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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俞再睁眼时, 在客厅的沙发上。zhongqiuzuowen
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腿也用绳子绑了起来。徐忱没有被绑,只是换了位置, 他的头靠在她对面的电视柜上,看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 浅浅呼吸着,她才松了气。
对上宋祁阳那张略显绝望的脸,她的心脏剧烈跳动, 她费力挣扎了下,最后只能无力地躺在沙发上, 看着他。
“醒了?”宋祁阳的手里拿着刀, 笑得阴森, “今天你生日,哥哥来给你过生日你,不开心吗?”
温俞很怕他太过激动, 把刀子插进她的身体里,只能尽量顺着他的话答:“嗯, 开心。”
“开心?开心你为什么不笑?”
“你知道的, 我不爱笑。”
宋祁阳突然过来, 捏住了温俞的下巴, 把她扯到他的跟前, 怒吼道:“不爱笑?我看你对那小子笑得挺开心的啊?怎么看见我就这幅表情?你是有多讨厌我?”
“我说过的,宋文庭死了,我们就不是兄妹了。没人能证明我们的关系,我们可以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我们的好日子,好不好?”
温俞被他捏得脸疼, 说的话也不那么清楚:“你先放开我,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商量什么?”宋祁阳把她摔在了沙发上,拿着匕首朝着还昏睡着的徐忱走去,匕首就扎在了徐忱的手边。
“已经没用了,你爱上了他,我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你做什么?”温俞突然就慌了,她想去阻止,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她从沙发上滚下来,跪在地上求他,“宋祁阳你别碰他!你不是喜欢我吗?我跟你走,我求你了……”
“只要你放过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温俞哭喊着,哀求着宋祁阳,求他能放过徐忱。
“做什么都可以?”宋祁阳笑着回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可你不干净了,我不想要了。”
温俞一愣。
她知道宋祁阳要的是什么,她慢慢停止了哭泣,平静道:“他没碰过我。”
“什么?”宋祁阳眼里闪过疑惑,他以为他们同居,自然也会发生该发生的事。何况他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怎么可能还没做过。
“我说的是真的,”温俞尽量克制着哽咽,“你放过他,我跟你走。”
她说不出来让他碰她的那些话,但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徐忱平安。
她只能重复着同样的话:“只要你放过他,做什么都可以。”
宋祁阳摇了摇头苦笑,他把匕首从从地板上拔起来,拿着刀柄拍在了徐忱的脸上,笑得越发狂:“你知道吗?他们都觉得我疯了,把我关起来,我的亲妈,把我关在精神病院里。小鱼儿,哥哥那么想你,你却在这里和别人在一起。”
“你笑起来那么好看,却从不对我笑。可我太想你了,我想你想到发疯。”
接下来宋祁阳的话,让温俞毛骨耸立,不禁打了冷颤。
“所以,为了见你。”宋祁阳突然看向温俞,双眼赤红。
“我杀了那个看护。”
“你以为我来,是真的带你走的?”宋祁阳拿着刀重新朝温俞走来。表情越来越扭曲,“错了,我是来杀你的,然后再自杀,这样我们一起死,下辈子就能在一起了。”
宋祁阳慢慢靠近。
“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妹。”
温俞吓得往后退,可她被绑着,蜷缩着慢慢挪。她的指尖冰凉,声音颤抖:“宋祁阳,你说真的?”
她彻底放弃了挣扎,倘若宋祁阳只是想要她和他一起死,也未尝不可。只要他不会动徐忱,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眼里带了泪,抬眸看着不远处还昏睡的徐忱。
“杀了我,你真的会自杀吗?”
宋祁阳一顿:“什么?”
没几秒,他就反应过来,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这么喜欢他,要不要哥哥帮你,把他也一起杀死呢?”
温俞知道他已经疯了,她哭着摇头,求着宋祁阳,直到一个身影突然聪宋祁阳身后出现。
——是徐忱。
还来不急反应,宋祁阳后腰就承受了重重的一脚,猝不及防地从沙发一侧摔了出去。
温俞哭泣着,刚刚宋祁阳靠过来的时候她被吓坏了,这会儿已经回不过神。她不停地抽泣。
徐忱在踢倒宋祁阳之后,身体里迷药的药效并未完全消散,很快就跪倒在地。他勉强撑着地,来到温俞身边,想去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
可宋祁阳这时候已经扑了上来,推着徐忱到了另一边,他现在已经彻底的疯了,不要命般地把匕首朝着徐忱的心脏处刺来。
徐忱的双臂无力,只能用尽浑身的力气拦住宋祁阳,用膝盖顶了宋祁阳的肚子一下。
他反握住了宋祁阳的手,摁着匕首换了方向,他的双手还在抖,他几乎拼尽了全力。
直到温俞看见鲜血在地板上蔓延,呼吸跟着乱了节奏,她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她抽噎地说不出话来:“徐……徐忱……”
两人许久也没有动静,客厅里除了温俞的哭声,是死一般的寂静。
宋祁阳的身体忽地被抬高,被丢去了一边,他的胸口满是鲜血,甚至还不停歇地往外流。
温俞呆呆得望着,地上的徐忱手臂无力垂下,他闭了闭眼,声音沙哑:“没事了。”
徐忱撑着地重新爬起来,他拖着发软的双腿去电话那边,报了警。
“他……死了?”温俞已经被这一幕吓傻,她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看着地板上的血液越来越多。
“不会,没到心脏。”徐忱放下手机,他手上残留着还未干涸的血迹,眼底的戾气慢慢散了去,“我先去洗手,太脏了。”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温俞被吓得惊魂未定,她的双手还被绑着:“别、别走,我害怕。”
害怕不是假的,尽管徐忱说了不会有事,但她绝不会彻底放心。她让徐忱松了捆绑她的绳子,刚解开她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她哽咽着,在不停地碎碎念法律:“《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规定犯故意杀人罪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对、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绑架以及、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的……”
等待警察来的过程里,温俞在徐忱的怀里一直默念这些话。徐忱拍了拍她的后背,努力去安抚她:“别怕,没事了,都是我的错。”
徐忱的声音也是颤抖着,他开始后悔当着温俞的面做了这样的事,他怪自己把她吓坏了。
他的心不由得酸涩,疼得厉害。
“对不起,吓到你了。”
……
警察来的同时,救护车也到了。
宋祁阳被救护车带走,徐忱的情况也不好,在和宋祁阳打斗的同时,他的手臂也被划伤,以及腰部和头部都受了伤。
在医院录口供的时候温俞还是缓不过神,整个人的思绪还在神游,根本静不下心来。
宋祁阳受的伤不重,只是失血过多昏厥了过去。他现在的身份是在逃犯,又加上入室杀人未遂,在他醒来后就被警察关了起来。
徐忱在医院缝合了伤口才被喊去录口供,索性宋祁阳没出什么大事,都也徐忱也得受牵连。
温俞盯着徐忱的伤口,掀起来他的短袖看着纱布半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坐在他的旁边,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忍着颤音:“都怪我。”
“……”徐忱一时无奈,“怪你什么,明明是那傻逼的问题,别把什么罪都往自己身上揽。”
他往温俞面前凑了凑,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模样没一点正经:“哭成这样,我的伤口是不痛了,可是我的心好痛哦。”
“痛什么啊。”
看他满脸的不在乎,温俞哭的更凶了。
“我开玩笑呢,你别哭了行不行?”徐忱见他哭成这样,一时间慌了神,抬起指尖擦了擦她的眼泪,只能继续哄,“我的错我的错。”
一直哄不好徐忱也着急,他只能破罐子破摔:“再哭,再哭我当人面亲你了啊。”
果然这办法对温俞好使,她吸了吸鼻子,停止了哭泣。过了好一会儿,她摸了摸徐忱的伤口,讲话时带了点鼻音:“是不是很疼啊?”
“不疼。”徐忱笑,“要疼也是躺在那的疼,我多会打架啊是不是。”
温俞抬起手背擦了擦脸颊残留的眼泪,强忍着哭泣。
“本来今天挺好的日子,被那货搞得一塌糊涂,蛋糕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改天给你补上行不?”
徐忱凑近,不顾反对吻了吻温俞的额头:“姐姐,生日要快乐,不能哭。”
“我以后不想过生日了。”温俞低着头,小声说,“只要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我就很难过。”
今天,差一点就出事了。
看着徐忱被宋祁阳压制着,短短的几分钟里,她的呼吸像是彻底停住。那样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上一次闻到还是在那辆大巴上。
那时候,许多不好的事在她的脑海里浮现,那一刻,像是要她再经历一次那样。
她不敢去想。
终于在看到徐忱站起来的那一瞬,她所有可怕的念头才被打散,他朝她走来。
让她不要怕。
温俞抱住了徐忱。
就像他愿意拥抱她那样,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