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之城 第144章 Chapter 144

这次行动非常成功，五人窃贼信徒小组被一网打尽，其中一人是秋冬那边派来的，还有四人是从伊利斯本地的知情者和黑暗神裔中招募的，可谓是最大限度地就地取材。这群人在被发现之后抛弃据点四散奔逃，被洛恩和同事逮住的那位就是其中之一。

古董被成功追了回来，本来信徒们已经做好准备要把古董传送出去，全靠店家及时发现、布利及时反应，才没有让更多资源落入敌人之手。

洛恩在晋升之后初立战功，还是一出手就有了结果，这让他心里颇为满足。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适合他的任务一个接一个，由此可见秋冬和团伙有多活跃。洛恩无比欢迎这些为伊利斯和平做贡献、也是为自己出气的实战机会，每个都认真接下，成天在外面东奔西跑，都没什么机会潜下心来研究法术理论。然而，布利也很忙，两人的早课经常被耽搁，洛恩闲来无事，就在笔记本上记录布利缺席了多少课，像是要找个机会补回来似的。

虽然已经确定了关系，理论上来讲布利是他的恋人，但是因为与邪神秋冬对战的大背景，布利的闲暇时间少得可怜，他的课程也变得愈发珍贵。

洛恩有时候会试想，等到事情解决之后，他和布利会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呢？大概不会立刻变得很亲密，馆猫背负的抑制术依然开在最大，不做出改变的话，两人暧昧好友的关系不会有进展。再者，洛恩难以想象自己该如何和别人构建一段亲密关系，即便这个别人是布利。在这件事上，他得向没有恋爱经验但是有充分的看别人恋爱的经验的馆猫学习。

至于秋冬和同伙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该有的惩罚，洛恩的心情倒不是很迫切。他是希望伊利斯能早日摆脱邪神的威胁，惹是生非的秋冬势力能早日被彻底清除，不过，洛恩也不会被理想蒙蔽双眼，解决一个邪神同盟需要时间和精力的堆砌，还有运气，不是每个邪神都像当年的蝙蝠兰，因为内心残存的执念和善念，直接跑来协助大家解决问题。

洛恩的时间观念在渐渐发生改变，若是所有人都尽力而为，无论这场斗争多么漫长，持续一年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他都等得起。他的命运不再受时间的局限，直到亲自体验到这份自由和宽裕，洛恩才逐步意识到永恒的意义。

洛恩自己的性格也在改变，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加自信、大气，也多了几分高傲和淡漠。这不一定完全是正向的变化，但是，洛恩终于能勉强从布利的视角看待世界，这无疑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让他们在人格层面变得更加默契。

这天深夜，洛恩本来睡得很好，忽然被某种奇异又熟悉的直觉唤醒。他翻身坐起来，条件反射地捂住胸口，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洛恩仔细回忆了许久，最终在脑海里缓慢勾勒出刚才的感觉：像是灵魂被什么东西拽住，要被带去很遥远的地方，睡眠中意识不清的他顿时心生警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心头的躁动就突然平息了，一切重归于平静。

这时候，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这不就是被梦境联通时候该有的感觉。从上次的磨练中醒过来之后，洛恩好奇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于是花了不少时间，借了不少书，仔细研究这种扑朔迷离的邪术，当然不是为了使用，而是为了防止自己再度落入陷阱。

不过，这次明显不是他自己挣脱出来的，洛恩知道，是伊妮设计的附着于图书馆建筑的特殊法阵起到了效果。

伊妮在介绍自己特长的时候和他提起过，这个法阵是她针对梦境联通邪术定制的。邪神的手段没那么容易抵御，但法阵可以在第一时间识别入侵的邪术，并立刻给予建筑内所有目标强制清醒的效果。梦境联通的基础是梦境，目标若是在被带走之前停止做梦，邪术就不能达到目的。如果目标太过困倦，没有完全醒来，法阵也会自动疏解他们的执念，双重阻碍以保证受害者安然无恙。

洛恩现在已然不是人类，本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他还是被自己真神的法阵保护了一回，避免了再次不明不白做一场超级长梦的可能。

这样大规模的邪术一定伴随着相应的消耗，秋冬为了得到不幸者的资质、实验改进邪术，也是很执着。然而，同一手段反复使用的话，没了出奇制胜的效果，结果自然不会好。次日，洛恩看到了布利对团队全体成员的通告，是好消息：因为防范得当、准备充足，伊利斯和北方协会领地的知情者和神裔全员平安，一个被梦境联通拐走的都没有。

秋冬这次总该放弃了吧，还是打算等他们放下警惕再做尝试？洛恩这样想着，自己却来了兴趣。秋冬或许会放弃，他怎么就不能坚持呢？邪神不能再把他送进去，他能不能自己…

洛恩倒是不急于摆脱伊妮的“奴役”，他现在能看到自己的磨练次数：加上上次机缘巧合的经历恰好是十，距离成为半神的九十九次还差得远。洛恩就是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做的都是别人能做的工作，远没有布利那样忙碌，自学法术理论对他的提升有限，洛恩认为，再次进入磨练机制可能是一条快速成长的捷径，尽管上次那个曲折的梦给他带来了轻微的心理阴影。

不知道布利对此是什么样的态度？洛恩心情忐忑地在早课上询问布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情忐忑，可能是因为自知理亏，如果这真是个好的主意，布利应该早就像他推荐了才对，总不至于因为忙秋冬的事就把洛恩这个人给忘记，洛恩现在可不仅是他法术层面的学生。而且，讨论原则性话题的时候，布利有时候会有一点严厉，就像鸢尾先生，不是那种吓人的严厉，但是在“长辈”面前，尤其是非常正经的场合，洛恩还是会有点微妙的紧张和拘束。

别人和年长的人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洛恩不知道。

或许他应该和暴风雪说磨练的事，暴风雪不高兴的时候只会用肉垫轻拍他的脸或是额头，顺顺毛就能解决问题。在暴风雪面前，洛恩的态度可谓是嚣张又洒脱的，有时候他自己回想起来都有点尴尬和后悔。可惜的是，因为馆猫太过忙碌，暴风雪最近很少出现，就连图书馆的普通读者都因为不能经常见到暴风雪而沮丧。

无论如何，洛恩还是和布利说了。

“我直说吧，我不太建议。”布利想了想说，他的语气果然严肃，情绪却是关怀远大于不赞同的，“不是对你没信心…从我个人的经验来看，磨练机制的幻境还是比较凶险的，一人挑战的成功率往往不如组队，除了那些专业的经验丰富的独行挑战者。挑战失败会对你的精神和物理状态造成很大的打击，需要休息很久才能缓过来。即使不失败，频繁进出机制对个人的消耗也是很大的，很多灵魂就是因为永不停歇的挑战而发疯、失控，最后化为无形。现在距离你上次从磨练机制里出来才过了不到一个月。”

“那我应该等多久呢？”洛恩虚心接受布利的建议，但还是主动问道。

“对于新人来讲，业内标准是间隔一年，愿意挑战自我的话，六个月是底线。”布利认真回答说，“很遗憾，洛，你现在还是实打实的新手。”

洛恩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失落，他不似往常那样在乎时间，但半年也不是一眨眼就能过去的。

布利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柔和：“有时候太上进了也不是好事，要量力而行啊，洛。”

“嗯，我明白。”洛恩点头道，他上次就是因此中了邪术陷阱，差点出意外。

布利最近好像很喜欢叫他的名字…或者说是布利惯用昵称，洛恩也很享受这样温情的呼唤。他一直都觉得鸢尾先生的声音非常磁性好听，布利本人的声音也差不多，洛恩自认为平淡无奇的名字，出自布利之口的时候，却在不知不觉间带上了温柔缱绻的浪漫。

“而且，从我个人层面来说，我想和你一起…”布利好像比洛恩还理亏，拘谨地小声说。

“你不要狼了吗？”洛恩忍不住问。

“三个人一起也行…”

“我开玩笑的。”洛恩忍俊不禁，还是不要为难无辜的狼了。

“其实我之前一直计划着…想在你第一次进入磨练机制的时候陪伴你，教你各种各样的事情，一起创造一些美好回忆之类的。”布利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郁，“没能做到，还挺遗憾的。”

洛恩一时语塞，过了片刻才努力带动气氛：“雪，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情节…”

他不是故意要把话题往那个方向带，但是，洛恩看不得布利这副落寞的模样。

通俗的来说，洛恩上次梦境联通时候的经历，大概可以算是他在磨练机制中的debut（初登场）？布利即便不是他的恋人，作为导师希望能有点参与感也正常，可惜没能得到这个机会。

时机合适的话，洛恩之后的每次磨练都可以邀请布利，在磨练机制里相处时间久了，布利就不会再觉得遗憾和自责了。

“谢谢你努力改变话题。”布利露出有被感动到的浅笑，“我很期待以后能和你一起在磨练机制中冒险。”

洛恩也是非常期待的。当有了期待的事情的时候，等待就变得格外漫长。

二人世界！会有的hhh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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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Chapter 1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