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域,许域,醒醒……”许域被一阵叫喊声中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不在昨晚的房间里。
一开口被自己沙哑的嗓子噤了声:“我怎么在……”还没说完自己就意识到了自己发烧感冒了。
叫醒许域的是昨天和他一起来的知青陈源,陈源被分在了老中医家里头。一大早姜剑威起床喊许域吃早饭的时候,发现许域睡得很不安生,嘴里还嘟囔着奇奇怪怪的话,姜剑威暗道一声不好,掌心放在他耳头上烫得厉害,立马把许域背到老中医那看病吃药。
老中医的爷爷在灾荒时候就逃到了着红旗大队这村子里头,红旗大队背靠大山,旁边也有河流,比其他地方野味粮食也更多,当初老中医的爷爷就是看中了这点,便在这安居了下来。那时候的村里都排外啊,但得亏了老中医的爷爷有着看病治病的技术,虽然大病不太行,可小病小痛这样的还是能够解决的。村里之前看病还要跑到镇上去甚至县里头,来了老中医一家,大家欢迎还来不及呢。
虽说60年代末赤脚医生正在普及着,可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是老中医好使些。
陈源把他叫醒是因为老中医说许域的胃不太好,还是要按时吃饭才养得好,这才让陈源叫醒了许域。
许域感受到一眼神直愣愣地盯着他,一瞥过去发现是姜剑威,立马知晓了自己为什么在老中医家的原因。脸嗖的一下就变红了,自己好像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
在之前,通常是别人看他脾气好经常麻烦他,自己不太懂得拒绝别人,也不愿麻烦别人。
他不好意思地向姜剑威道:“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姜剑威从昨天就知道眼前这个小知青很有礼貌,昨天就一个劲地说麻烦了,对不起,谢谢这样的话。姜剑威很少见到这样的人,村里头,哪有像许域这般天天把谢谢挂在嘴上的啊。
难道知青都这样?姜剑威回想自己遇到过的那些来村里的其他知青,寻思着也不像啊,那些知青一心想着回城,自从知道有工农兵大学推荐后,家里孩子多的,没那么多工作给他们接替的,一个个心思都不在地里了,各个个往队长,支书眼前凑,哪里还有和村里人打交道的心思。
要他说,还不如待在大队里,自个大队算得上是附近几个村里条件最好的了,前几年的旱灾饿死多少人啊,他们村因着地理环境好,大伙也勤快得很,才度过那困难的几年。多少人往他们村子里跑,和老中医爷爷那样看上村里的条件。
也就脑子里转几个来回的时间,姜剑威拉回来自己的思绪,看着许域嘴角一咧:“客气啥。”
许域不知道为什么姜剑威笑那么开心作什么,奇奇怪怪的,昨天还脾气恶劣得很,今天就笑嘻嘻的。
他不愿再出声了,昨晚梦里的离别场景让他恍惚得厉害,他之后只有自己了,该做什么呢……
*
房间变得安静起来,姜剑威和陈源和老中医打了声招呼出门干活了。今天天气很好,太阳晃晃的,许域下床后来到院子里头搬到凳子坐在老中医旁帮忙择药草,是常见的金银花,盯了一会老人家手里动作后,开始学着老人家处理。
他喜欢和老一辈们呆在一起,就像之前在村里头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一样,日子平淡又幸福。
日光打在脸上,晒得竟有些出汗了,许域抬手轻轻拭去额头了的汗。
老中医不爱说话,见许域帮他忙也只是抬眼瞥了一下,许域发现老中医看他后,眯眼笑看回去,老中医发现他做的没错后什么也没说就低头继续干活了。许域享受着这片刻的平静,心里不由思考着自己的出路。
回想着书里的剧情,作者虽然写得说是架空,但是明确说过其实是仿写六七十年代的背景,大部分的剧情就和许域这个路人甲无关,毕竟在书里他在这个冬天就走了。其实还好,他既然和主线无关,那他平稳活过这个冬天后就是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了。
虽不是历史专业,但时间线上的一些大事件还是知晓的,至于其他的细枝末节,他就不了解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自己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在地里长大,又读了农学专业,可毕竟本科学到的知识还是广而浅的,他不知道现在农业到底发展怎样,村里头几辈子种土,他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比得上村里人,就怕自己在庄稼人前班门弄斧,毕竟人家靠这个吃饭。
他是愿意下地干农活的,就是这身子的确不怎么好,病怏怏的,他也害怕自己像书里说的那样一命呜呼。
*
这身子的确白净得很,手也没有什么茧的样子,只在手指头旁寻到一些经常写字的痕迹,脚上竟还穿着“懒汉鞋”。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里头,懒汉鞋可是时尚潮流呢,黑布面,白边边,塑料鞋底。不过这懒汉鞋好像有点不同,挺暖和的,好像是加绒的。怎么看许域家里都比较有钱,而且看样子还比较宠溺原身的样子,可明明这个时间点已经允许知青以招工,考试等各种名目名义返回城市,可是为什么许域还会下乡呢?难道是许域是那部分满怀热血的青年自告奋勇地插队落户?
许域不得其解,暗暗把这些事记在心里头。他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村里的,凭他这身子靠种田根本养活不了自己。
这个时间点距离恢复高考还有4年呢,虽然高校现在已经恢复了招生,可没有文化考试啊,学校只能通过推荐制度招收工农兵学员。政治思想优秀?他也不确定原身家庭是否“根正苗红”,而且原身看起来也不满20岁的样子,更何况普遍还要三年以上的实践经验。
许域根本没法走这条路。
成为劳动标兵?他拼不过。成为村干部的女婿?他接受不来。默默照顾病人十年如一日最终被发现美好品质?他更不行。
他心里更倾向4年后的高考,所以他得从现在开始慢慢养好自己的身体,平稳度过这个冬天。
*
当日光不再温热,偶尔吹来冷冽的风。
回来时却只有姜剑威一人了,陈源却不见踪影,姜剑威将许域领回了家。
今天晚上他们喝红薯稀饭,昨天大米饭一去不复返,毕竟这还只是冬天,大家都要省着点,昨天是因着许知青他病刚好点,天天吃大米饭,嚯,村子里可没谁那么富有的嘞。
红薯稀饭,稀饭稀饭,自然是饭少得可怜。红薯虽然顶饱,但耐不住吃多了烧心啊,村子里大家都在自家院子里头种上一些时兴的蔬菜,偶尔解解馋,细心照料着,生怕冻死本就不多的几颗白菜。大伙冬天里想吃菜只能吃自家丰收时早早腌的咸菜了。
姜剑威没这本事,他爹是打猎的能手,娘也是地里干活的一把好手。姜剑威以前在村子里可威风着,放完学天天耍着他爸给他做的小弓箭,呼朋唤友,直呼孩子王,打猎钱虽然来得快,可这活可好不安全。上初中的时候一个意外爹娘全没了,留下了一房子。亲戚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姜剑威这娃自己能养活自己后就自己跑出来单干了,自己偶尔上山打到的猎物也会送些那些亲戚们,送了两三年后也不再送了。
他哪会腌咸菜啊,出意外时还是个爱玩的小屁孩,虽然懂事了点,但他娘可从没教过他干这些事。庄稼是天,爹虽然是打猎的能手,但庄稼是农村人的命根子不是?每回要割水稻时他也要从学校跑出来一起割稻子,那滋味可不好受了,喇脸刺挠得很。
没办法,出来单干的时候简直是捉襟见肘,天天干活,那膝盖,屁股缝,手肘里磨得忒快,一下子就破洞了,他又在长身体,爹的衣服又太长了,根本穿不了,挽起裤脚又经常往下掉,自己着急用就拿着几个红薯或是一小碗米叫村里大娘帮着修修。一来二去的,姜剑威摸索着学会了缝衣服这一手艺。
咸菜他现在还没学会呢,打算明年收了菜跟大娘要一些酸水,自个腌着试试,如今吃的咸菜还是向大娘换的。
*
许域喝粥更爱甜口的,这稀饭稀的也可以说是粥了吧。他没去夹桌上的咸菜,姜剑威却误以为他还认生着,夹起那脆脆的萝卜似是要往他碗里递,许域直摆摆手:“不用,我爱喝甜口的。”连忙移开他的碗。
庄稼人口味重了点,更何况天天吃着这红薯,哪里能吃出甜味来,要姜剑威说,这萝卜干咸辣咸辣的,比干吃这红薯稀饭好吃多了。如是,他听着许域那似是撒娇的口气就乐得不行,小孩子似的,还他不喜欢。这年头里谁还管喜不喜欢啊,有得吃还不错了,还这么挑食。
姜剑威从心里打定了这许域定是个娇气的。
许域见姜剑威又自个乐起来了,直接一个问号脸,真搞不懂这人脑回路。自己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红薯,他才刚吃呢,还没吃腻,他爱挑着吃,这是他的一个小习惯,红薯没了后,满意地喝完剩下不多的米汤。
吃完饭后,许域想看看自己身家几何,前几天生病了没心思,现如今,许域终于有精力看看自己的包袱了。
打开那缠了好几层的布袋,发现里头零零碎碎的竟有快50,两张大团结,还有些零散的钱,和各种票。要知道现在正式工人一个月工资才30来块,大家伙一年口粮也才30多点,好家伙,他省着点还可以躺两年,想到这里,许域心里稍定了些。
“许知青在家吗?”
求求了宝宝们给我个评论给我个收藏[爆哭][爆哭][爆哭][爆哭]
前两章人设没稳住,我想写的是温柔内核强大攻,前两章好久前写的了,等我完结大修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