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许南清头一次以叶行远夫人的名义去京郊明远寺上香、拜神、祈福。
以往冬至,许南清都是跟着母亲去京城外的鸿香寺,而这一次她之所以选择明远寺,是因为叶行远在这里为他麾下每一个战死沙场的将士都供奉了往生灯。
“小姐,明远寺的厢房已经准备好了,今晚咱们就住在东苑厢房里,听说那里离后山近,没准咱们还能去看看梅花呢!”一路上,鸿雁兴奋极了,一直叽叽喳喳说着自己的计划。
许南清也好久没有出京城了,心思也跟着雀跃起来。
只有素香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鸿雁见状,有些不解地问:“素香姐姐,你怎么一直皱着眉头呀?”
素香勉强笑了一下,说:“今日这马夫不是小姐以前常用的,我总觉得他贼眉鼠眼让人心里不安。”
鸿雁大大咧咧地说:“素香姐姐莫要多虑啦!先头小姐在府里整顿了好些人,这马夫应当是新来的。”
素香点点头,虽不再多言可心里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叮嘱自己需多多注意。
一行人接近午时到达明远寺,刚下了马车走上进寺的石阶,迎面边走来一个令许南清厌恶的身影。
那人似是在这等了很久,见到许南清眼睛一亮,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走来,高声道:“清儿妹妹,我在这里等了你许久,你终于来了啊!”
许南清立刻警觉地往后退了两步,鸿雁和素香也拦在她身前,如临大敌。
“清儿妹妹,咱们又不是不认识,你何必对我如此防备呢?”那男子故作伤心地说着,脸上却带着令人恶心的笑容。
许南清冷声道:“王公子,我同你并不相熟,还请你让开。”
眼前的王公子姓王名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十五六岁就出入烟花巷子。
曾在某年的赏花宴上见了许南清一面,便自此念念不忘,在京城里大放厥词要在许南清及笄当日就要同她洞房花烛夜。
许家人听闻此事自是生气,许父亲自到王家找王泽的父亲讨要说法。
可谁承想,王泽挨了一顿打之后不仅没有放弃这龌龊的心思,反而变本加厉的开始了对许南清的骚扰,直到许南清嫁人才消停些。
可为什么今天会在这里碰见他?许南清不知道原因,可心里却开始惴惴不安,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多带些家丁随行了。
许南清翻了个白眼,提起裙摆就准备绕过他往寺里走,可这登徒子却迎着许南清的脚步堵在她面前,寸步不让。
王泽眯着眼上下打量这许南清,那视线停在她胸前许久,说道:“清儿妹妹,没想到你嫁了人之后比从前更添几分韵味,看得哥哥我呀都要醉了。”
说完还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好一副淫邪模样,看得人一阵恶寒。
不仅如此,他还伸手要去抓许南清的手,被避开后将将只碰到衣袖。
王泽轻笑一声,把碰到许南清衣袖的那只手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嗅了嗅,一脸陶醉:“清儿妹妹身上好香啊,把我的魂儿都要勾走了!”
鸿雁气的脸通红,鼓起勇气一把推开王泽,素香见状赶忙拉着许南清往寺里走去。
见王泽没追上来,鸿雁朝着他的方向啐了一口,骂道:“呸!登徒子。”
王泽也不恼,看着许南清落荒而逃的背影眼里满是兴奋。
前几日玉家人来寻他说许南清今日要来这上香,他想也没想就来了。
虽然不知道玉家人为什么要他来毁了许南清,但他也无所谓,这京城第一美人,还是叶行远的妻子,想想就令人兴奋。
若是从前他还会忌惮些,可如今叶行远早就不是什么战神大将军了,一个京畿卫巡防营统领,他王家还不放在眼里。
王泽低头看了看袖中玉家人给的秘药,这药性他前日特地去烟花巷子试了,着实**。
幻想着许南清娇媚的模样,他心里更是发痒,抬脚快步往寺里走去。
许南清完成一系列上香祭祀以及添香火钱的事情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回厢房的路上,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到了晚上就变成了鹅毛大雪。
“这大雪下的,明儿回程可麻烦了呢!”素香看着天,担忧地说。
许南清笑着安慰道:“麻烦我们就慢慢走,一天的时间总能回去的。”
鸿雁倒是一如既往没心没肺,嘟着嘴叹道:“唉,本来还想去看看梅花呢,这么大的雪,梅花也看不成了。”
素香摇摇头,嗔道:“你呀,心里还想着玩呢!趁着还没到就寝时间,你再去找寺里的师傅们要些炭火来,小姐身子还没好利索,咱们得把这炭火烧的再旺些才好。”
鸿雁这才恍然大悟,尴尬地笑了笑,披上外袍拿着伞就出门去了。
可许南清和素香等啊等,等了好久鸿雁都没有回来,二人心里都有些担忧,素香看了看许南清,说道:“小姐,我怕鸿雁这丫头迷了路,天寒地冻的,我出去寻寻她,你自己在屋里,若有什么事就跑去那边僧人住所求人帮忙,我很快就回来。”
许南清应下,目送素香出了门。
谁成想,素香刚走出东苑,便挨了一闷棍,当即昏倒在地,而同样倒在一旁的,还有很早就出去的鸿雁。
东苑角落,王泽站在雪里冻得瑟瑟发抖,老远见到吓人跑来,忙问:“成了吗?”
“成了成了,少爷,那两个奴婢都被我打晕了。”
“好小子”王泽夸着,伸手把一包药一股脑倒进自己嘴里,接着说:“看好她们,小爷我今晚**一刻值千金,谁都别来打扰我。”
说完,扔给那下人几两赏银,猴急着就往许南清所住的房间跑去。
许南清坐在屋里,突地听见敲门声,以为是鸿雁和素香回来了,当即松了一口气,起身就去开门。
可她刚把门打开一条缝,王泽便猛然把门推开扑了进来,一把香粉就撒在了自己脸上。
不设防的许南清被迫吸进去好几口,那诡异的香味呛得她咳嗽连连。
“清儿妹妹,这大冷天的一个人在屋里多冷啊,哥哥怕你冷,特地来给你暖暖身子。”
王泽自己也吸入了不少秘药,加上来之前又给自己吞了一大口雄风散,此刻整个身体都燃烧着一团火,继续许南清这样柔美的女子来灭火。
许南清见闯进来的是一脸淫相的王泽,当即吓得花容失色,一直往后退,边退边尖叫:“你走开!不要过来!我......我夫君是叶行远,你岂敢动我!”
听到叶行远的名头,王泽更兴奋了:“一个小小的统领我还不放在眼里,能尝尝曾经的战神大将军享用过的美味,我可是求之不得啊!”
说话间,他已然把许南清逼到了角落,滚烫的双臂紧紧箍住女子纤细的腰肢。
“好香啊!”
王泽兴奋地怪叫一声,把头埋进了许南清的脖颈处,手也熟练地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许南清用力挣扎,可她大病初愈,有怎敌得过一个成年男子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也开始发热,一阵空虚感袭来让她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王泽的怀里。
见药效起了,王泽更加肆无忌惮,速度之快已然把许南清的外袍扯下来扔在了地上。
许南清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疼痛伴随着血腥味袭来,让大脑有了瞬间的清明。
她用尽浑身力气,趁着王泽不备,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痛的王泽嗷嗷大叫,放开了她。
紧接着,许南清抬起膝盖,狠狠地往王泽身下顶去,这一下可够狠的,疼的王泽眼泪都下来了,倒在地上捂着身下打滚。
许南清见状想逃,可门被王泽堵上,寸步难行,无奈之下她爬到桌上推开窗,咬咬牙跳下窗户,往被大雪覆盖的后山跑去。
王泽被这么来一下子,心里也涌上一股邪火,今天不把这小娘皮搞到跪地求饶他就不姓王!
他爬起来缓了缓神,推开门循着许南清的脚印便追去。
鹅毛一般的大雪密密麻麻地铺在许南清的视线里,把黢黑的夜空都变得模糊起来,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失去了辨别色彩的能力,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黑白便再无他色。
天很冷,可许南清的身上却异常燥热,她踉跄着脚步漫无目的地往后山跑,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但她不敢停下脚步。
“清儿妹妹,这么大的雪你能去哪里呢?快到好哥哥怀里来暖和暖和身子吧!”
王泽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糟糕,他追来了!
许南清喘着粗气,眼神也逐渐迷离,脑海中最后一根弦紧绷着,让她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勇气,撸起袖子将自己的胳膊往旁边尖锐的树枝上扎去。
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她不顾滴在雪地里殷红的鲜血,拖着脚步继续往前逃去。
地上的血迹很快就被新的雪花覆盖,看不出一丝痕迹。
王泽没料到许南清这么能忍,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
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下身的肿胀和奔跑的疲惫让他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许南清你个贱人!等老子逮着你,今儿我玩不死你我就不姓王!”
王泽的怒吼在身后响起,而许南清此刻已经走到了山崖边。
怎么办?难道自己真的要跳下山崖死在这里吗?
她环顾四周,在不远处看见一处结了薄冰的小水潭。
危急关头,许南清飞快地做出了决定——她先走到山崖边,胡乱踩了很多脚印,又把山崖边上的积雪踢掉一些,随后沿着原先的脚印走到水潭边,深吸一口气,猛地跳进水潭,整个人沉到水中。
她刚没入水中,王泽就追了过来,山崖边凌乱的迹象让他忽略了不远处水潭的异常。
“他娘的居然寻死了!”王泽站在山崖边,怒骂道。
这时,王泽的小厮带着婢女也赶了过来,二人一路小跑,带着厚厚的衣袍一直跟在王泽身后。
王泽此刻身体里的药性已经发挥到极致,他看见跟过来的婢女也顾不上许多,把人拽过来就开始行不轨之事。
小厮已经见怪不怪,他带着女子来就是为了这事得,跟在王泽身边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懂呢?
女子的呻吟和男子诡异的叫声并不大,但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在荒无人烟的夜晚却格外明显。
许南清躲在石头后面悄悄换气,那声音不断传入她的耳朵,让她浑身难受。
热,是身体里诡异的燥热。
冷,是寒夜冰水浸透骨髓的冷。
她感觉到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但每一块骨头都在发寒,疼痛难忍。
没有人知道,明远寺山林的雪夜里春光正好。
也没有人知道,许南清在寒潭里躲了半个夜晚,等到她爬出水潭的时候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往回走,昏倒在了茫茫的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