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清回府的事不仅阮柠介意,府里的其他下人也很介意。
可这又是叶行远亲自接回来的,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只得整日聚在一起闲聊猜测是不是许南清给叶行远施了**法。
许南清听到这些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反正她要让每一个直接或者间接害死锦书的人都付出代价。
“素香,你明日把府里的下人都叫到舒柳院来,我要训话。”许南清对素香说。
素香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许母身边的婢女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对这个小姐多有心疼,连忙应声说好。
鸿雁知道素香一向是个温柔和善的,赶忙出声提醒:“素香姐姐,这府里的下人不好对付,你可不能对他们太客气,怎么在这些刁蛮人手里吃过不少亏呢!”
素香笑道:“多谢鸿雁提醒,如此我便有了计较该如何做了。”
第二日,许南清故意晚了半个时辰才到院子里,看着满院下人不耐烦却又无可奈何地样子,心里只觉得可笑。
“夫人可算来了,这再不来啊,中午府里人都要吃不上饭了!”一个厨娘在人群里高声嚷嚷着。
可惜,素香可不是锦书那般好脾气的,她当即让人把那厨娘从人群里揪出来,伸手便给了厨娘一耳光。
“夫人还未开口,你到先聒噪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府里没有你就得饿死呢!以下犯上出言不逊,掌嘴。”
素香声音很大,惊得整个舒柳院顿时鸦雀无声。
那厨娘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她的夫君原先在叶行远麾下打仗,战死沙场后她被接来叶府谋生。
她在叶府少说也做了十多年的活,叶行远向来宽和就不说了,哪怕是阮姑娘也对她礼敬有加。
可今日眼前这个许家来的下人居然敢打自己,这怎么能行?
只见厨娘当即破口大骂:“一个探子家的贱婢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家男人曾是叶将军麾下猛将,我......”
可这厨娘话还没说完,素香又是一巴掌,直接把厨娘打蒙圈了,被许家的婆子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许南清冷眼看着这一切,开口道:“杨厨娘,你三番五次冒犯和辱骂我,我作为叶府的女主人,若是再容你,岂不是人人都能踩在我头上了?”
“你什么意思?”厨娘问。
许南清说:“你说你的亡夫曾在将军麾下作战,既如此我也不会苛待于你,当初朝廷给了你多少抚恤,我再去账房支给你一份,然后你便与我叶府再无干系。”
厨娘觉得不可思议,怒道:“你要赶我走?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赶我走?”
许南清挑眉,冷笑着说:“凭我是这叶府的女主人,是叶行远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若觉得冤屈大可以去京兆府报官,到时候你只管看看丢脸的是你还是我。”
见从前总是软弱可欺的许南清这回动了真格,厨娘也顿时蔫儿了下去,被许家的婆子拖着出了舒柳院。
其他人都低着头不敢再出声,生怕许南清下一个整顿的就是自己。
“从前我顾念你们是将军麾下烈士的家眷,总想着以礼相待,可你们倒好,丞着将军的情反而来欺压于我。”
许南清说罢,眼睛在人群中来回扫视几下,接着又朗声道:“非是我不讲情面,将士作战为的是每一个百姓的安稳生活,包括你们自己,且朝廷并非没有给过你们抚恤,我可可不欠你们的。”
许南清这边唱完了红脸,鸿雁那边紧跟着唱起了白脸:“夫人的意思你们还不明白吗?过往只要犯的错不大,夫人也就不多计较,往后你们安分守己即可,若是再不安分,那杨厨娘就是你们的下场。”
下面的人连忙跪下,一个二个对着许南清表起了忠心。
许南清见状,换上一副和善但不失严肃的表情说道:“你们今日说的话自己家最好都牢牢记住,只要往后不再犯错,我自会好好待你们。行了,除了边上那几个人,其他人都散了吧!”
许南清说着,手指向东南角,那里站着几个婆子,其中就有辱骂鸿雁的胖瘦两个婆子和与春杏一同虐待锦书的麻脸婆子以及矮婆子。
这四个人刚想溜号,就被素香带着人团团围住。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奴婢......奴婢这手头还有不少活要做呢!”胖婆子苦着脸问道,这幅怂样哪还有当初那股子泼辣劲?
素香沉着脸喝道:“夫人要做什么轮得到你过问吗?留你下来自然有留你下来的理由,都去那边站好了,夫人自然有话要问你。”
许南清整顿下人的事在府里传的沸沸扬扬,有好几个胆小却又好事的人跑去找阮柠,想请她出面求求叶行远。
阮柠好言劝走了她们,可她如今根本见不到叶行远的面,又有什么办法呢?
秋水见状,帮她想了个主意:“姑娘,要么您再以身体不适为由求求将军吧!再这么下去舒柳院那边可就得压过我们一头了。”
“这招还管用吗?”阮柠有些犹豫。
秋水啧了一声,说:“怎么不管用?将军可是在成婚那晚放着她不管都要来看你的呀!”
这句话让阮柠重拾信心,等到晚上,秋水便找准时机,一脸惊慌地往叶行远的书房跑去。
彼时许南清正坐在书房里同叶行远说着府中的事,见秋水急急忙忙跑来,便明白是紫竹轩那边又出了幺蛾子。
秋水没想到会在书房见到许南清,当即觉得大事不好,可她人已经进来了,且那副着急忙慌的模样已经惹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说:“求将军寻大夫去给姑娘看看吧,姑娘心疾又犯了,这回已经昏迷不醒了!”
叶行远叹了口气,心道阮柠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阮峰走后她变生了这个毛病,他轻车熟路地叫来晋良,让他去寻大夫。
秋水见叶行远只是动动嘴巴,人却未曾挪动半分,问道:“将军不一同去看看吗?”
许南清接过话茬,说道:“将军又不是大夫,去了又有什么用?况且阮家妹妹终归是未出阁的女子,将军去了怕是不妥。”
秋水听了,刚想反驳,却又被许南清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不过既是阮副将的妹妹,我便代替将军去瞧上一瞧,我和将军夫妻一体,我去也没什么分别。”
如此滴水不漏地话语让秋水根本找不到其他理由再劝叶行远去,只得不情不愿地带着许南清去了紫竹轩。
这回给阮柠看病的大夫并不是从前常来的那位,晋良得到了素香的托付,特地找了一位新的大夫来。
这大夫给躺在床上的阮柠诊完脉,一脸为难地看向许南清,欲言又止。
许南清却说:“大夫,我这妹妹到底是什么毛病,你但说无妨。”
“这......这位姑娘身体并无大碍,至于为何昏迷不醒,或许是病不在脏器而在心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南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让鸿雁给了大夫诊金和赏银,恭恭敬敬地把他送出去。
自己则带着素香,在阮柠的房间里同秋水说起了话。
“秋水,阮家妹妹身边平时只有你一人,还要劳烦你多费费心了,吃穿用度上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我定不会吝啬。”
秋水尴尬地扯扯嘴角:“是,奴婢替姑娘多谢夫人。”
许南清瞥了躺在床上装昏迷的阮柠,故意提高了声音:“唉,昨儿将军还同我说,操心阮家妹妹的亲事呢!”
阮柠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忍住从床上蹦起来,秋水也皱了皱眉头,轻声道:“将军......将军从前从未提及过此事,嫁人这种事,还得姑娘自己拿些主意吧!”
“可不是嘛!女儿家当然要嫁一个自己心仪的才好呢!我还想着过几日来问问阮家妹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这倒好,说病就病了。”
许南清一脸惋惜,说完又之后又吩咐道:“素香,一会儿回去后去我的嫁妆里把那棵老参拿来给阮家妹妹补补身子,将军最近忙,我多替他照顾照顾阮家妹妹也是应当应分的。”
秋水连忙福了福身子:“奴婢替姑娘谢过夫人。”
“行了,阮家妹妹没什么大碍就成,我也不打扰她休息了,有什么事你再去舒柳院同我说就成。”
说完,许南清带着素香离开了紫竹轩。
这许南清前脚刚走,后脚阮柠就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桌边拿起许南清刚刚用过的茶盏就往地上砸去。
“贱人!贱人!”
阮柠的眼中满是怒火,此刻她对许南清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秋水,把我准备的那副合欢散拿来。”阮柠冷声道。
秋水一愣,这药是阮柠同玉嫔求来的,为的就是引诱叶行远,让她和叶行远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叶行远便再也不能把她嫁出去。
“姑娘眼下就要用了吗?”秋水问。
阮柠冷笑一声,恶狠狠地说:“用!我要给许南清用。我想清楚了,我要让行远哥哥身边永远只能有我一个,我要许南清死的难看,死的身败名裂!”
她的眼里闪着恶毒的火光,看得秋水心里一阵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