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手术这天。
手术安排在上午十点钟。
一大早秦羊来查房,顺便给田玑和阿酒交代手术过程和术前术后的各项注意事项。
田玑掏出个灰扑扑的笔记本来,逐项认真记录。
她一笔一划,写得工整又仔细。
秦羊看着她雪白优美的脖颈,抿了抿嘴。
然后他就开始嘲笑田玑,“你上学的成绩肯定不好,只有差生才有这种烂笔头。”
田玑点了点头,“是的,我成绩确实不好,记性也不好,读书全靠死记硬背。”
秦羊挑衅未遂,心里有点郁闷。
神啊,世上有我这样的美强优汉子就够了,为什么还有田玑这样的灰丑笨姑娘?
哪怕是隔壁那只三花猫都比她聪明伶俐啊。
不过三花猫的脖颈应该没有她的好看。
秦羊眼珠飘啊飘啊,左看右看,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你例假来了没有?”
田玑叹了口气,“没有呢。”
谁知秦羊突然又生气了,“你们这些年轻的女孩子,还能不能有一点**观念,怎么能随便跟人讨论例假的事?随便什么人问你什么问题你都答的吗?”
田玑傻眼了,“那。。。那你不是随便什么人啊,你是我的。。。”那个主治医师快要到嘴边了,她赶紧又咽了回去。
她可没忘记,秦医生是把她从病人名单里除了名的。
秦羊气得两眼发光,“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你羞不羞啊?我上次就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今天再跟你说一遍,你暗恋我,我是不会接受的,一会儿做完手术我也不会跟你去吃饭,你以后也不要再找那些稀奇古怪的理由来看我了,我一点儿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然后他就气咻咻的走了。
田玑在后边叹了口气。
阿酒看看他,看看三步两步好像逃窜的秦羊,“咋回事啊?”
田玑一脸的丧呆,“我也不知道。。。。”
“要去解释下吗?”
田玑摇头,她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昨天晚上她已经得到住院处的通知,阿酒的住院押金不够了,让她今天早上去补。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她和阿酒的全副身家加在一起,也凑不够住院处要的那个数。
公司账上倒是有一点点钱,但那是月底要发给小助理的薪水。
现在挪用了,月底之前没有新单,她就是个拖欠工资的老板了。
想到小助理搞不好会因此跑路,她很犹豫。
她在住院处的玻璃门外,发了会儿呆,天人交战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咬牙,挪走了账上的钱。
走一步算一步吧,实在无路可走,也只能卖公司了。
中午十二点钟,手术做完了。
秦羊昂着头,两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田玑好像箭一样弹了上去,“怎么样?”
“很成功。”
田玑笑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谢谢啦,太感谢了。”
秦羊眼珠看着其他地方,“等下逢好伤口就推出来,麻药还没醒。”
所以他是专门出来报平安的吗?怕她着急上火尿裤子?
如果真是这样,倒是个好心肠的医生啊。
田玑心里这么想,但是不敢表露出来。
“我走啦。”
秦羊昂着头,目不斜视的走了。
“谢谢医生。”
秦羊果真走了,但是走出没几步,他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假装不经意的,看着田玑,“你有看别的医生吗?”
这话虽然没头没脑,但是田玑还是get到了点,“有的,吃了好多药,都不见效。”他问的是她的大姨妈。
秦羊哼了声,“活该,叫你不来复诊,叫你不吃我的药。”
然后他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田玑苦笑。
这天晚上,久不出现的大姨妈,突然意外的来了。
田玑感动得简直要热泪盈眶。
谢天谢地,总算来了了,那逼死人的中药汁,终究没有白喝。
但是田玑又有点怀疑,这大姨妈未见得就是中药汁催来的,毕竟中午的时候,创造了姨妈神召唤兽神器的本尊大人,屈尊降贵,过问了她的大姨妈琐事不是。。。
田玑深深的觉得,自己的脑子出毛病了。
医院安排阿酒住院一周观察术后康复情况。
田玑把公司的折叠床搬到病房,每天晚上就睡在上边。阿酒吃饭喝水上厕所,上下床位,翻身走动,田玑一一照顾周到。
阿酒比田玑还高还重,田玑扶上扶下本来就吃力,又正在经期,身体发虚,几天下来,瘦了一大圈。晚上躺在折叠床上,沾上枕头就睡成猪样,但是只要阿酒轻轻叫一声,她立刻就会清醒过来。
她脑子里绷着一根弦。
大姨妈一来,田玑找对象的热情就消减了,再加上阿酒手术后要各种照顾,田玑忙得晕头转向,于是在医院陪床的这段时间,田玑和准交往对象的聊天时间,就肉眼可见的减少了。
对方早上发的消息,上午才回是常事。
一大段冗长的话,回个呵呵,真有意思,也是常事。
有时候索性直接回个在忙,晚点找你。
一来二去,准交往对象就有所察觉了。
尽管如此,他居然还是很沉得住气,并没有追问田玑为什么突然对他这样冷淡。
此举越发让田玑心灰,暗自猜想,莫非对方是个已婚男?上网站找对象纯粹是为了调剂婚姻生活?
这么一想,田玑对准交往对象的心思也就淡了。
回想开头至今的投入,田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惆怅的,但终究是没见过面也没实际相处过,这惆怅维持了一两天,也就自然消散了。
秦羊每天一大早都会来查房,这个时候田玑就低着头,悄悄站在旁边,听秦羊交代当天的护理事项,逐个认真记在笔记本上。
此前她对秦羊感知不深,现在她觉得,也难怪秦羊自信,他虽然年轻,但是在他的专业领域,秦羊确实有一种指挥若定的大将风采,会有人因此喜欢他追求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何况他长得也确实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