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驶在江南乡边,田野辽阔,郁郁葱葱,路边杂草丛生,野花开遍。千里莺啼不绝,柔水清初动人心。
马车上传来悠扬的曲调,似乎是有人在弹琴,驾着马车的人一派轻松,这辆马车似乎是走到哪里就在那里。
忽然,曲调猛然断了,马车里一道如江南般动人的声音说道:“附近有人。”
驾车人说道:“有人又如何?不过是个快死的,被江流冲了下来靠在路边半死不活。”
马车上的人嗔道:“不可这样!救人一命功德无量,不求善缘,只为心底里那一分良善。你去把他救上来吧。”
“哼!”
驾车人调转车头,渐渐靠近了那个半死不活的人。他把头埋在水里,看起来跟浮尸别无二致,若不是察觉到尚有一口气,怎么会救他?
驾车人把马车停好,马车上的人却掀开帘子露出自己的惊鸿一瞥,只是惊诧道:“咦?竟是个女子?”
身穿白衣的女子奄奄一息地泡在水面上,附近的数百条游鱼亲昵地靠在她的身侧久久不肯离去,好似是它们托她来到路边。
万物有灵,似乎她独得一份亲睐。
她是谁?
沉重的命运从远处带来窒息的呼唤,在世上早已诞生之前的苍茫中,有什么正在走来。
那不是一个身影,亦不是一道光,一个声音,而是超脱于世界上所有有形与无形的东西。
它说:快醒来!
快醒来!
项近!
项近猛然坐起身,全身大汗淋漓,打翻了手边放着的热水,热水浇在她手上烫出红痕,浸湿了她身上的白衣。
“你醒了吗?”
耳边,声音清亮委婉,弱柳扶风,宛若湖边吹过的一汪春水消融了寒冬的积雪。鼻尖,淡淡的清香撩过项近心头,安定了她躁动的心,不知不觉沉溺在此。
一双手抚上项近刚才被烫伤的右手,将其抬起,项近只觉得这双手实在是太过于稚嫩,像婴儿一般柔软。
随即,右手传来冰凉的感触,是有人在涂药。
项近透过灵气感知,却什么都没探查到,于是她只好开口:“多谢姑娘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那人却只勾起嘴角,没有应她的感激:“恢复得如何?能站起来吗?”
手被缠上了纱布,身上的伤也都痊愈了。回想起那突如其来的一击,项近只觉得惊惧,是什么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惊魂未定的项近抚上自己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把眼睛给张开了。由于还是眼前一片漆黑,她居然没有察觉。
“你是在找布吧?在这里。”
那动听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女人替她系上眼布,撩过项近的发梢,擦过她的耳垂。项近从未与人这般贴近,浑身都很不习惯,按下姑娘的手推辞道:“姑娘,我自己来就好。”
没想到少女却委屈道:“我救了你,你就与我这般见外?”
项近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直到她的布被系上,距离才被拉远。项近松了一口气,重新坐直身体。
少女一开口就堵住了她的话头:“你是不是看不见?所以才系上一块灰布的?”
项近点头:“是。在下的眼睛忽然就看不见了,四处寻访却始终不见成效。听说西域有一味药草叫殷彩莲,可治我眼盲,因此我正在寻找。”
可项近却忽然联想到尹清漓之前说过的一句话:适合什么颜色的布不应该别人告诉你才有趣吗?
别人告诉她,这句话应验得还真是快啊。
少女闻言高兴起来,项近只感觉身旁布料沙沙,少女居然坐在了她的旁边:“我们恰好也要去西边,不如结伴而行?”
项近蹙眉,我们?
“你跟她说这么多干嘛?”
一揽子的菜被扔到项近身旁,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点锐利和桀骜不驯。
少女见人回来了,从项近身边起开,鼻尖那股少女的清香也随即消散。
“凝寒?我们今天吃什么呀?”
山凝寒冷哼一声:“自然是有什么吃什么!”
山凝雨勾住妹妹的手腕,靠在她的肩头,好似她才是妹妹一般:“啊?可是我想吃鱼,虾,蟹还有……”
山凝寒轻点她的额头,嗔怒地看了一眼:“只有野菜,爱吃不吃吧!”
又对着一直正襟危坐的项近喊道:“你!出来干活!躺了一个月了还想让我们来伺候你?”
项近心里哑然,原来我躺了一个月吗?
也是,受了那样的伤,还能活着已是侥幸。更何况才用了一个月就已经痊愈,必定是她们两个用了神药,此等恩情感激不尽。
不过……
项近心里感慨:为什么自己总是容易欠别人的恩情?难道她就这么倒霉?
她起身,跟着山凝寒走出马车。马车停靠在一条溪流旁,水声潺潺,游鱼可见。
山凝寒见项近走动自如,完全不像一个盲人,于是投来一簇幽幽地目光:“你能看见?”
项近只泰然自若地捡起脚边的树枝,淡淡道:“并非如此,我只是能依据周围的灵气判断大致形状,并不是能看见。”
山凝寒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发现山凝雨坐在车上笑盈盈地看着她们,如沐春风。
山凝雨并非是活泼的,她是温柔的,知性大方,偶尔调皮,在大事上有自己的判断。尽管琐事是山凝寒在打理,可山凝雨带些不怒自威的威严。
若尹清漓是一汪春水,那么山凝雨便是春风细雨,润物无声。
可眼下,她的心情却是肉眼可见的好。
山凝雨发现山凝寒看了过来,便是略微招手想打招呼,山凝寒却不理她,把头偏回来。
“既然她有心相中你,估计是看你眼热。我们救了你,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没意见吧?”
“自然。”
山凝寒看了项近好半宿,项近都没什么大动静,她这才道:“我不相信你,你把这个吃了。”
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啊!
突然间,山凝寒按住项近的脸就把一个东西塞她嘴里,项近被按着头将那东西咽了下去,捂着胸口一直咳嗽。
“咳咳咳!”
“咳咳咳!”
大有把内脏都咳出来的架势,山凝寒看着很是轻蔑:“吃个东西就咳成这样?真虚!快过来!”
项近捂着胸口,撑着树枝凑到一口锅面前,大锅滚烫,下面生着火,锅里面现在只有沸腾的开水。
项近很是奇怪地看了山凝寒一眼:“依照姑娘的修为,已经不必进食了吧?”
山凝寒的灵气充盈,项近能感觉到她与之前比武台上的岚边桐和王峰等人相仿。如果没有刻意隐瞒,估计也是结丹期。
结丹期已经能将四周灵气化为己用,随意吐纳。到了这个阶段,要吃饭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
山凝寒不怀好意地看着项近,把项近心里看得一阵发毛:“就你话多!快煮!”
很不厚道地给项近来了一脚,把项近疼的龇牙咧嘴。
虽然项近对此没有异议,可还是预先给山凝寒打了个预防针:“姑娘,我向来是不拘小节的。对于食物向来不太讲究,要是煮的不合心意……”
那就不能怪我了。
两姐妹是股吗?是的!是的!但是我不写什么姐妹争相吃醋的情节,我觉得是个有兄弟姐妹的人看见这种情节都会觉得很奇怪,因为很不正常[爆哭]
朋友们,其实我也知道我的更新频率实在是太慢了,可是这个产能实在是上不来,真的很抱歉[爆哭]
今天黑猴碰见了咱的老婆,一开口就俘获了我的心啊,OMG,还自带嫁妆,这我不娶你都不行了[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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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山与凝雨,山与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