换成了面条。
锅里加猪油和豆油,大火倒鸡肉煸炒得金黄,放干辣椒、香料、大酱、姜蒜、泡椒、泡椒炒香,舀上一勺米酒去腥,加入适量水盖上盖子煮上半天。
等香味传出,把泡好的菜干扔里面,翻炒几下,压在汤底下。
这时候把面团分成不同大小的剂子,搓长条,擀成舌状,刷上油放盖帘上,搭着湿棉布继续发酵着。
用筷子戳过鸡块,没了血,就可以往锅里淋上酱油,倒入切块的土豆。
边月拿着大锅铲翻炒着一锅菜,让味道均匀融入,不舍的把最后一根火腿肠拿出来切好,用菜刀撇到锅里,还有半个包菜,锅都快装不下了。
随着蒸汽散发出浓郁的香味,能清楚看见土豆的绵软,跌进锅里化成了泥。
屋外出现星星点点,不少人家点上灯,再穷的人家也会讲究的在今天吃上点肉腥。
刘婶家炖上了红烧肉,香味飘到这边,闻着就馋得流口水了。
边月左等右等,小火慢慢煨着,土豆都炖烂糊了,才等到闫洋领着两人来。
刚看见人,拿出大碗挨个盛上,管她肉多菜少还是菜多肉少,招呼着人快吃。
“谢谢婶子!”林支竹从冯悦手里接过一块牛肉,往边月手里放。
“哎呀,还跟婶子讲什么客气!”喜不自胜,这种懂事的姑娘才好相处。
没有更多寒暄,端着碗,四人围坐在放了炭盆的桌子前,埋头吃了起来。
鸡肉炖得软烂,一嗦就脱骨了,鸡皮嫩滑,鸡肉嫩而不柴,酱料渗入其中,有滋有味。
土豆已经融在汤里,黏糊糊的,木耳、干豆角、香菇带着本身的滋味,一口咬下,木耳的脆爽、豆角的软韧、香菇的浓香,相得益彰。
包菜带着一股子甜,是冬日里难得尝到的菜蔬清香,此刻,肉都比不上这新鲜蔬菜,忍不住一口接一口。
“娘,这肠不是没了吗?”闫洋欣喜万分,但有客人在,还是收敛了几分,夹了几块子就忍住自己的渴望,反正还有肉吃,好吃的最后留着吃。
“婶儿,这红肠是啥做的啊?吃着那么香!”林支竹也好奇问道。
冯悦好奇的尝上一口,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静,但筷子忍不住往嘴里送。
“啊,这肠啊,我老家寄过来的,这边没有,嗯,味道好吧?”
边月嘴里不停,随口敷衍道,反正包装都处理好了,谁也找不出来她的错处。
嘴都只顾着吃了,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沉浸式吃播。]
[是能抵挡淀粉肠的味道呢,反正我不行!]
[我这周一定要拉着我家去农家乐吃这个!]
边月最先吃干净,进了厨房又给每人舀上一大碗,把剩余的都舀进盆里,让自己夹爱吃的,“够吃不,我再下点面!”
往锅里加水,又添上一根柴,大火烧开,把面片扯开,变细,投入锅中煮熟。
边月往自己碗里加了五六根,拿着笊篱到桌前让自个挑,林支竹摆手拒绝,冯悦也挑了五六根,连闫洋都挑上两根。
“那婶子给我吧!”林支竹看最后剩下的一根,往自己碗里扒拉。
就着碗里的土豆泥,拌匀,夹上萝卜干、咸菜,饱腹又美味,难得放开肚子好好吃,边月吃完碗里的面条,又到厨房下面条去了。
“婶子,似乎有点太能吃了,不会撑到吗?”林支竹已经吃撑了,把剩下的一点点扒拉进嘴里,不浪费一点,才放下碗来,有点担忧的问道。
旁边还在闷头苦吃的闫洋和冯悦不禁瞪大双眼,望向她,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仿佛在说,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你们还要吃不,我还可以贴点饼子!”边月在厨房大喊问道。
“吃!”异口同声,林支竹在此时突然有了些格格不入的感觉,下桌到旁边走动消食去了。
最后的一锅面条,被三人瓜分干净。
“谢谢婶子,好久没吃这么饱。”冯悦有些不好意思,话都比平日里多了不少,今晚可造了不少粮食啊。
“你俩吃饱了吧,别跟婶客气!”边月的碗也吃的干干净净,最后的汤汁也都用冷窝窝头蹭干净了。
“王婶没啥事吧?大冬天摔一跤,身体够呛,今晚都不知道还能吃上饭不。”
“没太大事,不过得在床上躺好一阵儿了,走的时候刘家婶子来帮忙做饭的。”林支竹一边走,一边回答。
“那感情好,免得又出来祸祸我!”
“刘家婶子?哪个刘家婶子?可别是刘婶吧?”边月直起塌下对背,好奇问。
“隔壁刘家婶子,好像说是刘什么国媳妇。”林支竹在那回忆,试探性的说了个名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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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柴火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