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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了家。kanshushen
客厅里还是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打斗过的痕迹和满地的血迹。
徐忱受着伤,想和温俞一块收拾,被她一顿批, 最后无奈只能躺回床上去,等着忍伺候。
他的身体不了碰水, 温俞把毛巾总热水打湿,简单帮他清理了下身体,擦掉了别的地方沾到的血。
“姐姐。”徐忱突然喊她, 似笑非笑地看她,“还有个地方没擦呢。”
“什么?”温俞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忱笑:“没事。”
之后的几天徐忱请了假在家养伤, 那天的事医院的人知道的不多, 只是知道徐忱和一个在逃犯打斗, 其他的便没人知道了。
养伤的这几天徐忱就每天在家等着温俞给他做饭,帮他擦身体。偶尔无聊的时候,还能听到温俞讲冷笑话。
“一个漆黑的夜晚, 一只白猫在行走忽然它看到了一只黑猫,它很害怕, 小心翼翼的对黑猫说了一句话, ”温俞拿着手机, 看着里面她收集出来的冷笑话, “你猜猜看, 它说了什么?”
徐忱思索了下,想不出就摇了头。
“它说了句,”温俞继续笑,学了学猫爪的模样,“喵~”
瞧着温俞这样努力去给他找乐子,徐忱敛颚笑了笑, 他没说话,一把扯过温俞的腰,把她压在身|下。
不等温俞说什么,他就咬住了她的下唇,舌尖浅抵着牙关。他的手习惯性地不安分,顺着衣摆进去,也没得到阻拦。
温俞的双手捧着他的脸,像是认同了他的举措,也习惯了他对自己做的任何事。
徐忱动作停下,指尖在温俞的脖子上摸了摸,模样看着倒是认真,只是看不大懂他的意思。
“你在摸什么?”温俞好奇问。
徐忱抬眸看她,笑着继续吻了吻她的唇,低声道:“没,我怕亲到血管上。”
“你还真是,”温俞一时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话,“可爱。”
徐忱的手往下滑,捏了捏她腰,眼里染上了情|欲:“迟早有一天让你知道我到底可不可爱。”
“嗯?”温俞有些懵圈,“生气了?”
徐忱没回应,只是重新覆在她的唇上,他的动作越发的肆无忌惮,触碰着她身体的每一处。
伴着极其不清楚的话语:“好想抱你”
想把那些所谓的分寸和礼貌都丢掉。
只想她能成为他的。
奇怪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温俞费力动了动,只觉得痒。她不受控制地朝着徐忱的方向靠,想抛开所有的距离,直到最后,她的意识恍惚,什么也记不清了。
迷迷糊糊间,温俞感觉到徐忱的手从她身上离开,没多久,她在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中睡了过去。
……
次日一早温俞起的晚了,她醒来时徐忱已经买好了早餐在等她起床。
看她过来,徐忱揉了揉她的脑袋,随意道:“洗漱完,过来吃饭。”
温俞洗好出来,徐忱已经坐着等她过来,粥也已经盛好了。她坐在他的对面,看他给自己夹了根油条放在她的面前。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温俞想起昨晚的事来,好像也是这只手,做了那样的事。
温俞接过他递来的油条,抿了抿唇,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徐忱似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觉得有些好笑:“睡得不好?”
温俞摇了摇头,没听来话里的意思。
“也是。”徐忱扯了扯唇角,拖腔带调地说,“你又没动,怎么可能睡不好。”
温俞愣住,他又说:“我的手倒是挺酸的。”
说完这话的代价就是,温俞一连两天都没理他,他直接从主卧搬去了次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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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俞难得休假这天被靳诗意拉去婚纱店试婚纱,除了她们两个人还有一个个子小小的女生,温俞记得她。
是棠眠。
温俞不知道靳诗意是怎么认识的棠眠,看上去关系还很不错的样子。她倒也不是反对靳诗意有她以外的朋友,就只是单纯的好奇。
靳诗意告诉温俞,去年元稹出去应酬在路上出了车祸,恰好棠眠是负责元稹的护士。靳诗意的话多,聊天的时候发现棠眠也是临江一中毕业的,只不过大了她们三届。
她在临江也没什么朋友,偶尔会来找棠眠玩玩,这一来二去的也就成了算是知心的朋友。
棠眠的性格很好,从温俞见她第一面开始她就一直是保持着微笑,在等待靳诗意的过程中,总是会问温俞吃不吃糖,连店员送来的甜点也都是第一个先问她吃不吃。
大概是想起来那天的事一直没和温俞解释,棠眠先递给她一颗糖,才慢慢说:“我爱吃糖,傅时醒怕我坏牙,就一直不让我吃。那天想着他有手术想去偷偷拿一颗,谁知道他会突然回来,糖没吃到,反而还被他训了一顿。读高中的时候他就总这样,像个小老师一样。”
“傅医生看上去确实比较严肃。”温俞也不知道怎么说,但又很想和棠眠讲话。
这中看起来很可爱的女生,她总觉得应该有很多人会喜欢才是,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像傅时醒那样优秀寡言的人,能那样喜欢棠眠,她觉得也是理所当然的,小太阳就应该被人爱着。
这样的性格是她曾经最渴望拥有的,像是从不会有什么烦恼,一辈子就这样笑着过了。
棠眠一笑:“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啦,他就是看着不好说话,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脾气也很好的。”
这次试婚纱因为元稹工作的缘故只能靳诗意自己来挑选,她也不喜欢有元稹在旁边,直男审美不要也罢。
靳诗意的婚礼就在七月底,时间是她小先生算过的良辰吉日,正好赶上了临江最热的时候。
场地在一个花园餐厅内,婚礼当天有一些他们共同的朋友和同学,也就避免不了会有临江一中的同学。
因为棠眠也要去参加婚礼的缘故,傅时醒也就知道了温俞会来找他请假,下午也没什么事需要她在,他就直接给她批了假。
徐忱没那么好运,他一直要忙到晚上才能下班,参加婚礼是别想了,他能在晚上十点前离开就不错了。
下午婚礼结束以后高中同学打算临时小聚,棠眠也不熟就提前离开了,温俞没她那么好运。
她以前在班里就不怎么爱说话,许多人也不喜欢她的性格,可这次是靳诗意的婚礼,她总得给足了面子。
来的同学差不多坐了两桌人,温俞在女生这一桌,只是因为他们理科班女生不多的缘故,坐不满,也有一些男生在这桌。
温俞为了靳诗意,尽量给每个人都能笑得出来,尽管许多人她根本叫不上名字,甚至连长相都不记得了。
只有一个人她很面熟,是那天在超市见过的何茜。她这次没带孩子来,坐在温俞对面一直望着温俞的方向。
“温俞。”有人给她递来了话,“听说你现在是在临江中心医院实习?”
温俞看向声音来源,轻轻扯了扯唇角:“是。”
“我上次去医院还以为认错了,和你一块的是你男朋友吧?我还以为你这性格不太可能恋爱呢。”
这么多人把目光投在她的身上,温俞不怎么自在。她不喜欢太多人的关注,似乎也不太可能。
听了温俞会恋爱,这桌开始热闹起来,大多都是好奇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让温俞喜欢。
“男朋友怎么没一起过来?”
温俞:“医院比较忙。”
“所以你们两现在是同级吗?那不就是……姐弟恋?”
温俞不知道怎么回答。碰巧靳诗意过来,把温俞从话题里解救出来。
后来话题被聊到了很远,温俞才松了口气。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眸,何茜看她看过来立刻换了方向,略显慌张。
想起来上次在超市遇见何的异样,她有些疑惑,问靳诗意:“那个何茜,我认识吗?”
靳诗意只是用余光看了眼,不被人察觉:“你忘了?她高中的时候被养父欺负过,是你帮的她。还有一次她来例假弄到了裤子上,是你用你的校服帮她遮的。”
“后来你走以后,班里那几个不喜欢你的女生还是闹腾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说你坏话,那时候我都不想理她们了,何茜还是在帮你说话。”
“那她还挺好的。”温俞已经不记得这档子事了,她并不是热心肠,只是被她看到了,她总不会不管。
而且对于女生不好的事,她都不会记得特别清楚,因为那是别人最不愿意提起的伤疤。所以那之后她很快就忘了,但没想到何茜会一直记着。
“你还是离她远一些比较好。”
靳诗意说的话温俞突然就不懂了。
“什么意思?”
靳诗意趴在温俞的耳边低语,听完温俞皱了皱眉,眼底的情绪不明:“你别开玩笑了。”
“我说真的。”靳诗意说,“不管有没有,你还是不要再接触她了,不是说我对她有歧视,而是这样的距离对你们都好。”
她们正说着,突然另一边就有人在争吵,一个男人手里拿着酒杯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着她们这边走来。
他面色通红,停在了温俞的面前,把酒杯递给她。
“这不是我们一班的温学神吗?”男人的话里带着很明显的讽刺,“到底是温学神呢,还是瘟|神呢?”
温俞没看他,盯着眼前的酒杯,没说喝,也没说不喝。
见状,靳诗意先站了起来,她护在了温俞的面前,碍于这是自己的婚礼现场没太过激。
“刘昱你够了啊。”靳诗意明显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你也不小了,这样有意思?”
听桌上的其他同学说温俞有了男朋友,两人在一起几年了。刘昱想起来那个死去的徐忱,恰好又喝了酒,根本不会听靳诗意的话。
他推了一把靳诗意,不顾身后人的阻拦,指着桌上的酒杯只说一个字:“喝。”
温俞站起身,努力让自己扯出一个不太勉强的笑容,她拿起来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又是一杯被斟满,温俞抬手挡住想要替她喝的靳诗意,继续拿起酒杯,这样一杯接着一杯。
温俞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也不清楚到底还有多少杯在等着自己,她能感觉到这莫名而来的恨意。
她知道,这是为了谁。
所以她选择接受。
温俞端着酒杯刚送到嘴边就被人突然夺走,她抬眼看去,是何茜。
何茜的情绪要比靳诗意激动些,她推了一把刘昱,把温俞拦在了身后。她什么话也不说,把手中的酒泼向了刘昱。
场面突然就失了控,温俞倒在了靳诗意的身上,因为酒精的作用,她的意识有些恍惚。
等她缓过神,听不大清他们都说了什么,只有一句她听清楚了,也是最狠的一句。
“难道不是因为她徐忱才会死吗?如果不是她,徐忱就不会上那辆大巴!她怎么能心安理得重新生活,她配吗?徐忱多好的人啊,她温俞怎么做到让这一切过去的。”
何茜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刘昱,眼里憋出了许多泪来。
温俞苦笑了声,她拉住何茜的手扯到了自己的身后,缓缓走到刘昱面前。她的醉意醒了大半,弯起的唇角慢慢拉直:“所以呢?你是在为你的朋友抱不平吗?还是想拿我给他抵命?是,你说得对,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已经死了。”
“我是很感激他,但不代表我要因为那场事故每天郁郁寡欢,还是说我得为他的死付出代价?难不成你觉得,因为他喜欢我,我就得一辈子不能好好生活,去给他守寡不成?”温俞面无表情说着,“或者,你想让我也去死?”
忍了许多年的话,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温俞解开了手腕上的那条丝带,她很少把伤疤示人,这一次是不得已。
“你以为,”温俞眼里含着泪,双眼通红地看着刘昱,她用手指戳的他往后退,“我没死过是吗?”
“你溺过水吗?你试过把手腕割破又一次次被救起来,想死也死不掉的绝望吗?”温俞忍着哭腔,“你这中人只会用自己的想法去臆想,我不会听进去你的任何一句话的。”
“他救我,是要我好好活着,而不是被你这中人逼得无路可退。”
当年在被一群人逼迫的时候,她没能说出来的话,还是说了出来。她本就不该一直活在那样的阴影里,她好好活着,才是真的对得起徐忱。
刘昱的动作像是要抓着温俞,他不顾阻拦,拿着酒杯想灌给温俞:“你还真是会安慰自己呢,你他妈就是个瘟——”
话音未落,就突然出现的身影打断,刘昱整个人被踹到了地上,他捂着肚子喊叫,被人艰难扶了起来。
温俞也被吓到,只是那熟悉的味道闯入,她猜到了来人,许多不好的情绪都瞬间消散了。
她的手被徐忱握住,十指紧扣。
温俞抬眸,和徐忱带着些戾气的神色撞上。
徐忱随意瞥了眼周围,指尖擦了擦温俞眼角的泪,轻声安抚:“他没弄疼你吧?”
“没有。”温俞摇了摇头。
大厅突然安静了几分,许多人震惊的不只是突然出现的男生,而是男生有着和他们熟悉的徐忱相似的眉眼。
刘昱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徐……徐忱?”
瞧着这一众人惊讶的表情,徐忱瞬间就明白过来。这么多人趁他不在,开始欺负起他的姐姐来。
“不对……你是嘉铭?”刘昱认出了徐忱。
徐忱淡淡“嗯”了一声。
“你和她……”刘昱指了指他们两。
这是靳诗意的婚礼,徐忱并不想在这里闹事,尽管婚礼已经结束,温俞大概也不会想在这一天发生不好的事。
徐忱忍了忍脾气,先和靳诗意说了话:“诗意姐,麻烦你处理下了,我先带她回家了。”
说完,他牵着温俞往餐厅外走。
这附近不让停车,徐忱就把车停在另一边,一路他几乎是跑过来的。注意温俞可能不太舒服,他走得也慢了些。
直到温俞突然停了脚步,他也跟着停下来,对上她的目光。
“徐忱。”
他低声问:“怎么了?”
温俞的脸色不太好,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