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梦园 第5章 第五章 放马肆意，收马最难

一 星海相遇

日头方斜，水温乍凉；黄沙落定，暮霭之中一片祥和的橘黄。

我人美心狠又勤奋，就是没天赋啊！认了。秋风一吹，身上的湿衣衫让人瑟瑟发抖。一阵劈天盖地，眼前一黑——一件披风从天而降，裘绒的，把我的眼睛也蒙上了，但很暖。

“是你吧，快出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

“干好事，也这么调皮，还有谁呢？”

“嘿嘿，你这丫头也有意思。我们几个骨骼清奇，自是习武的奇才。子荣最差，也远胜于你。不要生猛伤了身啊！”

“磐石蒲苇，你觉得哪一个坚韧？”

“石坚苇韧，着眼处不同。你看似磐石猛拙，却也有奇谋与我抗衡，身为女子，稳而能伸，实在难得。”

“丈夫屈伸，你却伸而不屈，潜龙卧海，一时蛰伏。”

“星海相遇，芳华邂逅！也是难得。”

“你要去哪？”

“我有意去西北从军，你觉得如何？”

“西北战事频仍，正是用武之地，只是远隔山海，再难……”月光下，我侧身看向他。

“你又在这诉离愁了，不是还有月余吗？”我们回头看时，荣璿跳了过来，右臂拥住他的肩头，把子安拉到了身边，“所以他叫我子荣，兄弟同字，让我继承他的香火。”

幸儿也过来了，“人未去，不必追忆。不说月余，就说我们明日干什么。”

“人笨心却大，你早起摸黑吧！”他轻蔑地看我笑着。

二马背上下

天乌漆嘛黑，湖面却是微蓝，泛着月光，亮亮的，让人更喜欢了。早起清风微凉，我禁不住吹了一曲《苏武牧羊》，想起了那个圆明园的夜晚。西楼月满，雁字何时回？紫曦姐姐呢？她有没有想家？

一阵腥臭，这是什么？一声嘶鸣！啊，马粪也没那么讨厌，是草根在发酵，全是自由的味道。

那人在月光熹微之下，骑一匹温顺的白马，朝我而来。我仿佛看到了一位将军，威风飒飒——还真不喜欢王子的柔弱。他握着马鞭，挑衅地一扬手。骑马简直不在我的话下，只是他还扔过来了箭囊……马带着我瑟瑟生风，只是我屁股实在疼，就站了起来，还威武地吼着，把马鞭抡着甩圈，可算撒了个欢。他看着，笑着。

荣璿骑一匹枣红马，气势汹汹地追上了我。我夹紧马肚子，不甘示弱，两匹马几乎并驾齐驱，一骑红尘，我们向着两侧树上的靶心射箭。突然门口影壁闪出一个黑影，立在黄土漫天的路中央，恍惚之中似乎是个人形。我俩放松马镫，收紧缰绳，向两边躲避，就把那黑影夹在了中间，好不容易立定了。那黑影伸手劈向我的白马首，马儿受惊，向外侧扭身，我赶紧顺势下了马，只是一个没站稳就跪在了路上，头向前扑去，我趁势用手掌撑住地，头向马蹄子撞去，还好收住了。

等黄土落定，那黑影向我走来，天光渐亮，是个老头，开口道：“放马肆意，收马最难。你还不错！”我半条小命没了，就这！“前辈以身犯险，处乱不惊，晚辈佩服。只是天地宽阔，知人心最难。”

“哈哈，丫头，我胸中丘壑你实是不知啊！”

荣璿扶我起身，子安笑着迎过来，“您又卖弄玄机，看来这趟生意做得不错！咱们吃饭去，您给我们说说。”

三粒米艰辛

来到厅内，大家洁面净手，前辈坐定，荣璿和子安一个奉茶，一个献蜜饯，幸儿捶肩，十分甜腻。荣璿奉完茶，侍立在侧，招我前来见礼。“父亲，这是兮子，伴我读书，又医我头晕之症，为表感念，孩儿邀她来家，与幸儿结伴小住，拜子安表哥学习拳脚。”

我怯生生地笑着，怪自己刚才说话莽撞：“晚辈冒昧，不识得前辈，多有冲撞，请伯父见谅。”

“不知者不怪，身为女儿能冷静果断，胆气过人，又聪慧明理，确是小女表率，不必拘礼。”他亲切地笑着，招手让我们落座。这饭菜虽可口，却多是素菜，我心中难免疑惑，也不好当面发问。等到米饭上来了，更觉奇特——这米粒修长可爱，不似往日所食。

“兮子姑娘，快尝尝我这次从南方贩来的籼米，口感如何？”

“很干爽，但我似乎不太习惯，觉得北方的米油性大。”

“是的，可南方籼米产量高。你们不当家，不知道近来城中米价长了几成。这几年河北、山东旱灾，粮食减产，尚不够种粮人自己食用，更别提向朝廷缴纳啦。京城米价更是疯涨。”

“既如此，父亲何不趁机把粮食运到京城，一则救济百姓，二则为朝廷分忧。”幸儿问道。

“你在闺中涉世未深，应多到外行走。这米粮运到荣成尚且困难，何况京城！”

“舅父，二弟怎么没回来？难道他在路上看护米粮？”子安也疑惑。

“是啊，回来路过灾情严重的地方，怕流民抢夺，我先行探路，粮船在后方缓行。”

“既如此，我等结伴前去接应，再遣空船覆盖秋日打下的芦苇作为掩护，可好。”我也出了个主意。

“芦苇价廉，不宜长途运输，欲盖弥彰。不如用空船，到南边采买便宜的棉布，等冬日，裁制御寒衣物，一则可以安抚流民，二则可以将南方闲置的布料储存起来。”荣璿总是思考得最成熟的。

“你们想得周到，只是一路凶险，需多加防范，处事谨慎。我与你们同去。”

[狗头][星星眼]更新得慢了，各位的点击让我勉励自己要完成日更！不能忘记，漫天红尘之中，你我星河相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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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放马肆意，收马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