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寻何处 第5章 心意

苏羽落缓缓睁开双眼，视线还有些模糊。这里...好像不是她的小院。她费力地环顾了一圈，突然反应过来，这里竟是张远之的卧房，而自己正躺在张远之的床上。她心中一惊，赶忙起身，可胸口的疼痛让她起身变得极为艰难。她咬着牙，扶着床沿，一点一点地试图站起来。然而，刚走出两步，身体便失去了平衡，倒了下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她痛苦地捂住胸口，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愈发苍白。她试图再次站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张远之打开门，一眼便看到苏羽落面色痛苦地倒在地上。“苏羽落！”他惊呼一声，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苏羽落，将她轻轻地放到床上。苏羽落缓了缓神，终于看清楚旁边站着的是张远之。她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急切地说道：“王爷，我不是故意的。我醒来就在这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我马上就走。”说完，苏羽落又试图起身，可胸口的疼痛让她还未起身，便又无力地倒在床上。他轻轻按住苏羽落的肩膀，柔声道：“你别动，好好躺着。”苏羽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王爷，你不要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这就走。”

张远之看着苏羽落激动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他轻轻说道：“我没有生气，你先躺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需要好好休养。”苏羽落闻言，心中很是震惊。王爷不是一直厌恶她吗？为何会让她留下来？她不敢违背张远之的意思，便顺从地躺了下来。张远之看着她，温柔地帮她掖好被角，“你先在这好好休养，等你伤好了再走。”苏羽落更加震惊了，王爷...居然让她在他的卧房好好休养。

苏羽落的思绪渐渐飘远，突然想起晕倒之前的情况，开口问道：“王爷，雅儿姑娘她怎么样了？”张远之的眼神黯淡下来，缓缓说道：“她死了。”苏羽落瞪大了眼睛，颤抖着说道：“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我明明帮她挡下了，她怎么会死呢！”

苏羽落的眼眶泛红，她看向张远之：“王爷，我明明帮雅儿姑娘挡下了，为什么她会死呢！”张远之看着苏羽落如此痛苦的模样，轻声说道：“她是自尽。”苏羽落满脸的不可置信：“自尽？为什么？”张远之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她刺杀端王失败，又不想连累他人，便选择了自尽。”

“雅儿姑娘...”苏羽落轻声呢喃着，眼泪流了下来。张远之柔声说道：“你先在这歇着吧，等你伤好了再说。”苏羽落听了张远之的话，微微点了点头。她安静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但雅儿的离去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难以释怀。

张远之自那日起，晚上回来便都在书房睡下，将自己的卧房让给了苏羽落。最近几日，朝中之事一波接着一波，忙得没顾得上苏羽落，他安排了下人妥贴地照顾她。苏羽落躺在张远之的卧房里，心中却满是落寞。她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回想起张远之曾经对自己的厌恶，再想到如今他把自己安置在此处后便不见踪影，不禁黯然神伤。她以为张远之依旧不愿意看到她，所以才故意不回家。

这天清晨，苏羽落早早地醒来，起身之时仍觉有些微微喘息。她的伤还未痊愈，身体还有些虚弱，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傍晚，张远之归来，下人匆匆来报苏羽落不见了，早上去房间时便未看到苏羽落的身影。张远之闻言吓了一跳，瞬间担忧了起来，生怕苏羽落遭遇了什么危险，他赶忙派人出去寻找。片刻之后，稍稍冷静下来的张远之突然想到了苏羽落的小院。当他来到小院时，只见苏羽落一边咳嗽着，一边在井边吃力地打水，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苏羽落。”张远之轻声喊道，苏羽落一回头，惊讶地发现张远之竟站在门口。她很惶恐，毕竟这几年来，张远之从未踏入过她的小院，看着张远之的身影，她有些不知所措。“王爷。”苏羽落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安。“你伤还没好怎么回来了？”张远之微微皱起眉头。苏羽落低着头，轻声说道：“我好了的，不会再给王爷添麻烦的。”

“谁说你是麻烦？”张远之眉头紧蹙。苏羽落依旧不敢抬头，只是轻轻地说道：“我回来了，王爷就可以回卧房睡，不用再去书房了。”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你吃晚饭了吗？”张远之柔声问道。苏羽落轻声回道：“还没，正准备做。”张远之心中闪过一丝担忧：“身体还没好就做饭吗？”苏羽落咬了咬嘴唇，“我可以做的。”张远之轻叹一口气，说道：“你的伤还没好，需要好好休息。本王会让人给你送些吃的来。”苏羽落连忙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可以的。”

张远之紧紧地盯着苏羽落，他有些生气，气她为何她会觉得自己是个麻烦，又为何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他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说道：“好啊，你做，你打个水给本王看看。”苏羽落微微一愣，随后默默地低下头，缓缓转身朝着水井边走去。她的步伐有些沉重，她伤还未好，打水的动作显得格外吃力。她紧紧地握住井绳，一点一点地将水桶往下放，好不容易把水桶拉上来。可就在这时，突然觉得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她痛苦地捂着胸口，弯下了腰，“咳咳...”苏羽落剧烈地咳嗽起来。在这慌乱之中，她不小心碰倒了已经打好的水桶，水瞬间洒了一地。

“苏羽落！”张远之惊呼道，他赶忙上前扶着她，问道：“你怎么样？苏羽落！”“咳咳...”苏羽落的咳嗽似乎止不住。“噗...”苏羽落突然吐出了一口血，她的身体渐渐倾斜，软绵绵地倒了下来。“苏羽落！”张远之吓得赶紧抱住她，他的心猛地一慌。苏羽落躺在张远之的怀里，迷迷糊糊的，她抬眼看到了自己的血吐在了张远之的身上。她虚弱地抬起手，去擦张远之衣服上的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话音刚落，手便无力垂落，晕了过去。“苏羽落！”张远之大声地呼喊着，怀中的苏羽落毫无反应。张远之赶忙抱起苏羽落，脚步匆忙地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喊人去叫大夫。回到卧房，张远之轻轻地将苏羽落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不多时，大夫匆匆赶来。张远之立刻起身，急切地说道：“先生，快，快看看她！”大夫不敢耽搁，赶忙来到床边，仔细地为苏羽落诊脉。良久，大夫收回手，站起身来。张远之连忙问道：“她怎么样了？”大夫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没什么大碍，旧伤未愈，需好好调养，切不可劳累过度。”张远之听后，长舒一口气，他吩咐下人按照大夫的嘱咐去准备药材和补品，又对大夫说道：“有劳先生了。”大夫微微点头，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