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昏交界处爱你 第4章 可以让我追求你吗

日子按部就班一天天过着，慌乱，平静。好似太阳每天东升西落，一尘不变走着过场，却悄悄留下漫天变幻的彩霞，作为枯燥生活里的一点悸动的证据。

每天两眼一睁就是赶课，然后去琴房，然后做饭，然后又是上课，又是去琴房……就像在设定好的程序里陷入循环，完成毫无新意的一天又一天。

但是规律之中也有不同。

他开始期待每次的排练。他暗暗告诉自己要努力克制，要冷静，要不被影响。他悄悄背过身脸红，悄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味。

某天排练结束，教学楼外，祁安正站在一棵大树下窃喜，点开周辰的聊天框，却发现自己的影子被另一个更高大些的影子盖住。他回头，看见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下面是高挺的鼻梁，还有，微微勾起的唇角。

“陆风鸣。”

他轻声叫了他的名字。

对方笑着点点他手里的手机，“可以把我加回来吗？”

“你……我们……”

祁安有些无措，虽然他很享受这些明里暗里的小暧昧，但是陆风鸣现在毕竟算是自己的老师，更别提他还有个前男友的身份。要矜持一点，周辰告诉他。但是既然是陆风鸣提出来的，只是加个好友，也很正常吧。

“想什么呢？”陆风鸣用指节轻轻敲了下祁安的头，“我们现在达到可以加微信的关系了吧。”

……

【安安，醒了吗？】

【我过两天在你们那边有个活动，一起吃个饭吧，你也好久没回家了。】

祁安刚被闹铃吵得心烦，睁眼便看到这条信息。很久没有收到这个人的信息，他揉着眼睛又确认了几遍，祁洄，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在祁安眼中，这个哥哥从小就是万众瞩目、光鲜亮丽的。祁安从小住校，而祁洄不上课的时间几乎都在拍戏和录制节目，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祁洄记得，家里喜气洋洋的聚会里，总有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弟弟礼貌地朝所有人微笑，他有时也会在大人们聊天的时候跑到弟弟身边，往他手里塞几颗巧克力。

小时候见面的次数不多，他们其实是在祁安大了些，有了自己的手机之后才稍微熟悉一点。祁洄不在意大人之间的纠葛和尴尬，他只觉得褪去闪光灯之下完美人设，还有一双清澈的眼睛望向自己，不带任何恶意的揣测或者肆意的打量。从用质嫩的嗓音一字一句念台词，到从容站在领奖台上答谢所有人，他变了，台下的观众变了，但这带着笑意、好奇和羡慕的目光没变。

祁安提出要出国学习，连假期也不回家看一看，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背后的原因。林薇有时也想关心一下祁安，但不知道怎么开口。这回得知祁洄有活动要出国，提前好几天就在他耳边电话里念叨，叫他抽空去看一看祁安。

祁洄明白妈妈的心口不一，也不反驳，只是答应下来。

【下周末行吗？在你学校边上，我定好位置发给你】

新的一条消息跳出来，祁安赶紧打开对话框回复。

【好，我周日空，到时候见呀】

闲聊两句之后，起床困难户祁安也彻底清醒了。收拾完课本，随手抓了一块饼干塞嘴里，套上鞋子就往外走，还不忘朝周辰的房间喊一声叫他起床。

非常好的室友。

有了期待的事，日子过的仿佛比之前更快一点。很快就到了约定好的时间，祁安还特意稍微打扮了一番。祁洄定的饭店离公寓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走走就到了。是一个装修看起来很高档的餐厅，意大利餐，每张餐桌上都放了小花瓶，插着两支水灵的鲜花。

“安安，这边。”

“哥，好久不见。”

祁安坐到祁洄对面。“这次的妆造不错诶，比上次杂志那个白毛好看。”

祁洄来的急，刚结束拍摄换了衣服直接就来了，听到这话笑出了声。“也就你说不好看，上网打听打听，热搜上挂了一天诶。”菜上得很快，祁洄帮着把菜摆在祁安面前，向服务员说了谢谢，“最近过的怎么样，都还好吗？生活费够不够？不是说这个学期忙了嘛，去年你干那个兼职别干了，这样，我一会儿再给你转点吧。”

“不用，哥，我都挺好的。这学期没兼职了，妈前两天刚给我转了生活费，你不用担心我。”祁安用习惯喝着饮料，含糊地说。

“安安，其实爸妈都挺关心你的，知道我要来叮嘱我好几次，说让我一定要来看看你。他们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但是没事，你有啥事你就跟哥说，别自己憋着……”

“我知道的，哥，你怎么样？最近飞来飞去累坏了吧。”

“这也是我的工作嘛，这不过两天还得回学校。不说这些，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今天哥请客，你尽管点。”

座位正好在窗边，祁安吃得开心，完全没注意外面路过的形形色色，也忽视了一个注视了他许久的目光。

饭后，两人在饭店门口拥抱，告别。祁安顺着昏黄路灯照亮的小路往回走，哼着愉快的小调，手里捏着刚买的冰激凌，时不时揉揉刚吃撑的肚子。

“吃不下就别吃了，像小猪一样。”

陆风鸣站在拐角，看着祁安从自己边上经过，酸酸地自言自语。原本以为一切都顺利的进行着，谁想到半路杀出来另一个男人，跟祁安动作这么亲密，难道祁安跟自己分手后……那这些天的相处都算什么？那些他自以为是的超越界限的触碰，那些脸红心跳的瞬间，又算什么呢？

陆风鸣苦笑着摇摇头，往反方向离开。

第二天排练前，满怀期待等在教室门口的祁安遇见了一个疏离的陆风鸣。

原本那些暗戳戳的小动作，在今天一次都没有。陆风鸣只是平静地坐在对面，所有的指导也都是公事公办的语气，甚至连夸奖都只用了最简单的great。教室里的气压很低，祁安不知道陆风鸣发生了什么事，好几次他明明都有起身的趋势了，又生硬地坐了回去。很显然，陆风鸣在刻意远离自己。

这与前几天的落差也太大了，明明昨天白天还在说期待今天的排练，怎么到了今天这么冷漠。更何况明明在前一个人排练的时候，他们的聊天甚至都比现在亲近。

好不容易捱到排练结束，陆风鸣客套地说了再见，收起东西就往外走，留下祁安不知所措呆在原地，

“陆风鸣。”

“你今天不开心吗？”

见陆风鸣停下脚步回头，祁安紧走两步追了上去。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祁安想了很多原因，难道是因为当时的分手？“陆风鸣，对不起……”他自知当时自己的行为很不对，没有任何预兆的分手，确实至少应该对陆风鸣说一声抱歉。

祁安眨巴着眼睛望着陆风鸣，看得他心里乱乱的。

“祁安，之前那些行为是我越界了，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

“我没有男朋友啊。”前半句话听得祁安很难受，抬着的头慢慢低下去，不安的手指也绞在一起。但后半句更让他摸不着头脑，他下意识抬头反驳。

“你没有男朋……”陆风鸣复述，然后忽然听懂了这句话，“你没有男朋友！那昨晚？”

“昨晚？”祁安细细回想了一下，明白陆风鸣大概是撞见他和祁洄吃饭了，有些想笑，耐心地解释起来。“那是我哥，祁洄，你还有他微信呢。”

陆风鸣飞速在脑海里检索，想到一年前在某个活动现场，确实把联系方式给了一个叫祁洄的明星。也似乎就是在那天，网恋的小男友留下一串神秘的文字以后消失了。

走廊上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人朝他们打招呼，陆风鸣一把把祁安拉进边上的楼梯间。

“我能问问，当时你跟我提分手的原因吗？”

终于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祁安的耳朵尖再次迅速红起来。他张了几次嘴，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陆风鸣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柔地看着他。

良久，祁安才糯糯地开口，“当时我才知道你是Riant的公子哥，我跟你的差距太大了，我配不上你，也不知道怎么跟你继续相处，一时害怕就……找了个借口把你删了。”

“原来是这样。”陆风鸣的大手盖在祁安头顶，轻轻拍了拍，“那现在呢？”

“现在你是我的TA。”

陆风鸣本意是想问问，现在这种所谓配不配的想法还有没有在祁安脑子里作祟，谁曾想祁安这么着急地搬出了现在二人的身份。暧昧的氛围被他的笑声打断，祁安也意识到陆风鸣根本不是在问这个，懊恼地再一次低下头。

“你别……别笑了。”祁安拍在陆风鸣胸口。

陆风鸣被可爱到，笑的更大声了。“好啦没事了，那我们先从好朋友开始，行吗？祁安，你已经足够努力，足够优秀了，没必要感到自卑，知道吗？我不在乎这些，我父母也不在乎。我们之前那段……确实太草率了，我也应该一早就跟你坦白，让你胡思乱想了这么多。”

祁安红着脸听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只能顺从本能看着地面点头。他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烧起来了，连带着脸和脖子都在发烫。要是能有一块冰让他贴在脸上就好了。

“当时我想你也有你自己的选择，分手后我不该缠着你，可见面后我能感受到，你并不反感我的靠近，我也问过周辰，希望之前那些行为没有让你感到困扰。”

“昨晚我看到你和另一个人有说有笑，临别之前还拥抱了。是我多想了，今天对你这个态度也怪我没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做TA是因为我想要导演的经历，没想到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你。但是如果你介意这个，我也不着急。”

“我想对你好，祁安。可以让我追求你吗？”

陆风鸣说的很认真，但头脑发热的祁安只觉得一万个字冲进他的大脑，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一味的点头。

然后陆风鸣捏了捏他的脸，手指摸到他的后脑勺，抬起了他的头，望向他湿漉漉的眼睛，又笑了。

“祁安？听懂了吗就点头。我刚刚说什么了？”

“听懂了，你刚刚说要追……我……”说出口的一瞬间，祁安才终于消化了刚刚的所有内容，为自己愚蠢的表现生无可恋地捂住脸。

陆风鸣看明白了，面前这个人只是在害羞，可爱的要命。

“那……可以抱一下吗？”

很轻的一声嗯，轻到陆风鸣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微微低头想听得更准确一些，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抵在了自己的胸口。陆风鸣无奈，也不再逗他，伸手把祁安揽进怀里。

“祁安，我今天很开心。”

是的，我也没想到在第四章表白了

但是我还想让他们再暧昧一会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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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可以让我追求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