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庆祝自己来美国二十年,齐昭的妈妈在自家别墅举行了一个小型party。布置现场的时候,母女俩争吵了起来。
吵架的原因很简单,齐昭的老板郑铎也被邀请来参加聚会。
“行了啊你,我看郑先生人很随和的,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齐昭妈妈自顾自对着玻璃门整理她早上新做的发型。
齐昭研究生毕业后就入职郑铎在LA的新公司,这位老板是什么样的人她可太清楚了。她用手指轻轻拉一下她妈的卷发:“如果待会儿你搞不定,别怪我没有丑话说在前面。”
郑铎很少给齐昭好脸色,他对齐昭的态度就像是在严格特训一个女特务或者高级间谍。当然,齐昭能忍耐两年的原因不过是薪水还不错,她需要用高昂的薪水来偿还前几年她妈妈给予她的生活补贴。
刚到美国的那几年,她们母女俩的日子的确过得很艰难。
“唉,我走的每一步棋哪一步不是为了你好,你这个死丫头哪里懂我这颗做妈妈的心。”齐昭的妈妈叹一口气,拢一拢头发后,又扭着她的细腰去院子里布置外景了。
齐昭也叹口气,抱上扑过来撒娇的马尔济斯犬,转身回楼上工作去了。她的老板即将出现,难免要对她近期的工作进行一番审问,她得提前做好准备。
郑铎到的不早也不晚,带着女儿,一身休闲装扮,并没有什么老板架子。齐昭的小狗比齐昭更会迎客,扑到郑铎的脚边,又亲亲他女儿阿瞳的掌心。
“养的不错嘛,不枉费当初我从国内给你弄过来的心思。”郑铎亲昵的摸摸小狗的头。
齐昭揉一揉阿瞳的脸,把她揽在身前,毕恭毕敬却懒声懒调地朝郑铎鞠上一躬:“多谢老板!”
两人交涉一些公司业务方面的事情后,郑铎难得的关心了一下她的私生活,问她:“还是单身?”
齐昭耸耸肩,表示自己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
“听说Jason追了你很久,不动心?还是说骨子里还是喜欢我们中国男人。”
“老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齐昭笑笑。
郑铎想起一件往事,沉思了一会儿后,问她:“去年我放你一个月假让你回国,你没回去,后悔吗?”
齐昭摇头笑笑。
郑铎努努嘴,又兀自沉思一会儿,随后拿出老板架子,交代齐昭道:“既然没有男朋友,最近帮我做件事吧。”
“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要来美国,你帮我招待她。”
“女朋友?”
郑铎瞥她一眼:“不要八卦老板的私生活。”
“行吧,那她是位女士吗?”齐昭换了个方式问。
“是。待会儿我把她航班号和信息发给你。”郑铎又把车钥匙丢给她,说,“这段时间开我的车吧。”
齐昭满心欢喜的接过他的车钥匙:“谢谢老板。”
齐昭最近在研究车,她喜欢沿海岸线开车的感觉,年底之前的目标就是买人生第一辆车。郑铎此举无疑是让她提前过一把瘾,毕竟郑铎的车比她妈妈的那辆小破车可好开多了。
一周后,齐昭在机场接到郑铎的这位朋友。齐昭有些讶异,这位女士跟郑铎身边的任何一位女士都不同,但她说不清是气质上还是什么别的地方不一样,总之,她对这个女人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江小姐,我是郑总在这边的特助齐昭,他应该跟你交代过了,接下来您在加州的行程都由我负责。”
“你好,江天乐。”江天乐伸手拉了拉齐昭的手。
齐昭把江天乐带回了自己家,据说这是江天乐自己的意思,她不方便住郑铎家里,也不想住酒店,就想住在一个半local的华人家庭。
齐昭的妈妈倒是很乐意做东道主,她断定这个女人跟郑铎关系匪浅,在她看来,搞定了女儿老板的女人,那么女儿升职加薪就指日可待了。
“昭昭,江小姐跟郑先生是那个意思吧?”
齐昭对她妈翻白眼:“是那个意思有必要住我们家?”
“这你就不懂了,郑先生的前妻毕竟也在这边,为了避嫌嘛。”
“说了多少遍了,郑先生没有结过婚,阿瞳的妈妈只是他的前女友。”
“差不多意思嘛。”齐昭的妈妈捧着江天乐送给她的礼物,“江小姐出手很大方哦,我告诉你,她跟你老板肯定是我想的那种关系。”
“这话你自己瞎想得了,你要是敢在江小姐面前乱讲些什么让她误会了,我可要跟你算账的。”齐昭再次叮嘱她妈。
这天深夜,齐昭刚忙完手头的工作,忽然听见楼下有动静。她下了楼,看见江天乐站在黑暗中,靠在半开的冰箱门上喝可乐。
“江小姐,你睡醒了?”齐昭快步往她身边走,又从冰箱里翻出一些食材,“饿了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江天乐拉住她的胳膊:“家里有泡面吗?”
“嗯?”
最终是江天乐动手煮了两份意面。
“我睡了多久?”江天乐问齐昭。
“大概……十八个小时。”齐昭说。
江天乐撑着头看天花板,喃喃道:“我上一次睡这么久大概还是我上幼儿园之前。”说完她打了哈欠:“齐昭,你家的床真舒服。”
这时齐昭的小狗蹦蹦跶跶下了楼,跑到江天乐脚边嗅了嗅。
江天乐把狗抱起来,问齐昭说:“这是郑铎从国内给你带过来的吧,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叫暮暮。”
齐昭十分诧异:“暮暮?可是我老板把她送给我的时候说她没有名字的。”
“我不会记错的。”江天乐拿可乐瓶碰了碰齐昭的,“是郑铎一个朋友之前养的马尔济斯犬,那个人养了两只,一只叫朝朝,另一只叫暮暮,意思就是朝朝暮暮。”
齐昭怔住了。
江天乐突然意识到什么,自言自语道:“朝朝……”
齐昭以为她这声是叫自己,更是下意识应一声:“什么?”
两人在澄明的灯光下对视,江天乐在齐昭的眼睛里看到一段往事的余味。
“昭昭,你谈过恋爱吗?”江天乐开始叫她昭昭。
齐昭“嗯”一声。
江天乐不再多问,吃完面,伸了个懒腰,说:“我怎么又困了。”
“江小姐……”齐昭目光有些闪烁。
“我比你大三四岁呢,叫我姐姐吧。”
“天乐姐。”
“你说。”
“我老板那个养狗的朋友是不是姓霍啊?”齐昭调整好心态,眼神坚定地看向江天乐。
江天乐仔细想了想,说:“姓什么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那个朋友去年动了个大手术,在ICU住了很长时间,至于后来……”
此时此刻,齐昭终于明白郑铎去年给她放假的原因,也明白前些天他为什么问她后不后悔,他并不是问她后不后悔丢失一个回国的机会,而是问她后不后悔没去见生死未卜的霍铮一面。
她知道霍铮生病了,是她在国内的老同学旁敲侧击告诉她的,但她没想过要回去。她不后悔。
她告诉自己,不要后悔,更不必后悔。
“后来怎么了?”齐昭轻描淡写地继续问道。
“大概是经历一场生死,大彻大悟了,听说去年年底订婚了。”江天乐说着,兀自叹口气,“要是我看破生死,我肯定不结婚。”
齐昭笑了笑:“天乐姐,那你现在是单身吗?”
“当然。”江天乐把可乐喝完。
“我离婚啦,所以是单身。”江天乐打了个嗝,又朝齐昭眨眨眼。
齐昭眼睛瞪得像铜铃,“你前夫不会是我老板吧?”
“你想象力还真丰富,我跟你一样,都是给郑铎打工卖命的。”江天乐起身往楼上走,“昭昭,单身万岁哦。”
前些天写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发现,《雨宴》和《琉璃之夜》的故事内核都跟初恋暗恋以及破镜能否重圆有关,所以把《琉璃之夜》的结局在这个故事里写完吧,一起阐释我想表达的主题~
忘记《琉璃之夜》和等待这个故事结局的小朋友们可以去补课哦,《琉璃之夜》解锁 了,在专栏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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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