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柯靠亡灵打工撑起事务所 第2章 第 2 章

没等望月瞳抬头，沙哑低沉带着干涩感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一同闯入亡灵事务所：“喂！你就是这个事务所的……负责人？”

北村直树上下打量了望月瞳一番，一屁股坐到她对面。膝盖上下抖动，由灰烬组成的身体时不时从手或者脚边掉落燃尽的火星。

失去一半灵魂后，每个亡灵都会因为经历的怪谈不同而有各异的后遗症。眼前的少年就是典型的，死因与火有关。

“太年轻了吧！怎么看都感觉很不靠谱啊，你不会是在这里兼职打工的吧？”他语气异常直白，那张火焰组成的面容扭曲跳跃着，“还有这个事务所，我以为会像电影一样阴森呢，结果就……好破啊。”

话是这么说，但这半大少年眼里的期待却是做不了假。

望月瞳挑挑眉，没把他质疑当回事，轻松道：“那还真抱歉啊，我们事务所确实缺钱，说不定完成你的委托后我就可以装修一番了。”

她腰板挺直，做出邀请的手势，俨然切换到了工作状态：“说说看吧，你的经历。”

北村直树左看了看已经等在电脑前的萩原研二，右瞧了瞧拖着下巴一副说出你的故事的望月瞳。

他清楚的知道，亡灵事务所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磨蹭了一会，还是把自己的倒霉经历全盘托出。

“听着，我叫北村直树，帝丹初中的国三生……但现在不是了！”北村直树说的飞快，生怕旁人能听清一样，“我死了，被炸死的！死的糊里糊涂，不明不白！”

大概半星期前，学校论坛上出现了一个有关米花剧院的帖子。

大概二十年前，一位功成名就的导演带着他的心血之作于米花剧院爆炸案中丧生。于是剧院重建后的每天晚上，导演的冤魂都会出演一场无法结束的演出，直到爆炸将舞台再次摧毁。

“等一下，米花，你是说那个死人屋很多的米花？”

“小望月，这个剧院和电话里提到的那个……？”

望月瞳和萩原研二同时说话，但截然不同的话题让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我到底在说什么啊，中介误我！

望月瞳低头扯了扯嘴角，假装整理着茶几上的文件，不去看萩原研二无奈的表情。果然工作时间太久，脑子就会变得不清醒。

“米花，也没有你说的这么离谱吧？就是出警率高了一点点，是凶杀案的频率也高了一点点……”北村直树忍不住反驳，但越说越小声，也咳嗽了两声还是把话题转回到他的经历上。

“那个剧院我奶奶曾经常去，现在又老又破的，几乎快要倒闭了。但离帝丹初中只隔了几条街的距离——我就约着几个朋友一起去探秘剧场。”

整个剧院里，只有他和两个朋友选择了这部戏，八点准时开始。说实话……很无聊，他看得昏昏欲睡，也没发现什么怪事情。

他就觉得这是这个老牌剧院的噱头，专门吸引他这种人凑热闹。懒得继续看下去准备提前离场了。

望月瞳点点头，把和中介搏斗了一天的脑子拉回正道。八点，灰烬中重生，剧院，确实都对上了。某人打电话的目的到底会是什么，这个委托人和电话是巧合？

她边思考，边继续听北村直树说：“当我准备打开戏厅的大门时，我真的没想到会遇到爆炸！”

他的声音突然大了些，情绪有些失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整个戏厅直接爆炸了！直到现在，在地府的每天我都能感到一次次爆炸的痛苦！我不想再被折磨了，我想轮回！”

激动的火星一颗颗溅到事务所各处，跳动的火焰向上窜得冲天高，似乎要燎到天花板。

望月瞳：“……”

有话好好说，别烧我的事务所！好多钱呢！

她抬手，阴影一圈一圈如同丝带般绕上北村直树的灵魂，熄灭了悲愤的火焰，“冷静点了吗？”

“抱歉！我……！”北村直树一顿，双手瞬间捂住脸，说话支支吾吾。此时，陌生清亮的男声把他从这种窘境中拯救出来。

萩原研二搬砖似的把电脑转个向，对着望月瞳，“警方把他和另外两位学生定义为失踪，已经立案侦查了。一般怪谈里不幸遇难的尸体会留在原地，但爆炸……”

他垂下头，看不起神情。言语里带着惋惜，“爆炸是不会留下遗体的，所以他们被定义为失踪，家长也在努力寻找。而那个剧院也依然在运转。”

她记得，当时契约的时候看到萩原的死因也是……

望月瞳抬手又放下，浅蓝色的眼眸中闪过幽芒，略过爆炸这个话题，转而对着北村直树道：“我接下你的委托。”

她倒要看看，这个剧院会给她带来什么惊喜。

【委托判断中】

【确认执行者名单：望月瞳

亡灵助手：萩原研二】

【委托内容：消灭小型怪谈，“剧院的终幕”，夺回委托人——北村直树的灵魂】

【委托奖励：300灵能，亡灵升级材料X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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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潮湿的隆冬，刺骨的寒意融化在空气里，一缕一缕地粘附在裸露的皮肤上，冷得发颤。

剧院内空气沉闷地像密封的罐头，厚重的红色幕布垂下，遮掩住整个舞台。周围的寂静让每一声脚步都异常清晰。

早早来到坐席，正在位置上敲敲打打的黑发少年眉宇间带着探究和警觉。挠着后脖颈，一撮翘发轻轻在脑袋上晃悠。

突然，剧院门口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工藤新一疑惑地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抬头望去。只见破旧的门后，一位少女双手插兜，目光扫过四周，不紧不慢地走来。

她外形清冷，裹着纯白的羊绒呢子大衣，衣角随着步伐自然垂落又扬起。昏黄的壁灯下，那双神秘的浅蓝眼瞳像是一把收鞘的刀——锋芒藏而不露。

整个人有着与她出众面容和年龄完全不符的气质，仿佛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无形的掌控力，从容中带着令人心悸的平静。

这显而易见勾起工藤新一的好奇心和一丝戒备。他直截了当地开口：“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个危险的地方，如果没事就早点离开吧。”

刚进门的望月瞳：……怎么感觉不太对劲？这明明应该是她的台词吧？

望月瞳沉默了，深吸一口气微微颔首，“望月瞳，受人之托。你又是？”

“工藤新一，是个侦探！”

工藤新一扬起笑容，眼神明亮而锐利，“来这里是为了调查同学失踪的真相。”

“……那可真是太巧了，你的同学是叫北村直树吗？”

工藤新一顿了顿，猛地抬头。望月瞳一看这反应就知道她猜对了，今天的巧合太多了，先是一个电话，再是对应的委托人，现在又是侦探。

决定了！这个怪谈完全交给萩原，她尽量不用魔法，留个底牌……绝对不是因为她想罢工！

“你没有普通人，特别是女性在晚上来到人烟稀少的剧院的不安全感，”在望月瞳思考的时候，旁边的工藤新一手不自觉插进口袋里，低声开始推理起来：“而是神闲气静，就好像是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

“也了解很多东西，包括我同学失踪的真相。”工藤新一断定。他非常自来熟，也胆大地发出邀请：“望月小姐，看来我们的目的有一定重合的地方，有兴趣交换情报吗？”

听到这话，一旁觉得自己鼻子有点痒的萩原研二不禁皱起眉。推理很精彩，很明显的这少年不准备走了，打算调查到底。

但这是怪谈不是普通的案子……不，普通的案子让这种年纪的孩子参与也太超过了。

他凝视着眼前稚嫩的少年，仗着自己隐身，手虚虚地搭在望月瞳肩上，对她使眼色：“有办法把他送出吗？强硬一点的那种。”

见望月瞳久久不回应，萩原研二低下头，正好和望月瞳好整以暇的眼神不偏不倚地对上，“小望月？”

“我想，我们应该尊重个人意愿。”望月瞳意味深长，“想想电话，这人不可疑吗？”

而且，就算工藤新一是无辜的，望月瞳把人迷晕往外一丢，他会远离真相，远离怪谈，回归正常生活……吗？

她很清楚，少年人的好奇心无穷无尽，这个世界的怪谈也源源不断。工藤新一不会放弃，就像她一样。

所以堵不如疏，她选择让年轻人多见识见识，免得哪天也变成亡灵增加她的工作量。

萩原研二一怔，工藤新一作为普通国中生能查到这里，还有一系列冷静的表现确实显得突兀，默认了望月瞳的安排。

“好啊，小侦探。”望月瞳对着工藤新一说道。

于是，下一秒，她目瞪口呆地听到了工藤新一滔滔不绝的推理。从发现失踪，由于失踪者到父母不管事，只能靠他自己追踪论坛账号，找到共同点剧院。

接着他发现了个大秘密。

难道是靠自己就发现了怪谈的存在，好苗子啊，望月瞳眼睛一亮，她知道这个世界的警方对怪谈情报封锁的很严，网上绝对不会有相关信息。

工藤新一义正辞严：“所以我认为，这一定是有人利用剧院进行人口走私贩卖！”

萩原研二：“……噗！”

望月瞳：“……？”

唯物主义的光辉，冷冷地浇到脸上，浇了个透心凉。

“萩原，这一副坚信唯物主义的模样，你有什么头绪吗？”望月瞳心如止水地扯起嘴角。

“是很像我刚来的时候呢。”萩原研二说的轻快。

望月瞳一言难尽地瞥了萩原研二一眼，她有点后悔了，这么科学的人很难和那通电话一关系吧……刚刚确实应该把人丢出去的。

“首先，不是失踪者，而是受害者。”接着，望月瞳向工藤新一走进两步。微微偏头，单手一摊，遥遥指向舞台。

“其次，这件事远比你想象的更要可怕，深不可测，甚至超出科学的范畴。”她挑起眉头，昏黄的灯光为浅蓝的眼眸打上阴影，“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受害者？”工藤新一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他目光灼灼，没有一丝退意，“我不会离开，侦探不会放弃寻找真相！”

“啪！”

灯光暗下来。

眼前一片漆黑，工藤新一心脏一跳，握住扶手准备随时拉着身边的少女跑路。

“要开始了。”

“小侦探，放松些吧，重头戏还在后头呢。”望月瞳气定神闲摸到中间的位置，倚在柔软的椅背上，不忘安抚跟炸毛一样的工藤新一。

下一秒，轻快悠扬的旋律响起，刺眼的白光打向舞台，帷幕拉开。

演出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