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寻何处 第4章 刺杀

事情按照计划发展着，张远之娶了雅儿当侧妃。婚礼当日，翊王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红色的绸缎挂满了府中的每一个角落。张远之的婚宴上宾客如云，热闹非凡，但并未叫苏羽落出席。按理来说，苏羽落作为翊王正妻，侧妃理应向正妃行礼的。可是张远之却刻意不让苏羽落出现，张远之的本意是不想让苏羽落受到伤害，他知道婚宴现场一旦出现刺杀，必定会一片混乱。但苏羽落却以为，张远之还在厌恶着她，所以不愿意让她出席婚宴。苏羽落远远地看着那一对新人，张远之身着红色喜服，英俊的面容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而雅儿则身披凤冠霞帔，美丽动人。苏羽落如同一个局外人，孤独地站在角落里。

婚礼热闹地进行着，一片喜气洋洋。端王刘景安然坐在宾客席上，神色悠然。张远之与雅儿拜过天地后，便携着雅儿一桌一桌地敬酒。当敬到端王那一桌时，张远之便以要给端王拿更好的酒为由离开了，雅儿则独自留下来，她端起酒杯，以侧妃的身份，单独敬了端王一杯酒。端王刚仰头喝下酒，雅儿瞬间从腰间掏出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端王刺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婚宴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宾客们惊慌失措，纷纷四散逃走。端王万万未曾想到自己会在婚宴上遭遇刺杀，他本料想张远之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对他有所动作，所以只带了一个护卫过来。此刻，端王脸色骤变，他狼狈地躲避着雅儿的攻击，他身边的护卫也迅速上前和雅儿打了起来。雅儿手中软剑挥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招都带着决绝的杀意。护卫则沉稳应对，试图尽快制伏雅儿。剑与剑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火花四溅。两人在前院你来我往，激烈的战斗让周围的物品纷纷被破坏。宾客们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雅儿虽已拼尽了全力，却终究不敌那护卫。她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力气也几近耗尽。护卫看准时机，趁着雅儿不备，猛地挥出一掌。眼看着这刚猛的一掌就要击在雅儿身上，苏羽落竟不知从何处突然冲了出来，决然地挡在了雅儿的身前，替她硬生生地接下了这致命的一掌。那沉重的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苏羽落的胸口，苏羽落的身体瞬间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强大的冲击力击飞出去，而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噗...”苏羽落吐出一大口血，那殷红的液体在地上蔓延开来，她痛苦地捂住胸口，意识渐渐变得模糊。雅儿被苏羽落的突然出现惊得愣住了，一时间竟呆立在原地。护卫趁机带着端王迅速逃走，消失在夜色之中。雅儿回过神来，自知以自己现在的力量还杀不了端王，此次计划已然失败。她急忙上前抱起苏羽落，声音中满是焦急，“苏姑娘，苏姑娘！”苏羽落缓缓睁开眼，雅儿颤抖着问道：“你我只有一面之缘，为何你会救我？”苏羽落的身体因胸口的疼痛，而微微颤抖着，她艰难地说道：“因为...他喜欢你...”话音刚落，“噗...”苏羽落又吐出了一口血，随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雅儿抱着苏羽落，泪水模糊了双眼。

而此时，张远之在宴厅内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中猛地一紧。他急忙冲出去，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不已。只见苏羽落晕倒在雅儿的怀里，面色惨白，嘴角还残留着触目惊心的血迹。张远之的双腿仿佛失去了力气，扑通一声跪在苏羽落的面前。他的手颤抖着抱住苏羽落，轻轻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迹，不停地呼喊着：“苏羽落！你醒醒，苏羽落！”

雅儿绝望地站起身，颤抖着说道：“王爷，雅儿对不住您，此次计划失败了，雅儿没有杀得了端王，麻烦王爷记得把雅儿葬在齐哥身边。”说完，雅儿缓缓举起剑，放在了自己的脖颈处，又说道：“王爷，刚刚我问苏姑娘为何救我，苏姑娘说因为王爷喜欢我。苏姑娘对王爷的一片深情，希望王爷莫要辜负。”张远之听到了雅儿的话，缓缓抬头，他沉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葬在陈子齐的身旁。”

“多谢王爷。”雅儿拿着剑，看向天空，眼神中满是思念与解脱。她轻声说道：“齐哥，我来了。”然后决然地抹了脖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雅儿的衣衫，她的身体缓缓倒下。张远之看着雅儿倒下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悲痛。

端王不出意料地向皇帝参了一本，言辞激烈地控诉张远之在婚宴上妄图刺杀他。在刘昱面前慷慨陈辞，细数着婚宴上的惊险场景，试图让刘昱严惩张远之。而张远之面对端王的参奏，只说自己对此事完全不知情。他神色镇定地向刘昱解释道：“陛下，臣着实不知雅儿竟会有行刺之举。婚宴之时，臣前往后院取出珍藏多年的好酒，欲供端王饮用，对于后续所发生之事，臣确实一无所知。且现场的诸多宾客皆可以为臣证明。况且，臣如今失去了一个侧妃，心中悲痛不已。端王是不是要解释一下，为何成亲的时候侧妃还好好的，为何给您敬酒之后却没了？”端王听着张远之的反驳，气得满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他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张远之参与了刺杀之事，只能干瞪着眼，他狠狠地甩了甩衣袖，却也无计可施，最终只能作罢。

苏羽落已经昏迷了三天，大夫告知张远之，那一掌让苏羽落内伤不轻，需要好好调养。张远之轻轻抚摸着苏羽落的脸颊，眼神中满是疼惜，柔声说道：“你怎么那么傻。”张远之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躺在床上的苏羽落。张远之轻轻握住苏羽落的手，看到她手腕上曾经因为自尽留下的伤痕，他的心中泛起阵阵酸楚，心疼得难以自抑。

张远之觉得自己没救了。是谁说的，喜欢上自己讨厌的人是最致命的事情。当初，他是那么厌恶苏羽落，在他的心里，苏羽落就是个下三烂的女人。几年时光，他从未给过苏羽落好脸色看。然而苏羽落从来没有恨过他，在他失明的那半年里，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现在只因为她以为他喜欢雅儿，便愿意替雅儿挡下那一掌。张远之此时才如梦初醒，他终于知道，原来苏羽落是真心地爱着他。他望着昏迷不醒的苏羽落，心中满是愧疚，他后悔没有早点发现苏羽落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