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冶玉眼见国公府后院燃起火光,太子身边的暗卫只剩几名,她正准备出手,却只见刚才去救火的暗卫复返,唰地拔刀。
妖冶玉一身黑衣,面上覆纱,对方极难辨认,妖冶玉猛地退一步,看着面前的乌相玄,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他的眼神带点嘲讽与疏离:“刺杀太子可是死罪,也不知你的九族准备好项上人头了没?”
“少废话!我父兄姐妹皆惨死于你手,我取你性命天经地义,你这太子之位全靠阴私脏脏手段,他们是瞎了眼了才拥护你这种小人做太子,当初天下无道,群雄并起,天下苍生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至今战创未平,灾荒四起饿殍遍地,天下需要的是一位仁爱文德的皇帝,而不是你这等残暴之人!”
乌相玄听后笑起来:“这么说,你还挺正义,刺杀诸君,你为大隋子臣,此举为不忠,明知此等抄灭家族为大罪,却偏要施行,对你家族左邻右舍之人来说,视为不义,来人,将此人拿下。”
妖冶玉眼神微闪,几个暗卫皆是精锐,妖冶玉气力不支,扶着手臂,眼见暗卫提刀而上,她转眼又要挨重重一击只见雪亮的刀光一闪,短刀已经压在她的脖颈上!
同时,半空中“嗖”地一声锐啸,静寂而危险的空气中仿佛有一声弓弦的震响忽然回荡,对面的高楼之上有箭疾驰激射而来!
那箭矢飞快地撞开架在她脖颈之上的冷刀,发出铮鸣锐响,接着,妖冶玉耳中传来一声箭矢穿破人颅骨的声响,就像是穿过一只脆皮西瓜,正在此间,有人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救走!
妖冶玉看向这位面容清俊的男子,猛地推开他:“九皇子为何要帮我,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
乌市玹长相妖俊,穿着黑色长袍,广袖上刺绣奢华,目光是若有若无的勾人摄魄美态,他轻轻将指腹按压在妖冶玉的朱唇上,语调更是散漫:“我和姑娘有同一种目标,为何不可结伴而行,若姑娘愿意,我们将是最默契的合作伙伴,我若位登大宝,势必亲待人族,两邦友好绝无战事。”
妖冶玉冷凉道:“凭何信你,你们妖族野心勃勃,将来你若起事,我又能如何?”
“那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乌市玹目光微凛“好歹我还是人族,我登大位对人族来说才是最大保障,你说对吗?鱼宝华。”
“你…”妖冶玉目光微怔,停在乌市玹脸上半晌,“九皇子诚意满满,那我也没有再推拒之理,只求殿下先帮我查清一事。”
“何事?”
“何人告密于太子?”
系统这时声音响起:“任务一失败,女主未与男主见面相识互生情愫,本系统增加剧情,请男女主即刻展开任务,帮助男女主相识相知相爱,若男女主没有发展出感情,接下来的剧情都会有所偏差,甚至不能顺利进行。”
原书中女配顺利告密,但她刚才执行任务时明显有人意图阻止,这其中最大可能只有反派,他的自我意识已经觉醒,想来已是得知剧情。
不同的在于他是本书土著,而她却是系统任务者,抹杀反派的确是重中之重,可又需要他为男女主制造困难,只有他走完自己的剧情,她才能动手杀他,可他的确是很大的变数,她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如何行动。
白讹青这几日依旧没有低头之意,其他兽奴习惯用书刑来逼讹青认主,几只讹青兽已经被揍打得奄奄一息,但以她的能力自己如何驯服白讹青,让它认她为主。
她回忆着当初女配先求反派帮她驯服白讹青的种种细节,反派似乎是用邪符将它收服的,那她也去求反派?
谁知她才刚如此想,背后便涌起森森寒意,似如毒蛇攀附,她转头的一瞬下颌被人用手掌大力捏住,被迫船起头,接着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是乌市玹的手指按压在上面,意犹未尽地摩挲着,目光也如苍雪般触骨冰凉,原本焦躁的白讹青看见他,立马缩着身子,似乎也是感受到他身上的阴气,“你去哪了?”
声音听不出情绪,显得十分淡漠,但却近乎肯定她离开过。
乌市玹还靠近她细嗅她身上的气息,指腹从唇珠流转到鱼琅琊的耳骨,缓缓而有力地摩挲着,带着点冷雪的气息,鱼琅琊偏头欲躲,却被他用手不容置疑地转了回来,让她的目光只能以仰视的角度落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极妖美,皮肤是那种带着光泽的白,白得犹如细腻的羊脂玉似的,那双眸子是流畅又狭长的狐狸眼,挺鼻薄唇,更特别的是鼻骨左右两侧有颗同样形态的青痣,不明显,但凑近地看,却很清楚像青玉。
“没去哪,你找我有什么事?”
鱼琅琊根本不敢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太久。
乌市玹盯着她雪白的颈侧,那里是微微跳动的青色血管,犹如玫瑰底下带刺的绿茎,看着很诱人。
书中提到过乌市玹修炼邪术,又吞食妖丹修炼妖力,是以平日里会吸食鲜血,提取里面的阳气平衡邪术以及妖力带来的反噬,而这也是当初乌市玹保护女配的原因,他需要一个随时为他提供精血的蛊血,而女配的身体也被他用各种奇毒喂养,为他提供维持邪术的器血,而女配却因为奇毒每日被迫承受剧痛,这种剧毒会令人生不如死,所以在得知女主登上皇后宝座以后女配就受不了自杀了。
“我饿了。”
乌市玹目光沉郁,指腹不知又何时按压在她的颈侧上,连半只尖牙都毫不避讳地露了出来,什么意图简直昭然若揭。
鱼琅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颈侧,缓缓伸手搂住他劲瘦的腰,腰系着白手带,显得腰身很细,但他身量很高,即使他没有将身体倾压下来也给人以很浓重的压迫感,甚至有种被压在五指山下的错觉。
他目光半带笑意半带疑惑地落在鱼琅琊脸上:“你不肯。”
鱼琅琊心平气和道:“我若白给你,不是太亏?你帮我将这只讹青的灵珠取出,我的血便供你取用。”
他笑得极浅,凭空变幻出一团黑雾,那黑雾转瞬又化作鬼形,扎着钻进白化青的身体,白讹青发出凄厉的叫喊,最后在挣扎的哀号声中没了声息。而灵珠也在这刻分离出来,由黑雾裹挟着送到乌市玹手中。
鱼琅琊已经做好准备,乌市玹的眼神突然充满侵略性,脸色阴沉,眸中被欲会填充,他看着她明艳的脸庞,忆起上一世她被自己无意识杀死的模样,是他逼死了她,但她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可他也深知自己修炼邪术,已经很难会有清醒的时候,也许在某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刻,他就会又一次将她逼死,他必须赶快修成妖神,这样才能压制住体内的邪物。
他本来并非是凡人,只是妖皇用他的身体作鼎器炼蛊,蛊侵蚀了他的妖骨,吞吃他的血肉,妖皇将他这位废人丢到乱葬岗等死,可体内的蛊却变成了新的妖骨,化成新的血肉,只有不断吞吃妖丹为他提供妖力,他才能活下来。
这蛊会永远地寄居在他身体里,直到上辈子他都以为自己只能这么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可重生以后又据所谓小说中各种设定来看,这蛊其实来自于上一代的妖神,妖皇用他的身体养蛊,本就是想养出妖骨,然后移植到自己身上,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
本以为失败了,没有想到却是只有养妖骨的身体迸发出最激烈极致的仇恨与绝望,妖骨才会养成,而他上一世不知,始终视这具身体为屈辱,利用一切办法与邪术换骨移血,导致自己始终无法修成妖神。
修炼时期,只有服食妖丹与鲜血才能免去妖骨在体内生长的疼痛,这种犹如怪物的生活状态对他来说是无比地可笑与屈辱,他发了狠,一口咬在鱼琅琊的颈侧,尖牙破开皮肤,从青色血管里吸食着鲜血,疼痛在鱼琅琊的颈上荡漾开来,她浑身颤抖,面色更是苍白得吓人。
鱼琅琊将小巧的下颌搁在他的胸前,她身上的衣服服为松散,已露出雪白的小皮肤,从他的角度望去,几乎隐约可见背脊蝴蝶骨的轮廓,他下意识动了动身,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扣着她的腰身,鱼琅琊不耐地推开他,拿着宝珠向客厅里走去,丝毫不管身后人如何。
鱼琅琊不顾颈侧上的疼痛,穿好衣裳,看见场中的舞台上有名美姬在绕梁飞舞。
她修长曼妙的身躯在悠扬深沉的瑟声中,缓缓旋转起来,头上梳着堕马髻,乌黑的发丝披散至腰际,快至发梢的部位松松地挽了个结,用一条雅淡的丝带束着,一抹尖细的发梢斜斜地散在一边。身上穿着裁剪合体的淡绿色深衣,衣襟的曲裾为深褐色,上绣着菱枝状的花纹。曲裾绵长,在身上缠裹了数层,斜掩在身后,也同时勾勒出她曲线窈窕的身躯。由于深衣曲裾的数层缠裹,在大腿以下形成数道斜斜的花边。那深色衣裾边侧的菱枝,在她婀娜的身躯上夭矫跳跃。伴着那凄美的瑟声,这女子宛如姮娥。对,就是姮娥,正飞扬在天香云外之中。
乌相玄传来命令,此名美姬乃是绣衣楼花娘,却是九皇子安插的密卫,本来容色不算上佳,乌市玹却教授她妖术以供魅惑他人,后来声名远扬,不少人为她一掷千金。
绣衣楼喜用美人与妖兽共舞以供取乐,这些花娘更是从小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同时也是天芜青用来拢络朝中高官的手段,这名花娘名为娇玉,暗中为九皇子传递了不少朝中政事,帮助乌市玹掌握了不少朝廷官员的把柄,乌相玄传令让她暗杀娇玉。
鱼琅琊绕开廊下观戏的官员,换上舞娘的衣服,提剑跃至台上,对众人盈盈道:“今日绣衣楼新增一节目,为舞剑。”
台下众人虽异,却也图新鲜,何况观此人眉眼妩媚,身姿更是风流,一时猜测哪来的美人,因此半分没有被打扰到的不悦,反而兴致更浓,天奴府的纨绔子弟将抱着身侧的美人哄将起来:“若是让我们尽兴,出多少银子都行,但若舞得不好,今晚你就得陪爷!”
鱼琅琊眉眼带点嘲意的笑,故意将头发散开,让如墨乌发一直柔顺地垂直腰际,将另一把剑扔给娇玉娘子,娇玉看向台下的天芜青以及九皇子,却见他们没有反应,显然也有点兴致,她心中暗恨,目光却停留在九皇子身上。
男人新的衣袍黑红相间,瞧着古朴华贵,衣襟点缀着暗金穗子,金色暗纹随之而动,一头墨发也半束起发冠,皮肤白若雪脂,眉眼长狭似凤尾,含的是漫不经心。
天芜青单手挑扇,身边的美人喂他吃了颗带着冰雾的黑葡:“殿下如今已不得,怎的还有空闲到这儿来,你那批斋缇奴可不听话吧,不过以殿下手段,定能将他们治得服服帖帖,殿下恩隆正盛,本官都觉着怕伺候不好大人。”
乌市玹抿唇,单手移开美姬斟的酒:“把这儿都当家了,不来这都不习惯,皇嫂喜欢奇异珍兽,我自是来帮她挑几只,不吝于跑一趟,却不想平芜大人还献上新节目,大人可是小气,我白着手来,不肯让我白看?”
天芜青笑道:“哪里,若有喜欢的,大人尽管带走便是了,这女人啊,就是要常换常新,顶天立地的男人没的身边连香玉都没有,容易变态,我瞧殿下姿容愈盛,如今又有圣心,掌了实权,自不必再与什么妖兽打交道,但临归和女人打打交道吧,能配上殿下的女人不多,但让殿下合心顺意的话也是她们的本事,殿下不至于连分寸床榻都吝啬吧。”
乌市玹目光放在台上的女人上,顺着肤白柔嫩的玉手喝了口酒,背部倚在椅靠上,姿态眉目神情都显得慵懒:“台上打赢的那个今晚送到我房里来。”
“如此一朵娇香悍玉,殿下承受得住?”
天芜青没什么意味地笑了下,妖皇终究将他提拔起来了,当年在乱葬岗没死成,将他送到这儿来,恐怕还是想试验试验他,毕竟当年培植妖骨一事,他也有参与,但以他多年观察来看,九皇子就是一普通残废。
底下观众热烈叫好,鱼琅琊挥舞着长剑,动作流畅,姣好的身姿和娇玉的动作交缠分合,颇有江湖墨客的侠气,看得人不少已经屏起呼吸声,鱼琅琊一剑击出,击了空,簪在发上的金凤钗垂下的流苏飞扬,轻轻拂过娇玉的面颊。
娇玉伸手格挡,顺势握住鱼琅琊的细颈,然后托出她细白的长臂,扬起她的身体旋圈,红绫罗裙被风扬起,露出一截白如凝脂的长腿,勾魂摄魄,紧接着鱼琅琊抬腿一扫,骤然击向娇玉。
明明是极凌厉的招式,偏偏被她用得极媚,柔中带刚,面对这急切的招式,娇玉松掌退让,而鱼琅琊却在此时强攻而上,绝不放过任何打击对手的机会,长腿使力劈向娇玉,娇玉却不愧为舞姬,身段柔软,侧腰下压轻松避过,甚至犹如风中软柳,弹起的那刻甩出刀剑,可是鱼琅琊却又笑了笑,笑的那一侧唇角微微勾起,带了些苍白的邪气,上挑的眼神分明是愉悦的,不见丝毫恐惧。
乌市玹的目光也落在鱼琅琊身上,少女一身华美的裙子,素白的底,细黄软细的线,绣出大朵大朵的牡丹花,两只白臂纤细修长,而指尖也是圆滑粉白的。
垂落足裤的直裙偏偏讨巧得露出半截修长笔直如玉箸的长腿,赤着足,指头上涂满了红色的蔻丹,站在中央,犹如牡丹花盛开一地,甚至有随风散去的娇媚清纯,长发任意披散,却又未掩住那清瘦流畅的肩颈,朱砂梅骨,说不出地清艳俗丽。
只凭眉眼,他便认出了她,但是她又投靠了谁?她一定也经历过什么,那双原本充满嫉妒与**的眸子里只剩下清明,与上一世的她完全不一样,他原来憎恨厌恶的,如今竟变得有几分可人。
这种清骨中透出的极致艳色,看得人眼皮重重一跳,这个人笑容里看着是温驯,却又仿佛藏着利刃,随时都可能倒生地出鞘。如果上一世的她如此有趣,他一定不会那么痛快地杀了她。
察觉到乌市玹的目光,鱼琅琊也忍不住和他对视,在她所知的剧情中,乌市玹无恶不作,将女配折磨得极惨,因为她自己也不由得在面对他时会有所恐惧,身怀妖骨的邪神在书中结局时却杀掉了所有人,包括他深爱的女主,而在这世,如果她没能再次改变结局,抹杀乌市玹,那么连她自己也会被系统彻底抹杀。
檐下悬挂的羊角灯,发出朦朦胧胧的柔光,笼在那张汗湿淋漓的脸上,好似水雾氤氲,有种脸颊滑落水珠的清润之态。
入夜回房,只见卧榻上乌市玹一派疏慵姿态,手指绕在琉璃盏上,懒洋洋地眯眼看她,鱼琅琊暗觉不妙,想起今日与他作对,余光一瞥,果然看见倒地的尸首,心中也猜到此人身份,更是自觉得罪。
如今乌市玹的境遇与以往大不相同,此时在昏黑夜里见他都只觉是一副气派,宝红色盘领串袖飞鱼服,金织仙鹤栩栩如生,似要裂帛脱困而去,却唯独衬得他皮肤更加惨白,柔中带阴戾,更觉丝丝渗入,目光相接之时,有种毒蛇缠绕心口信识盯的浑身发冷之感,令人忍不住想拔腿而逃。
粼粼波光倒映一弯残月,吴钩般淬出霜雪的颜色,只见乌市玹渐渐走近,目光冷冷,两只掌用力将她小巧的下颌捏起,他背对残月,更显身影颀长,阴影与明亮处界限极其分明,她能感受到他不言语中鹤起的勃然怒意,但又不大真切,她试图解释,可她却又觉哑口。
说什么?系统?她自觉实在荒谬,但她也未鬼疚,面前之人可是将她折磨至死,她可不想真如本书女配一般如此凄惨,他或许什么都知,但她也不是书中蠢材,扳倒他,她才有活路。
“什么时候投靠太子去了?”
问话的人不满地冷哼一声,用指节兀然拔起她的脸,这张如玉的脸只一双看起来惶然惊惧的眼,里面的黑瞳珠倒映着烛火还有半盏弯月,看起来光彩沛然,近如明珠。
鱼琅琊见他眉宇间压不住戾气,神情剽悍,俊美的脸也近乎压不住晦涩,便坚定开口:“实情如此,我也只是为立功罢了,太子如此尊贵人物,可会要我一个奴才,殿下也太看得起我。”
“哪来的实情如此?须知娇玉是我的人,你这是在针对穆玉王,还是在针对我?真就一心为太子啊,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是许你官职俸禄,还是许你日后入宫为妃?如果他知道你和妖冶玉是当夜刺杀他的刺客,你猜他还会不会用你,说不定会反手对付你,哦,也不对,你那岁不是要去告密?只可惜被人拦住了,只要我把这件事告诉妖冶玉,你猜她日后会不会对你心生戒备?”乌市玹的面色缓和了些,目光却越发灼亮摄人,似笑非笑:“两边都不忠,你到底要什么?只要太子的心么?”
鱼琅琊挣开对方的手指,不怒反笑:“太子光明磊落,我真心爱慕又如何?你派人将我拦住,转头又告密于太子,还将此事栽赃给我,妄想将我捆上你的贼船,后你我不过仇敌,此时来逼问又有何用?”
“我看你是醉了,”乌市玹似笑非笑,“你杀了我的人,不用赔点什么,我不是太子?”“我杀了你的人?” 鱼琅琊目光放在地上那具尸体上,白天还俏生生的一朵烈艳牡丹,如今却零落成泥,令人唏嘘。
“你用暗针在她身上下毒,别人看不见,我却是明白的,她活不过今晚,剧痛难以忍受,我便顾念她的忠情,一杯酒让她安乐地死。” 乌市玹话音细微,几近低沉,那双惯于狠戾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深不见底的冷。
“松手。”鱼琅琊低声道,实在不想与他接近。乌市玹终于听懂人话似的,终于肯将手指从她身上松开,谁知他却低沉地笑了声,那种从低沉浑厚的声线扬出几分飘逸,令人耳骨酥麻,鱼琅琊低头一看肩上已被他留了脏污的血印,双方贴得太近,几乎鼻息可闻,她警惕着抽身,对方却牢牢地抓着她的腕子,力道大得惊人。
他拉着她上马,月光下有匹黑色骏马停在门口,衬得骏马毛如青缎,泛着光泽,鱼琅琊不肯上,“你带我去哪儿?”
鱼琅琊隐约嗅到不祥的气息,谁想和这位阴湿老鬼待在一块。今夜月亮明如冰银,将冷巷分隔成明暗两界,青瓦上覆着层月光,映衬着犹如琉璃,鱼琅琊被乌市玹强抱上马,而乌市玹跨坐在她身后,用炙热的胸膛只贴着她的后背,她不禁颤了一颤,而乌市玹却是唇角带笑,用力抖了抖缰绳,骏马瞬间提速,直往禁军奴衙司而去。
清冷的风刮在她的面颊上,包裹着他身上的浓重血腥味,他单手扣住她的腰身,将她毫不费力地拖曳到一间密室,反手关上门。
阴森逼仄,寒冷潮湿,充斥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息,以及不知何处传来的惨烈哀嚎声,怨魂泣夜一般,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身旁,而乌市玹推着她往前走,掌心传来的温度有如沸水,双重刺激下,鱼琅琊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走,越往前走血腥气越浓重,似乎空气都被抽走了似的,她自己差点崴了脚,站稳后,下意识去摸撞疼的肩膀,手腕却被厉鬼似的紧紧攥住,而后被他用更大的力拖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