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呼,在树干上摩擦出野兽般的嘶吼;天空一片漆黑,没有一颗星星,似那深不见底的深潭。
花相景撩开帷幔,下了车,纤长的手指上,一枚祖母绿戒指闪的耀眼,许多莺莺燕燕便围了过来,一个两个脸上抹的粉都能刷墙,身上也全是刺鼻的香气。
“花大人,请。”
陶思带花相景上了楼,进了包厢,杜燕霄和索绰罗.萨伊萨坐在一起;杜燕霄的手搂在索绰罗.萨伊萨身上,两人的眼神似那正在热恋之中的男女,眼里仿佛容不下其他的人了。
“临沂王,人来了。”
杜燕霄脸上的表情十分阴险而又狡诈,如那白脸曹操;花相景进去后,门便关上了,包厢除他们三个外只有陶思和沈亮,没有外人。
门关上的那一刻,杜燕霄放开索绰罗.萨伊萨,就往花相景身上扑去,其他人识趣的顺着密道走了。
“宣威将军,本王还以为你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不敢来。”
花相景一手搂着杜燕霄的腰,在白嫩的脸上嘬了一口,“临沂王的好意,臣怎敢不来?”
他说着便将杜燕霄打横抱了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则把杜燕霄抱到身上,狠狠亲吻着令他日思夜想的人,手隔着衣物轻柔的抚过杜燕霄的皮肤,杜燕霄环住花相景的脖子,使自己与他贴得更紧。
花相景咬着杜燕霄的锁骨,在上面留下如桃花花瓣一般淡红色的印记,杜燕霄的皮肤如电流经过一般,一阵酥麻,在花相景身上打了个颤;花相景放在杜燕霄背上的手慢慢往下移,在臀部捏了一把,杜燕霄轻轻哼了一声,花相景怕外面的人听到,直接堵住了那柔软的唇。
花相景用手扣住杜燕霄的后脑勺,使之加深这个吻,他灵活的舌在杜燕霄口腔肆意的绞着,唇齿间发出“啧啧”的水声;他放开杜燕霄,又将手伸进衣服内,杜燕霄喘着气,脸颊泛红,头靠在他的肩上,任由他摸。
“就到这里吧,不然一会儿我便舍不得让你走了。”
杜燕霄用手指卷着花相景垂落的发丝,声音十分软,“现在便舍得么?”
他捏着杜燕霄的脸,这么可爱的人,他自然是不舍得离开的,只是他怕杜燕霄死;两人又亲了一会儿,他便将杜燕霄抱下去。
杜燕霄撒娇一样的又贴着花相景,没有骨头似的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闻着他身上的葡萄味,花相景一手抚着杜燕霄的背,一手搂着腰。
“陪我最后喝杯酒吧。”
杜燕霄蹭了蹭花相景然后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花相景背对着杜燕霄倒了杯酒,又打开戒指,白色的粉末尽数倒出,接触酒的那一刻混为一体。
他将酒杯拿给杜燕霄,杜燕霄觉察不对,便要求与他换一杯,又见花相景神色如常,这两杯铁定都有问题。
这是要他死?不可能的吧,那可是花相景;万一真要他死呢?杜燕霄有些犹豫,眼里是不尽的恐惧,花相景握住杜燕霄嘴边靠拢。杜燕霄闭上眼睛,他怕了,但怕的不是死,而是不知道花相景要做什么。
最终,张嘴将酒喝了,喝下后大脑一阵眩晕,身子越来越轻,头越来越重,他摇摇晃晃,看着快要倒下,突然一只手将他拥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他看着花相景最后一眼,便合上了眼。
花相景柔柔的亲了亲他的脸颊,像是怕恨他吵醒一般,抱了好一会儿又将杜燕霄放回了椅子里。
“阿霄,我爱你。”
花相景打开门走出了酒楼,来到临沂王府,殷译等几个禁军在王府搜查着;贺楼湫想阻止,却又阻止不了,见到花相景便是一个白眼,花相景没理她,径直向殷译走去。
“搜出什么了?”
“有一箱军火,临沂王真要反;一会儿上报。”
“按国法应诛九族,但若是亲王……”
“到时陛下自会处理。”
花相景与殷译正在谈话,突然便有盆水朝花相景泼了过来,他衣服湿了一大片,脸上、头发上向下一滴一滴的滴着水;冬天本就冷,水在皮肤上快速的蒸发,带走人身上的热量,使之更加冷。
他看着泼自己的小侍女,殷译帮着花相景擦身上的水,朝小侍女道:“大胆!给我抓起来。”
小侍女收起盆子,躲到了贺楼湫的身后,贺楼湫神情严肃,一只手被一个侍女扶着,头上的珠翠在月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老身这侍女刚洗完衣服,一时没注意冲撞了将军;将军向来都是大度之人,老身这侍女就由花将军处置。”
贺楼湫故意将他捧的那么高,他若是要严惩小侍女,必定会打脸;为了颜面,没有哪一个人会这样做的。
花相景没多余的动作,说了句没事,便离开了,他现在的行为的确有些憎恶;之前和人家儿子情深义重,现在说甩就甩了,还真有些负心汉的感觉。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他与殷译上了朝廷,那一箱军火摆在杜子璋面前,三人对视。
殷译道:“臣在临沂王府搜出一箱军,似有谋反的趋势。”
今天早上花相景才上奏弹劾,晚上杜子璋就派殷译去查了,现在证据确凿,应立即抓捕;殷译出了皇宫,带着众禁军又去了临沂王府。
杜燕霄还未回府,便派一部分到临沂王府守着,另一部分人则到酒楼抓杜燕霄;此时杜燕霄刚刚清醒,周围围了一群人,沈亮跪下抓住椅子的扶手,问这问那的,问得杜燕霄头疼。
索绰罗.萨伊萨坐在另张椅子上,抹挲着手上的护甲,“你消停点,还嫌表哥不够烦?”
沈亮放开扶手,跪在了一边,索绰罗.萨伊萨又道:“衣服破了就换新的,花都谢了再摘新鲜的,你这样如何担得大任?”
杜燕霄没理索绰罗.萨伊萨,他晕迷前以为花相景要他死,但现在他醒来了,那就说明花相景不想杀他,而是有什么事要瞒着他。他正这么想着,门突然从外打开,殷译带人持刀站在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临沂王,查到您府上私藏有军火,请跟我们走一趟。”
他知道这是谁干的,这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他起身,捋了捋头发,向后头的人说了句没事后便随殷译离开了。
他上了朝堂便一眼看到一旁的花相景,花相景却一直未看他;杜子璋脸上是快除去心头大患的快感,问了他几句,他也意思的回怼了几句,最后直接摊牌了。
‘没错,我就是要反,你要怎么样。’
杜子璋等的就是这一刻,“花爱卿,你动手吧。”
花相景不觉得意外,杜子璋为了看自己是否忠心,就必须对杜燕霄下手;花相景接过殷译递来的刀,抵到杜燕霄心口,杜燕霄闭上了眼,他没有害怕,反而像平日一样很乖。
花相景狠下心,找准地方就刺了下去,“滴答,滴答”,血滴在地板上,伤口处往外溢着血,染红了衣袊,刀离开□□时,杜燕霄嘴角流血,随后便倒下了。
杜子璋看着地上的杜燕霄,拍着手走下了台阶,“花爱卿还真是忠心,不过这样还不能解朕的心头之恨,需朕亲自再补一刀亦解心头之恨。”
花相景刚才故意没刺中杜燕霄的要害,杜燕霄还吊着一口气,若杜子璋再动手,定会没气的,但花相景又不能出手,正当准备鱼死网破时,殿外突然有人来报。
“启禀陛下,诸乘夫人来请您放过临沂王。”
杜子璋提着剑看了一眼地上的杜燕霄,对殷译道:“处理干净。”
说后便走了,殷译不知道杜燕霄与花相景的关系,花相景正好可以钻个空子。
“殷首领,交给下官处理吧。”
殷译没想太多,就将这事交给了花相景,花相景拖着杜燕霄出了皇宫,到了秦淮河畔;他趁没有人将提前准备好的尸体绑着大石头扔入河中,又将杜燕霄的伤口包扎好,把人放到小竹筏中,用麻布盖上。
这条河会流向钱塘江,钱齐川会在那接杜燕霄的,他看着渐渐远去,最后形成一个点,他必须尽快完成这次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