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完了就想跑?有这样好的事?
就在贾真准备溜之大吉时,忽然一瞬间所有的门窗都自动关了起来,连同之前被那大汉打烂的那一扇窗户也合上了,只是留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刚好可以穿出一只手臂。
“……”贾真看向眼前这个戴斗笠的怪人,突然有了一种踩到狗屎的感觉,真叫人感到腻歪。
那大汉咽了咽口水,他看到那怪人刚才动了一下手掌,接着听见门窗关闭的声音。毫无质疑,这些都是那怪人的手笔。
“大哥,现在怎么办?”大汉的一个手下问道。
“敢问这位兄弟的名号?”大汉没有回答小弟的问话,而是直接朝着那怪人走去问道。
“路人,喝茶人,你选一个吧。”那怪人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小口。
“???”什么叫我选一个。
大汉向那少女看去,“这位是你的……”
“不认识。”怪人淡淡说道。
“……”少女原本还在后面吐舌头,这时却是一脸的鄙夷和惊慌。说好的师徒之情呢?
“既然这样,那就好说了。”大汉抽出那把和手掌差不多宽的黄柄长剑,指着少女道:“你是自己过来受死呢还是要让老子过去砍你一剑?”
“那哪能劳烦你啊,当然是我自己过去啊。”少女笑道。
片刻。
“那你他妈倒是过来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是几个意思?”大汉听到少女说自己过来,本来心情很好,只是等了半天,却发现少女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动的意思,不由得大骂起来。
“我腿麻了,走不过去,要不还是你过来吧。”少女双臂环胸斜靠在窗户上,只用一只脚支撑着身体,另一只脚却是脚尖点地,显得十分慵懒。
“……”这叫腿麻?
大汉想过去,但又怕那怪人动手,虽然不清楚对方到底是怎样的高手,但想来不会太弱。自己要是贸然上去,说不得就要吃大亏。
只是看到少女一脸鄙夷讥讽地望着自己,大汉气得鼻孔连哼了两声,喊道:“三儿、四儿,你们过去把那女的抓来。”
“大哥,你自己动手不就行了吗?何必要我们多此一举。”三儿一脸真挚问道。
“你懂什么?这是考验你的时候,能不能建功立业,就看你自己的了。”大汉一巴掌拍在三儿脑袋上。
“四儿,你不是一直要表现吗?机会来了,去吧。”三儿将四儿推了出去。
“……”四儿一脸惊讶地回望这位“好”兄弟,“我真是谢谢你全家,连祖宗十八代都先谢过了。”
转头向少女望去,清了清嗓子说道:“嗨,小妹妹,你自己过来好不?”
贾真一脸同情看向四儿,“你觉得呢?”
“我觉得……”四儿看向那个悠哉喝茶的怪人,咽了咽口水,“我觉得你还是自己过来的好,要是一会儿逼我们出手,只怕你日子不太会好过啊。”
“我好怕啊,那你倒是让我不太好过啊。”少女指了指那个怪人,笑吟吟望着四儿,时不时吐吐舌头,扮一个鬼脸,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四儿站在原地,进退两难,两边都有大佬撑场,我能怎么办嘛。
“四儿,还不快过去!”那大汉喊道。
“对啊,四儿,你还在怕什么?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三儿也喊道。
“???”我怕什么你们不知道吗?有本事自己来啊。
四儿心中恼怒不已,但面上却表现出一副铮铮铁骨的汉子样,“小姑娘,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过来还是不过来?”
“不~过~来。”贾真一字一顿说道。这时她身边有个可以依附的大佬,要想她过去,以她那贪生怕死的尿性,怎么可能。
“行,机会给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四儿说得霸气侧漏,只是脚未动一步,手也毫无动作。
“……”等了片刻。
只是光喊话,没动作的么?
“四儿,话喊完了,该上了,你倒是去啊!”三儿好心提醒道。
“我谢谢你全家啊,这么着急提醒我。”
四儿呼出一口气,从腰间缓缓拔出一把长剑,指着贾真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真的不自己过来吗?”
“快点啊,再这么给我机会,我都快睡着了。”贾真用手遮住自己的小嘴,打了一个哈欠,又伸了一个懒腰,等得真是累啊。怂就是怂嘛,装什么呢?
“岂有此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四儿喊了一声,只不过还是没有动作。
“他妈的,玩儿呢?”大汉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脚将四儿踢飞了出去,正好对准贾真扑了过去。
原本还悠闲自在的贾真,看到这一幕,直接是吓了一跳,情急之下,高抬起一脚,用力蹬去。
啊!!!
四儿从空中坠落,脸色一下惨白了下去,整个人蜷缩在地,抱紧自己的裆部。原来贾真情急下的一脚,竟是正中“下怀”。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情不自禁地伸手向自己好兄弟护去,生怕这小姑娘的狠辣腿法向自己施展过来。
“四儿?!”三儿大叫了一声,站得老远,脸上满是关切神情。
那大汉一看三儿都站得离自己一丈开外了,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你他妈的怎么不躲到楼下去?”
“我这不是担心大哥你么。”三儿一手护住命脉,一手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大汉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又向贾真看去。他发现刚才四儿朝贾真扑去时,那个怪人似乎并没有要帮忙的迹象,如此说来,这怪人与贾真的确是不认识的。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对这女娃娃出手,他也不会出手搭救咯。
想到这里,大汉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既然这个怪人不出手,那么自己就无后顾之忧,那对付这个小姑娘,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四儿,先回来。”大汉举起大剑,就要朝贾真砍去。
一看到这阵仗,贾真连忙一脚踩住四儿,又从一旁捡起四儿掉落的长剑,指着四儿的脖子威胁道:“你别过来啊,不然我要了你兄弟的小命。”
四儿一脸悲苦,果然当出头鸟的都没有好下场。眼望着那大汉喊道:“大哥,救我。”
“你……”大汉也是无语了,这年纪轻轻的小妮子怎么就会干出这种威胁人的非好汉勾当呢。
“哈哈,怎么样?你要是想动我,我就先动他。就算我死了,他也会死在我前面。总归是有一个垫背的,如何?你敢动吗?”贾真笑吟吟望着那大汉。
大汉眼神闪烁不定,一时犹豫不决。
“大哥,先救我啊,我是你小舅子啊。”四儿见大汉还有些犹豫,连忙把最后的保命符说出来。
“嘿嘿,小舅子,你姐姐漂亮吗?他喜欢你姐姐吗?要是不喜欢,他巴不得我杀了你,然后回去换了你姐姐,再找个更年轻漂亮的小老婆。”贾真笑问道。
“???”四儿看到大汉的眼中好似闪过一道精光,真不会是这样吧,“大哥,你不能啊。”
大汉叹了一口气,什么跟什么啊,喊道:“算了,你放了我兄弟,我们就放过你。”
“嗯,很好。”贾真将四儿踢了过去,“走吧,看你可怜兮兮的。”
四儿一脸感激,连滚带爬回到汉子身边,一脸的劫后余生。
贾真环抱双臂,透过那个窟窿看见周虎已经被人抬走了,连那条断了的手臂也被捡走了,只是她丢下去的剑却还是留在了那里,并没有人动。
“大哥,我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吗?”三儿跑了过来,小心问道。
“哼,饶她一命就是。”大汉哼了一声,转过身就往楼下走去。
大汉出了茶楼,翻身上马,骂骂咧咧地吼了几句就要离开。只是这时他的周围都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把这个本来就很狭窄的街道给围得水泄不通。
“他妈的,还不都给老子滚开?”那大汉脾气本来就不好,在茶楼上又吃了贾真的亏,这时看到这些人还堵着自己的路,一时怒气难当,拿起鞭子就向周围人打去,“滚啊,滚!”
马鞭在空中舞动,发出啪啪的几声清响。一些挨得近的,退得慢的,直接就被马鞭打中,不时传出几声惨叫。
“啊!啊!……”
“他妈的,这么喜欢看热闹,老子让你看热闹!”大汉一鞭子抽在一个人的身上,听着那个人的惨叫声,心情好了许多。
在他看来,自己受了莫大的屈辱,凭什么让这群家伙白看热闹?天底下的热闹就是这么好看的么?
啪啪啪!
几声清脆的马鞭声落下,立刻就伴有几声惊呼的惨叫声。
尤其是那些原本占得最好位置最近看热闹的,此时必然是最受苦的。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也不干了,纷纷往外挤去。人群开始大肆骚动起来,一个劲的往外涌。这样慌乱的拥挤,必然容易引起踩踏。
“啊!”忽然人群里的一个小女孩被人挤了出来,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小女孩长得很是可爱,衣着也很光鲜,应该是一位富家的女儿。
像这样的一个小女孩,若是平常,肯定会有很多人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前来扶起小女孩,但现在却一个没有。大家都顾着逃命,逃命时的人,眼睛容易瞎,耳朵容易聋,心也容易闭塞,只是嗓门比较大而已。
“快跑啊,让开!让我过去。别挤我啊,找死是不是……”
四处吵闹声一片,小女孩的哭声根本没人能听见,就连她的身影都没几个人能看见,即便她放在人群里也是一目了然的存在。
甚至两个着急的年轻人明明已经看见了她,但为了最快跑出那大汉的攻击的范围,直接向那小女孩的头顶踩了过去。
楼上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是惊呼出了声,一些胆小的善良妇女,更是害怕得闭上了眼睛。这小女孩必定会被踩死,而且死状必定会是凄惨的。
“不好!小心!”贾真在窗口看到这一幕,心立刻就提了起来,连忙翻身就要下场救人。
只是她一只脚刚踩跨过窗台,忽然感到一阵疾风从自己耳旁吹过,接着便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砸了下去,直接落在那小女孩的身前。
那黑色身影轻松抱起小女孩,身子往后一翻,直接倒掠翻过了那两个跑来的年轻人的头顶,同时双脚一勾一带。两个年轻人还未看清黑影的动作,便相互撞了过去,晕倒在一旁。
“好身手!”贾真忍不住大赞起来,一只脚又快速收了回来。
“别怕了,已经没事了。”那个黑影用手轻拍小女孩的后背,似在安抚她。
“大哥,又是他,怎么办?”三儿上前说道。
那大汉皱了皱眉,似乎在回想刚才那一幕。他是清楚地看清了对方的动作,虽然精妙,但也没多大难度,如果让他来做,他相信自己也一定可以做到。从这方面看,这人其实也不过如此。
不过大汉还是不想动手,毕竟这次他来苏州是另有大事要做,绝不可在这里花太多时间和精力,“算了,我们走吧。”
三儿点点头,招呼身后其他弟兄准备继续赶路。
“欸,那人不是燕山的王大跃吗?”忽然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王大跃来。
“好像是的,难怪之前他那么嚣张,连周公子的手都敢砍了。”有人看见之前是王大跃纵马通过这里,恰好周虎从楼上飞了出来。王大跃以为是刺客仇家什么的,便随手一剑,斩去了周虎的手臂。
“哎,那有什么好嚣张的,还不是欺软怕硬的主,你看他之前敢动周虎,现在敢动这个人吗?不敢啊,明显的是怕了人家啊。”
“哟,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原本以为燕山人也是赤条条的汉子,唉,想不到到头来还是跟我们一样,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啊。”最后这个声音,把“欺软怕硬”四个字咬得很重,生怕别人听不清楚似的。
贾真顺着声音向楼下人群里看去,忽然在一个角落看到俩老头,一个手拿二胡,一个手拿布幡。
“这俩老头……”贾真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正是之前在茶楼里说书的那个老头和算命的那个老头,“有意思了。”
“不会吧,燕山人如何我不知道,但燕山的王大跃我还是知道的,听说那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想来不会怕这个戴斗笠的人吧。”
“切,你懂什么,那戴斗笠的比他厉害多了,你看他敢放一个屁吗?他不敢,他王大跃就是个怂包!”
两句话都是出自说书人的口,但是语调声音完全不同。
“口技吗?”贾真疑惑看了那说书人一眼,她曾经听说过天津有能人,会口技。可以用一张嘴,描绘出各种各样的声音,让人听了能够身临其境,难以分辨真假。
贾真偏着脑袋想了想,她搞不懂这两货为何要说出那些话来,难道是为了故意挑起争端?好让这个王大跃对付那个戴斗笠的?
果然王大跃受不了了,骂道:“谁他妈在哔哔叨叨,找死是不是?”
“你看,他真的只敢向我们叫嚣,却不敢找那个戴斗笠的麻烦。”
“我呸,欺软怕硬的玩意儿,老娘瞧不起他。”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贾真知道,这也是那说书人说的。
“岂有此理,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