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楼暂时不开张,可来聚实行同样的用餐方式,一时招揽来了不少人。
人手确实不够用,就暂时把如意楼空出来的那些人全给招来了。
刘德带来的那些人手脚麻利,做事干净利索,深得掌柜的喜爱。
店里的活就那么多,而原来来聚酒楼的那些属下,因为这些人干活多,分得的活儿自然少些,甚至原本的那些人直接坐在台阶上歇着晒太阳。
一次他们照常歇着,因为被掌柜碰见,掌柜的觉得他们不干活还能照领工钱,觉得不妥,于是一气之下把那些人全解雇了,只留下些刘德带来的如意楼的人。
一月有余,来聚酒楼里的生意风生水起,用的是如意楼的用餐方式,员工用的是如意楼的小二,就连供的货也是元澈提前与江老爷等供货商打过招呼的,总之来聚现在除了掌柜与名号是来聚,其余皆为如意楼的。
清晨天微凉,如意楼重新开张。
员工在来聚酒楼手下干活的人在刘德的煽动下,全部回归到如意楼,奈何来聚掌柜如何劝说皆无用。
江老爷等供货商也统一把供的货转移到如意楼,仿佛是一整个掏空了来聚酒楼。
此时来聚酒楼的掌柜准备回雇原来在来聚的伙计,可间隔一月之余,现下人家都找到了生计,更不想麻烦的换掉,掌柜见雇人不成,欲悲。
如意楼重新开张,苏决也早已身体痊愈,在开张之时向各位食客说明了缘由,洗白了如意楼。
再次见到刘德时,他带着一帮人回归到如意楼,当然也改不了贪钱的臭毛病。
不过这是建立在如意楼变好的基础之上。
刘德回想起那日元澈在马车上交代的事情:
(“你继续按照他说的做,这几日如意楼先不开张,最好把如意楼“所有”人接到来聚酒楼,记住是所有人,进入之后,尽可能的把来自原来的员工挤下去,直到大多数人都是我们的人即可。”)
元澈见到刘德时的样子,仿佛功成名就:
“做的不错,那些以往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
“应该的应该的,还是东家的办法好,要我这榆木脑袋准是想不出这些。”
“你倒是愈发能说会道了。”
刘德不好意思笑笑,就忙着去招宾引客了。
如意楼一众平稳之后,元澈来到来聚大酒楼,踏过酒楼的门槛,映入眼前的是餐盘里已剩无几的酒食,坐落在墙边上的掌柜的,整个酒楼里空无人烟,一个食客也没有。
元澈站在来聚掌柜的面前,那掌柜开口:
“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掌柜的误会了。”元澈认真道,“我是来帮你的。”
那掌柜苦笑道,“帮我?”
他冷笑了一声,突然站起来:
“我承认我斗不过你,但不代表我失败,最起码我曾经经营的来聚也是京城中数得上名号的,我也成功过……”
元澈无情打断他:
“那也是曾经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掌柜的竟无语凝噎。
元澈先开口道:
“我说过了,我这次来,想帮你,也帮我自己。”
“作何?”
“我想买下你这来聚大酒楼。”
掌柜一听即刻激动起来:
“不可。”
元澈镇定自若,与他商量着:
“你且先听我说完,我是要买下你这酒楼,但是你还在这里当掌柜,你继续经营酒楼,可来聚要改名为“如意楼”,用人和供货我来解决,说白了,这是第二个如意楼,你只是一个掌柜,而我是你的东家,店中大小事由你决定,你继续施展你的才能,我经营我的酒楼,如何?”
掌柜的深思熟虑中,元澈接着说。
“这来聚大酒楼最近很少有人来吧?”
元澈反问后捂嘴否认,
“哦~不,是没有。长此以往恐怕要毁于一旦了哦。掌柜的,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同我论吧,我如意楼随时恭候。”
元澈说罢就出了来聚酒楼,门前的灯儿已候时已久,赶回了如意楼。
“小姐可谈好了?”
“我也不知。”
元澈摇摇头,心里没把握道。
如意楼里,像是回到了“传遍苏决要来如意楼”那段消息的鼎盛时期。
元宵在后厨一改往日的松懈,一时忙得不可开交。
忽的听闻楼下一片吵闹之声,怕是来了不速之客——五皇子和身后的季让。
“听说这如意楼有上好的鱼肉水产?”
季让好歹也是当朝首辅季常在的儿子,外加五皇子撑场面,场面极为阔气,身后还跟了几位狐朋狗友。
忽然闻得身后来了一句:
“自然有,且齐全的很,来者是客,请。”
元澈刚从来聚赶回来,人未到,声先到,恭恭敬敬向五皇子李念川行了个礼。
“元小姐开的酒楼,我等自然要来尝尝。”向身后的人示意“走”。
元澈心想,这季让定是知道了我们元家与江家有了合作海鲜水产的事情,对江玉和亲的事情怀恨在心,特意搬出五皇子来示威,想让我元家与江家合作不成。
元澈请五皇子和季让等人到了上等厢房,并令元宵做了一桌好菜,好生招待着。
元宵此时不是特别忙碌,想着既然是贵客,就亲自去端送了菜。
果不其然,季让甚至尝了一口素菜,不断称赞,后加起来一块鱼肉,细细咀嚼了一番,佯装做样道:
“这鱼肉做的甚是好,可这鱼肉应是还未做出菜的时候怕是不新鲜啊。”
“何以见得?”五皇子不明其中的问。
“你看,这鱼肉虽是外酥里嫩,可正因为其里面嫩,才尝不出里面是好是坏,是他本身就嫩,还是他熬的时间过长才嫩?再或者是这肉做之前烂掉软了才嫩……”
元宵在旁边看出季让不懂装懂,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模样,似是觉得可笑,忍不住笑出了声,毕竟元宵在这方面可是行家。
那群狐朋狗友中一人喝道:
“你笑什么?”
元宵也是大胆发言:
“笑殿下一本正经的听这黄口小儿胡言乱语,想来也是委屈。”
这句话让季让急了眼。
“信口雌黄,你……你……”
“你什么你?这嫩和烂是有一定区别的。烂也分软烂和腐烂,这鱼肉炖的软烂,让人入口即化,那是我作为火夫的本事,至于这鱼肉加工之前是否腐烂?我元宵既作为火夫的头头要领,选择好食材好食料也是我一一把关,允允通过的,公子们大可放心食用。”
元宵向来心直口快,以往出了什么差错一直都是身居高位的元首辅担着,今日才不论什么尊卑贵贱,什么太子皇权,只知道他说的不对并加以反驳。
五皇子认为元宵说的在理,对此也深信其词,其余人等见太子站元宵,也一一附和,这倒是让季让栽了跟头。
季让本来因为江玉和亲之事闹的不愉快,如今想在他江家的事业上踩上两脚,没成想闹的如此难堪,与季常在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骂声不谋而合。
“切,漂亮话谁都会说,毕竟现在元、江两家合作很是合拍,谁知道你是不是袒护江家~”季让不服道。
“是与不是,眼见为实。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若诸位一定要求证一番,可请诸位移步火房,以辩真假,以免日后我如意楼遭了声誉之冤,更是显得麻烦。”
元澈得知元宵和季让在房里辩驳后,并没有贸然闯进去,而是去请了江大小姐——江玉。
正在屋里争辩之际,元澈带着江玉恰巧路过季让的房间时,元澈故意扯掉了帕子不由得,不由得在季让房门前驻足了一会儿:
“哎呀~你看这……可能晨时没系牢靠,这时才不小心掉落,江小姐勿怪。”
说罢元澈缓缓俯身捡起了那帕子,吵闹之声从屋内传来,入了江大小姐的耳。
霎时,元澈起身看见心里不爽的江玉要闯进去,却是没能拦住她一脚踹开扇门,惊扰了季让和太子等人。
江玉向来不是个理亏的。
“见过殿下,我听说你们要去验货?不知是去验哪门子的货?江家的?”
元宵看见元澈,立马跑在了姐姐那边。
季让站前一步:
“怎么又是你?怎得还有窃听别人的喜好?”
转身向身后人介绍,
“这便是此前与我订亲的江大小姐,就是那脾气暴戾,三番两次坏我好事的江——大——小——姐——”
季让一字一句不紧不慢地念完最后四个字。
“窃听?谁稀得听,就凭季公子的大嗓门,我说整个三楼听到也不为过,还有,坏你好事?”
江玉丝豪不顾江家礼节,双手叉着腰道,
“坏你何好事?坏你毁我江家和如意楼的好事?再或是——想拿下紫龙卫的大权?”
江玉想了想,看了看季让旁边的太子殿下。
“哦~不对,紫龙卫是专门由圣上差遣,莫非季公子想……”
江玉想说什么,在场人都清清楚楚,都知道这话不该说,所有人秉着一股气,况且太子殿下还在呢,这话就更不该说了。
元澈听到“紫龙卫”三个字赶到震惊,这到底与圣上有什么干系。
“你……你瞎说什么。”
季让打断了她,有些慌乱,同时也打断了元澈的思绪。
“我就是闲来无事,找殿下和有些朋友吃酒不行啊?”
“吃酒就吃酒,少论些家长里短,免得日后再被人唤得‘长舌男’喽~”
五皇子扬言道:
“算了算了,不过是些小事,没必要这等争个高下。”
又扭头对季让道,
“我心情颇为不佳,今日的事就算了。”
五皇子大步出了门,一众人也行了礼。
只有季让瞥了江玉一眼,随后追了出去,
“殿下,你去哪?我陪你去啊。我们的事再商量商量……”
元澈同江玉一道进了另一间上等厢房。
“江大小姐,其实今日是我故意请你……还望小姐不要怪罪。”
江玉边走边嘴里说道着:
“说的哪里话,今日损坏的东西我明日一一照赔。不过幸得你今日请我,不然我还不知道季让这小子要在众人面前抖出多少江家的坏话呢。”
“江大小姐言重了,还记得我刚开店前,还是您帮我赶走了门前那些小赖皮呢,近来一直忙着脚不沾地,这不,今日一得了空就可着劲儿去请了您嘛。”
元澈笑着给江玉倒了杯茶。
“艾~一口江大小姐江大小姐的,听的我跟生人似的,都是些客套话,你直接叫我江玉吧。”
元澈也不见外道:
“好,既如此,你以后也唤我元澈吧。”
两人坐在桌前侃侃而谈,元澈从小二的端盘中拿了盘菜,放置江玉的面前:
“这是元宵新研制出的卤味鲍鱼,赏脸尝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