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捏我触手就翻脸 第3章 第 3 章

“怎么了？”

“没什么。”

“这里有集市要逛下吗？很多常见的东西星河区都没有。”斐砚颠了颠兜里的钱包，“当然坑也不少，你要是一个人来的话，估计会被痛宰一顿。”

如他所想，戚熠对绝大多数边境的物品闻所未闻，这些来自其他星系的东西，都被隔绝在守保护的人类区以外。根据戚熠的说法，星河区内的人，甚至都不清楚有外星人存在的事实。

“那星暗潮的战役，还有入侵怎么解释？”

“陨石或是宇宙爆炸产生的动荡。”戚熠如此说道。“被选拔或是有足够优秀能力的人，才有知道真相的资格。”

“这算是欺骗吧？”

“当然，只是面对这些足以颠覆认知的东西，每个人都有想要保护的存在。”他放下手中从未见过的石块，看向斐砚，“况且，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英雄。”

斐砚撇嘴，他对戚熠的说辞不置可否，从出生就是为了存活，他根本理解不了这种情绪。

各种新奇的事物目不暇接，面对他浮于表面的情绪，戚熠只是笑了笑。

在这里摆摊的摊主们眼尖的发现他身上穿着的衣物价值不菲，气质更是与周围为了生存而奔波的人格格不入，于是便像看到ATM一样谄媚的凑过来推销。

“这位客人，手工晾晒的犀角干要不要？拿回去泡水喝能强身健体！”

“犀角干？色泽通透，手感温润，拿在手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戚熠放在鼻下闻了闻，“确实是好东西，不知道价格如何？”

“只要三十星币！很便宜的！”

“别买他的那个，买我的这个——您看看，功效差不多，就像您说的颜色好看！只要二十！”

“这…脂光色泽都是上品，难道是琥珀化石？”戚熠问，“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对对，就是那个什么化石！”

“只要二十星币？万万不可，我岂能沾您这么大的便宜。”

刚碰到熟人的斐砚，闲聊几句回头就听到了这句话，他定睛一看，凑过去小声提醒，“犀角干是雪犀兽的便便。”

“……”

“还有你说的什么琥珀化石，那个出了防护区遍地都是。”

当场被拆穿，几个小贩怒瞪斐砚一眼，以极快的速度散开。

戚熠阖眸，深吸一口气，想用手指揉捏眉心，又想到刚才手指触碰过的东西，双手僵在了原地。“这种宰客的乱象，没人管吗？”

金瞳中波光流转，斐砚忍着笑，“谁管啊？每天这么多人，再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因为犀角干上当。”

戚熠太阳穴一阵狂跳，耳根微微泛红。“不是说来买东西？”

“东西我已经让人去买了。”斐砚止住笑，“和我用一个价位的可以吗？会不会对你来说太廉价？”

戚熠摇头，“一切听你安排。”

"不怕我坑你？"

“你不会。”

人来人往的街道，他们两个站在原地，多少会引来一些关注。

在戚熠拒绝了几位小贩的出售物品后，斐砚终于看到了帮他采购的少年。

骨架清瘦的孩子拽着笨重的袋子，脏兮兮的衣服上打着数个补丁。

斐砚快步迎了过去，接过他拎着的东西，用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千帆，怎么就你一个？铅华呢？”

千帆擦了额头上的汗，“铅华在帮院长爷爷晒食物，斐老师，说好了要额外给我10星币，你别忘了！”

“又拿来买什么？”

“当然是买书，上次的书我看完了，铅华他们还差一点。”他骄傲的挺起胸膛，“这些用品，我都是货比好几家，大概能帮您省一百多个星币呢。”

他夸耀一番，这才注意到斐砚身边的戚熠，脑袋里灵光一闪，凑过去。“大哥哥，你就是武林高手吗？！好酷——”

“你在说什么东西？”斐砚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不好好看书，是不是又去翻那些有的没的了？”

“嘿嘿，是院长爷爷从之前的废墟翻出来的碎古籍，还没来得及上交。”

戚熠听罢，微微弯下腰，对他笑道。“想学习和接触新的事物，终归是好事，你就别嚷他了。”

“行吧，我看看有没有少的东西。”

…

回去的路上，天色蓦得沉了下去，乌泱泱的云层压的很低，空气中的湿度骤升。

感觉不妙，斐砚加快了脚步，一滴雨率先砸在他的额头上。

紧跟着狂风骤雨哗啦落下，路边的小树快要被雨点压弯了腰，斐砚大步朝着可以避雨的建筑躲去。卫衣被雨水打湿，黏糊糊的沾在皮肤上，风一刮，吹得他不禁哆嗦了一下。

“哇，好冷。”他放下手上拎着的袋子，低声呸了一句，随即朝着跟在他身后的戚熠看去，“冷不冷？防护区的天气变化很快，你——”

后半句话顿时卡在喉咙里。

比起狼狈的他，戚熠别说被雨水淋湿，就连肩膀上的布料都看不到一点水渍。

“你是什么情况？”

戚熠抬眼，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不用担心我，这点雨不算什么。倒是你，身上的伤口被水碰到，不会有问题吗？”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昏暗的环境被白光照亮，斐砚表情煞白，他低声恩了下， “前几天不小心撞到了，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口。”

戚熠连忙把身上的外衫脱下来，递给了他，“先把上衣脱了，看看伤口的情况。穿我的。”

斐砚没有接，而是找了个勉强可以坐下的地方，从拎着的袋子里，掏出一包油炸过的食物，袋子打开的一瞬间，一股香气瞬间涌出。

他咬了一大口，滚烫的糖浆从炸物中流出，烫的他不停哈气。“这个还热着你吃吗？”

斐砚团坐着，平日翘起的白发被雨水压塌，鬓角处的发丝还往下滴着水珠。

戚熠想了想，还是将衣服披在了他身上，回应他的是斐砚眯起眼睛的微笑。“这是根据失传的历史，复刻出来的食物，没见过吧，要不要来一口？”

戚熠坐在他旁边，看了眼口袋里的通讯器，随口应着。“我知道，这是叫年糕，对吧？中间还有不同的馅料。”

“不愧是教古代史的，这你都知道。”斐砚口齿不清的说，“以前快饿死的时候，有人拿它给我吃。没想到在这里也有，所以平日里经常光顾。嘿嘿，老板都认识我了。”

提及年糕，戚熠脑海中浮现一段模糊的记忆，他眸底漾了笑意，“我以前也有一个弟弟，喜欢吃年糕。”

“那他人呢？”

“死了，死在星暗潮里。”

斐砚停下咀嚼的动作，"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关系，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意外。我们能做的也只是阻挡星暗潮，阻止更多的悲剧发生。”

“这就是你来这里任教的原因吗？想保护你在乎的人之类的。”

“不完全是。”戚熠苍青色的眼眸望着他，一字一句认认真真。“你们都是我想保护的人。”

“额……”

他缓缓眨了眨眼睛，顺势反问，“那你又是为什么来这里当老师？”

“校长和我提过，你是在极寒星系上遇到了被偷袭战败的老将军率领的军队，是你为他们指了路，他们才能从寒骨林中走出来。”

斐砚把剩下的年糕包好，隔了几秒才回答，“忘了，可能就是想看看主星是什么样的。”

“但你也是英雄。”

“我吗？”

“你传授的知识在这次星暗潮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拯救了很多的人。”戚熠说，“无论如何，我都应该感谢你。”

……

明明今天是休息日，出了一天门的斐砚觉得格外乏累。

他关上卧室门，顺着身体的本能，嘭的一声砸倒在床上，又在下一秒被疼得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憋了一天没有露面的触手，因为他的松懈，从卫衣里钻了出来，松松垮垮的瘫在床上。

斐砚拿出床头还没收回去的药，刚打算给自己涂上，门外兀得传来敲门声。“斐砚，你先洗澡再睡吧，不然淋了雨容易感冒，你在吗？”

斐砚原本的困意瞬间消散，刚刚伸展开的小脚，差一点从门缝探出去，暴露在戚熠的面前。

他伸手把自己的触手扯回来抱在怀里，略带紧张，“那个，我，我马上就去。”

门外戚熠迟疑，“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别，我马上就出来！！”

热腾腾的水蒸气缓解了身体上的疲劳，也让缺失水分的触手们吸饱了食物，安安分分了下来。斐砚裹着睡袍从浴室出来，刚好碰到戚熠端着碗从厨房走出来。

空气中丝丝甜味，让他下意识的问。“你煮了什么东西？”

戚熠褪去了外袍，身上穿着的是斐砚采购的白衬衫，微长的墨发也被挽成马尾。瞧见斐砚走出来，他把碗放在桌上，“刚刚出去找校长借了点姜，你快喝点，别感冒了。”

“姜？”斐砚坐下，在对方的注视下挖了一勺，下一秒就嚷嚷起来。“我kao，这什么东西呸呸呸，这么怪的味道。”

戚熠拿出准备好的糖块，“喝完然后吃这个就不苦了。对了，我还有点东西要麻烦你，明天我是第三节课，教室也在你旁边，你……能等我一起吗？”

斐砚吐着舌头，眉头紧皱。“你紧张？”

“是的。”戚熠停顿了一秒，“我还是第一次带课，之前都是私下交流。”

斐砚打了个哈欠，翻看着自己的课表，“刚好我第二节课，你要不来旁听？然后我再去旁听你的课。”

“这样符合规矩吗？”

“当然可以，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是，关于这个早会，还有作业布置的问题……”

……

帮戚熠解答了明天上课的问题，斐砚关上灯，躺在床上眼皮来回打了十几次架。

他不敢睡。

之前一个人住，在他睡着后，触手可以肆意伸展，穿过门缝爬去浴室悠哉的游泳。

但现在门外还有一个人。

“有室友还真是适应不来……”他嘀咕着，干脆坐起来，背靠着床头，用手指掰扯自己的八根黑黢黢的小脚。

耳边戚熠的话还未消退——“你也是英雄。”

有些东西无法改变，比如他不是人类这件事。

“不知道他要是发现我不是人族，会不会被吓一跳。”

“滴滴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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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