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燕霄让沈亮去把岳志杰给抓住,又在回营的路上安慰着花相景。
“人生自古谁无死,既然他选择了生战场,那也应该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我想徐太尉也是明白的。”
杜燕霄在想徐宁之会不会将儿子死的事归在他们头上,花相景也是想过的,但徐因慧死得太突然了,这有些不正常,正想着背后还有什么猫腻,就见一人慌慌张张的跑来。
“小王爷,花大人,你们养的那小孩儿死了。”
徐因慧的死花相景都是压着情绪的,现在两件白事放在他面前,脸上仍没什么波动,但心却乏得很。
“把我的烟杆拿来。”
沈亮把烟杆拿来,花相景正要去拿,却被杜燕霄抢先拿走,“相景,少吸点。”
花相景收回手,向杜燕霄那边靠,“怎么,晚上你要给我泄愤?”
杜燕霄耳根处刹时红了一片,花相景继续道:“再不给我,晚上就别想睡了。”
杜燕霄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还是将烟杆还给了花相景。
天上细小的雪花随风飘着,树枝上的雪阴累积太多而全都掉了下来,花相景见到全身冰冷的小小时,手都握成了拳头;小小还那么小,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没有见到过,为什么就这样的死了;小小只是一个孩子,什么也不懂,那些人怎么下得去手?
“花大人经过我们的初次验证,应是被人掐死的。” 吴萍莲,拿着一本几十题报告的小册子做了个总结,“另外,我还找到了一些关于杀手的信息,通过蛊虫的嗅觉判定杀手为中年男性,有过长期的练功,身高六到七尺左右,无妻儿,有少量性行为……”
吴萍莲没有话说的内容有什么,全部说出来就是了,花相景和杜燕霄越听越尴尬,但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还是听完了。
“恐怕这杀手也是我们内部的。”
“是我们内部的还好办,说不是那就难办了。”
吴萍莲将手上的册子一合,又道:“我还忘说了,那人是我们内部的。”
杜燕霄:……
花相景:……
冰冷的桌上放着两具本应该有温度的身体,一具小小的,一具徐因慧的,他们本都有大好的前途,但都葬在了最美好的年华里;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只是多年以后还会有多少人能记得,最终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
“相景,怎么还在这?小小的死我已经查清楚,那人是皇叔那边的人,我娘的那把钗丢了,应是被他偷去了,可能是刚好撞见小小,想杀人灭口。”
“那把钗怎么办?”
杜燕霄抱住花相景的腰,脸埋到他身上,“那是把假的,真的在我身上。”
花相景两根手指在杜燕霄的脑门一弹,“那天我拿的那把也是?”
杜燕霄点点头,在他的身上蹭着,“待会儿把岳志杰审了,我在床上等你。”
花相景收拾好,到牢房后就见岳志杰手跟脚都被铁链绑住,双腿翘着,手枕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岳志杰,十七岁,南杜无锡人,父母双亡,十四岁就被收入南杜南军,其中三年并无异常。”
一旁的小兵向花相景报告完岳志杰的信息后,又将写信息的本子拿给花相景,花相景翻了几页,又扔到桌上,“你为什么要当叛军?”
“花大人,你省省吧,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花相景也不慌,擦着手中的刀,“你可知小王爷帐内遭劫了?”
岳志杰一哼道:“知道。”
“那贼你可认识?”
“花大人,你也知道,我就一个叛军,什么贼不贼的,我哪会知道?”
花相景侧眼看向岳志杰,手在光滑的刀面上一弹,发出清脆的声音,那一瞬间,岳志杰突然看向了别处,应是心虚了。
“真话假话,只有你自己清楚。”
“可别呀,花美人儿,我何曾对你说过假话?”
“你说喜欢我也是为了接近我,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把你从那个姓杜的手里抢来呀。”
花相景站起身,拿着刀蹲在岳志杰面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的目的是什么?又是谁指使?”
岳志杰不语,花相景叹一口气,持刀一劈将岳志杰的双腿给砍了下来;顿时血花四溅,岳志杰躺在地上痛苦的双手抱头,整个下半身全是血,花相景的身上也溅上了鲜红的血,他将刀放在桌上,用手帕厌恶的擦着手上的血,擦完后便将手帕扔到一边。
“别以为我的脾气好,就不会动手。再问你一遍,目的?指使者?”
岳志杰没回答,在地上不住的惨叫;徐因慧和小小死后,花相景本来就压着火,现在岳志杰叫得他头痛。
他一把抓住岳志杰的手,“唰”的一声,手掌脱离了手臂,岳志杰的叫喊声越发的惨,已经完不似人发出来的,而是野兽。
花相景忍着脏,用刀面挑起岳志杰的下巴,“说还是不说?”
“说……说,是六王爷让我来破坏你们攻淮州,降低你们的地位;又让我去杀了徐因慧,挑起你们与徐太尉的矛盾。还有,那个贼也是六王爷的手下,也是潜伏在这里,叫程复,他想利用梅花金钗向诸乘夫人谎报消息;其它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花相景收了手中的刀,勉强露出一个笑来,“早这样不就行了。来人,将他拖下去砍了。”
“大人,不要!”
岳志杰被拖下去后,花相景又看了看旁边一小兵记的内容,“给小王爷送过去。”
那小兵拿着就出去了,花相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渍,看来还得先去换身衣服,他去自己的帐内把身子和头发都洗了,又换了身干净衣裳,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后,这才往杜燕霄那边赶。
“人比物晚来了一炷香,还以为你不来了。”
花相景爬到榻上抱住杜燕霄,在颈侧又亲了一口,杜燕霄趴到他身上,闻着他的味道。
“你又洗澡了?”
花相景摸着杜燕霄的后背道:“刚才弄的一身是血,我嫌脏就洗了。”
他说着又将杜燕霄整个压在身下使劲儿的亲吻,不一会儿杜燕霄的脸上就浮出红晕;他的手伸到杜燕霄的衣襟里轻柔的撩拨着,杜燕霄微张着嘴,往外吐着气,他轻轻含住杜燕霄的唇,将舌头探了进去。
正这时,沈亮突然在外面道:“报告小王爷,花大人;六王爷派人来了。”
帐内的两人立刻整理好衣服,到外头去接人了。
“李公公,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了?”
来人正是前南杜的李公公,李公公地位比杜燕霄矮了一大截,也不好让杜燕霄在雪里站着听他说,便让杜燕霄安排了地方。
“小王爷,六王爷说花相景没有尽好责,使徐因慧意外身亡;要让他去北辛皇室来将功补过,今日奴婢来就是带他走的。”
杜燕霄一只手在底下偷偷牵着花相景,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李公公,“是六王爷的意思,还是徐宁之的?”
李公公被杜燕霄看得有些后怕,将音调放缓,回复道:“是六王爷的意思,也是徐太尉的。”
杜燕霄将牵着花相景的手放开,又拿上来,当着李公公的面摸了摸花相景的脸,“若是我不肯呢?”
李公公看这仗势,也明白杜燕霄和花相景的关系不一般,但这是六王爷给他的任务,他不得不完成。
“小王爷,您别为难奴婢了,这是六王爷要求的,奴婢也没办法。”
杜燕霄正欲开口,花相景却道:“那也不为难你老人家了,我跟你去就是。”
“明日卯时出发。”
李公公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迅速的溜了,生怕杜燕霄再说不;花相景抱住杜燕霄,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辛开帝是出了名的荒淫无度,堪比当年的商纣王,他继位完全都是个意外,杜君博反北辛时正是前一任皇帝在位时,可前一任皇帝太老了没几年就驾崩了,剩下辛开帝和其他几个皇子,那几个皇子都应争夺皇位而亡,只留一个庶子和嫡出的辛开帝,而辛开帝无心争皇位,便因祸得福,成了如今的辛开帝。
花相景又不是不知道,若去了北辛皇室就意味着什么,但若去了就有可能将诸乘夫人救下,现在还是战争期间,杜子璋是不会要了杜燕霄的命的,最多使些绊子。
“阿霄,你娘还在北辛,我要去救她出来。”
杜燕霄抱着花相景就啃在了脖颈上,花相景也没说什么,任由他咬;花相景若真去了,就会一直到战争结束,他舍不得。
“相景,你要好好的,我再看到你时必须是完整的。”
花相景心头一阵一阵的抽痛,抱着杜燕霄不停的亲吻,“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要等我,回来我给你当王妃。”
杜燕霄蹭着花相景,不想说半句话;花相景就将他抱到榻上,摸着他的脑袋,“下个月你就买弱冠了,可惜不能陪你了;但我老早就为你准备了一个发冠,今日我先为你戴上。”
花相景命人将发冠拿了过来,他先用梳子把杜燕霄的头发竖上去,又将发冠戴上去,用发簪固定好。
“我的阿霄真漂亮。”
花相景拿了一面镜子,放到杜燕霄面前,杜燕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却有些模糊;花相景放下镜子,用手擦着他的脸。
“乖,不哭,我又不是不回来。”
杜燕霄将脸埋到花相景的身上,无声的哭了。
南军:皇宫的卫队,平时吃穿不用自己花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0章 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