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伯最终还是拗不过侄子,答应为两人举行结契仪式,但也有要求:仪式举行时,不能有外人在场,只亲人和信任的朋友可以见证。
听到这个要求,江璟云还未张口反对,就被萧穆琰拦住,上前一步率先开口答应下来:“谢大伯成全。”
江璟云皱眉看他,满脸不赞同。
轻轻捏了下江璟云的手,萧穆琰轻声安抚他道:“没事,这样就很好。”他能理解大伯的一片苦心,也心甘情愿为之退让。
看萧穆琰的态度不似作假,江大伯满意颔首,说他自私也好,偏心也罢,但为了侄子以后不被世人非议,官途顺畅,自己甘愿做这个恶人。
五月初一,宜嫁娶。
高堂在座,亲朋作证,江璟云与萧穆琰共结连理。
江大伯坐在高位上,看着跪在他面前,同样身着一袭红衣的俊秀后生,心情还是很复杂。
轻啜一口孩子们敬的热茶,将怀里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送出去,他语重心长道:“既然已经结契,那以后你两就好好相处,把日子给过好。”
江璟云拿着红包,与萧穆琰相视一笑,乖巧点头。
旁边坐着的大伯娘也是一人一个厚厚的红包,她看向萧穆琰,嘱咐道:“璟云性子直,心肠又软,以后你多顾着他些。”
萧穆琰郑重应下,“你们放心,我会的。”
大伯娘满意点头,“行了,出去玩吧,你们的朋友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侧耳一听,果不其然,外面已经在喊了。
其中喊得最大声的,不出意外肯定是苏玉珩,“璟云,我知道你们听得见,别躲在里面不出声,快出来喝酒!”
两人看向江大伯,见他摆手同意,才笑着一起出去。
屋里,大伯娘看着低头默默抹泪的老伴,无语道:“侄子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呢?”
“呜呜呜……你别管……”江大伯边哭边拿起衣袖擦眼泪,“我这是高兴,喜极而泣!”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大伯娘撇撇嘴,虽然她也有些遗憾,不能亲眼看着侄子娶妻生子,但是如今也挺好的,“他们两个都是好孩子,能过得幸福就行。”说完甩他一条帕子,“别哭了,一把年纪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呜呜呜……嗝……”
这边,看见两人出来,苏玉珩马上嚷嚷道:“终于出来了,快来喝酒!”
张正柏死命拉着已经上头的苏玉珩,劝阻道:“今日是璟云大喜的日子,咱们点到即可。”
“不行!本来说好我第一个当新郎官的,结果又被他抢了先,我不服!”苏玉珩一把推开拉着他的手,挑衅地看向江璟云,“今晚我两不醉不休,你敢不敢应?”
“来就来,谁怕你啊!”江璟云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就跟苏玉珩拼起酒来。
张正柏无奈退至一旁,一脸歉意地对站旁边的萧穆琰道:“抱歉,没能拉住他。”
“无事,难得高兴,让他们闹一闹也好。”就是看这势头,一会儿得提前让厨房熬些醒酒汤备着才行,这样想着,视线不自觉担心地跟着眼前的身影走。
两个不善言辞的人站在一块,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过了片刻,张正柏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还未恭喜两位,喜结良缘。”
萧穆琰意外地看了一眼还继续跟他搭话的人,颔首道:“多谢。”他转头重新看回前面,问道,“你呢,不打算再争取一下?”
张正柏一怔,随即摇头苦笑,“果然瞒不过你的眼睛,但不是每个人都如你们那般,不惧世俗,能够勇敢迈出那一步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要走,途中遇到美丽的风景,是选择迈过荆棘为之驻足停留,还是欣赏一番后继续往前,不论对错,都是选择。
所以萧穆琰也只是点头表示理解,没有再多说。
张正柏见他这冷淡的态度,不禁一噎,随后又释然:自己做的决定,怎么还妄想将别人的劝解,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这哪是君子所为?
萧穆琰见他低着头神情落寞站在那里,心想这也是璟云的好友,不好太过怠慢,遂邀请道:“不如喝两杯?”
张正柏抬头,已重新恢复翩翩公子的模样,笑着应道:“好。”
“请。”面对除了江璟云以外的人,萧穆琰向来言简意赅。
见他上桌,江家兄妹不约而同围了上来,不由分说就要开始灌酒。
首当其冲的是江二哥,对于萧穆琰在自己眼皮底下拐走弟弟这件事,他至今耿耿于怀!拎着酒壶,大马金刀往萧穆琰旁边就是一坐,杯子直接倒满,“喝!”
萧穆琰苦笑,看着虎视眈眈的一群人,无奈认命,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接连三杯,毫不推脱。
“爽快!”虽然江二哥心里还有些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认,萧穆琰是个真男人。
二哥让开后,江璟林眼疾手快补位,已经喝的有些通红的脸上满是兴奋,“哥,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以后大哥揍我的时候记得帮我拦着点,弟弟先敬你一杯!”
萧穆琰笑着把酒喝了,但没答应:“我都听你哥的,他要揍人我只会帮忙递棍子,所以你少喝点,不然待会可能就要挨揍了。”
江璟林闻言就是头皮一紧,悄悄看了眼隔壁桌,发现大哥没注意到这边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再纵酒。
二弟灰溜溜退下,三弟江璟风接上,举起酒杯只有一句话:“要一直对我哥好,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
“我会的。”萧穆琰应道。
最后是永远抢不过哥哥们的小妹江清容,她从小就挺喜欢这个救过大哥的邻家哥哥,也是最快接受他两关系的人,此时举着个杯子:“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谢谢小妹。”
小妹笑眯眯摆手,将还想卷土重来再灌他一轮的几个哥哥拖走了。
江大伯还躲在屋里闷闷不乐,江大哥有大嫂拉着没过来,此时正在前面帮忙招呼宾客,想到这,萧穆琰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仅剩下的张正柏,不好意思地举杯示意:“来?”
大家热热闹闹,把酒言欢,到最后,每个人都醉的不轻。
抱人回房时,江璟云紧搂着萧穆炎的脖子,醉醺醺问道:“你刚刚……在那边跟正柏兄聊什么?”
萧穆琰喉头微动,轻笑出声:“你那时候不是在跟朋友拼酒么,怎么还有空留意我?”
“谁让你不老实。”江璟云轻轻戳他额头,迷离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假装凶恶道,“你现在是有家室的,在外面注意点!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跟别人说话!不然……哼!”
“好,都听你的。”萧穆琰将他轻轻放到床上,转身端来一碗醒酒汤,“来,把汤喝了。”
“难喝,不要。”江璟云推开面前的碗,不满地皱眉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边喝边听我说,行不行?”萧穆琰将碗凑到他嘴边,温柔哄道,“这次的额外多加了些汤,甜甜的,不难喝,你试试看。”
江璟云低头尝了一口,觉得滋味不错,才听话地将碗接过去。
萧穆琰一边用手给他虚扶着,一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张兄似乎对我们的事情有些好奇,问了两句。”
“就这样?”
“就这样。”其余的事,江璟云没察觉,那就没必要多说,对方估计也希望他能守口如瓶。
江璟云还想再问,就被萧穆琰打断:“乖宝,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咱们别说别人了好不好?”他凑近江璟云耳边,低声引诱道,“上次你让我答应的事,不想试试么……”
听到这个,江璟云迷离的眼神都清醒了几分,有些迟疑道:“今……今晚么?”
橘黄色的灯光下,萧穆琰姿态懒散地侧卧,衣衫半解,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乌黑的头发不经意垂到胸前,更添一丝/诱惑,半垂的眼眸无辜地看向江璟云,暗哑的音调如罂粟般勾人,“我今晚喝多了,可以任你摆布……”
看着床上眉眼英俊、宽肩窄腰的男人,江璟云的心怦怦乱跳,不受控地咽了下口水,没能忍住诱惑凑了过去,“那就……试试?”
下一刻,得到允许的男人轻扣他的后颈,借着酒意倾身覆上窥视已久的柔软,肆无忌惮地侵入、强占,霸道又温柔,仿佛要将心爱的人吞入腹中,揉进骨血。
干涸的空气里满是独占欲,迟钝的猫咪终于察觉到危险,起身想走,却被猎人一把拽回去,重新跌坐回由蜜糖构陷的陷阱里,无法喘息,不能自拔。
月光洒落的窗棱下,红衣散落,人影交缠。
天光云影,春意盎然。
夜色怜惜探出窗外的枝丫,接连降下甘霖。
花苞却不堪其重,趁清风来袭,轻轻摇曳。
霜露滴落,发出细碎的声音,犹如梦呓般低低呢喃,令人心荡神摇,不禁又给予更多,让其重新沾染湿透,不断沉溺。
“唔……”深知上当的猫咪断断续续发出抗议,“不是说好……让我……的么……”
“嗯,让你,”猎人将狸猫置于自己腹上,起伏的胸膛喘息未定,“来。”
小猫皱眉,不满地露出尖爪:“我说的明明不是……不是这样……”
“唔,痛。”猎人闷哼,宽厚的背脊被利爪挠出几道血痕,“乖宝,轻点……”
“哼,骗子。”
夜色方浓,春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