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心怀天下百姓可安
尧靖这场经历了十多年的夺嫡之争,在萧珹的顺利登基中落幕。
尧靖237年萧珹登上皇位,慕容霄在同年被封为安国侯,成了尧靖史上最年轻的一品军侯,一时风光无量,阿谀奉承者踏破了门槛。
“侯爷,这该怎么处置?”
侯府管家指着满院子的礼箱,一脸为难。
慕容霄围着这些礼箱走了一圈,看到有几个是皇宫送来的,便拍了拍说道:“除了陛下赏赐的这些留下,其他都登记下是谁送的,找个时间再给人送回去。”
“是!”
姚管家最为难的不是这些金银财宝珊瑚翡翠,而是……
“侯爷,那……那后院里还有几位美人……又该如何处置?”
“哦?美吗?”慕容霄挑眉问道。
姚管家笑嘻嘻地回着:“当然美,环肥燕瘦各种美都有,老奴都看花了眼,也不敢怠慢,都安置在偏园里,茶水点心伺候着呢。”
“那本侯去看看。”
慕容霄面带微笑步伐轻佻,他卸掉身上的轻甲,换了一身舒适的常服,向偏院走去。
偏院的大厅里八个各式各样的女子穿着华丽,有的手里还抱着琵琶,有的手里拿着书。
有看似娇媚外放的,有看似内敛含蓄的,她们见到慕容霄都是眼前一亮,有的欢喜,有的害羞,有的无措。
听闻安国候俊美非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她们纷纷站成一排,恭敬地向慕容霄行礼道:“见过侯爷!”
慕容霄扫了一眼,对她们八个礼貌地微微一笑,说道:“各位姑娘辛苦了,本候准备了一些薄礼,希望各位不要嫌弃。”
八个女子都有些诧异,听闻安国候好色风流,怎么还能被拒?
慕容霄吩咐姚管家拿过一个宝箱,让几个女子随意挑选里面的金银珠钗。
“侯爷这是何意?”其中一人不解地问道。
“本候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并非秦楼楚馆之流。定是被迫无奈才被人当做礼物送进侯府的吧?”
八个美人低头不语,这是被慕容霄猜对了。
“我们就这么回去的话……”
有人担心了,她们都是被当做礼物送进侯府的,这样被送回去不知道会遭受什么。
慕容霄安慰道:“安心回去,本候会让那些人不去为难你们,今晚就当没来过这里,以后都不要再提。”
“多谢侯爷!”
八个美人感激涕零,她们全部出身清白世家,知书达礼,只是家道中落被人胁迫,才不得不入侯府替人讨好慕容霄。
虽然安国候身份不凡,样貌俊美,但她们并不想只成为玩物伺候他。哪个清白的姑娘不想将来觅得如意郎君,做正牌娘子。
姚管家安排好车马,偷偷地将这些美人送离。
慕容霄暗暗叹了口气,转头安排了另外一辆马车朝附近的妓馆驶去,老鸨见到熟人立刻就热情地围了上来。
“哎哟侯爷大驾光临,奴家备好了厢房,侯爷这边请!”
老鸨非常熟练地带着慕容霄去了后院最好的厢房,酒菜马上就跟着摆了进来。
“侯爷要不要先沐浴松快一下,今日您想找谁?”
“嗯,随意,你看着安排。”慕容霄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伺候的人已经上前替他脱去了鞋袜,跪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是是是,奴家晓得,您稍后,奴家这就去带人来。”
老鸨一脸谄媚样,慕容霄连正眼都没有瞧她,歪在榻上闭目休息,旁边伺候的小厮非常有眼力劲地小心捶打着他的小腿,替他按摩放松。
不久两个年轻清秀的小倌就被带到了厢房里,两人很紧张地低着头,小心地请安道:“小人叩见侯爷!给侯爷请安!”
慕容霄抬眼看了看说:“把头抬起来!”
他仔细瞅着眼前跪着的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大约都才十六七岁十分瘦弱。
他失望地摇头说道:“桂妈妈你这的人越来越不行了。”
他毫不客气地表示不满意。
老鸨一听立刻就跪了下去,赶紧解释道:“这……小倌毕竟没有姑娘那么多,侯爷你又要奴家大张旗鼓地寻那没伺候过人的,这奴家也很为难啊。”
老鸨对这个主是又爱又怕,吃喝挑剔,伺候的人也挑剔,可是人家每次来都要放下一枚银锭子,这种诱惑她又欲罢不能。
慕容霄是来消遣的,目的达到了也不想多为难她,随便点了一个稍微顺眼的留下伺候,其他人都离开了厢房。
留下的小倌名叫小笙,眉清目秀很斯文的模样,他替慕容霄宽衣解带,小心地伺候他沐浴,手法有些生疏,但也能看出已经是被训练过的。
“没吃饭吗?再重一点!”慕容霄感觉肩上不吃劲,于是让他再按重一些。
小笙畏畏缩缩地点头道:“是!”然后加重了力道。慕容霄身上的肌肉结实,触感极好,这般样貌身材的客人,这种身份地位,小笙不禁窃喜,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一双手慢慢地滑到了他胸前,放低了声音软软地问道:“侯爷,舒服吗?要再帮您按按其他地方吗?”
说着双手就不安分地慢慢地从胸前下滑,滑过结实的腹肌向下身探去,还没有碰到想碰的地方,突然手腕吃痛,慕容霄掐着他的手腕揪了起来。小笙惊慌失措手腕恐要被折断,立刻求饶:“侯爷……饶命……”
慕容霄靠在浴桶边十分松弛,掐着小笙的一只手腕向外揪,就像捏着一截树枝一样,轻笑道:“你懂得还挺多,桂妈妈没交代你要怎么伺候吗?”
小笙自然是被桂妈妈叮嘱过的,伺候这位爷,重要的就是按摩手法,一定要把他按舒服了,但其他的事想都不要想,嘴巴更要严严实实。小笙见到慕容霄这样的样貌和身材,一时间自己都控制不住,此刻他瑟瑟发抖知道自己僭越了,生怕这只手就要被慕容霄拧断,声泪俱下地求饶:“侯爷饶命,小人错了,不敢了。”
慕容霄也不想扫兴,警告下就作罢,松开后示意小笙继续。
小笙摸了摸自己还完好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只敢在慕容霄肩膀和后颈处卖力按摩,再也不敢生出任何非分之想。
这大半宿伺候下来,小笙累得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次日慕容霄在床头留下一锭银子,早早就离开了妓馆,可他的风流韵事一下子就传遍了京城。
原来安国候好男风!
在妓馆都找男人睡觉!
同年
新月国太子南荣屿孝每日都要替国主操持国事,刚刚下朝几个重臣就将他团团围住,原因是他在朝堂上极力反对起兵攻打尧靖。
“殿下,此时不攻打尧靖更待何时?”兵部尚书反对声最大,也颇为激动。
“殿下,尧靖新主是那位九皇子,此刻正内忧外患,朝局未稳。他那几个哥哥不会任由他坐上那个皇位,这正是他们最混乱的时刻,殿下我们要抓紧时机,不可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是啊,殿下三思!”
“殿下,不可妇人之仁!”
“殿下,起兵吧……”
“殿下……”
南荣屿孝回到东宫坐在主殿之上,广袖一挥将手里的奏折重重地摔了出去,他表情严肃,震慑得其他人不敢再言。
他自然知道朝臣们的意思。
“不久前我们刚刚吃了败仗,被逼退至青崖山下,要休养生息的何止是尧靖?尧靖那名大将叫慕容霄的,其武功高强能力非凡,如今还手握五十万大军,各位觉得贸然进攻有必胜的把握吗?”
几位重臣顿时哑口无声,打仗这种事情瞬息万变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谁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赢。
南荣屿孝继续说道:“既然没有,又何必冒险?我们与尧靖已经对战多年,边境的百姓苦不堪言,战士们也疲惫了。尧靖新君上位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如果能修订不战协议,和平共处,不是两国百姓之福吗?我们突然挑起战事,又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是将百姓和将士们推向水深火热的境地。你们可有去边境看过情况?”
这些在京都多年,养尊处优的朝臣们怎么可能去过边境,个个都低头不语。
“那看看这个吧。”说着南荣屿孝将一份奏折丢了过去。
那是一份边境守将的奏折,要求朝廷拨款赈灾。奏折中详细描述了边境百姓由于战乱,无法正常农耕生计,已经饿殍遍野,生灵涂炭,甚至有易子而食的惨烈事件,字字句句带着血泪,让人揪心万分。
“这种情况你们确定还要出兵攻打尧靖吗?”
南荣屿孝看到上报的死亡数据,心中疼痛无比,自己国家的百姓竟然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被活活饿死,而朝廷上的这些人整日还想着怎么去打仗,无人顾及他们的死活。
“殿□□恤百姓,是新月之福,我等惭愧。”朝臣看完奏折也明白了南荣屿孝的意思,这位太子心意已决他们再争执也没有结果。
“你们退下吧,让户部尽快安排拨款赈灾,控制疫病。”
“是!”
朝臣们离开了东宫,南荣屿孝才松了口气。他摸了摸自己的要炸裂的额头,强撑着批阅奏折。
这时殿外站了一位等候多时的老者,他待朝臣都离开后,才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道:“老臣参见殿下。”
南荣屿孝抬眼望去,立刻起身上前搀扶:“太傅!快请起!”
来者白发银须十分慈祥,手里拿着一卷字画递给南荣屿孝。
“太傅刚刚应该听到了,您觉得孤的决定是对的吗?”即使已经决定了,还是想再听听老师的意见。
“老臣要说的已在这四字中,殿下,请看!”太傅姜鸿律展开卷轴,“心怀天下”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十分苍劲有力,南荣屿孝一眼就认出这是姜鸿律的亲笔。
“殿下心怀天下,绝对不是妇人之仁。”听到太傅的肯定,南荣屿孝心中宽慰。
“殿下要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您可是新月国的希望,国主已经多次表示要传位于殿下,待殿下及冠,就是登基之日。”
“可是父皇还尚在壮年。”南荣屿孝并不着急登基。
姜鸿律继续说道:“国主的身体您也知道,这么重的国事他已经无法独自操劳,这些年殿下做得很好,国主十分放心。”
“父皇只有孤一个儿子,孤也没有其他兄弟可以一起为父皇分忧。”新月国主也不知道什么命,竟然只有南荣屿孝一个儿子,其他的全是女儿。
未到中年就体弱多病,无法再生育子嗣,于是就把南荣屿孝推上了这个命定的太子之位,百姓相传因为有他,所以国主不再需要其他儿子。
太傅姜鸿律浅浅一笑说道:“国主只有您一个儿子也挺好的,据探子回报,尧靖新皇已经着手开始处置他的那些血脉兄弟,夺嫡之战啊,怎能不手刃几个亲兄弟收场?若是殿下,可下得去手?”
南荣屿孝一愣,他虽没有兄弟,但有姊妹,无法想象为了皇位,要杀血亲这种事情。
尧靖国238年,萧珹登基一年后,朝政不但没有出现动荡,还愈发走入正轨。
政权在半年之内就被其收拢,几位皇子为了保命放弃政权争夺,不再做无畏的挣扎,接受亲王册封,纷纷叩谢皇恩。
只有萧玑心有不甘,他一直怀疑那份传位诏书,却始终没能查出个蛛丝马迹。先帝的贴身太监一个接一个病逝,后宫所有伺候过先帝最后一程的人,全都没有了踪影。
“王爷不要再查了,被陛下知道恐怕……”萧玑的亲信劝说道,他们都已经或多或少收到了皇帝的敲打,如今大局已定,众人也就只求保命罢了。
“本王会怕他?”这话萧玑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他不知不觉间就失去了气势。
他怎么能不怕,如今的萧珹已经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至尊,而他早就失去了权利如今只是个闲散王爷,没有任何可以与之抗争的东西,就是不甘心。
如今唯一能扳倒萧珹的只有去证明那份传位诏书是假的,他的皇位是来路不正的,这份执念一直围绕着萧玑。
跟着萧玑的那些亲信和下属已经不敢再查了,纷纷劝说:“王爷放手吧!”
“王爷,陛下既然有心放您一马,咱就领旨谢恩……”
“再查下去恐怕陛下不会放过我们的。”
萧玑看到这番情景心灰意冷又怒火中烧,他打翻了台面上的物品,生气地把所有人都赶走,大吼着:“滚!本王不需要你们,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没用!都给我滚……滚!”
众人纷纷散去,也得到了解脱。
如今这般局面,曾经那些欺负过萧珹,打压过萧珹的人纷纷辞去官职,只为保自己一条小命。
有些都是替几位皇子办事,当初站错了队,如今只能用仕途作为代价,总比丢了性命强。
因为他们已经发现这个新皇的手段可不像他的外表看起来那么谦逊和蔼。
萧珹执政手段狠辣,雷厉风行,非常有自己的政见,隐藏多年的锋芒展现出来,震惊四座。他对于那些不识好歹,不知进退的家伙,绝不手软。
不久,萧玑以谋反之名被处斩,王府被封,127名家眷家家奴全部受到牵连,斩草除根不留一丝后患。这一举动虽然震惊朝野,却无人敢站出来说情。箫玑的下场就是萧珹对其他人的敲打和震慑,他就是要告诉他们,反抗的结果是什么。
初雪飘下,血淋淋的刑场被新雪覆盖,就像历史的画卷已经翻篇,无人在意谁在这卷画轴上流了血。
尧靖的百姓们只晓得今年没有增加税收,可以安稳度日。当兵的只晓得今年没有战事,来年可以回家团圆。
至于那些皇族的争斗,与他们又有何干?
谁做皇帝都一样,百姓只求一个安居乐业。
慕容霄看到国泰民安,对于萧珹的一些政权手段也不执二话。
一个帝王需要的从来不是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