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病弱攻才是真单纯 第3章 心底的微澜

自年幼记事起，陈常山便渐渐明白一个道理：人与人之间是需要谎言的。他曾在哄骗之下，满心满肺地交出一颗真心，得到的是得寸进尺的索取。

那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泥潭，以温柔为陷阱，陈常山后知后觉地从中爬出，就已经耗费了二十年里积攒的所有希望。

昨夜的一颗真心炙热得可怕，仅仅是触碰其中一角，他便不自在地诚惶诚恐。

这情绪与细碎的痛感作伴，恍若窗外的绵绵细雨，点滴到天明。冷气不断下坠，窗幔隐瞒日夜交替。半梦半醒间，手机屏幕唤起唯一的亮光。

“陈工，我是商枝。”低声细语穿过霡霂，慵懒中卷挟着湿漉漉的水汽。

“唔~”有时候疼痛同样隐藏不住，小腿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在无数个日夜里折磨人的心神。

“您怎么了？”商枝留意到了男人的反常，不由得拉高了声线。

陈常山掩饰道：“没事，磕到桌角了。你有什么事吗？”

“那您记得喷点药。宋店长说您昨天忘记取甜品了，想问问您什么时间方便，给您送到家里。”商枝望向玻璃橱里的甜品，“需要开个视频，您挑一挑吗？”

陈常山习惯在每个周末采购，当食物填满冰箱，似乎同样在粉饰他无趣的生活。

“不用，随便挑几块就行。”灯光点亮卧房，窗帘缓缓退向两侧。

“好，我一定给您挑最好吃的。”小尾音上扬，就算是隔着电话线，亦能感受到商枝的雀跃。

电话挂断，风声雨声，声声入耳。

胃里空荡荡得没个着落，陈常山打开冰箱，蔬菜填满了生鲜区，隔板上正躺着一块前天的慕斯蛋糕。

他扫了一眼仍需加工的食材，便果断地取出了小蛋糕。男人先是试探性地尝了一小口，在确认没有变质后，便开始专心地消灭小蛋糕。

冰冷的食物填满饥饿，手机振动，是一条好友验证，【陈工，陈工，我是商枝。】

同意后，是商枝发来的消息，【亲爱的顾客，您好，小蛋糕已经在配送路上啦。】

文字附上一张配图，男孩仰视镜头，甜品纸袋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剪水双瞳，璀璨得宛若昨夜海底的星辰。

【好，直接进就行，我留门了。】

嗡——嗡——嗡——

一连串的振动，足以证明来件人的紧急，点开后是宋白苏的消息。

【常山，我急着接云苓下课，让小枝给你送甜品了。】

【你可得给我瞧瞧，小枝到底选了哪些甜品？】

【他在店里转了好几圈，不管我推荐哪一个甜品，这小子总能给我找出理由说不合适。】

【熔浆蛋糕不行，椰丝球不行，甜甜圈不行。】

【我还真好奇他给你选了什么？】

疼痛打断嘴角挂起的浅笑，好似被一双大手攥住胃部，眼前的文字开始模糊。陈常山捏紧手机，死死地抵在胃部，试图缓解这来势汹汹的痛苦。

他极力压制翻涌的胃，跌跌撞撞地挪去洗手间。二十米的距离是天涯海角的远，无力的双手早已无法支撑。眼前是一片天旋地转，身体缓缓蹲下，食物被尽数呕出，酸味夹杂着蛋糕的甜腻，难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

头痛、胃痛、腿痛，嗓子也痛，陈常山宛若一个破布娃娃，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发出警告。

他扶着墙壁，比暮色更颓废。

雨夜即将到来，闪电划过天空，紫光映在玻璃上，倒是显得有几分恐怖。

商枝推开那扇玻璃门，冷气扑面而来，未知隐藏在黑暗之中。猝然，有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即使隔着一层衣料，仍然能触到皮肤的冰凉。

他准备转身，那只手却又滑下了肩膀，紧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扑到在他的身上。有人倚在他的肩上，头发扎得脖颈发痒，温热的鼻息扑在耳侧。

“别动，扶我到沙发上，灯的开关在你的右手边。”寂静中响起低语。

啪嗒——

灯光下，陈常山的脸色发白，鬓角还有虚汗。胃里早已经空无一物，但还似有有一把刀子在磨。沙发上的人已然躺下，蜷缩成一小团，手臂的青筋乍起，但仍旧止不住这翻江倒海。

该死，早知道就不吃那块蛋糕了。

湿冷的天气下，旧伤也开始刺痛。陈常山认为自己早就习以为常，可经年的痛感堆叠，竟生出了些莫名的情绪。兴许是痛恨，兴许是委屈，他望着天花板的光圈，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陈工，陈工，你先把手松开好不好？”商枝看着那死命压着胃的手有些着急，他手慢脚乱地倒了一杯热水递到陈常山手边，“先喝点热水，然后我们去医院。”

“谢谢。”陈常山松开抵在胃上的手，持续的疼痛让他险些接不住水杯，“不用去医院，我等会吃点胃药就好了。”

“好吧，那你先去床上躺一会。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吃药。”商枝不由得叹了口气。

陈常山起身，体位的改变再次引发了头晕，眼看着就要栽倒在沙发上，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扶你过去吧。”187cm的个子完全靠在商枝的身上，男孩小心翼翼地按照指示一路向前。

绕过楼梯的拐角就是陈常山的卧室，门口还钉着一张外国车牌JM527。

商枝打了个冷战，忍不住开口说道：“陈工，空调太低了，要往上调一调吗？”

“线控器在墙上，你自己调吧。”调好温度后，便是离开的关门声。

约莫过去了半个小时，陈常山这会倒是缓了过来。一碗莲子粥送到了他的床头，梗米被煮得软烂，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不好意思，我用了你的厨房。”玻璃窗上，雨滴滑落，模糊了视线，亦如心底泛起微澜。

“没事，谢谢你。”在一个糟糕的下午，一碗温热的粥，足以抵消他的自作主张。

窗外是草木葳蕤的夏天，这一成不变的景色此刻倒显得有几分温情。

“陈工，你有好一点了吗？”商枝询问道。

“没事，现在好多了。” 陈常山吃了半碗莲子粥，又吞服了胃药，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

“那，你一个人可以吗？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折腾了两三个小时，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早已经停了。

“我送你回去吧。这边坐地铁挺不方便的。”还没等他回答，陈常山就背对着脱下了上衣。

暴雨过后，空气里散发着“朝雨浥轻尘”的清爽。昏黄的灯光下，男人上半身不着一物，一层薄薄的肌肉附在身体上，线条流畅，但又不显得过分夸张。

唔，好羡慕，陈工会有八块腹肌吗？

商枝望着陈常山的后背出神，连陈常山转过身也未曾发现。

“咋了，小朋友，被我完美的身材所折服了吗？”陈常山拍了拍商枝的肩膀，才把傻傻愣愣的小孩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

“哥，你有八块腹肌吗？”商枝盯着陈常山的腹部，一不小心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当然有，你想摸吗？”

这小孩，真有趣。

不等商枝回答，他已经拉着男孩的手，往自己衣服里面凑。

或许是刚平复了一场胃病的缘故，略带薄茧的手还有些冰凉。他拉着商枝的手腕，指尖接触到温热的皮肤便被挣脱开。

抬眼才发现，男孩的脸红得吓人，连耳根都快要滴出血似的。

害羞了。

“好了，不逗你了。走吧，我送你回家。”陈常山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将人带到游戏房的展示区。灯带打开，陈列柜里一列挂着赛车服，一列摆放着头盔，按照颜色，依次间隔开来。

“挑个头盔。”陈常山满不在乎地转着车钥匙。

商枝的眼睛都快粘在柜子上了，他趴在玻璃门前，“我能打开看看吗？”

头盔的主人点点头。商枝如同小狗得到肉骨头似的，转头抓起陈常山的手臂晃呀晃，眼里的欣喜都快要溢出来了，“太爱你了，你就是我唯一的哥。”

“真的吗？”两人视线相对，陈常山逗小狗似的，凑近小孩的耳朵问道。

于是，男孩慌忙地松开手，视线转向展示柜，脖颈却是一片通红，语气嗫嚅：“随便选吗？”顺着指尖望去，是一款荧光绿的头盔，点缀着紫色条纹。

“拿上它，哥带你体现一下速度与激情。”陈常山刚走出房门，衣角却被人拉住。

“我说着玩的，我自己回家吧。”商枝晃了晃手机，“我打车，你还是个病人，怎么能让你送我？”

“都喊我哥了，还怕麻烦我。”陈常山扯着男孩脱口而出的话做把柄，“再说了，我现在没事了。”

“不行。”商枝出乎意料的坚决。

贫穷作者发问，从厨房吧台到洗手间二十米的距离合理吗，设定是陈常山住四五百平的别墅。

病理知识完全完全是作者乱设定的，尽量合理，尽量合理，尽量合理。

啊啊啊啊啊啊啊想发疯，修改之前的内容删了，而且没有备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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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底的微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