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中妖冶玉的生母其实是只妖,妖冶玉是半妖,拥有妖力,恰巧在逃难时救下了一直流落在外的妖冶氏小姐妖冶玉,后来山月太夫人病重,鱼宝华代替妖冶玉回到妖冶府,后暂居山月府照看这位她名义上的老祖母。
国公府门前挂白一片,府内哭声不绝于耳,来往的宾客极多,皆是一身素白,不少人痛凄哀号,恸哭流涕,域国公朱厌齐乃当朝元老,庙堂柱石,如今一朝遇刺之灾,便似那一个时代的落幕,又如何不让人心生凄怆,扼腕痛惜?
鱼琅琊并未按照约定到后院放火,而是准备前去告密,谁知对面窜出一伙人影,似要来抓她!不对,这剧情原著是没有的!对方甚至掏出了捆妖锁!那几频频出招,刀剑拉出一道冷冽寒光,刀风拂动鱼琅琊身前的长发,她本能地偏了偏头,便在此时有人趁虚而入,铁镞深深没入骨肉,鱼琅琊握剑的手不禁有些脱力,但他们似乎并不想伤害她的性命,每次攻击都并未击中她的要害,而是要活抓她的样子。
鱼琅琊并不想让他们抓住,先不论抓她的人是谁,又有何种意图,她的系统任务还没有完成,中途变故,看来有人已经预知她的行动,故来阻止她,若没有她通风报信,以女主能力定能成功刺杀太子,若太子死亡,她也将被系统抹杀!太子不能死!
鱼琅琊猛地踹退攻上来的人,头也不回地反手一刀,将背后企图突袭的贼人捅个透心凉,热血已经溅了她半身,但奈何这几人功夫实在不简单,她拼尽全力,上前两步,接着把迎面而来的贼人砍翻在地,火光扑朔的那刻,刀锋碰击声音遽然撞响!她身上已连中数伤,甚至被贼人一刀砸得双臂痛麻,脚下也被重力带得踉跄。
鱼琅琊正要站稳,后背迎来一道重力将鱼琅琊踹倒在地,趴进泥水里,全身疼痛,针刺似的从尾椎一路爬上脑门,连意识都开始变得昏沉,喘息不定,面色苍白,脸上溅的鲜血如朱纱玉珠,映得她分外昳丽明妍,天空飞落冷雪,砸在这个死寂的夜晚。
烛火憧憧,映得周围人身形忽明忽暗,鱼琅琊勉力睁眼,却见有人如同雪衣鬼魅般从远处走来,接着便昏迷过去。
*
鱼琅琊醒转过来的时候是在乌相玄的房里,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床下的床也不是普通的床,而是龙软冰,疗伤圣品,她衣裳下的皮肤仿佛也感应到屋内的这种压迫,周身的毛孔慢慢舒张,汗毛也似乎一根根立了起来,她头发散,身上只有件单薄的里衣,看见帽纱下正在下棋的男人,不免有些提心吊胆。
鱼琅琊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目光充满探究,好在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没有之前剧痛的感觉,她略思计便下床向那人走近,只见那人半分眼光未给。
对面地上设一张供坐的长方矮榻,铺着茵褥,中间一张案几,其余橱柜、箱司各自摆放,井然有序,灯台之上只一盏小小油烛静静燃着,此外毡帐中便没了多余饰物。“你倒是睡得挺久,本坊主差点以为死了,要差人将你扔到后头的林子里去。”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鱼琅琊的目光终于能将他看得分明些,此人喜着青色深衣,腰间束了一条镶白玉的宽蝴腰带,衬得他腰背肩宽,鼻尖那颗痣成了最好的点缀,将这张脸染上几缕不媚俗的清隽。
“想摆脱奴籍吗?”他好半晌才淡淡开口说了这么句,他倚靠在椅背上,手指不重不轻地捏着白玉棋子,姿态有些风流,长发和衣袍也都随意地散着,“从今天起,你便做我安插在绣衣楼的暗棋,如何?待时机成熟你功成身退,届时三千金银还你自由身。”
乌相玄素来体热,穿的衣裳大不半点,即便将衣扣系到最上面仍敞了一大片脖颈,沾染上的酒气混在浓重的檀木香气中,他眉眼狭长,看人的时候总摸不透他的情绪,浑浊得很,在这暖屋里,还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
在这么隔绝的空间里,鱼琅琊掌心生汗,虽在脸颊上留着道稍稍发褐的疤,却仍盖不住眉下轻氤汽汽若含妩媚的狐眼,头发散乱着斜堆在肩上,细白若雪的肌肤上微微出了层薄汗。
她身体上的伤疤其实大大小小不少,都是在绣衣楼里伺候兽妖不慎留下的,有一次她得命照顾重明鸟,重明鸟的巨大利爪将她压在泥沼里的时候她便发了疯似地决意逃离,凡人凭什么命贱,为什么比妖低贱?
所以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应了下来,跪地伏首:“大人请吩咐。”
乌相玄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桌上点着油灯,光芒映得他侯美的面容明暗交错,肤色更加雪白。
鱼琅琊想得开,在阴影里蛰伏得起,才能等来日光,才可以光明正大地活在阳光里,她可以做利刃,布满鲜血的利刃也比做被人贱踏的烂泥好。
乌相玄继续下了一枚棋,抬眼看向鱼琅琊,挥手道:“过来。”
鱼琅琊膝行过去,乌相玄挥手让人进来,那人端了热水和帕子,立刻伏下身子让乌相玄洗手,再接着,乌相玄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从里头抓出一只蛊虫,看起来像一只蝎子,但身上又长着翅膀,远看也像只蝴蝶,这是来自妖域北疆的“蝶蚀虫。”
听说北疆有种蝴蝶,生得极美却有满口利齿,有的正常化形成为玉蝶,有的部分幼虫无法化形,主动引诱蝎子,杀死蝎子后在蝎子身体里产卵,最后填满了蝎子,与蝎体融合,长出新翅,名为“蝶蚀虫”,是北疆的剧毒之物。
“决定了便没有回头路,我的船没有中途返航的道理,我也不是君子,不能只用信任来牵系你,只要被这只蝎子咬上一口,若不能及时服下解药,你便会死,而且死状凄惨,现在我问你,你还肯为我所用,做大隋的眼目吗?”
窗外月色清透,稀稀疏疏地点着几颗寒冷的星,树隙间透下来的冷月光将鱼琅琊的眼照得分明坚定,“大人不食言,我自当忠心。”
她伸出那段细腕,将血脉青筋展现,那只蝎子兴奋地鼓动长尾,尖牙刺进皮肤的那刻,鱼琅琊只感觉自己仿佛被投进了深水潭,耳边嗡鸣,鼻息错乱,长长的黑色纹路从血管一路延伸,接着又神奇地消失,皮肤再次变得洁白无瑕。
从此以后,她就是乌相玄在绣衣楼埋下的一枚暗棋。
*
乌相玄的目光落在乌市玹一瞬,什么情绪都没有,这时又有脚声传来,白里透红的俏脸上略施粉黛,苗条身材穿织着绿,耳戴鲜亮珠宝白环,偏在一侧的发髻如一朵黑云似堕非堕,她轻轻抬手掩帕,周围是掌着手炉的宫奴,特别的是她在发髻间斜插了朵壮丹花,又衬着赤金档,在烛光明灭光映下靡美绮丽,这位便是穆玉王妃仁举月,仁举氏的二姑娘,本来穆玉王妃是仁举毓,后来病故,仁举氏便将二姑娘仁举月嫁给穆玉王写临吾做续弦,听说好穆玉王相处得也还不错。
“九弟,夫君在外边等着你,他说许久不见,甚是挂念,哎,冉遗大人这是做什么?怕不是没将皇室的威严放在眼里?”
仁举月轻轻地扯唇笑着,命身边的人将乌市玹扶起来,接着走向乌相玄:“殿下不会怪弟媳将九皇子带走吧,咱家殿下他最是心软,也最挂念亲情,命妾身来寻九皇子过去喝茶叙话,不知道太子殿下有兴趣吗?对了,妾身适才瞧见山月氏的姑娘在帐里和太后闲谈,说来你与她也几年未见,如今出落得漂亮,您不去见见?若不是因着山月琦离世,她要守孝,也不至于让你们这段婚事拖到现在,您贵为储君,后边养几个妃子并无不妥,但太子妃还是尽快迎进门吧。”
乌相玄笑道:“穆玉王妃倒是贤妻,也不知山月氏的姑娘有没有穆玉王妃这样讨人喜欢,这女人在孤看来不过是消遣**的玩意,但没想到放在这深宫里朝廷里倒也能得几分意趣,只是孤奉劝皇妃一句,想养狗,那得擦亮眼睛,别养了只白眼狼,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乌市玹被拉起来,满目惨淡,帐子周围都点起灯,各种的帐子上的油灯一点渐渐粘连成一片片的红,掀开帘子进去,只看见一把黄花木梨木圈椅上坐着人,身边围着的小太监个个沉默,半句话不敢吭声,跪在乌临吾脚前的小太监屏着呼吸在给乌临吾脱靴,给他洗脚,站在宫后的小太监在给乌临吾的脖颈上围上白狐皮围脖。
厚厚的门帘被掀起来,寒风便也被送了进来,火炉里的金丝炭被烧得噼啪作响,乌临吾的目光落在被押进来的乌市玹身上。
乌临吾的眉毛不经意地抖动了一下,拿着火钳自己拨动火炉里的炭,这时太监已经伺候他洗完了脚,正将他的脚放在自己膝上有细有致地擦干,放到暖鞋里,端着水出去了。
“九弟近来好么?你瞧有地方坐你便坐吧,我们说话不用有什么拘束,你此时应该拿我当你皇兄看,我们说些体己话,我再看看你的态度。你觉得益州比地如何?”
乌市玹忍着伤痛坐在椅子上,嘴里含着血沫:“此地数百年未经战乱,虽地户亩有所恢复,但兵事也彻底地荒废了,倒是适合养老。”
乌临吾换上一副谨敬的面容将目光慢慢地扫向乌市玹:“父皇有心将益州给我,将来说用作我的封地,你看,父皇是疼爱我的,但也没想将天下交到我手上,他在外安信我不过是压太子的势,太子那边不明白,我们这边其实都很清楚,父皇拿我挡刀,用来制衡太子,你说,我像不像这把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呢?我原不想争,但为了我自己的性命,我也得争上一争。”
说罢唇角挂起的笑意愈深:“想必九弟在绣衣楼里受不少苦吧,你瞧瞧都清减了不少,低头俯首的日子难过,我们脖颈上都横着把要命的刀,你也不知道这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来,销金烁银,烹油燃火,往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不可能爬不起来,你怕吗?你当然不怕,因为你都已经在深渊里,现在我来拉你一把,你要不要上岸?”
“做你的狗,和在深渊里有什么区别?”乌市玹的目光有些深,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狗都比你强,混在妖兽堆里你是觉得很有意思?我是做你的主子没错,但我保证让你吃肉,我可以帮你做有点实权的人,不比在底下做滩烂泥来得好。”乌临吾仍然笑着。
乌市玹目光微顿,随后更加深邃:“好。”
卯时未尽,京都开封上空残星点点,三司使乌市玹奉旨来到皇宫北门里的禁军衙司。禁军衙司内当官、内侍押班太监就忙叫干杂役的乌木牌太监把禁军衙司两扇厚重的朱门关上,还上了锁。干杂役的手巾太监则在禁军衙司墙根汲水,准备烧茶。
禁军骑奴司是个清要的地方,十分清苦,禁军衙司不像朝廷其他衙门,或有朝廷所允许的额外收入,如三班院的香钱、三司下面群牧司的炭壑钱;或朝廷明文规定的好处,如县令有职田;至于官场上上下下、明里暗里的各种说不清的好处,禁军衙司也是有想不到的。
乌市玹坐在堂中,看里头的内置简朴得很,禁军荒废得久,养了群贵族子弟,有钱的送进来挂个牌,待个几年说出去也是名武将,有资历再用点钱就可以调到别处去,本来禁军就是挂在太子名下,而它本身又独立于其它中枢,只听从皇帝谏令,渐渐地成了人尽皆知的养老圣地,别说世族有心提防,就是别的军地也没有看得起的。
要振兴禁军,其实就是变相地和世族作对,连皇帝都不管还要交到太子手中的世界,纷争向来多。乌市玹是个凡人,倒是会点功夫,禁军招进来的没有几人,再差也高低是只妖,而妖族慕强,如果不能将他们打服,他们根本不会归顺,乌市玹苦心学来的魔符血腥,和他们出手,非死即伤,可若不出手,管是管不好的。
乌相玄麾下四万军士,却绝大多数是步卒,骑兵只有四府。太行道总管淳瑰麾下两万人马,只有三千轻骑。任城王乌蓐收手上兵力三万八千,骑兵近万,这是北方最大建制的一支骑兵部队。
穆玉王乌临吾四万江淮军中有五千精骑,再加上去年太原之战北上增援的李靖部一万江淮骑兵以及屈突通统率的一万玄甲精骑,天奴府周围可供调用的骑兵倒也有将近四万五千人马,总数虽与太子乌相玄动辄出动的十几万铁骑相去甚远,却也仍然称得上是一支大军,无奈这四万多骑兵如今分属六名品秩不低的将军统率,每名将军麾下最多不过万骑,最少的只有三千余骑,且兵员素质不齐,马匹装备、甲胄弓矢、刀矛护具均非制式,战力也差别颇大。
乌相玄的玄甲精骑却是苦心经营多年又经历东征之役刀剑锋镝磨砺出来的精兵,士气旺盛、装备精良、战技娴熟、久经沙场,可谓当之无愧的唐军精锐;而穆玉王麾下江淮骑兵虽然在马匹装具上略逊于玄甲军,但其平日操练强度临阵战技战力却毫不含糊,这支从平略南方战争中磨砺出来的骑兵是天下仅次于玄甲精骑的精兵;任城王乌蓐收守城数年之久,其麾下骑兵数目虽然不多,但多是久历战阵的老兵,作战经验极为丰富,面对突厥铁骑进退自如阵法森严。
禁军骑兵就显得稍弱,兵员大多是欠缺实际作战经验的新兵不说,平日的操练以及马匹装具武器配备也都要逊色颇多。
禁军这支兵到底不如他们的,真正要养起来,至少要几年,可那太久,将来谁做皇帝,这支私军都会被要回去,京中局势不好,他耽误不起那时间。“禁军近来的银子进出以支军中人员的花名册拿来给我看看。”几十个禁军侯在乌市玹面前,却没有半分恭敬,连茶也没有上,“你们禁军衙司就这么点人,怎么?有的人在我昨天过来前死了不成?”
浑不吝的几个人站了出来,没有什么态度,对这位庸人皇子那是半点也不怕:“时逢太后武曌氏圣寿,本来朝廷大小衙门都可休假一天,但因为这次是太后六十圣寿,奉元帝乌政暄特别恩准休假三,按说京都大小衙门除了安排好值班的官员外,其他人都没事了,都可以尽情地吃喝玩乐去了。然而,也正因为这次是太后武曌氏六十圣寿,京都大小衙门的长官可一个也不敢闲着,特别是各大小衙门的主簿忙坏了,都在挖空心思给太后武曌氏献上一份叫她满意的恭进寿礼。朝廷现在有钱,理财新法虽然还未降诏,但天下二十三路各州县开始搞起来了,户部、司农寺、后宫仓库的钱财都源源不断地进来,日子好过多了,寒酸的清水衙门拿出一份像模像样的恭进寿礼都不成问题。问题是拿出去的恭进礼要能让太后武曌氏满意开心,就不那么容易了,我们衙门往常都是听太子备礼,今儿抽调了几位佥事去给太后送礼,还有年底朝廷官府衙门许多公事都要做个了结,这些日子就更忙,一来是禁军衙司这种衙门在中原王朝千年历史上没有过,二来是禁军衙司所筹划的是前无古人的新法,禁军衙司工作怎么做,谁心里也没一个谱,闲得很,许多衙门过来借人,我们也不能说不借吧,而且这些日子,分派到天下二十三路去调查了解各地情形的八使者陆陆续续要回到京都开封,禀报调查了解的情形。这八使者都住在朝集院,为及时听到他们调查了解到的情形,禁军衙司一下子抽走了几十人手,自然显得更不够了。”
乌市玹不悦地看账:“对你们这种人来说,成了个吃闲饭,不做事的多余人,这种日子对不少人来说,正中下怀,白领俸禄不干活,不劳神且自在,何乐而不为?但我来了,你们的惰性最好收一收,除非让我掌禁军就是要启用你们的意思,以前你们跟着太子,有俸禄但没地位,再有才干的也是被晾在这里,既如此,为什么不跟着我,将来禁军兴起来,你们就是元老,还是功臣,你们是不信任我,还是嫌皇恩太过?”
面前几人面色松动,让人奉上新茶,“奴使大人说的是,我们禁军骑奴的确不想做什么无能之辈,可只要皇权微式、世族盘踞,禁军骑奴就不会有翻身的那天,要说太子殿下都办不到的事九皇子殿下能办成,我们还是存疑,说日不恭敬的话,殿下一个中庸,怕是不能服众。”
“不服?我徒手杀的妖兽没有成千却也有上百,难道治理一个衙司是要靠能不能打服你们吗?若真要比,我倒是不怕,只是怕你担不起,你们的账有问题,我若不掌本衙,自是不能为你们遮掩,立马要上报的。”乌市玹腕轻搭桌案之上,只有一张白璧似的妖俊面容。
“朝廷强调专款专用,实际上是做不到位的。打开天窗说亮话,上上下下的明细账往往是对不上的,只能总账对总账,总账对得上就行了,就是说,上级拨下来的款,至于如何开支的,那是经不起核查的。账款都会留下一部分,留下来的银钱,孝敬上司,或者说回报上司的恩泽,沾边的官吏也得给点儿辛苦费,都是老黄历。漏洞都查出来了,不包瞒一点儿,如实处理,我们自然吃罪不起,但常言道,众怒难犯。大人,冤仇宜解不宜结,何况我们与殿下一无冤、二无仇,得饶人处且饶人,何不高抬贵手,睁只眼闭只眼,万事留一线,今后好相见。”
“您角奴出身,何不在这儿享享清福…”话音未落,乌市玹已经抬手用剑抹了此人的脖子,地砖上是淌出的腥血,隐隐散发着腥秽气,像是无声示威,面前的几人面色皆很难看,有人要上前说些什么,乌市玹抬腿就是一脚!这位看似清雅的皇子打起人来半点不含糊:“俗话说,穷则思变,这地方好了也是由开国皇帝建制起来的,由得你们这样败坏,既要混吃等死,那就别踏进这个地方,角奴如何?和你们军士不都是用拳脚功夫吃饭?若论高贵,我身上还有陛下的血,妖族人悍斗,怎么生养出你们这群人?我背后是陛下,要拿乔也要睁眼看看现在是谁做主!”
夜晚,走在灯笼下的两人溜进离城里军骑奴司,向上座报案无信的人叩首:“殿下,没有抓到人,是山月强救走了。”
那人眉目略挑,只用一点余光看向面露惶恐的两人,饶是没见过什么表情,又是张极妖极艳的俊美面庞,此刻常中气氛仍是沉郁冰冷,像是冰窖似的,两人也不敢起身,这后做惯了角奴的大人会用邪符等旁门左道,饶是他们是天生更加有优势的妖族也奈何他不得半分,私下更是惯了任他驱使左右,不敢有半分不敬与怨言,此人好似生来无情,淡漠如同邪怪,看过他斩杀妖兽的更是视他为丧心病狂的疯癫之人,半身是血,神情却是愉悦。
他在绣衣楼数十年,偷窃各种妖兽妖丹供自己修炼妖力,暗中潜养,此时若光论妖力怕是与妖皇不相上下,跟他几年,两人也惯心口贴服地任他驱使,前几日他突命两人守在国公府来捉拿一位欲纵火以及向太子告密的女子,甚至不允伤她性命,只能活捉。
上头那人冷冷道:“如此废物。”
书中写明他与她是命定配偶,虽书中写他极爱另一名女子,但他却并不以为如此,知她今日要告密于太子,他当然要阻止,太子死,是他目标之一。
他在半年前突然觉醒,发觉自己不过书中无关紧要一配角,心中实在恼恨,但也自觉窥见得天机,势必要取而代之,他绝不愿自己真如书中那般惨死,更不愿自己屈居于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