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欲(尘埃腾飞) > 第19~20节

欲(尘埃腾飞) 第19~20节

作者:艾米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0-05-20 03:22:43 来源:转码展示1

艾米:尘埃腾飞(19)

星期天早上十点多钟,陈霭的门铃被人按响了。xiashucom她打开门一看,是滕教授站在门边,又是西服革履的,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突然明白为什么有“英气逼人”的说法。

她从小就跟男生混在一起玩,一般没太意识到性别上的差异,没特别把自己当女生,也没特别把对方当男生,就是陈某跟某某的交往而已。

但滕教授却使她强烈意识到她跟他性别上的差异,迫使她想起“男女授受不亲”“瓜田李下”之类的古训,好像他是一个漩涡,离他太近就会被卷进去似的。但她却没办法把自己的眼睛从他身上移开,就像很久以前在国内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外国人一样,明知道盯着人家看是不礼貌的,但还是忍不住盯着看。只怪那时a市外国人太少了,难得看到一个,有看的就要抓紧时机猛看。

滕教授好像被人盯着看惯了一样,一点也不窘,上上下下打量自己一遍,问:“怎么样?这一身还行吧?”

“行,行,噢,不光是行,是—挺好,非常好。怎么今天—打扮这么正规?”

“因为要去教堂,走吧。”

“我—也去?”

“你还没去过教堂吧?今天去开开眼界—”

“那我—得穿什么?”

“你这身就挺不错。我们走吧,我父母和儿子都在车里等着呢。”

陈霭跟着滕教授来到外面,看见那辆银色的车停在她门前,车里坐着一对银发老夫妻,还有两个十岁左右的男孩,都坐在后排。她上了车,也往后排挤,但大家都叫她坐前排,说特意把前排的座位留给她的。她很不好意思,因为前排那个位置在滕教授身边,很像家里女主人坐的地方。她提出让哪位老人坐到前面来,但两位老人都说已经坐下了,换来换去麻烦,陈霭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坐在了前排。

滕教授为家人和陈霭互相做了介绍,滕妈妈就跟陈霭攀谈起来,原来滕妈妈以前在国内是e市一家重点中学的校长,很健谈,一路上都是滕妈妈和陈霭之间在问答。

车里放着中国歌曲,都是有年头的老歌,滕教授和滕爸爸都不时跟着哼几句,两个孩子也夹在里面叽叽哇哇叫两声,听上去滕家三代男人的嗓子都不错。

到了教堂外面,几个人下了车,一起往教堂大门走,一路上不时碰见认识滕教授一家的人,那些人点头打招呼的同时,都把眼光停留在陈霭身上,搞得她很不自在。

在教堂门口碰见了一位中年男人,似乎也跟滕教授一家是老相识,老远就在微笑点头致意。走到跟前,滕教授介绍说这是教堂的pastorxu(徐牧师),并对徐牧师说:“这位是陈大夫,刚从国内来的,在c大做访问学者。”

徐牧师非常热情,立即邀请陈霭参加教会的活动。陈霭是个很怕拘束的人,尤其害怕一本正经的场合,很想断然拒绝,又怕驳了滕教授的面子,便婉转推拒说:“我—还没车,每周来这里—恐怕不方便—”

这个难不倒徐牧师:“你住哪里?我可以让教友上你家去接你。”

“我—刚来,想利用周末的时间—学学英语—-”

“你想学英语?那可太好了!我们教会就办了免费的英语班—”

“我—老板每天晚上—和周末都加班加点,所以我—觉得我也应该—去学校—”

最后滕教授插话解了个围:“pastorxu,陈大夫刚来,还不熟悉,等她考虑一下再决定吧。”

徐牧师碰了软钉子,一点也没不高兴的样子,仍然热情递给陈霭一张名片,体贴地说:“陈大夫,您刚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您什么时候想到我们教会来看看,也请给我个电话,我派车去接您–”

陈霭没想到牧师也用名片,而且名片上还有电子邮件地址。在她心目中,牧师都是老而董董的角色,穿黑长袍,脸色阴森,不结婚,不食人间烟火,更不搞名片电邮之类的现代玩意,这个徐牧师让她大开眼界,看来美国的牧师跟一般人也没什么区别。

等徐牧师离去了,滕教授微笑着问陈霭:“你也不爱参加教会的活动?”

她见滕教授用了个“也”字,估计自己不是第一个不爱参加教会活动的人,便坦率地说:“我这个人最怕拘束了,这些年连党都不敢入,官也不敢当,就是害怕过组织生活啊,开干部会啊什么的—”

“那我们今天不用呆在这里,我带你去shopping(购物)吧。”

“这样行吗?我们今天可以不参加—教会的活动?”

“教会活动又不是组织生活,你不想参加,干嘛要勉强?”

“那你—干嘛带我来这里?”

“我怕你喜欢这些呢?”滕教授眨巴眨巴左眼,得意地说,“我猜到你不喜欢教会活动,早就打算好带你去shopping了。果不出我之所料!你带没带游泳衣?没带的话,我们可以去买件游泳衣—”

“那你不参加教会活动,徐牧师会不会不高兴?”

“我从来都不参加的,我只把我父母和小孩送到教堂来,待会再来接他们。今天是因为怕你要参加,我才穿得这么正规,准备舍命陪君子—”

原来是这样!陈霭开心地说:“那好啊,我们去shopping吧。”

滕教授跟父母交待了一下,又嘱咐了两个孩子一番,就开车带陈霭去shopping。

他们先到一家叫ross的商店,滕教授介绍说:“这个店专门搜罗那些精品店和大商场卖剩的货物来卖,有的是过了季的,有的是只剩几件的,有的是商家为了资金周转处理掉的,所以这里价格比精品店便宜很多,不少人都爱到这里来淘宝—”

进了ross,滕教授帮陈霭推了辆购物车过来,交到她手中,说:“你慢慢看,慢慢挑,挑个七八件了,就到那边的试衣间去试试。我就不跟着你转了,免得你不好意思—”

“你到哪里去?”

“隔壁有个书店,我去那里转转。你好了就给我打电话。记得买游泳衣—”

滕教授走了之后,陈霭就推着购物车,慢慢看那些服装鞋袜。所有的衣服都挂在衣架上,衣架挂在长条的金属杆上,一件挨一件,按衣服号码排列。陈霭看见很多女人都在一件一件扒拉着看,有的还翻开衣服里面的价格牌看,看到中意的就放进自己的购物车。

陈霭也学那些女人的样,开始扒拉那些衣服,扒拉到一件看得入眼的,就去瞄上面的价格。有条长裙很合她的意思,但一看价格,要一百多,又觉得不值。她正忙着扒拉呢,就听见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是滕教授打来的,她问:“你—看书看完了?”

“还没开始呢,想起一件事,所以打个电话给你。ross的衣服上,有的挂着两个价格牌,一个原价,一个现价,原价是精品店的价格,通常都是很高的,另一个写着ross的才是现在的价格牌。还有的只有一个价格牌,但上面贴着两个价格,那个写着ross的价格,才是你要付的价格,你别被那个精品店的价格吓坏了—”

她谢了滕教授,挂了电话,返回去看刚才放弃的那条裙子,真的有两个价格牌,她刚才看到的应该是精品店的原价,因为上面没ross的字样。她找了一下,在裙腰那里找到了另一个价格牌,是ross的,才$10.00。她简直不敢相信,连看几遍,确信没把小数点搞错,的确是十美元,她高兴极了,这不是连原价的百分之十还不到吗?她马上把那条裙子放到了购物车上,感觉一下就节约了一百多美元,绿色的纸票子哗哗流进了她的腰包。

知道了这个秘密,她中意的衣裙一下子多了起来,几乎件件都值得买,有几百美元减成几十美元的,有几十美元减成几美元的,她感觉越买得多,就越赚得多,如果把整个ross全都买了,那她就赚大发了,成了百万富婆。于是她一件件往车上放,很快就放了一大堆。

等她来到试衣间的时候,发现每次只能拿八样东西进去试,套装算两样,她把购物车留在外面,提了八件衣服进去试穿。试衣间都是单间的,一人一间,有两个大镜子,可以看到正面侧面后面,她欢天喜地一件件试起来。

正试着,滕教授又打电话来了:“是不是挑了一大车衣服?”

“你怎么知道?”

“呵呵,猜得到嘛,一看减价这么多,就觉得买一件赚一笔—”

她被他点破心思,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很傻?说不定商家故意挂两个牌子在上面,说减了多少多少,其实根本没减,就是哄我这种傻瓜的—”

“你很聪明。”

“那我不买了—”

“那就真傻了,不管商家搞什么战术,你自己应该知道每件衣服的价值嘛,只要衣服的价值跟价格相适,就应该照买不误。”

她正想问“那我怎么知道衣服的价值?”,滕教授就解释说:“我说的这个‘价值’不是指衣服的造价,而是衣服在你心目中的价值,衣服对你的价值。你喜欢,价值就高;你不喜欢,价值就低—”

她见他又猜中她的心思,忍不住问:“你怎么懂这么多?”

“我是研究市场和经济的嘛—”

“研究经济的还懂—女人的服装?”

“我不懂女人的服装,但我懂女人的购买心理—。不过你的购买心理跟很多女人不一样,所以我很有兴趣研究—”

“怎么不一样?”

“呵呵,不能说,说出来你就会刻意改变自己,那就会影响我的研究了—”

打完电话,陈霭接着试衣,边试边想,我到底是个什么购买心理?为什么滕教授说我的购买心理跟很多女人不同?滕教授是不是刚好在搞一项这方面的研究,所以拿我当试验品?她觉得当滕教授的试验品也没什么不好的,可以得到他的关注,还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她想起小杜说过,美国人不兴一件衣服穿好几天的,内衣外衣都是一天一换,也不兴每天洗衣服,都是集到一大筐了才去洗。她见这里衣服便宜,就决定多买几件,也学美国人,一天一换。

她想起自己有好多年都没这么潇洒地逛时装店了,不是拖着孩子,就是被赵亮催得像小偷似地飞跑,还有那些店主,也虎视眈眈地看着你,如果你试了衣服又不买,也没好脸色给你,还有的更损,你还才拿了一件衣服在手里看,店主就冷冷地告诉你“那件衣服你穿不进去的—”,搞得你狼狈逃窜。

还是美国好,整个店里就只有付款处有几个工作人员,再就是试衣间门前有一个工作人员,随便你挑多久,试多久,都没人管你。

她还没试完,滕教授就打电话来了,说他现在要过来了。她赶快把剩下的几件试了试,跑出试衣间,车上已经堆了一大堆,她正在想着该忍痛割爱哪几件的时候,滕教授来了,看她提着两件衣服左看右看,似乎都不忍割舍,就建议说:“这两件都不错,喜欢就都买了吧。”

她犹豫着:“但是—这两件的式样是一样的,就是花色不同—”

“花色不同就等于不一样嘛。要不你买一件,我买一件?”

“你买给你夫人?“

“不是,她不喜欢我买的衣服。我买给你,免得你两件难以割舍—“

“别别别,我都买了吧—”

checkout(交费)的时候,滕教授跟收银员说了几句英语,收银员就把衣服连同衣架一起放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滕教授解释说:“我让她别把衣架拿下来,这样你就不用再去买衣架,拿回去直接挂在closet(挂衣间)里就行—”

收银员笑眯眯地对陈霭说了几句英语,但她没听懂,只听懂了husband一个词,她估计收银员是在夸她的husband体贴,不由得红了脸,想解释一下,又怕自己英语不好听错了,或者说错了。滕教授也没帮她解释,好像没听见一样。

从ross出来,滕教授说:“我们找个地方吃午饭吧,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滕伯伯他们呢?”

“他们在教堂有午饭吃,你想不想去教堂吃?如果想去我们可以去教堂吃—”

“教堂还管饭?”

“是教友们轮流做的,每个星期轮到几个人,教会出钱,教友出力,所以每个星期天都有免费午餐吃。呵呵,你听没听说过,英语里有一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我们华人教会就有免费的午餐—-”

“你—去那里吃午饭吗?”

“我一般不去,不过如果你想去开开眼界,我愿意陪着你去—”

陈霭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去教堂吃午餐,怕吃了人家的嘴软,到时候徐牧师再来邀请她参加教会活动,她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艾米:尘埃腾飞(20)

午饭是在一家pizza店吃的,滕教授请客,进门之前滕教授就交代了:“说好了我请你啊,待会别跟我抢着付账,让店员看见,以为我欺负你,打911把警察叫来就糟了—”

吃过午饭,他们又到东方店去买了些菜,再到教堂去接人,然后就一车开回了滕教授家。

滕教授的家坐落在一个花园般的小区里,一进小区,陈霭就觉得这里应该是d市的天堂,而她住的地方,只能算是d市的人间。她老板住的房子虽然也很豪华,但感觉有年头了,又在半山腰上,古木参天,人烟稀少,有点阴森,像电影里的鬼屋。但滕教授居住的小区非常现代,欣欣向荣,虽然走在外面并没看到几个人,但仍然有人气很旺的感觉,仿佛各家各户的屋顶都在往外冒人气一样。

滕教授把车开到一幢豪华高大的房子前停好,几个人都从车里下来,两个孩子立即冲到前面去开门,滕父滕母把陈霭让进门,坐在客厅的皮沙发上跟她聊天,而滕教授和两个孩子都跑不见了。过了一会,两个孩子穿着花花绿绿的短裤跑到客厅来,要拉陈霭去游泳。

滕母对两个孩子说:“先带陈大夫参观一下我们家—”

两个孩子立即拉着陈霭去参观,边走边唧唧呱呱,小儿子叫滕建,八岁;大儿子叫滕进,十岁。两个孩子的脸相身材气质风度都有乃父风范,高大,英俊,健康,开朗,自来熟,英语说得很好,汉语也能说,两个人跟陈霭说话都是英汉混杂。

陈霭跟着两个孩子楼上楼下参观了一通,楼下是livingroom(客厅),familyroom(家居室),diningroom(餐厅),kitchen(厨房),breakfastroom(早餐室)等,楼上是study(书房)和bedrooms(卧室)。

陈霭羡慕得!心想这辈子如果能挣到这么一幢房子,哪怕是一挣到手就累死了,但只要能埋在后院,让她的坟墓向着屋子,也算死得其所,死也瞑目了。

参观完了,两个孩子生拉活扯要陈霭去游泳,陈霭只好跑到洗手间把刚买的一件连身游泳衣换上,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别的地方还可以,但小腹不那么平整,便猛吸着气,披上刚买的大浴巾,跟两个孩子来到游泳池边。

游泳池在滕教授家的后院里,形状像个腰果,有半个教室那么大,一池碧绿的水,十分诱人。游泳池边摆着几把沙滩椅,还撑着一把很大的遮阳伞。这一切,陈霭只在电影里看到过,而且是外国电影,没想到今天亲自来到了碧绿的腰果边。

滕教授已经换上了一条花花绿绿的短裤,裸着上身,戴着太阳镜,坐在一把沙滩椅上,正往身上抹着什么,看到陈霭被两个滕公子押解出来,打招呼说:“擦点防晒油吧,当心晒脱皮—”

陈霭很不习惯在熟人面前穿游泳衣,更不习惯近距离看到滕教授裸露的部位,但她不想显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便装作司空见惯的样子走过去,接过滕教授递来的防晒油,马上折到游泳池的另一边去了。

滕教授叫道:“滕进,去把妈妈的太阳镜拿来给陈大夫—”

滕进应声去了,滕教授又叫:“滕建,你帮陈大夫背上擦点防晒油—-”

滕建跑过来帮忙,陈霭很不好意思,但滕建好像不是第一次干这活了,很老练地倒了些防晒油在手心,搓一搓,就用两只小手在陈霭背上涂抹起来。

准备完毕,两个小家伙把她拉到游泳池里,跟她打水仗。

滕教授一直没下水,坐椅观虎斗,看他们三个打水仗。过了一会,滕父和滕母也穿着泳衣泳裤出来了,一家人像煮饺子一样下到游泳池里。

滕教授走到陈霭身边,说:“游泳池太小了点,只能玩水。如果你想游泳,我可以带你到c大的体育馆去,那里有比赛用的游泳池—”

陈霭忙推辞:“挺好的,这里挺好的,不用去c大游泳池—”

“我不是说今天,我是说以后—-”

“噢,以后?以后再说吧。”

滕教授半裸的身体离得那么近,陈霭感到非常不自在,她赶快躲到一边去跟两个小孩子玩,感觉一大池的饺子中,就她一个人煮得最不熟,白叽叽的,生饺子,被清澈的绿水一衬,十分抢眼,一看就知道是没晒过日光浴的穷人。

她躲得远远地偷看滕教授,发现他有很养眼的倒三角背部,胸前还有两团肌肉隆起,两臂划着水玩,能看见鼓鼓的肌肉。她突然想起赵亮,以前没觉得什么,现在想来却有惨不忍睹的感觉。最早的时候,赵亮的胸部是搓衣板型的,两条手臂也细精精的,但这些年过去,赵亮似乎往搓衣板上蒙了一层猪油,再加一层塑料薄膜,软皮拉叽的,是一种很惨的黄白色。

她感觉自己的身材和皮肤也是惨不忍睹,她的身体按肤色分,至少有三个地带,从上往下,颜色呈递减趋势,手臂比脸白,腿比手臂白。也就是说,在她最希望白皙的地段,偏偏是她最痛恨的黑黄;在她最希望呈现古铜色的地段,却是病态的白皙。她越看越比越不好意思,偷偷爬上岸去,裹着浴巾坐在沙滩椅上。

滕教授正在跟他父母说话,大概是听见水仗声里没有了陈霭的声音,转过头向她这边望来,看见她已经上岸了,也跟着爬上岸来,走到她旁边的沙滩椅上坐下,看了她一眼,大声说:“滕建,你刚才偷工减料了吧?你看陈大夫的背上都晒这么红了,回去肯定会脱皮—”

滕建用英语替自己辩解,滕教授对陈霭说:“我再帮你把背上擦点防晒油吧—”

陈霭慌忙谢绝:“不用不用,我就是想把背晒—黑一点—”

“那得慢慢来,不能一下暴晒黑—”

陈霭垂着眼睛,不敢望滕教授,低声说:“不早了,我回家了吧—”

“今天还指望你做炸酱面给大家吃的呢,哪能就走?”

“那我就去做炸酱面吧—”

滕母陪着陈霭去厨房,告诉她油盐酱醋在哪里,自己也在厨房观摩,陪陈霭说话。

陈霭想起今天似乎已经见了滕家所有人,唯独没看见滕教授的妻子。她觉得有点蹊跷,莫非滕教授跟妻子分居了?离婚了?那她这样闯上腾家来就有点不伦不类了,不明真相的群众还以为她在追求滕教授呢。她迂回曲折地问:“滕妈妈,平时都是您做饭?”

“我不做谁做?儿子忙,也不会做饭,他爸一辈子没做过饭,也不指望他现在学做饭了,两个孙子还小,做不了饭—”

“那—”

“兰香一个人做两份工,天天早出晚归,周末都不休息,我也不好意思叫她做饭了—”

“兰香是—您—儿媳?”

“啊,是我儿媳,王兰香—”

陈霭差点被这名字给土昏过去,实在想不出那个行业哪个层次的父母会给女儿起这么个名字。她想起她年轻那会,小姐妹之间流行看名字配对子,把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名字写在一张貌似结婚证的纸上,看看相配不相配。在小姐妹们看来,“陈霭”与“赵亮”是很相配的,都是单名,叫起来都很响亮,意头也好,又不俗气。她决定跟赵亮结婚,名字至少起了30%的作用。

她在脑海里把“王兰香”与“滕非”两个名字并列摆在结婚证书上,总觉得比“秦香莲”和“陈世美”还糟糕。她好奇地问:“您儿子这么有钱,怎么—您儿媳还需要做两份工呢?”

“唉,家大业大开销大嘛,供着这么大一个房子,又是这么好的小区,你想那该有多贵啊!我们还供着两个车,两个老人,两个孩子,美国的税又高—”

陈霭出国前就接受过培训,不要向美国人打听收入、夫妻关系、儿女等方面的问题,不然有可能犯禁,但陈霭丝毫没觉得滕妈妈是美国人,于是继续打探道:“那您儿媳她—做什么工作呢?”

“她在d市图书馆工作,晚上和周末在区图书馆工作。我这个儿媳很不错,盘得起辛苦—”

“她是在国内学的图书管理,还是来这儿之后才学的?”

“到这里来才学的。她在国内的时候是学外语的,跟我儿子一个专业,他们以前都在g大外语学院当老师—”

陈霭对大学的排名没什么概念,她是独生女,父母一早就跟她讲定,她只能在a市本地上大学,不能到外地去,所以她从来没关心过外地的大学,只知道北大清华是好大学,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不过看滕妈妈的神情,g大应该是很了不得的大学。她以内行口气夸奖道:“滕教授是g大外语系的?难怪他英语那么好!”

滕妈妈骄傲地说:“我儿子后来还念了h大的研究生,你知道h大吧?”

陈霭见滕妈妈又是很自豪的神情,知道这h大一定非同小可,于是更加景仰地说:“知道知道,全国有名的嘛,滕教授真不简单。”

滕教授的儿子滕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摸到厨房来了,插嘴说:“我爸爸在美国读的是j大!他是j大的博士,我长大了也要读j大!”

陈霭不知道这j大是个什么来头,肯定不是哈佛,如果不是滕进说得那么骄傲,她肯定把j大听成什么很不好的地方了。美国的大学,她只知道哈佛是好学校,还有个耶什么,听说也挺好的,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但既然滕进这么自豪的样子,肯定是个很好的大学了。她逗滕进:“j大是什么大学?我只知道c大—”

“c大算什么?我爸爸的j大是全美前五—”

正说着,滕教授也到厨房来了,对儿子说:“滕进,练琴了没有?没练就赶快去练吧—”

饭做好之后,滕妈妈张罗摆桌子吃饭,说不用等兰香,她天天都回来得晚,给她留出饭菜来就行了。

然后一桌六个人坐下吃陈霭做的饭菜,个个都赞不绝口,两个老人都说哪家要是摊上陈大夫这样的媳妇,那真是睡着了都会笑醒了。两个小孩子也赞不绝口,说比某意大利餐馆的pasta(面条)好吃多了。滕教授反而没说什么,可能上次在陈霭家吃饭已经“惊艳”过了。

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滕教授的妻子回来了,上楼换了衣服就到厨房来吃饭。陈霭把特意留出的饭菜端到早餐厅小饭桌上,让滕夫人用膳,自己则坐在旁边陪着聊天。

王兰香长得不算难看,年轻时肯定还挺不错的,脸有点大,颧骨有点高,鼻子相应就有点低,而且在鼻子与颧骨之间形成了两个低洼区,但胜在眼睛够大,喧眼夺鼻,把看官的注意力从低洼地区拉走了。但那个嗓音很难听,有点低沉,有点嘶哑。陈霭听她说话,老有种想咳嗽几声的冲动,仿佛嗓子那里粘着一小片鸡毛,痒痒的,吞不下,吐不出,很难受。

陈霭关切地说:“我听滕妈妈说你做两份工,那也挺辛苦的哈?”

“有什么办法?嫁了个不会挣钱的男人,女人不出去挣钱,难道还指望天上掉钱下来?”

“滕教授应该—收入还可以吧?大学教授—”

“他哪里是教授呢?只是一个副教授,文科的副教授,能有几个钱?我这房子每个月的mortgage(房屋按揭)就是好几千,两个小孩还要学琴学画什么的,也要花钱。滕非又是个孝子,要养两个老人,还要接济他的亲戚朋友。我不打两份工,光靠他那点钱够谁花呀?”

正说着,滕教授也来到厨房,开玩笑说:“又在诉我的苦?快扒一大口饭,把嘴堵住吧—”

王兰香反唇相讥:“想堵住我的嘴?没那么容易!”

滕教授笑着说:“快吃饭吧,吃完了好打麻将。陈大夫,你会打麻将吧?今天陪我们王老师玩几圈,平时总是三差一,总拉我凑数,但我忙得很,哪里有时间陪他们打麻将?”

陈霭能打一点麻将,不太内行,也没兴趣,但既然滕教授亲自开口了,她也不好拒绝,毕竟滕教授帮了她那么多忙,她连花瓶都愿意为他做,陪他夫人打个麻将又算什么?

打!舍命陪君子—的夫人—打!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