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向远 第29章 Chapter 29

山间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的缝隙照进卧室，静谧的空间里沈陌缓缓转醒，另一侧并没有人，沈陌拥着被子坐着发了会呆才下床。一楼厨房传来声响，项远在做早餐。

沈陌走进厨房，下巴搭在项远肩膀上，问：“大厨早餐吃什么？”

项远亲了下她发顶，说着：“简单吃，煎鸡蛋，牛奶，清炒几个小菜。”

早餐简单但是熨贴，吃好饭后项远带着沈陌去外面散步，阳光很好，上山的路都修葺着木栈道，两旁松树浓密，还能看到松鼠在树枝间灵活穿梭，大山里空气格外清新，沈陌感叹道：“你这地儿，冲着养老买的？环境也太好了。”

项远举着相机，冲着沈陌拍摄了几张，低头看着拍摄成果，很满意，他说着：“这边僻静，登山运动也方便，周末我一般在这里躲清静，地址都没告诉过别人，谁也找不到，算是世外桃源。”

沈陌：“你这绝对是高端养生局。”她站在木栈道一处平坦处，心情很好地等着正在拍摄取景的项远，问着：“工作烦的时候，确实很想找个地儿自己待着，不过我过来，算不算扰了你清静。”

项远：“算，所以得补偿我。”

木栈道曲折延伸到山顶，登顶后远眺城市，楼宇矗立，高架横穿，也能看到绵延的远山，天地间很辽阔，沈陌说着：“找时间可以一起去露营，郊区很多地方我都去过了，大自然很治愈，有几次还遇到下雨下雪，很神奇的经历。”

项远随口问了句：“都自己去吗？晚上过夜也在山里？”

沈陌想起王宁来，心里有些别扭，老实说着：“都有露营场地，不爬野山，很安全，一般跟朋友一起。”

项远很快捕捉到话里的话，追问着：“是那位医生朋友吧。”他上前几步将沈陌困在木栅栏前，低头逼问着：“跟我说说看，如果我没出现，会不会就顺坡下驴跟他谈婚论嫁了。”

沈陌气笑：“什么叫顺坡下驴？”

项远：“那跟我说说，你们俩怎么回事？”

沈陌：“在外留学时候认识的，一直都是聊得来的朋友，不过最近王医生才劝我在一起试试，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没答应，也就没什么后续了。”

倒也没什么真的值得计较的。

下山没有走木栈道，踩楼梯太费膝盖，就挑了一条坡路，走到山下的时候沈陌也觉得饿了，项远问着：“附近有个市集，老乡自己家种的菜都在那边卖，要不要去看看？平时周末我过来都去采买点新鲜蔬菜。”

沈陌：“想不到你这么接地气儿呢？走，去瞧瞧。”

集市规模不大，在一条马路两边分散着很多小摊位，蔬菜瓜果卖相不像超市里的那么齐整干净，不过有种原生的质朴，项远转了一圈，在一家卖鸡鸭鹅的摊位前站住，沈陌愕然问着：“买鸡？”

项远点头：“买只现杀，拿回去给你炖汤补补？”

沈陌：“我补什么……”

项远意味深长地冲她笑，沈陌耳朵尖涨了红，清咳两声，说着：“一起补，一起补。”

项远去跟老板挑鸡去了，沈陌拿着项远的相机溜达着拍摄，镜头中能拍到远山，也能拍到这片质朴的小市集，项远洋气得有点格格不入，但是挑选公鸡母鸡的时候又格外投入，沈陌忍笑拍摄几张，突然也有了灵感。

戏剧节新的主视觉就画市井烟火吧，跟主题还有特邀剧目单元都能契合，艺术作品都是扎根在生活中，哪怕瞧着再朴实无华的日常，都可以展现出浓缩的人生百态。

项远又挑着买了几样蔬菜，收获满满地拎着，沈陌在炒货摊子前试吃了好几样，买了瓜子、栗子。散步回到别墅，项远先去把老板处理好的鸡肉炖上，搭配几样野山菌，沈陌帮着洗了青菜瓜果，备完菜俩人坐到小院懒懒晒着太阳，沈陌问着：“得炖一个小时？”

项远：“差不多？饿了？”

沈陌拎过来瓜子，分给项远一把，说着：“嗑点瓜子垫垫。”

手机里其实已经攒了一堆待处理的信息，沈陌觉得人的惰性是不能惯着的，这会她什么都不想处理，只想就这么晒着太阳嗑着瓜子，跟项远安静待着，待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一辈子。

项远不时起身去厨房看一眼，开门就传来菌菇鸡汤的鲜香味道，煲着的米饭也熟了，米香飘散出来，项远快速炒出几盘菜，招呼沈陌过去吃。不得不说项远在厨艺方面绝对有些天赋，沈陌吃得满足，问他：“旁人知道你还擅长下厨房吗？”

项远：“有朋友知道我比较擅长找美食，除了你我没招待过别人。”

沈陌：“酒香不怕巷子深，以后我会多给你展示机会。”

项远：“以后你多点单，反正VIP客人就你一位，随心所欲地点。”

酒足饭饱之后，俩人去主卧睡了一个悠长的午觉，一直到太阳在天边带着漫天霞光，睡得太沉，都有些分不清傍晚还是黎明，项远从背后拥着她，热烘烘的体温缠绵，沈陌抬手抚摸项目的脸，问着：“你是真的吗？”

项远捉住沈陌的手，亲吻指尖：“你呢，是真的吗？”

这一日时光像是偷得而来，夜晚来临，四周又是寂静，客厅中放着轻缓音乐，项远带沈陌就挑酒，沈陌随手点了一支，要聊的话题很多，各自讲职场工作中的有趣见闻，也讲分离岁月中的那些想念。

项远问沈陌为什么要复刻那幅画，沈陌想了想，说着：“就是觉得心里放不下，很遗憾。”

项远：“那为什么又卖出去了。”

沈陌实话实说：“感觉也没什么盼头，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不会再遇到了，就算再遇到，也不能怎么样，当时想着，就放手吧，也该往前走了。”

项远：“我大概能猜到当时你为什么离开。”

沈陌：“猜到就不要说出来了，珍惜当下？”

项远喜欢从后面拥着她，抬手顺了顺沈陌蓬蓬的头发，把人揽到胸前，说着：“好。”

夜晚短暂又缱绻，黎明终究还是很快到来，世外桃源的两日，避世一样眨眼而过，清晨项远喊醒沈陌，沈陌睡眼惺忪往项远怀里靠了靠，嘟囔着：“不想上班。”

项远忍笑：“你变得有点太快了，起床了沈总，手机帮你充电了，里面未读信息估计要99 了。”

沈陌：“怎么没什么人找你啊？我昨天故意不处理的，都是说急不急的活儿，晚一天也没问题。”

项远说了句很是人憎鬼怨的话：“大概因为我只做甲方吧。”

基本只能做乙方的沈总：“……”

沈陌想换身衣服去上班，干脆去项远衣帽间调研考察，问着：“我能穿你的衣服吗？”

项远很喜欢沈陌套着自己的衣服，是一种很私密的占有和共享，当然乐意，还当起了参谋，沈陌最后挑了件浅灰开衫毛衣，内搭项远的白T，衣服料子都是顶级，穿上很暖和，项远瞧她穿着自己衣服的样子，压着沈陌在衣帽间里吻了一会。

项远不把人从衣帽间放出来，又寻了条西装上衣递给沈陌，沈陌也觉得颜色很搭，穿上项远还不满足，甚至挑出一条设计简洁的男士腰带，探手圈过沈陌的腰，将腰带穿过去，过长的部分自下而上穿结，束腰腰带将男士西装勾勒出女士身体线条，沈陌穿出很飒爽的味道，项远系完满意地攥了下沈陌的腰。

沈陌照着衣帽间的镜子，里面是有些陌生的样子，长长的波浪卷发蓬松地张扬着，项远审美很好的男士服装被沈陌高挑的个子也撑了起来，帅气的中性风也很搭沈陌沉着干练的气场。

项远很满意，有不想放人走的冲动，但是沈陌的手机震动打断了他们，沈陌轻喘着接起电话，丽珍挺着急地问着：“今天还请假吗？”

沈陌被项远从后背抱着，清清嗓子让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地说着：“上午就过去。”

丽珍松口气，说着：“那就好，下午有个出版社过来，想约个专题画展的设计。”

沈陌：“行，正常约时间吧，我能赶过去。”

项远终于把人放开，走到门口，项远说着：“手伸出来。”

沈陌笑：“给糖？”配合着将手心亮出来。

项远把房子钥匙放在沈陌手心，说着：“今天先给钥匙，我去办理过户，估计要等几天，难得你喜欢，送给你。”

沈陌一愣：“你当这是玩具乐高搭的房子？”

项远不容反驳，解释道：“谅解一下我的补偿心理，这个房产是我独立资金购置，跟谁都没关系。咱们不能再这么萍水相逢一样，说在一起就在一起，说分开就分开，总得有什么牵扯，想来想去，既然你也很喜欢这里，就送给你，以后不管怎么样，都抹杀不了不是吗？”

沈陌握紧钥匙，安慰似的握住项远的手，说着：“只给钥匙就行，可以吗？”

项远：“不可以。”

沈陌：“项远……”

项远又低头亲吻沈陌额头，他好像特别喜欢这样的亲吻，很多话都包含在了吻中，拉着沈陌的手向外走，项远说着：“就听我的，好了，快点上车，旷班的沈总该上班了，熬到做甲方的时候再旷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