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嫩绿色的树叶上透到地上,有的阳光没有照在树叶上,在树叶和树叶间直接照射到地上,形成一个光柱。
花相景牵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的手,走在大街上。那姑娘长得很可爱,一双灵动的眼睛,水汪汪的;那只小巧的嘴最具有特色,唇珠突出,唇峰高;她长得不算高,姚千善介绍对象给花相景时,花相景说不要太高的,刚好抱住就行。
“阿婷,你看这个好看吗?”
花相景站在一家卖首饰的店铺前,拿着一个璎珞;这璎珞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白金的表皮中镶嵌着珍珠、宝石,中间还坠着一块奶白色的羊汁玉。
“花哥哥,你要给我买吗?”
阿婷俏皮的说着,边说还边挽上花相景的手臂;小时候的花相景经不住这样,他一口价就将那价格不菲的璎珞买下了,小心翼翼的给阿婷戴上。
“好看吗?”
“好看。”
花相景觉得阿婷不管戴什么,穿什么,梳什么发饰都好看。花相景用手把阿婷给环住,他怕有人把他这么可爱的姑娘给抢走;这是他第一次谈恋爱,他很爱阿婷,他想一直这样走到最后。
阿婷的手捂住小腹,眉头一皱,花相景立马扶住她,“那个来了?”
阿婷没说话,花相景就找了个地方让阿婷坐下,自己又去买红糖姜水;阿婷背倚着花相景缓缓的喝着,花相景伸手轻轻的揉着她的小腹。
“要不送你回去?”
阿婷摇了摇头,“不要。”
阿婷放下红糖姜水,握住花相景的手放到面前与自己的手相对比着,“你的手为什么这么长?还比我白?”
花相景没被姑娘家的夸过,而且这还是他喜欢的姑娘,他有些不好意思;阿婷闭上眼睛,面朝着太阳,花相景动也不敢动,他怕阿婷一不小心摔着。
“好痛。”
阿婷说着便将脑袋放到花相景的腿上,还蹭了几下;花相景心跳加快,他之前从来没有与人这么亲昵过,他低下头看着阿婷,他此刻好想亲吻他的爱人,想紧紧的抱住她,但他不能擅自行动,阿婷会不高兴的。
等阿婷睡醒后,花相景的腿差不多都麻木了;阿婷伸着懒腰,又把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
“花哥哥,你身上好香;我想往后都像今天这样,一睡醒就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花相景知道阿婷这是什么意思,有些羞;阿婷用手缓缓的摸向他的喉结,又轻轻的吻了上去。花相景的脸一红,一直红到耳根处。
“你不打算亲我吗?”
“可以吗?”
花相景得到许可后,有些激动,他的手都在颤抖着;他慢慢的低下头,吻住了阿婷的唇。他没有经验,只是轻飘飘的碰了一下以为就这样完了;阿婷有些生气,转过头去,花相景到死都不明白,阿婷为什么会生气。
“阿婷,怎么了?”
花相景刚碰到阿婷肩膀的手就被她甩了下来。
“你多去看看话本吧。”
花相景不知道阿婷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话本,但回去时还是买了几本,他自己只挑了一本《西厢记》,其它的都是阿婷给他挑的,都是些什么《金瓶梅》呀,《杏花天》呀,一类的书。
“呦,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钱齐川拿着一本书朝花相景这边跑了过来,“阿朵,你看这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认为写得很好,你觉得呢?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花相景拿着钱齐川手里的书,分析道:“前头借用山上之木,树枝来抒发后头作者想要表达的感情;我心悦君,但君却不知。这就是一个闺怨诗,没什么可分析的。”
钱齐川拿回花相景手里的书,手不由的搭在了他的腰上,“这诗中的我是男子,君也是。”
花相景一怔,他这几年里除了清心读书,就是练武;什么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他都不曾听说。
“男的也可以喜欢男的?”
钱齐川那只在花相景腰上的手往下移了点,花相景没在意,他认为这样很正常,只是朋友之间表达感情罢了;但那只手越来越有些越矩了,这让花相景感觉不舒服。
“我不舒服,你放开。”
钱齐川把手拿开,帮他提着书,“世界无奇不大,什么都有。”
“那男的喜欢男的是什么样子?”
“是你看到一个男的第一眼就觉得好看,想跟他上床,想一直跟他在一起。”
花相景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一个人,这人很漂亮,还送了他一朵红色的花,但他想不起那人的样貌,也记不起那人是否真的存在。
“阿朵,你不能随便让人像我刚才那样碰你;因为人与人之间要保持距离。”
花相景不明白钱齐川想说什么,他正要从钱齐川手里拿过书然后就离开;钱齐川却提着那堆书向花相景的房间走去。
“齐川,我自己来,不用麻烦你。”
钱齐川依然像没听到似的,打开了花相景的房门。
“放你桌上了。”
花相景以为他放了书就要走,没想到他竟然坐下了,还翻着花相景的那堆书;花相景没办法,来者皆是客。
“你想喝什么茶?”花相景拿出茶具,想煮一盏。
“我听说你会弄凉茶,这凉茶是什么?我还没有喝过。”
“严格来说凉茶不是茶,而是中药熬出来的药汤。你若想喝,我也可以做。”
花相景的房间是有水壶和小灶台的;他往水壶里加了点水,水煮好后又加金银花15g、杭白菊15g、扁豆花15g、鸡蛋花15g、木棉花15克、鲜土茯苓50克、苡米50克。
“弄好了,好尝尝。”
花相景用纱布过虑掉,倒入杯子中;钱齐川拿起来尝了一口,“还挺好喝的,是江南的特色吗?”
“是南汕的。”
花相景他的亲生母亲就是南汕人,虽然他母亲已故,但是当年的陪嫁丫鬟,也就是他的奶娘会做很多南汕的食物,他也学了如何做。
花相景坐到钱齐川的旁边,拿着一本《尚书》看着,明天还要考试,他得看一下;身旁的钱齐川时不时向他那边偷瞄几下。
夜色中,微弱的烛光印在花相景的脸上,钱齐川向花相景靠近了些,花相景不喜欢靠太近,就往旁边挪了挪;钱齐川又靠近了点,手抚上花相景的背。
“阿朵,你困不?困的话就倚着我。”
花相景不明白钱齐川想表达什么,现在才辰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他只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将钱齐川的手拿了下来,站起身。
“是有点困,那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花相景把人打发走后,并没有睡下,反到是拿着书,依旧看着;他总感觉钱齐川有什么事,而且是有关他的,若再不让他走,可能有不好的事发生。
“今日的考试是以同朕共同治理天下的,是士大夫。如今士风不正,欲求无边而见识短浅。想要正士风以复古道,用什么办法可以做到?为题。”
一柱香后,花相景交了卷后走出教室;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
“阿朵,这次考你怎么写的?”
曾洋手里拿着的毛笔上的墨四处纷飞,眼看就要飞到花相景的衣服上了;花相景稳住曾洋转笔的手。
“别甩了,我不想又去换衣服。”
曾洋停下了转笔的手,又将搭在花相景肩上的手放下。
“你说这些谁会考第一?”
“钱齐川他一直都是第一,我猜测这次也会是他。”
“他现在可是秀才之后是要考状元的,人家不是第一都对不起他自己,我们只能争第二了。”
谈话间,钱齐川走了过来,“你们说什么呢?”
“说这次考试的事。”
钱齐川哦了一声,又走到花旁边,“今日你有空吗?”
“卯时之后有。”
“今日晚上一同出去吃饭?”
钱齐川原本问的是花相景一个人,但却是曾洋快速应了;钱齐川瞥了一眼曾洋,又看向花相景。
“可以呀。”
已是盛夏的天里,竹叶被阳光照的发着光,蝉鸣的声音叫的人心烦。花相景趴在地上做着俯卧撑,丌官羽涅还坐在他的腰上,悠闲的喝着盖碗茶;他也不是没想过要使点坏,将丌官羽涅摔下来,但这时的花相景不敢,他还没有这个能力;若是六年后的他,定会与丌官羽涅打上个几架。
“今天就到这里。”
丌官羽涅站起来,花相景就立马倒在了地上,虽然天气很热,地上也十分烫,但他实在是累了,不想动。
丌官羽涅走过去将他拉起,“你下周就要回去了吧?明日是你我见面的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来了。”
花相景听后,猛的有了精神,“为什么?”
“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丌官羽涅摸了摸花相景的脑袋,他一直把花相景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养,相处了这么些年,他也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但他还没有公告天下,他的真实身份,迎宗宫小宫主姬少清;他打算处理好这事就去与花重台相认。
花相景回到私塾的时候,钱齐川和曾洋都在等着他。
“阿朵,你终于回来了。”
曾洋正要去挽住他的胳膊,钱齐川的手就搂住了花相景的腰,“阿朵,你想去吃什么?”
说着就把花相景往外面带,曾洋看得一懵一懵的,自己能做什么,为何又要被孤立?钱齐川让花相景选了一家店坐下,一路上,曾洋都是被忽略的对象。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我们是三个人?”
钱齐川让花相景点着菜,随后又慢悠悠的回复着,“我们不是三个人,难道还是两人一狗?”
曾洋:……
过了没多久,一位女子走了过来,“相景哥。”
姚千善穿着一身素衣,灰色的围裳,头上戴着头纱,她虽说是汉人但耳朵上却戴着珍珠耳坠,还特意将小流苏放到眉心的位置,看上去就像是神仙下凡一般。
曾洋看得眼睛都直了,指了指姚千善,又指了指花相景,“阿朵,你们什么关系?”
姚千善看花相景周围是她不认识的人,就没走得太近;花相景暂时先没有理会曾洋,他走到姚千善旁边,想把她带过去。
“我过去不太好,在这里就把话说了,我能借一下你那岫玉手镯吗?不会太久的,明日就还。”
花相景的一只手摸上了戴在另一只手上的手镯,这可是他生母所留下的。
“你要来作甚?”
“我待会儿要去山上祭祀先祖,必须要用岫玉的玉佩,我家没有,这个点也没有卖的,想借你的手镯当一下玉佩。”
花相景取下手镯,有些怕被姚千善弄碎了;姚千善拿出一根黑色的绳子,
“帮我绑一下。”
花相景接过绳子,用双联结把手镯绑在了姚千善的腰上,“小心点,别摔碎了。”
姚千善在花相景面前转了几圈,“怎么样?”
岫玉手镯在她身上被弄得甩来甩去,花相景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的心就随着岫玉手镯一样荡来荡去。
“我走了,明日见。”
花相景又坐回了原来的地方,曾洋凑过去,一脸听八卦的表情,“阿朵,那是你谁呀?好漂亮。”
“我朋友。”
“心上人?”
花相景摇摇头,又继续回答:“她不是,我心上人没那么高,长相是偏可爱的那种。”
“你真有心上人!你怎么都没跟我讲?”
曾洋边说,还边拍着桌子;花相景差点没被他那一下给吓着。
花相景喝了口茶道:“我以为你们都知道。”
曾洋无语,又瞥见一声不发的钱齐川,“齐川,我们就等哪天阿朵把弟妹带过来了。”
钱齐川依旧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