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雪时分[公路文] 第17章 第 17 章

天边的彩霞绮丽烂漫，车辆驶入草原，虽然还不是草原深处，但是坐在车上能够看见路边的建筑都呈现强烈的草原风格。

道路上的车辆渐渐变少，只剩下周漾带的这一队人，一行人晃晃悠悠驶向酒店停车场。

这是一家拥有自家牧场的草原酒店，需要提前好几天预定。

酒店外围设计灵感主要来源于当地建筑，灰顶白墙、偏圆，酷似蒙古包。走进了瞧，确实是砖墙修建而成，数十座“蒙古包”沿着蜿蜒曲折的蔚蓝小河分布，路的对面应该算是酒店的总部，入住时去那里领取房卡。

酒店总部是跟寻常都市差别不大的建筑风格，方正的格局坐落在草原中间，总部跟分部之间还铺着白色石英石供人走过，细碎的石英石铺得极其平整，踩上去跟沥青路面的差别不大。

“到了。”“我们到了耶。”

一下车，草原带着青草芬芳的旷远气息就扑面而来。

虽然一群人至少都是二十往上的成年人，还有两位中年老师，但是进草原后还是忍不住兴奋。

“你把你东西带好。”

陈渺点点头，取出自己的箱包。

陆元茜从后面的车上下来，展开双臂伸懒腰。

“舒服！”

夕阳西下，草原上的风带着草和泥土的气息吹拂过来，自然是让人心旷神怡。

陈渺鼻子灵得很，外界的气味在她嗅觉系统中通常会比别人放大很多。

除了草和土，她还闻到河流活水的微微腥气，还有远处有饭香传来，似乎有人在烤肉。

虽然这是牧场酒店，但是畜牧的羊群牛群隔得很远，应该只能在酒店的高层能看到一些，因而也没什么味。

反正她没有闻到。

一行人拎着箱包走进酒店，办理入住手续。

为了方便和安全，所有人都定的是东一栋。

等到进了“蒙古包”分部酒店，众人才看清这里的真面貌。

这其实是两层的小楼。一楼外面有可以晒太阳的躺椅，进去之后就是可以休息用餐的大厅。

楼下是相对方正的四间房，楼上只有两间。

陆元茜和陈渺两人一间房，是在楼上的房间。

圆顶的房屋在一定程度上压低了层高，但是高度也足够，还有两扇朝外推开的天窗，若是躺在窗下的地毯上，从那个角度还能够看见一小片天空。

天边已经被夕阳余晖染成橘红，从天窗照映在浅灰色的地摊上，给简洁纯白的房间添上些许艳色。

初来乍到，两个人皆是兴奋，在房间里转悠够后才下楼准备吃饭。

对面房间住的是林序秋，她也刚好出门。

看见二人，林序秋笑着指了指楼下：“他们在下面安排了烤全羊，现在大家都在，咱们也下去吧。”

“行行行，走。据说这里的烤全羊是一绝，我们点几个菜一起吃，再一起喝点儿。”陆元茜也有些迫不及待，拉着二人就往楼下走。

夜色降临，最后一抹瑰丽的夕阳被深蓝色夜幕吞噬，草原上拉起户外灯，羊肉和菜的香气混合着，饮料酒品倒满玻璃杯子。

十来个人围坐在一起，烤羊肉被端上桌，香气扑鼻。

“来来来，大家一起吃啊！”老师招呼着大家，把切肉的小刀分下去。

程西铭给他身边的人切了一块烤羊肉，又准备了温水。

徐行之给林序秋切了一块，林序秋咬了一口，惊喜：“没什么膻味，还行，脆脆的，特别香。”

“比我们上一次吃的那个还要好吃些，可以再刷一点酱。”结束了一天的车程，陆元茜胃口大开、大快朵颐。

陈渺捏了捏细长的刀柄，手法不熟练，加上一群人在一起吃饭，难免矜持收敛一点。

羊肉肥而不腻，她味觉敏感，尝出来有一点膻味，但不是很重，可以接受，香料撒得恰到好处。

周漾侧头看她一眼，看见她拿着筷子在盘子里轻轻戳着。

他抬手，用自己的刀具切下来一大块儿羊肉放在她的盘子里：“这一块儿肉比较好吃，你尝尝。”

陈渺回过神来，不少人眼睛往这瞟，她悄然红了脸：“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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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结束，已经是九点了，一天舟车劳顿，几位老师打算早点回去休息。

“回去洗漱就睡了吧，明天还得赶早，熬不住夜啊！”苏老师打了一个哈欠，，他今天开了一天的车，这个点已经熬不住了。

“你们年轻人要是愿意坐一会儿说说话也行，别太晚了。”李老师温和地笑笑，嘱咐几句也回去了。

两人一起走，陈渺在这方面的粗神经突然敏感起来，回想起两位老师白天也是一车来的，她低声试探：“苏老师和李老师研究的是同一领域的吗？”

陆元茜笑：“不是，他们是夫妻。李老师是地科的，苏老师好像是信科？”

陈渺这才放下心来，看向两位老师一起离开的背影。

原来如此。

人到中年，夫妻一同相携出游，伉俪情深。

是她在父母身上从没看到过的。

姜女士矜傲，老陈随性。其实有时候她想，这两个人其实都是不错的人，除开人性和环境带给他们一些微不足道的缺点外，他们各自都应该能获得自己的幸福，也能够像苏、李老师一样在夏日夜晚携着爱人的手漫步在草原星空下。

但是这两个人偏偏凑到了一起，她难以想象到他们的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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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们走后，大家倒是随意很多。

远处还有人走动，草并不茂盛，夜晚的风仍然有淡淡的青草香，蚊子有些多，还好大家穿的是长裤，也戴了驱蚊用的手环和花露水，不然真坐不住。

“来，再喝一杯。”杨霖端起酒杯，和严盛杯子碰了碰，又转过来碰了碰舒允的杯子，却瞧见舒允耷拉着脸靠在椅子，脸上有些郁闷。

“咋啦？”他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

舒允主动碰碰杯子，叹了口气：“霖哥，你说这考试吧是考完了，但是下个学期我转天文能不能转啊？”

“你担心这个干嘛？”杨霖放下玻璃杯。

其他几个人也看着他。

舒允坐正：“气象学吧，还真不是我喜欢的，读了一年气象又去天文蹭了一学期的课，思来想去，还是天文比较适合我。”

“你成绩不错，开学后转专业的面试用点心应该能过，转天文的不是很多，竞争不算大。”杨霖揽着他的肩膀拍了拍。

舒允是这里所有人中最小的，大家都把他当做弟弟看。

“不用太焦虑，出来玩嘛还是放松一点好。我以前本科时也这样，每次考完试就很忐忑，特别是查成绩那几天，一门一门出，我隔一会儿要打开教务系统一次。”陆元茜咬着西瓜，说起从前。

“我也是，账务密码都被输烂。”严盛汗颜。

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虽然平时的圈子不完全相同，但至少在学习和工作上面能够找到相似的经历。

“也对，管那么多呢，来来来，喝。”舒允将手中橙汁一饮而尽。

“干杯。”“干杯。”

气氛又欢快起来，剩菜残羹被收拾下去，又端上来些耐剥的坚果水果。

闲不下来的嘴磕巴磕巴又开始吃。

一遍吃一遍闲聊介绍自己家乡，轮到陈渺说时，她身体微微前倾，掰着手指讲山城与京市的不同之处。

“我们那边山高水多，乡下山上都是云雾缭绕，山下小溪蜿蜒，出门看到处都是绿色，就算是冬天，山城也是五彩缤纷颜色的，树叶变红变黄但掉得很慢。山城人还特别喜欢吃辣，北方的辣菜和山城的味道不太一样，特别下饭。但北方的天气干燥衣服干得快，山城潮湿衣服晾得不注意容易长霉点，可烦人。”

她虽然说着“烦人”，但众人都能看出她眼眸明亮，哪有一丝不喜欢的样子。

“你家乡超级有名，可惜我从来没去过，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陆元茜喝了一点酒，脸泛着淡淡的红，嘟嘟囔囔靠在她肩上。

陈渺笑着点头：“有机会大家一起去啊，我带你们一起玩儿。”

她说着话，看向坐在另一侧的周漾，恰逢他也看过来。

“好。”

她听见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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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八点多，天光早已经大亮。

吃过早饭，陆元茜把行李箱拉出房间：“收拾好了吗，东西别落下了。”

虽然草原美丽，但是这里并不是周漾计划中游玩的主要地方。

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该拍的照片也已经拍完，收拾好一行人就准备吃饭了。

陈渺背上包，理了理头发：“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都清点了。”

两人下楼退卡。

“漾哥去哪儿了，怎么没看见他。”这一早上都没看见周漾，退完房卡陈渺在大厅里左看右看，今天谁都看见了，就是没瞧见周漾的影子。

吃早饭的时候他也不在。

陆元茜朝外看一眼：“估计起晚了，昨晚我们上楼的时候还看见他在楼下，不知道在草里面拍什么。这里虫子还怪多的，我花露水都快不够用了。”她抬手撩起裤脚，脚踝上几个红疙瘩在皮肤上有些刺眼。

陈渺向后伸手指包：“没有就来找我，我还有。”

早晨还算凉爽，天色有些朦朦胧胧的，看不太远，但能听到草地远处隐约传来几声牛叫。

陈渺酒店外面，一眼看见旁边不远处的停车场内，周漾在弓腰把行李箱放进车里。

她向陆元茜一指，拖着行李箱就小跑过去。

“你今天怎么没吃早饭啊。”

周漾看见她过来，把她的箱子搬上去，不在意道：“多睡了会儿，吃了块面包。”

陈渺轻笑一声，把他昨天给的保温盒从背包里翻出来：“早给你打包好热过了，快吃。”

周漾掂着餐盒，沉甸甸地很有分量：“……待会儿得走了。”

陈渺跑到驾驶室那一侧：“你吃饭，我开车。”

她微微歪着头，头发柔顺如缎，晨风里耳边发丝轻抚过她唇瓣：“快上来呀。”

老师和同门都在放行李箱，周漾作为领路的人，他的车自然是在前面。

他坐在车里给她指路，也并无不可。

陈渺已经调整好座椅，准备系上安全带：“我有四年的驾车经验，放心吧。”

就这样忙了一阵，所有人整装待发。

陈渺启动了车辆。

周漾打开保温盒，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牛肉酥饼和肉包，除此之外还有两根煎得香脆的脆皮肠，保温盒下面还放着一层放着解腻的水果，苹果、橙子和哈密瓜各有几小块。

这早餐的份量足足的。

车平稳地上路，早晨的天气凉爽，车窗大开散去食物的味道。

吃完饭后，周漾侧头看她：“四年你都在学校，哪有时间驾车？”

陈渺手上的动作熟练，时时刻刻注意到外面的情况：“寒暑假啊，我从小就熟悉这个，忘不了。”

坐上车才想起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晚了？

她抿住抑住唇角的笑意。

周漾又看一眼她，没说话。

车在马路上行驶着，速度并不快，因为两侧都是草原，可能会有牛羊出没，但是从远处看，车子好像在草原中间飞驰一样。

清晨还算凉爽的风灌入，青草的味道冲散了车内吃完早餐留下来的气味。

一路上车都是直线行驶，没有岔路口，陈渺开得还算轻松。

她余光扫一眼，就看见周漾歪着头靠在座椅上看窗外。

这一瞬间，好像连风都静止。

车从公路上穿越过草原，草原绿波与天边蓝幕相接，阳光洒满牛羊遍地的大草原，沥青路边泛起灰白，延伸至漫漫前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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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陈渺来说，这一路下来还算轻松。

高速公路服务区内。

“我们吃什么啊？”陈渺关好车门，伸懒腰捶腿。

虽然操作轻松，但是开两三个小时一直坐着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周漾接过车钥匙，指了指面前的大招牌：“面庄，就吃面呗。”

陈渺拧紧了眉：“……面啊。”

“你不喜欢吃面？”刚从车里下来的陆元茜凑过来问，今早她也开了一段路，下车轻轻捶了会儿腰。

“也不是，我喜欢吃面，主要这边的面条我有点儿吃不惯。”陈渺喜欢吃水面，软乎又有弹性，特别入味。

拉面和碱水面这类的她吃不惯。

她吃不惯，却有很多人想尝试。这块地界面庄是当地特色，人多面庄也多。

从后面下车的李老师听见她们说话，笑道：“我们不凑这个热闹，去吃饭吧，吃完饭我们从另一条路去临西。”

陈渺有点儿惊讶，她小声问：“老师不和我们一起走啊？”

陆元茜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忘记告诉你了，李老师他们还有一点工作上的事，程西铭、杨霖他们也要去，可能这次出去玩他们就只能在临西玩，高原那边是去不了了。”

她数了数人数，又道：“现在就剩下你我还有林序秋三车人，一共七个人吧，相互照应着也还好。”

半路出来玩，还被叫到另一边工作。

确实很辛苦，陈渺体谅地点点头

外面艳阳高照温度比较高，几个人很快进了面庄，周漾落在后面给杨霖交代完事情，很快赶上来。

面庄分多个小厅，几个人进了一间，有空调很快就凉快下来。

“秘制手擀面。”周漾对于吃东西不是很上心，他翻开第一页，看着图随便指了一个。

“我也要一个手擀面吧！”陆元茜看眼菜单，这个秘制手擀面的图片看着最诱人。

陈渺接过菜单，翻过前面的面，发现后面真的有粉。

粉的种类还挺多，她思忖片刻，指尖点点图片：“那我点这个吧，红汤羊杂粉。”

面和粉都端上来，红油辣酱配上粉面，看起来香辣爽口。

一行人开吃起来，聊着天，气氛也格外热闹。

好像作话可以发表情诶，试试[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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