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天下人 第24章 早会

宇智波的族地位于南贺川西侧，沿江而下就能到达最近的平野城，族地周围有树木遮掩，也是孩子们练习忍术的最佳场所。火之国的森林与雷之国大不相同，平坦而肥沃的土地滋养出参天的乔木。从路上积累的落叶来看，他们似乎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路线。

佳子大概知道些进出族地的具体路线，只是二十年过去，记忆已经模糊了，应该是与此时不同，或许是族地迁址，也可能是照顾缓慢的牛车。

小时候她和斑偶尔跟随着长辈出门，在高高的树木枝条间跳跃，不需要多久就能到森林的边缘，再沿着河岸高过她的芦苇荡，就到了平野城。

虽然城中的一切都不及前世的繁华，也难免期待。糖苹果、大福、红豆汤……斑拿着刚买的甜品叫她离开，她便跟书店老板告别——这个世界的文字资料昂贵又稀少，除了家族的密藏和情报，这几乎是她唯一的信息获取渠道。

随后，他们就会带着物资返回族地。

长辈们带着物资的封印卷轴，她和斑则要小心地处理痕迹，来防止被外人侦测到行踪，避免被袭击或者窥探族地位置。遮掩痕迹是忍者的基本功，每次出门都是一种修行，若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长辈都会当场指出，给他们一顿批评……

宇智波一族的欢迎极尽热烈。因为奇袭日向的队伍已经回来，加上近期封闭族地，族人们大多没有外出，养伤的也已经痊愈，反倒显得人丁兴旺。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去年两族的争端已近白热化，佳子询问过斑和柱间双方的伤亡，数字相差不大，但是千手一族在草药、医疗上的造诣，让他们能够更好的恢复。可以理解为一边是高敏低防的刺客，一边是擅长治疗的血牛……长达数十年的冲突，对宇智波的损害不言而喻。

“这么多年了，这里竟然没有变化啊。”佳子看着湖边排列的砖瓦屋，感慨道。可能选址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家族传承的火遁忍术，宇智波族地的中央有一个不小的湖泊，族内建筑几乎围绕着小小的湖水而建。

看似无心的感慨后，佳子不意外的看到了斑身后几个长老的暗喜。

她本来以为这群人会按捺不住，向她利益。但是事实上她进入族地后，所有人都只是站在斑身后，不敢多说一句。看着斑炸毛长发下阴郁的神情，不难猜测其中发生的故事。

每当斑阴着脸不肯说话，泉奈就成了宇智波唯一长了嘴的人：“族长家中已经准备了小宴，还请夫人赏光。”

小宴，自然是容不下浩浩荡荡几十口人，果然，泉奈说完后，众人脸上神色不一，却都只能乖乖地散去。只是看向宇智波斑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长。

佳子也默契地让自己人安顿下去。

多余的人走尽了，就只剩下姐弟三人。

斑继承了族长的位置，同时也继承了父亲田岛的老宅子。

乱世中，死人比活人多，没有多少精力能放在生存之外的事上，族长家也无甚特殊，仅仅比起邻居算得上屋脊最高，门楣最大。

看着墙上斑驳的刻痕，佳子才恍然意识到，眼前的灰白墙面在过去二十年里竟从未粉刷。

这样的熟悉，这样的陌生。

原本走在最前面的佳子就这样停在了门前，斑的沉默愈发凸显出来，今天他似乎还没说过什么话。三个人就停在这里，泉奈只能硬着头皮叫出了那个从未尝试过的称呼：

“姐姐，先进去吧。”

“好。”

佳子应声，在泉奈的带领下进屋。

和她的记忆相比，院落的石墙、木桩、长廊，似乎没有任何改变，这个家似乎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年前，那一年兄长战死，她被永远的留在了雷之国，母亲在生产后不久也永远合上了疲惫的眼。

斑和父亲究竟是怎样度过的呢，佳子第一次产生了如此深重的探求**，她转头看到了气质温柔，全然不同于斑的泉奈，自付得到了一点答案。

一个纯白的、全新的生命，就是希望本身。

这个想法令佳子在怅然中感到些许欣慰，于是她成功从对第二个童年的怀恋中抽离出来，去面对现实的艰难——今天斑表现的冷酷，远超过了所谓忍族族长应有的威严，而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对抗姿态。

这种对抗姿态大概不是针对自己，他们之间不存在这样激烈的矛盾。联想进入族地后怪异的氛围，佳子能感受到那些担忧又渴盼的情绪，用一个更直白的词语表达，就是野心，被压抑着的，但是无法忽视的野心。

显然，他们不打算淡泊名利，也无意于继续做纯粹的刀剑。佳子合理推测一下，该有不少人默认了宇智波作为自己的亲族，至少要稳稳地压着千手。

这个曾在战争中疯狂收割生命的家族，现在的野心一如既往。

“有人越过你给我写信。”佳子说。族长宇智波斑对于利益的“沉默”惹怒了大多数人，尽管恐惧宇智波斑的压迫，不敢表现出来什么，但是他们的态度不容忽视。

但是，斑是她的弟弟，也是宇智波的族长，她不允许这群人试图绕过斑的任何行为。宇智波想要什么，是只有斑才能够回答的问题。

“我从没想过宇智波会不求回报的帮助我，告诉我吧，斑，宇智波想要什么？”

可是斑仍在沉默。

他不是想用沉默与佳子对抗，只是回到族地的两日，甚至是从雷之国回来的几个月，时间太短了，短到他无法做出决定。

泉奈的血迹在去年的一次战斗中发作，因此整个冬天留在族地修养，甚至到了现在，他都没有让泉奈参与高强度的任务。至于自己……一次比一次频繁，一次比一次剧烈，这次在日向族地只是利用了写轮眼加强动态视力，就发作起来，眼睛都疼痛就像是倒数的计时，计算着他还可以战斗的时间。

从血迹病第一次发作开始，他就在想，那时候他想宁可死在与千手柱间的战斗里，也不要死在血迹病上。但是在泉奈暴露病症的那天，他却退缩了，他第一次那么地想要答应千手柱间的邀请，哪怕他已经不再相信当初幼稚的梦话。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族人，所有族人都坚决反对，也包括泉奈。

“我宁可现在就被千手扉间一刀杀死。”泉奈这样告诉他。

随后的任务，族人的鲜血又一次提醒了他，不可能，永远不可能。那时候，他已经无暇去想什么自己的结局，他不顾越来越严重的血迹病，肆意地使用须佐能乎，因为只有自己多胜过千手柱间一点，泉奈才能稍微轻松，少使用写轮眼……活得更久一点。

当没有能力选择的时候，反而会轻松许多，他需要考虑的只有杀死敌人赢得胜利。而在佳子出现之后，却又该死的给了他选择的余地。

“你希望宇智波在怎样一个位置上？”佳子问。

“如果不再做忍者……”

“哥哥？！”

泉奈震惊的呼声叫醒了斑，他竟然有些恍惚于自己能说出这样的话。

“佳子，你所想要建设的世界里，不应该有一个只手遮天的忍者家族，但这却是他们所想要的。他们太过于急切，只能看见眼前的利益，沉溺在旧的格局中，看不到全新的世界正在诞生。”

斑终于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佳子却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为什么被他一说有一种自己是反派大BOSS的感觉，还是中二期的那种。

但是仔细想想，还说的有理，宇智波家族的狂热大多还是集中在请战、索权，希望在对火之国的战争中占据更大的指挥权，压过正在攻城略地的千手柱间，没有针对更远的布局，更没意识到族内分裂急躁的状态，会让她不敢委以重任。

“果然是血迹病吧。”

她知道了？斑和泉奈不约而同地捏紧了手心。

佳子继续说道：“虽然家族的记载都很避讳谈这个，但是大部分遗传的血继界限或多或少都有血迹病。生死关头、失去爱……其实就是收到了精神刺激会开眼嘛，也就是写轮眼的使用者都受过精神刺激，普通人收到刺激疯掉的都有，族人们性格极端点也在所难免了。”

因为石碑上记载的方法正在闹矛盾的兄弟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战争之外（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