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幸免于这场最终妄想 第5章 水滴与蝶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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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乾坤犹如贪婪的饿狼，脸上滑落的水珠与口水没什么区别，死死盯着镜子中另一个自己，廉价的短袖被他大力拉扯，己经有了要坏的势头，胡乱的摸了一把空荡荡的裤兜后，小心翼翼取出了外套中的手机，在微信与某不知道为什么名字不过审的软件中来回转了一圈后，刚想点进某违法软件又反手点开支付宝，扫了一眼惨不忍睹的余额，只得灰溜溜的穿上外套，拉上拉链。

“抱歉我没时间……这个点不行人家特意说这个点没时间……嗯嗯，你再看看……是！是合适！……身体很好的，没有任何疾病……”

刚出门就看见张蝶举着电话走过，不断的核对条件，从身体状况到家世背景……哈！她还是在做这一行！王乾坤心里不由开心了几分，热的他稍微拉开了拉链。尾随张蝶进了7班的包厢。

“张蝶！”

万如林站稳后看着满天飞的枯叶蝶，终于试探性的喊出了这个埋藏在脑中的名字。那怪物果然停了一下，像发现什么奇怪东西的小猫一样，歪着头，莫名有点可爱。

“救我！救救我啊！啊——”

“刀”仍挂在身上，刺痛难忍，怪物的本性在那一刻又突然暴露，“张蝶”原地打转试着甩掉那把“刀”。待两人站稳一看，那个起死回生的男人不正是王乾坤吗？！

万如林与袁羽晗对视一眼，是一眼扫除了先前的一切不合，果断放弃王乾坤逃命，不为别的，处于是他风评不行，成绩将将碰到飞梦私立高中的边界，父母捐了栋楼才进来，进的还是实验班，后来因成绩实在挂不住去了最差的8班，她们一位共同的朋友……算了，袁羽晗绕个圈踩着篮球场绕到万如林身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们从教学楼左侧的楼梯上上去，“张蝶”飞奔而来，速度是袁羽晗不曾观察过的快。

“怎么回……(事？！)”

“张蝶”狠狠地撞进了墙里，灰渣漫天，烟尘散去，杂乱的泥砖封死了这条路。万如林腹部被突起的砖石刺中，鲜血直流，袁羽晗被坍塌的墙体压住一条腿，就在离“张蝶”半米的地方，动弹不得。“张蝶”像索命的的厉鬼，张牙舞爪的冲着袁羽晗，万幸，它身后的男人太过庞大，将它们一整个卡在墙里。

“该死的……傻逼怪物……她就他妈活该这样！”

狼狈的羞耻与伤口的疼痛在万如林的体内叫嚣，这时候是俩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端详“张蝶”。她那张脸等就不比万如林好看多少，但由于性格的差异，面貌平平无奇的张蝶被众人捧成了校花，现在呢？灰头土脸、面部狰狞、各种各样的疤痕铺在脸上、还有花了的妆……万如林看着如今狼狈的校花，格外高兴，嘴角甚至有了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微笑。不顾伤口的疼痛万如林挺直了腰，如同宣告自己的胜利一般向“张蝶”移了几步，确认了“她”比自己更狼狈后，释然的笑出了声，顶着袁羽晗怪异的目光，推开了压在她腿上的重物。

余:“意思是让我们参与张蝶这事吗？”

程:“万如林关系跟张蝶还不错……应该是吧……”

余:“不！万如林对张蝶意见很大！”

章:“我感觉她应该是嫉妒张蝶……或者说是不服……”

程资为人和善心思更是单纯的很，这种事儿还真得让余嘉艺和章茜茜二人好好说说:

因为体育课见习，章茜茜、万如林与张蝶最先认识。章茜茜对社交向来都是忽冷忽热的态度，在那时，还是万如林与张蝶最先熟识。

“万如林这人很怪，你若只看她表面，那她是个很好的人，有趣、温柔、内向、细心……”

“但你跟她交情再深一点……就会发现她偏执、乖戾、极端、心机、无端恶意——但这点藏的很好……”

程资半懂似的点点头。

“在深一点，就是……是个……”

两人难得同时词穷。

“就是吧……对你是真心的了…或许没有真心……但……”

“就像她总是嫌我蠢，但从没有把我排除在外……就……孤立过我……或许有…但从来都不是当众的”

“唉！聪明！她再怎么嫌你蠢，那也只是咱四个之间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毒舌！！！”

张蝶与万如林的交情好巧不巧的就停在了这温柔、内向、有趣的表层。万如林本质上是不善更不爱社交的，但只要不是太内向的人，第一次与万如林交谈还是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张蝶由那一次跟万如林扯上了联系，但在此之后，万如林没心情跟张蝶装态度长时间聊天了，一直谈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耽误自己时间，注意说话分寸与态度她也很烦，在张蝶单方面与万如林说话几次后，她与另外能给她回应和情绪价值的三人也建立了友谊，当然，万如林没有那蠢的断崔式分手，一切只是感觉上的而己。

“张蝶那档子破事除了你——程资，全年级都知道……”

“啊？！为什么除了我？”

“我问你，在张蝶与她妈妈刚刚在走廊闹事以前，你知道谁是张蝶吗？”

“所以……刚刚那个人就是上次体育课跟万如林聊的很欢的张蝶？”

“……”

“反正……先说万如林！”

万如林对自己的颜值从不过多关注，虽说不丑，但因算不上惊艳也从没被人称赞过，余嘉艺是第一个正面直接肯定万如林外貌的人。

“原则上，万如林比张蝶好看，但因性格，张蝶远胜万如林……”

“她嫉妒了，平时没少背后说张蝶…”

“所以……张蝶年级流言是……”

“跟万如林无关，万如林甚至还阻止过，但没什么用且……这是她所期待的”

万如林……多奇怪的人啊！因为嫉妒着所以期待着，却从不推动着，反到还阻止着，至于……劝说着。

“万如林…会套话，几次聊天张蝶就把烦心事全托出去了。”

“不！是万如林看透了。食堂、操场……多少次，万如林以理智、合理的角度劝过张蝶，安慰她……”

“可她讨厌她啊？”

但她也懂她啊。

『根源是你母亲的教育……不！你母亲没正经教过你什么，但我希望你认请现实，你厌恶着母亲的一切，而现在你也在走你母亲的老路。我相信你、我明白你！你不想这样……』

办公室里，教导主任恶心的笑、王兴雪矫揉造作的哭、王乾坤漫不经心的站姿……哈！主任怎会知道张蝶母亲的名字呢？张蝶明白她又拿出那一套了！

“既然如此……你们三个也不想让父母知道吧？”

张蝶轻轻翻了个白眼，目光投向操场，那个万如林曾与自已交谈的操场。万如林当初还说什么来着？她懂我……她懂什么？！她又没有当3的妈！

『他们！他们的肢体就是爱了吗？！他们现在每个课间给你送吃的，不是爱你，是青春期对爱情的向往而后衍生出的自我感动』

可是呢？然后呢？张蝶己经听不进其他人的话了，她将自己完全沉进了回忆中。

『过不去！他留下的创伤永远过不去！你要学着接受它的存在而不是在旧疤上添新伤！』

自己小时候也是爱画画的啊，为什么现在都不敢迈入画室了呢？

这种事理论上讲无疑是该上报的，无论上报到哪里它都不该止步在主任这个层级。门外，从圆厅偷溜出来偷听的三人，听到主任对此的态度，不敢相信但也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不儿？张蝶她妈妈和主任……”

“过去多久了，就算王乾坤他们父母在天上也该过来了，结果到现在连个影都没见着……估摸着都没通知……”

“那…万如林是想让我们揭露这事吗？”

“再看看”

“打算怎么办？”

万如林与袁羽晗远离了“张蝶”站在操场的正中央，漫天的枯叶蝶飞舞，盖着天空，好似万如林此刻复杂的心情。

“如果……你在8岁时遭受侵犯，罪犯受到了合理的法律制裁，只有法律制裁，在此之后无人关心你的创伤，没人在乎你的心情……”

万如林伸出手，手上缓缓的落下一只枯叶蝶。

“你发现，把结痂的伤口撕开，让血再流出，既便都是流言蜚语，那也是……关心…”

枯叶蝶变成了枯叶，从手上滑落，好不落寞，但也曾飞翔过。

“你这什么话啊？！”

袁羽晗还没明白万如林指的是谁。

“你这就跟这些枯叶蝶似的！飞是飞了！好看吗？！搞的乌烟瘴气，还不如不飞！”

“我说的……就是这些蝴蝶。”

『不……抱歉…我还没完全说到点上！张蝶！后天，后天晚饭后，来操场上，我在跟你说说好吗？』

张蝶记得万如林那天的神情，像祈求，祈求一个机会。初中时也有人对张蝶说这种要爱自己的话，我就在爱自己啊！万如林会与那些人不同吗？我好好奇，但听说万如林生病回家了，可惜。

“为什么不叫他们家长？”

陈帅第一次干这种事被抓，感觉到主任不打算深究这事，本来都放宽心了，一听张蝶直接明了的点出来心提到了嗓子。

“张蝶！你自己觉得这事光彩吗？！还想着传出去吗？！”

“如果传出去会有人在乎，那就传！”

为什么画室的悲剧发生后没人在乎呢？为什么呢？悲剧再一次上演吧，将悲剧传出去，让他们来问我吧，问问我为什么这样，恶意的善意的都好。红润的眼眶藏着故事，触碰到了王兴雪的一条心弦。

“我靠！吵起来了！”

余嘉艺完全把脸贴在了门上，幸好章茜茜眼急手快把余嘉艺拉了回来，不然余嘉艺跌进去她们可不好解释。

“这是要闹起来的节奏啊！”

“那是不是就不用咱揭露了？”

“啊啊啊啊啊！！！”

“张蝶”从墙中退了出来，动作幅度之大，至于把王乾坤的上半身甩了出去，血液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如果这是水珠，这有阳光，或许还能有彩虹，可惜，这只是血液，吸引枯叶蝶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