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回家的路上,突然见有个人影自巷子中闪过,李达欲去追,那人已经走远了,李达看了眼那人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眼家门,发现家门上挂了一封信。
李达打开信,上面写着:“师弟,好久不见,明日后来城门外比武,我等你。”
李达看了一眼四周,收起信件。
迟鸟并未鲁莽做过决策,她把决定找厨子的想法和才思远商量了下,才思远听完后表示赞同,迟鸟这才开始计划招厨子,她想了一圈,突然想起以前吃过李达的饭,那味道现在回想起来都让人回味无穷。
但是李叔有砍柴的活计,挣的比她定的招厨子的工钱要多不少,她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迟鸟写了张招人启示,上面写着店内招人,每月一两银子工钱。
迟鸟把招人启示贴在了客栈门前的大石上,然后继续招待客人。
东街百姓数量不少,有很多百姓都看到了迟鸟贴的招人启示,但一看到每月一两银子的工钱,便全部散去了。
迟鸟就这样等了半个月,还是久久招不到人,无奈之下,她打算撕掉招人启示,专心做好客栈。
就在她要是撕掉寻人启事的那天,李达突然来了迟鸟的店中。
“李叔,您来了。”迟鸟见李达来了,招呼他坐下。
李达挥挥手,看着迟鸟问道:“小鸟,我看你店里正在招厨子,现在还在招吗?”
迟鸟点头,问道:“李叔,您是有朋友要来做厨子吗?”
李达摇了摇头,这时才思远从庖屋走了出来,最近客栈很忙,他有一段时间没去李达那里待会了,他一看到李达,立刻展颜:“李叔,你来了。”
“是,”李达看了眼才思远,又将目光转回迟鸟的面上:“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们这里要是招厨子,我可以做厨子。”
迟鸟明白了李达的来意,实诚的说道:“李叔,现在还在招厨子,但是招厨子每个月的工钱比您砍柴所得要少不少,不合算。”
李达挥手:“我这把年纪了,钱挣的多少无所谓,主要是想找个我爱干的活计。”
迟鸟说道:“李叔,我相信您的手艺,您放心,以后客栈做大了,我一定给您涨工钱。”
李达不在乎这些,笑笑没再说话。
迟鸟又道:“李叔,现在客人不多,我和才思远一起做顿饭,咱们一起喝一杯,您先找个桌子坐会,菜一会就好。”
李达点头,寻了张最近的桌子坐了下来。
迟鸟和才思远一路来到客栈,到了客栈后,才思远拿起水瓢往锅中倒水,迟鸟开始烧起木柴。
才思远倒完了水,凑到迟鸟身边蹲下,小声说:“李叔必是发生了些事情,所以才突然想做起厨子。”
火光照在迟鸟有几分娟秀的面庞上,她睫毛未垂,说道:“李叔不想告诉我们,我们便不问。”
才思远点头,他的视线从火光移到迟鸟的面上,准备起身,就在他即将起身的时候,他看到了迟鸟微垂的睫毛和被火光映的赤红的眸子,有种那火烧到了他心中的感觉,他起了身,火焰的温度被冰冷的空气冲散,方才那种奇怪的感觉便又消失了。
迟鸟和才思远把炒好的菜和早晨新蒸的米饭一起端了出去,饭桌上,几人小酌几杯后,迟鸟看向李达,问道:“李达,您家在西街,这里离您家距离不近,如若您有需要,二楼的客房您可选一间当作住处。”
李达思索片刻,说道:“可以,不过我平时不在这里住,有时候如若忙到太晚,便住在你这里。”
饭毕,迟鸟带着李达上了二楼,才思远则在一楼收拾碗筷。
迟鸟把李达带到了才思远的身边,说道:“李叔,旁边是才思远的住处,您便挨着他住吧。”
李达点头:“我无所谓。”
天色已晚,李达又和迟鸟还有才思远待了一会便回了家,临走前,迟鸟和李达商议好,明日卯时李达来客栈干活。
次日清晨,李达准时来到客栈门口,迟鸟将李达引到庖屋,把各种做饭的家伙事还有米面的位置都和李达说清楚了,李达一一记下。
迟鸟又把自己近期要重点做打尖的事和李达说了,李达听完后,给迟鸟写了份菜牌。
迟鸟看了眼菜牌,只见上面写着各种永方城流行的美食,如东坡肉、酥琼叶、拔霞工、冰水木耳等。
迟鸟看完,如实说道:“李叔,你这菜多了些,但都是其他饭铺都有的,没有什么新菜吸引客人进来。”
李达笑笑,说道:“我吃了永方城不少饭铺,我敢说我的味道比市面上大部分的饭铺的菜味道都要好,你且看着吧,我做的菜,必能帮你吸引到一批新客和一批回头客。”
迟鸟吃过李达的菜,味道确实十分鲜美,她点头说道:“好,李叔。”
迟鸟将菜牌钉到了大堂正对着门口的位置,然后拉上才思远和李达一起在门口招揽客人:“本客栈新推出各种美味佳肴,想打尖的客人可以来这里。”
招呼了半天,确实招到了几个打尖的客人,那几个客人吃完李达所做的菜后,都赞不绝口,到了晚上,他们又拉着家人朋友来吃了一顿。
客人突然变多,迟鸟难得的忙了起来,心中却是开心的紧,一天下来,她就挣了两百文,比原来两天挣的都多。
待打尖的客人都离开后,迟鸟去街对面的铺子买了两只烧鸡,和才思远李达一起庆祝兴隆起来的生意。
饭后,李达起身去后院砍明天要用的柴火,迟鸟准备一同前去,这时突然来了两个住店的客人,她便先和才思远一同招呼客人。
李达一人到了后院后,拿出斧子开始砍柴,他想起几天前的那幕,心下一凛,动用内力将面前的木柴一分为二,砍好柴后,他看着木柴被砍的纹路,十分平整。
他这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境已经变了,他的内力不再锋利,变得圆融,他的心境亦是如此。
又过了两个月,迟鸟的客栈的打尖的生意越来越好,也做出了些名堂,渐渐的,来客栈住店,人也变多了起来。
客栈的每月收入由三两涨到了五两又涨到了十两,迟鸟也把才思远和李达的工钱都涨了半倍。
转眼间,已是恍恍惚惚小一年过去了,迟鸟的店的收入已经达到了城内最高的一批,每月收入达到了三十两左右。
近了年关,迟鸟打算去菜市场买些肉做些吃食,在大年夜那天请才思远和李叔好好的吃上一顿。
她来到菜市场,买了十多斤肉,付钱时,卖肉的商贩喊道:“共一两银子。”
迟鸟有些自己有些听错了,放在平时,十斤肉最多二百文便可以买到,哪怕是现在临近年关,也不至于涨到一两银子。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问商贩:“老板,你确定我买的这些肉要一两银子?”
商贩撇了迟鸟一眼,说道:“现在肉就这个价,乐意买就买,不买拉倒。”
“那我不买了。”迟鸟转身离开,她想着方才那个卖肉的商贩的不屑的态度,十分肯定自己遇到黑心商贩了。
然而,她又找了几个肉铺和肉摊问了问,发现这些肉铺和肉摊的肉价和方才那个黑心商贩的肉价相差无几。
迟鸟第一年在永方城过新年,她不了解以前永方城是不是过年时物价也涨的这么离谱,便留意了其他来买肉的客人的反应。
然而那些客人的反应让迟鸟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因为那些客人也觉得今年过年时的肉价太贵。
迟鸟最后还是买了十斤肉回去,原因无他,她舍得为才思远和李达挨这个宰,而且她想着肉价过年时便能降下去,她一年至多也就挨这一回宰,便就吃下了这个亏。
大年夜时,百姓都回家了,没有了住店和打尖的客人。
迟鸟将客栈门口的雪扫干净,然后关了客栈的门,温了几壶热酒,李叔做了小一年的菜,年夜饭这顿她没让李叔下厨,自己做了八菜一汤。
她做完时,天已经快黑了。
才思远是个孤儿,举目无亲,李叔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娶妻,也是孤身一人,所以他们二人都没有家里的年夜饭需要聚。
到了夜晚,华灯初上,漫天鞭炮如同大地升起的繁星照亮无垠夜空,迟鸟拿着酒杯,与才思远还有李达一起共贺新年。
迟鸟把早已准备好的两个大红包分别递给了才思远和李达,说道:“思远,李叔,今年辛苦您们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你们不要嫌弃。”
才思远和李达都不是拐弯抹角的人,二人手下红包,又起身敬了迟鸟一杯。
三人边喝边聊,等到了子夜,迟鸟和才思远还有李达一起走到窗边。
窗外烟花一齐绽放,照的夜空亮如白昼。
才思远郎笑起来:“新年到了,小鸟,李叔,我们一起许下各自的新年愿望吧。”
迟鸟看向夜空,双手合十,说道:“我希望客栈能够越来越好,我要把客栈做成江湖第一大客栈。”
才思远说道:“我希望我的经络能够恢复,我能够练武,成为江湖第一大侠。”
李达的愿望则是朴实了许多:“我希望我和小鸟还有思远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