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终见晓 第3章 过去

峿城正处在春季，天气昏沉，却更显闷意，树影稀疏交错在地上，冬天的枯枝长出了点点绿叶，繁花点点缀在草丛中。

六点五十，天很蓝，又稍稍暗淡。

哪怕是开学没几天，夏病还是准点醒了，他临近开学左右就会睡不好，每天只睡五个多小时，困意缠绕，他却还是睡不着。

他穿好衣服去洗漱，镜子里赫然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黑色长发带了点儿卷，鼻梁高挺锋利，很有肉感的唇颜色有点儿发白，却不显突兀，只给他增添了份瑰丽，骨相脸美的惊心动魄，却被前面的柔顺长发挡了大半，整个人带了点阴郁气息。

长发看着发质很好，如水一般，透着凉薄。

但他却浑然不觉，摸了摸长发，眼底透出了丝厌恶，洗过脸后，沾了几滴水滴在脸上，流过鼻梁，似泪，像一个淡漠了情感的古远的神。

他洗漱完出了卧室，家里一如往常，茶几留了几张一百，又是一天的饭钱，两人早早就出门，可能也是不想看见他。

夏病拿了一张，剩下的扔到了他房间的抽屉里后才出门。

他不想去学校，可他自行车骑的再慢也终究是要到的。

进了校园把车子停好，今天可能是第一天，意外的不像平常，一般这时候他都会被捂住眼拖到角落。

不过可能会是新的恶作剧，但他不在意，他习惯了。

果不其然，一打开门进教室冰凉的水一下全撒在他身上，他却像浑然不知一样，不在意的继续走，水滴滴答答从身上落到地面上，漠视路上的议论，坐在自己的座位。

在角落垃圾桶的不远处。

夏病不在意，那些人却装不下了，开始瞎叫。

“唉，哑巴，我们给你免费洗了个澡你不谢谢我们啊。”

“对对对，你看他不男不女的样儿，像个神经病，一个男人留着那么长的头发，老师说了很多次他也不剪，你说他是不是真有病啊。”

众人的嬉笑嘲讽声一下全传过在他耳边，夏病面无表情地把桌子里死掉的虫子扔出来，又拿出纸巾把桌面的字迹擦干净。

很显然，依旧是那些翻来覆去的话，比如。

［你是个不男不女的神经病］

［变态］

这些是很普通的话，在过分的就无疑是那些带脏字的话。

但他不在乎，或者说是麻木，日复一日的欺负嘲讽，家长的不在意，老师的不负责，他自己的自甘堕落，都是造成现在这个结果的因素。

夏病不再去想这些，拿出新的预习卷子开始做题。

那些女生见他开始做题自讨没趣切了声聊起了别的，几个男生却显然因为没达到预想效果而生气，走过来踹了一脚他的桌子。

由于浮动过大，他写的字拉出去很长一道，夏病终于抬头看他们，情绪却起伏不大，眼神空洞。

最前头的男生很看不惯他，见他没说话，直接给了他一拳，动作迅速似乎听到了风的声音，夏病脸一下子偏过去，还没喘息几秒。

男生旁边的小弟往他腿上狠踢了一脚，腿传来剧痛，夏病从凳子上跌下来，疼的快要死了。

可没人在乎他痛不痛。

换一句话来说，他越痛，那些人越开心。

男生冷笑一声，手扯过他的长发，把他硬逼着抬起头，嘲讽道：“今天没把你带到那，你又不知道信什么好了。”

坐在一边看书的女生似乎终于忍不了，扭头吼道：“李碚，你声音小点。”

李碚闻言扯头发的动作轻了点，不耐烦的点点头。

也没几秒，女生的话就像耳旁风。

李碚轻轻拍了拍夏病的脸，动作轻柔话语却很危险，“放心，少不了的。”

下一秒李碚动作没再轻，狠劲一上，夏病脸觉得很疼，可他还是不说话。

李碚那些人看快上课，没再理他，却还是嘴欠放了句狠话，“今天这顿打少了，娘炮你就偷着乐吧。”

夏病缩在角落，耳边围绕着读书声，他抱膝脸埋在里面。

其实很疼，他其实很疼，哪里都很疼，可怎么办呢，他连最基本的哭都好像不会了。

他整理好情绪，重新坐回桌子上，默默写卷子，刚才摔下来的时候磕到了手，手指破了点皮，不过不算什么。

他低头做着自己的事，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前头领读的女生眼神中的厌恶。

不过就算注意了，他也不会在意，反正死不了，如果可以死，对他来说也不算差。

朗读声参差不齐，听起来反而是烦躁的，说话的人自认为声音小，朗读的人也有只是张嘴无声或者唱歌的。

下一秒，班里嘈杂声不现，瞬间都是整齐的朗读声，班主任从后门进来了。

他们班主任叫王德，一个看着和蔼的中年男人，但也只是看着。

挑拨离间，针对人，对家境好的同学和坏的差别很大。

按道理来说，夏病的家境不算差，王德对他不会差，可偏偏欺负他的李碚家里比夏病家有钱的多。

所以不在乎，不去调解，在他那次实在退无可退，心里仅存的反抗意识到了他的办公室，把实情全部说出来。

王德只顾着看手机，过了会儿才像是意识到夏病把话说完了，才抬头瞟他一眼，随意道：“那怎么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呢？”

夏病眼神带了点迷茫，他不知所措道：“我……”

王德又道：“夏病啊，不是老师说你，你说你一个男人，留了个长发像什么样子。”

夏病徒劳地张嘴，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匆忙一句老师再见出了办公室。

王德像是没看见他一样，走到讲台上，胳膊撑在上面，装模作样道：“读的齐一点，不然一节课都读课文啊，再不齐就都站着。”

但其实不齐他也不会罚，里面很多少爷小姐，他得罪不起。

夏病没念课文，只是茫然写着卷子。

王德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是夏病学习好，当做没看见。

可他没看见，李碚那群人却不干了。

李碚不管读不读课文，从座位上站起来，指了指夏病那儿，大声朝着班主任说：老师，夏病没读课文，您是不是该让他站着啊。”

王德见状，轻咳一声说：“夏病，你既然不读，这节课你就站着听吧。”

夏病闻言也没问为什么李碚也没读他不用站着，只是起身站着，不像大多数人挨罚站时搞这种靠一靠墙，趴在桌子上的小动作，腰挺得很直，规矩站好。

王德见他站起来后，转身写下课题的名字。

落笔，上课铃声响了。

“好了，大家放下书本，上课。”

围观，起哄的有时候比打人的还要戳人情绪。

夏病现在和以前都过得很苦，但家里比较有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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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