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亲爱的,如果我今天在你面前笑得太过分,那一定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落荒而逃的模样——是的,没错,只能用“落荒而逃”这个词来形容。
你恐怕永远都不能习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和我之间的亲密,哪怕三百年过去了,世人眼中的爱情早已经不分性别。
你和我之间是一种共生关系,我想,有一起长大,有生死相依,有分离,有再相见。
我们活得并不久,起码没有活到东方人所言的“白头到老”的年纪。
但也没什么不好,这样你我在彼此的记忆中永远是年轻而繁盛的模样。
我们逃到了市政厅外面,拉着不情不愿撅着嘴的小莱拉妮。
我不得不编出身体不舒服的借口,并且允诺在我将你送回住处以后重新陪她再来一次。
到时候可能就没有slot了,但我没告诉她。抱歉,小家伙,成年人就是这样讨厌的、哄骗他们的生物。
我知道你浑身发烫——从你甩开我的手就能感觉到。
你不是不会害羞,只是很少在别人、包括我面前表现出来。毕竟你可是八风不动、威名赫赫的少将阁下。
我想起那些铜像、以及缩小版人像里的你,大多穿着全套的军装制服,披着一条被雕刻得很灵动的披风,连领口最上面的扣子都要扣得整整齐齐。
真漂亮,我亲爱的,你简直是上帝最杰出的艺术品。
不要说我夸张,你看见后世打量你的眼神了吗?也充满了爱慕和景仰。
可惜他们永远不知道你真正穿上制服时的模样,更不会知道我将它们一件件亲手脱下来时有多么动人。
那些都是我的独家专享,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和玫瑰。我绝不会让别人窥探到。
我知道你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便送你回到酒店,然后再带着小莱拉妮去探索新的好吃的。
她已经把市政厅和铜像忘得一干二净,拿着小兔子形状的棉花糖心满意足。
如果说一个城市有什么是三百年不变的,恐怕就是没有被改道的河流。
尼斯格河还是和以前一样,从蒙纳地尔一直蜿蜒到卢高,无论这里有过怎样的悲喜、生死、离别或相遇,河水总是静静地流淌,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所停留。
莱拉妮忽然停下来,小脸上沾了点儿糖浆,好奇地问:“您为什么和领主大人长得那么像呢?你们是同一个人吗?”
这当然是童言无忌。但也可以解释成为小孩子们可以看见很多大人看不见的东西。
我神色如常,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您看他的样子,和领主大人看少将阁下一模一样。”小孩子煞有介事,“所以我猜,你们是不是就是他们?”
这回我真的笑了出来。
她竟然能从雕像看出什么眼神来吗?
儿童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
她还在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我拍拍她的小脑袋,眨了眨眼:“别告诉爸爸妈妈,也不要告诉nanny——当做我们之间的一个小秘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