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炳春见到德妃娘娘,就忙跪下道:“臣参见娘娘,是来为娘娘排忧解难的!”
德妃娘娘,名叫康秀,是个太监,自是服侍皇上时被瞧中临幸的。
这德妃是个目若桃花,柳叶弯眉的,清瘦模样,肤白若雪,还是这当了娘娘才养起来的,不然他只有那眼睛与陛下的年少情人相似才被瞧上,可,眼睛似了,也就像了大半,他这可是天赐的,好多人恭维他老天爷抢着喂饭吃。
传闻皇帝那情窦初开时的情儿眉不裁而弯,肤白若霜雪,这康秀成了妃子才特意养成这般,从三分神似,到七分相似。
德妃娘娘只道:“我有的什么难?什么忧?你上次进贡回来的荔枝才几个,还不够我孩子吃几个,你那叫什么金花的镜子!竟然才有的一个,你让我两个孩子日日争吵,都是你的不是!”
波斯进贡来的金花纹样儿的望远镜。
汪炳春连手都不握拳,装的不是一般正经了,只恐惧着的样子,道:“娘娘,这是大事啊,关乎两个皇子殿下能不能坐稳这江山的啊!”
德妃娘娘捏紧了上好的玉脂手捻,这才使眼色给看汪炳春笑话的太监,太监把汪炳春扶起来,德妃娘娘这才道:“怎的?什么碍着我楚儿和秦儿的道了?”
汪炳春这才道:“自是古最是兵权最难让,史书上多少皇家是因的武将权大造反得来的!如今……”
康秀把他打断:“你直说就是了,还扯这些!”
汪炳春这才讨好的笑笑:“是是是,娘娘腔,只是如今与陛下一同创业的大臣,也只剩下了云侯爷家为大,云侯爷老了,云小侯爷如今正是风头正盛,立了军功,功高盖主啊,前些日子,他还,他还——”
说到后面几个字,汪炳春语气还左右为难的样子,德妃娘娘不得已急道:“到底怎么了?”
“他还扬言自己是战场上的皇帝!这不是有了反的心是如何?!!”汪炳春道。
德妃娘娘这才一拍桌子,怒吼道:“他好大的胆儿啊!”
一瞬间,整个宫里的太监宫女都跪下,只道:“娘娘息怒!”
汪炳春见得逞了,才又奉承道:“娘娘,臣只是见不得皇家根基就这般被人毁了,臣也是忧虑两个殿下的前途啊!”
康秀是个没读过什么书的,只是趁开朝较为混乱,贿赂了老太监进来的,如今得了宠,更是如日中天,只见他眼睛一瞪,把茶盏摔得到处都是,只是这么被刺激了一番,就是气的什么也不顾了。
他咬牙切齿道:“汪大人这事儿做的好,便是为本宫解了难,赐那陛下赏下来的一套茶盏,下去罢!”
汪炳春心里咒骂着康秀这一个不知蠢的蠢货,上好的玉器大玉川先生,到他这里只是几个好茶盏,怕是连这词都不知道是甚么!
到了夜里,皇帝在德妃娘娘宫里歇息。
德妃跳了一只勾栏舞,下三滥的东西,还是他为了讨好皇帝舍得,若不是皇帝暴戾,着这后宫之中瞧不上他与皇帝的嫔妃多了去去了。
德妃不仅学了勾栏舞,甚至还去学了青楼女子勾搭人的那一套,要说皇帝宠爱他,也不见得,因为一直未给他封后,无他,只因这皇帝心里也清楚,这德妃就是个玩意儿,想让他的孩子继承大统,不过是为了让与自个儿年少时的小情儿长相相似之人登上皇位,以表自个儿的遗憾。
德妃跳完,衣裳也见底了,他才满身香汗的倒在皇帝怀里,娇嗔道:“陛下,你最喜爱的是楚儿与秦儿嘛!”
十一皇子,司马楚,十三皇子,司马秦。
皇帝哈哈大笑:“怎的不是?你心里又怎的不舒坦了?”
德妃康秀才故作嗔怪道:“那皇位是不是我孩儿的?”
皇帝自然应允:“是啊!”
德妃这才适时的怪罪道:“那为何我听闻云小侯爷自封为王?他都欲要把这天下之主的位子抢了,奴家的孩子又要如何?”
皇帝只好好哄道:“那不过是个小孩儿,你怕什么!”
德妃非听不进,只吼道:“我才不与你管这事!你给我把他废了!不然你百年之后,我与两个孩子孤儿寡母的要如何过呦!”
皇帝这也应允:“好!好!好!我这就把他下狱!”
德妃这才有了笑脸:“真的?”
“千真万确!”皇帝把手伸向德妃裳里,德妃这才笑嘻嘻与皇帝交好……
与此同时,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众嫔妃早已聚集多时,却都是掩人耳目的来了废弃的承安皇后的凤栖宫里。
众娘娘黑压压的站了一堆,却也不吵吵嚷嚷,只是带头的刘贤妃只道:“林姐姐把我们招呼来这里,却不说话,再不言语,我们可要回去安歇了!”
嫔妃们这才说起来:
“是啊!”
“就是!”
蓦然,林淑妃出现了,她身后还有一个黑衣男子,看身形,像是个少年。
林淑妃只道:“大家都别言语了,我给大家带来了一个人。”
那少年走进她们,放下黑色薄狐裘的帽子,有一半的妃子都震惊了,其余一半人还疑惑不解。
这熟悉的脸,与承安皇后叶闺枝竟有七八分相似!
当然惊讶,惊讶的那些妃子都是宫里的老人了,不然其余的,都不晓得承安皇后是何模样。
林淑妃才道:“你们有些许是后来的新人,可能并不知道这张脸是谁。”
“是谁?”有人疑问出声。
“是承安皇后遗子,六皇子司马彦。”林淑妃说完这话,大家都愣住了,或疑问,或不解。
因的六皇子长期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大家都不认识。
百花相看,竟是疑虑,有人道:“那这是何意?”
司马彦才道:“各位娘娘,如今父皇残暴,这后宫又被妖妃搅的天翻地覆,我欲造反,只求各位娘娘的支持!”
话罢,司马彦便是行了大礼。
刘贤妃有些迟疑了,只喃喃道:“这……”
林淑妃却道:“贤妃妹妹,如今德妃瞧不上我们任何人,你的年儿,若是在他的儿子登上皇位后,你的年儿与我的念儿该如何自处,我可就这一个孩子了!”
十一皇子与十三皇子被大蛇叼走后,在德妃几句谗言之下,林淑妃的八皇子司马风与刘贤妃的九皇子司马年就被罚在暴雨中长跪。
八皇子本就有疾,不甚身亡,林淑妃就只剩下十公主司马念一个女儿了。九皇子自此落下病根,是与皇位无缘了。
楚嫔是早些年就跟了皇帝的嫔妃,她见过了自己亲人帮现皇帝司马耀打天下却被找个借口杀掉的绝望,只被波动情绪道:“是啊,与陛下打天下的那帮英雄不都没了!我就只一个欣儿了!”
司马欣,七公主。
乌贵人虽是男妃,却也育有十二公主一女,只感同身受道:“是啊,如今德妃都如此不待见我们了,我们的孩子以后又该如何安身!”
乌贵人是最为委屈的,只因为德妃与皇帝打个赌玩玩,就被一纸诏书召了进来,皇帝怕他与女妃私通,便是把他一个翩翩公子给阉了,如今,京城里头笑话他的不在少数,还给他家族蒙了羞!
马嫔只道:“是啊,闺枝姐姐与思逸弟弟多好的人啊,闺枝姐姐还不是被赐了毒酒,连死脸都不能全,思逸弟弟还是大家贵族,都是这般,我们家里死光了的又要如何,德妃一得势可都给我们下了药,不能再生育,陛下竟也默许,往后我们的日子只有更不好过的了!”
马嫔哥哥是追随现今皇帝的谋士,还不是得了如此下场!
乌思逸,乌贵人,乌家嫡子。
杜妃闻言,泪声俱下,道:“是啊,我们这些家里死光了的又该如何,你们新人是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我们宫里老人可都清楚,承安皇后,闺枝姐姐她好的很!不嫌弃我们做妾的,我小产了还贴身伺候我!马姐姐说的好,思逸弟弟都这般,我们是更没活路了!”
杜妃也是从当今皇帝还在打江山时就嫁与皇帝做妾了,她兄弟父亲都被皇帝登基后找个借口灭口了。
抱怨德妃与皇帝的声音越来越多:
“……”
司马彦每听到自己母亲名字一次,心里的刺痛就更甚。
刘贤妃这才把跪地上的司马彦扶起来:“好孩子,我们刘家是站你这边的!有什么需要,只管说话就是,我就不信扯不下来这暴君妖妃!”
“还有我!”
“附议!”
声音此起彼伏,这一通下来,所有嫔妃都是与司马彦一条船上了,如今也只差武将的支持了。
连夜,云世忠还不明所以的还没睡醒,就被禁军抓去了。
那禁军恭敬着等小厮报完信,才进去,还叫云世忠穿厚实些,再出来。
云世忠到了前厅,就看见了禁军统领丁蒙,还没说话,丁蒙就道:“云将军,得罪了!”
云世忠像个将军一样站在禁军前面,不像是被抓的样子,只与丁蒙唠家常道:“你怎的来了,你弟弟病好些了吗?我都未来的及问你,我前些时日都瞧着他去学堂了,恐是好些了罢!我娘子做的膏药就是好用。”
丁蒙却担忧道:“将军,我只能提醒您,您是犯了何罪,如今,陛下下令,让我们连夜抓你下狱!”转眼又心平气和道:“多些将军与夫人厚爱,好多了,他现在上学堂与平常孩童无异了。”
云世忠这才觉得不正常:“做甚?我竟是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