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终见晓 第5章 初见

清晨，夏病打开卧室门。

他看着茶几每天都固定放着的一沓一百块，照常想了会儿，只拿了一小部分的钱，剩下的扔进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里面摆满了钱。

夏病换好鞋子出门，路上的鸟在叫，听着有点凄凉，峿城夏天的早晨也很冷，风有点大，吹的他衣袖反折向对面，长发被扎好，但能感受到风的力度，轻轻飞散。

他没去管这些，今天出来的早，路过那家熟悉的零食店后，他进去依旧拿了一个叫毛毛虫的牌子的面包后走去前台。

前台是一个年纪稍长的阿姨，露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又来买面包啊。”

夏病僵硬地回了一个微笑，“嗯，柳姨。”他说着从兜里掏出钱后往前递。

柳姨摆摆手说：“我这也找不开，当姨送你的啊。”

夏病摇头，还想伸手给钱，下一秒就被人推了出去。

“好了好了，和我还客气什么，赶紧吃了上学。”

无果，夏病一边拿着面包，一边推着车走到不远的凉亭。

拆开包装袋，清一色的轻褐色面包，只是里面裹着奶油。

他咬了一口，奶油腻的发甜，但吃甜的东西心好像不自觉也会好转一些。

夏病骑着车到了学校门口。

走一步心就沉一下，他把车停好，刚往前没有多久，下一秒，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心脏跳动的声音好像很大，他觉得他能听见。

夏病无端笑了一下，没有出声，这才应该是正常的时候。

接着他被蒙着眼拖到偏僻的拐角。”

那一处是个荒废的地方，坑洼不平的小路，在前面是比别处很明显矮了很多的围墙，砖头的粉擦遍这处水泥地，荒草上落下一滴很淡的水，滑出轻微的声响。

夏病被狠狠摔在角落，黑布被解开，眼前只剩昏暗，他还不太适应光亮，只能不断眨眼抵抗眼中的涩，他蜷缩着腿，等待着往常的打骂。

李碚在三五个人的后面，信步走上前，夏病眼前的阳光被他挡了一半，他抬头看李碚，李碚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李碚看他抱着腿在角落坐着，索性也蹲下去，状似和蔼的笑着说：“怎么这么可怜呢？”话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轻蔑，他伸手向前摸着夏病的脸轻拍两下，“娘炮就是娘炮，皮肤保养的很好啊？你和那些小女生一样，喜欢抹很多护肤品保养？为了让我们多看几眼？”

后面的几个男生发出爆笑声，声音此起彼伏，都是最恶毒的声音。

李碚听见笑声更得意，一拳头砸向夏病的脸后看着人地脸偏了几分，流里流气地啧了一声，给出建议，“你去增增肌，看着胸大一点，应该会被当成女生，会招人喜欢。”

平常夏病被怎么打怎么骂都不会开口，不会哭，不会生气，只是漠然看着那些拳头砸在自己身上，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

夏病喘气的声很轻，他喉咙很痛，但他没在意，转回脸去看着李碚，“你…别这么说女生，护肤也不是给你们…看的。”

砰。

凛冽的风传递在耳边，喉咙好像有什么想涌上来。

李碚甩了甩手，夏病倒在地上，还想撑起来，李碚终于站起身，一脚踢在他小腹，力道很重，夏病再没力气。

李碚看到这才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上我了？”他说完转身，招了下手，示意那几个男生过去打他。

夏病不再睁眼，安静等着像往常一样的拳头。

没等男生走来，围墙传来一阵声音。

下一秒，一个男生从后面翻过来。

这里是没人查的地方，也是迟到后唯一能翻进来的地方，课室铃声早已响起，男生看着却不着急，手里还拿了瓶水，大概是刚刚从便利店买来水后才不紧不慢翻墙进来。

李碚听见响声转身，表情却呆滞住，眼前的人在熟悉不过。

男生眼神很暗，睫毛看起来长而密，鼻梁高挺，薄唇樱红，皮肤属于冷白皮，不怎么规矩的穿着校服，没拉拉链，里面是一件看上去很普通的白色衬衣。

他身形高挑，长得又帅，活脱脱的衣架子，带着一股神秘的上流者气息。

衬衣看着普通，只有李碚知道，那件衣服大概有几个0，他刚想上前打招呼。

男生却没看他，低头看了眼夏病，愣了两秒后俯身对他伸出手。

“要我拉你起来吗？同学？”

夏病死寂的脑海浮现出声音，他睁眼看着男生，意识逐渐回归，力气随着刚才的插曲也回来了点，足够他自己站起来，可他不知道为什么，鬼迷心窍地拉着他的手起身。

他低声道：“谢谢。”

声音淡而薄，听着很好听，虽然很低但仍然能听到，玲珑剔透如泉水丝涌。

过了两秒，男生才放开手，“不客气。”

李碚没眼力见地打破场面，愣在原地傻眼道：“霍哥？你怎么来峿城了。”

霍知温终于待抬眼看他一下，漫不经心地笑着道：“攀关系呢？我来峿城需要告诉你吗？”

话的语气听着好，但语句却是轻蔑，说完，霍知温带着笑走过来，拳头却顿时砸在李碚脸上。

李碚身后的小弟想过来，却被李碚拦住了。

李碚像谢了的白菜，他不死心道：“霍哥…霍知温，你旁边的是个娘炮，你靠近他容易传染，谁知道有没有病，我劝你离他远点。”

霍知温眼神晦暗，声音怒极反笑，听着很平静，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这才是生了气。

他手攥的有点紧，发出了轻微的响声，继而松开，下一秒……

他把人踹翻在地，鞋子看上去不轻不重地碾上去。

李碚脸上除了痛苦的扭曲，还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忍住痛意想带来的尖叫。

但霍知温又加重力，听到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断裂的声音。

“啊-”

“啊，啊，啊。”

“疼，霍哥，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李碚龇牙咧嘴的惨叫声充斥这里。

霍知温终于抬脚把他踹向另一边才冷冷道“我需要你来教我做事吗，娘炮…”

霍知温说到这又笑了一下，笑意很淡很冷，“既然你这么喜欢说这个词，那就……”他说到这，停顿了下，转头看了眼夏病。

那些不是什么好词，有些事应该私下解决。

“和他道歉，每天看见就要道歉，直到他原谅你为止，以后也别让我知道你找他麻烦。”

李碚手疼的再也动弹不了，但他仍作死，不可置信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你们分明不认识。”

霍知温本不想再理他，但听了还是说：“认不认识你管不着，你校园霸凌的事我会告诉你父亲，道歉期限是今天，你做不到我也就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李碚攥紧手，指甲都发白，但他还是发着抖，用尽全身力气起身，上前走到夏病面前，鞠了一个躬，“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夏病思绪好像才回来，只呆呆地看着旁边的人，没理他。

李碚垂头，转身叫那几个人，“快走吧，找找哪儿有喇叭。”

那几个人被吓得脸色惨白，看霍知温没有阻拦的意思，赶忙上前扶着他走。

他们渐行渐远。

霍知温偏头问他：“我带你去医务室？可我刚转过来，不知道怎么走。”他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发。

夏病摇头说：“谢谢你，我自己去就好了。”

霍知温笑了下，语气温和，“我不同意哦，走吧走吧，把你送到我再走。”

夏病被他轻推了一下，没办法带着他，一起走着去医务室。

霍知温又问，“唉，你叫什么啊，哪个班的？我是刚转到一班的。”

夏病：“我叫夏病，和你一样也是一班的。”

霍知温轻轻搓了下他扎着低辫的发丝，“那好，以后我们互相照应？你被欺负就找我。”

他没问为什么自己出来这么久，上课铃响了，却没有老师给他打电话。

夏病没再走，他低声说了一句话。

霍知温没听清，“啊”了一声又问，“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夏病抿了下唇道：“为什么…你帮我。”

霍知温愣了下又轻笑，“可能…我看你很有缘。”

时间随波逐流，走到医务室门口，天空很蓝。

好像没那么冷了，一股热流袭过周身，全身都暖了起来。

夏病又笑了，这次好像不再那么僵硬，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让他没那么拘谨。

夏病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声音。

“过会儿再见，霍同学。”

霍知温后面是太阳，现在他身边，有点刺眼，但夏病没去伸手挡住。

下一秒他听见一声淡淡的笑意和少年意气的声音。

“来日方长啊，夏同学。”

霍知温愣着吧，在你回国的第二天后，你终于找到他了

不会这么简单处理。

李碚发出尖叫，一觉醒来…精神病院（放我出去）？

其实有点吓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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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