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的轮廓 第12章 寒假·新年·烟花

郗黎珺到最后也没带郗阳舒回家给母亲看看。

寒假来临之际，高三一班的学生们早已忘记自己是名在读高三生正处在关键时候，他们激烈讨论着寒假的美好生活。结果就是方老师一招冷水撒下。

“高三生延迟寒假假期。”

高三一班的学子们顿时没了朝气。

方老师在一旁自顾自教育起来，而班里有的学生已经拿起试卷不闻窗外事做起来。

虽然高考并不能直接决定我们的人生，但高三的生活本就该用来奋斗。

我们终要告别，那就请用最好的状态。

郗阳舒正是不闻窗外事做试卷的大军成员之一。

说点实在的，他很想考到外地去。

准确来说能离他父亲远些就好，虽然也很舍不得他母亲一人在这。

其实本地也有很多好大学，或许到外地会适应不了外地的人或事，到那时连有个哭诉的人都没有。

可还是要去闯，去载跟头，我们还年轻。

郗黎珺坐在一旁，续写英语作文。

或许是教室太吵又或许心不静，写半天才写了个开头。

写出来的也乱七八糟，干脆停笔，拿几张生物卷压压惊。

顺便欣赏欣赏郗阳舒因物理卷太难而皱起的眉头。

其实他俩都不能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学神，但你要说他俩如今的成绩全靠努力，那倒也不是，多多少少还有些天赋技巧在身。

高中知识学习的吃力并不是你每天学到十二点以后就能弥补的。

时间回归平常，滴滴答答像催命般飞转，随着高一高二的放假，学校的静默不断涌生，一般除了读书声之外郗阳舒似乎只剩听见试卷翻转声，又该考试了。

这段时光郗阳舒睁眼就在题海里遨游，压力大吗？他每晚总是断断续续做着噩梦，被不理想的成绩追，被老师郗鹏池追……

想逃离吗？每一秒。

能休息吗？你精神状态出问题了吗？

教室内的风扇终于下班，但郗阳舒的身体还是出了问题，这几天大把大把地吃药。

好在这种急速奔跑的时光没持续太久，教育局不让补要求即刻放假。至此，美好的寒假提前一星期。

班里的同学甚是开心，郗阳舒心情一般。

就连沈耀章都忍不住吐嘈，“怪物！放假还不开心，你是不是脑子学傻了！”

然后他就被那俩心情一段的怪物们轮流胖揍。

只能说文化生的思维他一个体育生是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的。

除夕夜郗黎珺陪着爸爸妈妈在客厅看电视，郗阳舒躲在自己房间里写试卷，仿佛身外的一切热闹都与他这个外人无关。

郗黎珺在倒计时前几分钟打来电话。

郗黎珺：“喂？”

郗阳舒：“什么事？”

郗黎珺：“快要新年了。”

郗阳舒：“嗯。”

郗黎珺：“？没什么要说的？”

郗阳舒：“提前祝你新年快乐，考上理想的大学。”

郗黎珺笑笑：“俗套。”

郗阳舒：“……”

郗黎珺：“？就这？没了？”

郗阳舒：“没了。”

郗黎珺无话可说，只好转移话题：“在干嘛？”

郗阳舒：“写试卷。”

郗黎珺：“大过年的写试卷，多没意思，要不要出来玩？”

郗阳舒：“去哪？”

郗黎珺：“到那就知道了。”

随后两头陷入沉默，电视里的主持人在倒计时，三二一：“新年快乐！”

郗阳舒：“新年快乐，同桌。”

…………

郗黎珺发来地址是柏海。

郗阳舒到那时就见郗黎珺在前方逗弄百岁，一旁放着一箱烟花。

郗阳舒：“郗黎珺！”

郗黎珺一看就没到他这么快就到了，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你家住附近啊？这么快。”

郗阳舒直接忽略问题径直走过去摸狗。

“…………”

那一晚，两人一狗在海边。

海面上一片昏暗，抬头看万家灯火常亮。

百岁最终也没能抵住玩水的诱惑，快速朝海面跑去，弄得一身湿。

郗阳舒他俩也不例外。

沙滩上少年点燃漫天烟花，不断有海浪声传来，天上是浪漫至死不渝的烟花，身旁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和得意忘形的小狗。

痛苦也许还在继续，却也在此刻感知无尽的幸福。

生活，不错。

活着，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