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一上飞机就开始睡觉,不知道自己旁边是谁,直到被吵醒,才知道,原来是个女人带着孩子。
雾拽下盖在脸上的毯子,迷蒙着眼,朝旁边扭,看。
女人立马道歉:“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雾淡定地从桌子上拿起眼镜,一手揉眼角,一手把眼镜腿折开,戴上,坐正,说:“没事,你没有吵到我。”
他最后打了一个哈欠,彻底醒了,双眼清醒,和女人怀里的女婴对视上。
雾弯眼笑起来,抬手,弯弯四指朝她打招呼,柔声道:“你好啊。长的真漂亮。”
小孩确实长得漂亮,白嫩的肌肤,大大的眼睛里盛着冰蓝色的瞳色。
女人满眼温柔的注视着女儿,顺便向雾道谢。
他往后坐,靠在椅背上,单手托着脸颊,另一只手拿起放在书上的手机,点开,才睡了三个小时。
还早。
之后,雾就一直支着脑袋发呆,可身旁的娃娃却一直盯着他,似乎很喜欢他。
她的母亲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也小心翼翼地打量起雾,觉得他好像有些无聊。
“你是去旅游的吗?”可是他并没有带行李。
雾“嗯?”一声,放下俩人之间隔离的手,微笑道:“只是去找女……很……一个人。”他自我嘲弄一下,还是没有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挑明。
可对方却看了出来,“是很重要的女孩吗?”
雾松动上身,看别的地方说:“被看出来了。”然后才看她,问:“你呢?”
女人露出无奈的表情,却很平静,带有一丝幸福说:“带她回娘家,暂时和丈夫吵架了。”
雾点点头,伸手去够女孩的手,毫无痕迹地将话题又转到自己身上说:“我只是太渴望她了,然后就去找她了。我以为她在纽约,谁知道我到了纽约,她又跑到了芝加哥,短短一天,要把我累死了。”
女人轻轻地笑,“那你的花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花?”雾睁大眼睛问。
“见那个女孩带的花。”
“没有。我什么也没带。”雾稍稍抬高手指,女孩举起手。
女人也疑惑了,“那你只是去见了她一面吗?”
雾摇摇头,“她在睡觉,我亲了她。”
他缩回手,往后靠在窗户上,和她对视,“她睡着的样子就像个洋娃娃,非常的乖和漂亮,我非常满意。”
女人微微挑眉,不自觉认真地欣赏起他,名牌西服搭配白体恤,复古圆框眼镜,打扮的休闲得体,还有浑身散发着游刃有余地自信。
分明成熟,可对待感情却有些幼稚。
她当下判断,“你应该是被女孩追的类型,不然不可能不知道去见一个女孩子要准备花束。”
雾没反驳,而是点点头,“是的。那我得想想要准备什么向她赔罪,毕竟我偷的是她的吻。”
他笑起来,问她:“有什么推荐吗?”
“化妆品,首饰,衣服都行。只要能让对方知道你的真心就好。”
雾装作恍然大悟,就继续发呆,戴上耳机。
这趟飞机一直飞到伦敦,雾没着急下飞机,而是帮助她收拾行李。
女人问他:“有没有想好要准备什么礼物?”
雾愣了一下说:“项链。”
“哪个牌子?”
“我自己设计的。”雾拿起那两本书,帮她拉行李。
她在前面走,边问:“你是珠宝设计师?”
“不是。”
“那你在时尚圈工作?”
“不是。”
“好吧。”女人笑了,“你真的很有意思。”
雾被逗笑了,“我们的对话屈指可数,你怎么认为我是个有趣的人呢?”
“你问了这个问题,我就知道你是个有趣的人了。”
雾仰天感叹,把行李还给她,女人空一只手扶住拉杆听他说:“每个人的经历就像是一本书,所以有趣和无趣才会被赋予到人的身上。而我俩是书架上的碰面,现在要分道扬镳了。”
分明是雾先走的,可女人和家人碰面时却看到他拉着行李往前走,她收起目光,坐上车,关门,直到汽车发动。
伦敦市很小,小到,她再次看到雾,他用力推了一下行李让它往前跑,自己则闲庭信步,掏出手机打电话,放在耳边。
雾给霍衣打电话报平安,然后去接xy回家。
他们也已经回德国了。
霍衣说:“那个视频我也处理好,发给你了。”
“啊,对。”他早就把这事给忘了,“啧,麻烦。果然拯救世界很累。”
他顺手匿名发网上了。
“那你说的意思是肖不会再犯了?”
“好吧。我忘了,参与拯救世界很累。太自由的人是会给不自由的人添麻烦的。”
因为他俩都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人。
“还是让世界毁灭有意思。”雾接住了逐渐停滑的行李,走在晚霞中,惬意地和朋友聊天。
他的衣角翻动,笑容尽展脸上。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轻松时光。
他接到xy,然后去超市买食材,顺便给它买了一块鸡胸肉,做饭的时候顺便煮熟,撕成条,丢给它,陪它玩着吃。
今天如此的顺利让他自己都没想到,也摸不着头脑的轻松舒畅,像无数走在大街上的人一样能正常的呼吸空气。
雾躺床上睡着了,xy依旧睡在旁边。
他不想想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他需要转移注意力。
因此,他的同事能看到他在工位上画画。
画什么?
画项链,独一无二的项链,给独一无二的人。
他觉得自己很有天赋,只花了两天就设计好了一条项链,他信心爆棚,想要把设计制出来。
他带着线条潦草的设计稿找全伦敦最厉害的工匠,工匠带他挑选钻石。
然后掏钱回家。
但是但是但是,雾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尾调加重,随脚踢动路边的石头,带石头回家。
他抬头,推门,关门,从口袋掏出钥匙开门,换鞋,扶着桌子躺在沙发上,双眼空洞,嘴里嘟囔着:“我的天哪。”
怎么心情又不好了。
身体仿佛被灌铅,越来越沉,要压坏沙发了……
雾浑身颤抖一下,坐起来,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猛呼吸,引的他再次感叹,却又一次陷入刚刚的状态,无法思考,或者说,灵魂被困在身体里,而灵魂找不到遥控身体的按钮。
半夜两点,他转醒,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淡定地关灯,上楼,继续睡觉。
他就像往常一样工作,后知后觉间觉得自己设计的项链非常丑,慢慢的他醒悟,伸手盖住脸,再缓缓落下,露出疲容。
原来是犯病了。
于是,密密麻麻的焦虑像是把他的心脏放进了油锅里炸一样,玻璃碎渣扎进心里一样疼。
雾按动指关节尝试让自己冷静,突然,觉得胃很饿。他昨晚没吃饭,早上只吃了一个苹果,中午更是没吃,马上临近下班,他把乱糟糟的文件整理好,在手机上翻找附近好吃的餐厅。
服务员将牛排端上他的桌,雾又要了一杯葡萄果酒。
他随便环视一周餐厅,抬头找灯,然后皱眉眯眼,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睛有问题还是灯光有问题,总觉得环境很暗,可能该换眼镜了,或者说那种虚假感又上来了。
他几不可查地摇摇头,低头专心吃自己的牛排,真的是越低头越暗。
哦,原来是牛排表皮被烤糊了,不过味道很好,没有糊味,只是颜色黑,应该是用什么腌过,颜色才这么重的。
吃完之后,他漫不经心地四顾周围,端着杯子,观察吃饭的人群。视线停留在侧方的一桌,一男一女应该是情侣出来约会吃饭,可桌边站着一个女人。雾吮吮舌尖,推下眼镜,趁着推眼镜的间隙看旁边人的视线都被集中到这一桌,他就放心,翘嘴继续看下去。
那一桌人交谈间好像起了争执,男的愤懑起身,要抢夺站立女人手里的照片,却被她往后一躲。男人心虚,重新坐到位置上,把头偏一边,面前两个女人谁也不看。
雾的眼睛在坐在的两人脸上流转,眼珠往上抬,和站立女人对视上。
他缓缓转动眼珠,看别处,因为这个女的是他的组长。
女人伸手,指着他,弯曲两根手指叫道:“雾,过来。”
雾抿嘴,站起来,端着酒走到她身边,把酒杯递给她,她却不要,他只得耸肩,侧身喝完,两步走到服务员身边,将杯子放他托盘上,还有钱,“不用找了。”
坐着的女人仰着身体瞧雾站在她旁边,雾稍微抬手,酒就被递到了女人面前。
“我们离婚吧。”女人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他跟着女人走出餐厅。
他被女人带着走出这条街道,女人跟着他回他家。
雾看着街道外的夕阳才知道,原来那家餐厅的阳光被遮挡了,而面前的无限夕阳,无聊至极。
身旁的女人看到伦敦桥后太阳落下,升起余晖,而伸出地平线的橙色光辉为人们留下白天的最后一幅美景时,阴郁了几个月的她,弯唇笑了起来,一不小心跟着他回了家。
雾推开大门,扭身注视身后的女人问道:“浔姐,你要一直跟着我吗?”他往后示意一下自己家到了。
浔装作淡定,可实际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被他带回了家,说:“不欢迎吗?”
雾咬紧后槽牙,确实不欢迎,可不能没礼貌,转而笑起来:“欢迎。”
进门前,很习惯问她对不对狗毛过敏,或者怕不怕小狗。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
“吃饭了吗?”
浔摇摇头,探头看跟着雾走的小狗。
“那你想吃什么?”雾打开冰箱,翻找食材。
“你要做饭吗?”浔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这么寡言。
“那就意面?”
“好。”
雾已经吧面条拿出来,顺便看到她在客厅里和xy玩,点点头,起锅煮水,下面,拿了一个空碗放入做好的番茄肉酱,放微波炉里加热,盛出面条,倒上肉酱,顺便给她倒了杯水。
浔抬头,闻言,有些惊讶:“这么快?”
“嗯。”雾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喝水。
xy也跑到餐厅,坐在雾的身旁,雾伸手抚摸它的脑袋,往下,揉它的毛。
浔一眼就看出这是简餐,笑起来,边吃边说:“挺好吃的,就是没有幸福感。”
雾淡淡抬头,眉目无辜,胳膊压上桌子,凑近听她说话:“什么意思?”
“这个番茄肉酱制作真的很复杂,而且使用的食材也很多。而且吃个饭能要什么幸福感?”
浔只是笑笑,低头继续用叉子卷意面吃。
雾往后靠,眼皮上下扇动,“是和你一起吃饭的人没有让你产生幸福感吧?”
“是的。所以我才怀疑他出轨。”
“那你也要学会一个人吃饭吃出幸福感啊。”雾很假地哈哈笑两声。
真厉害,单凭这个就能找出问题。
雾收拾盘子,刷锅洗完,让她自己放电影看。
他再次看过去的时候,看见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雾:“……”他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然后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影,xy躺他怀里,雾抚摸它。
他觉得她没睡,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他想的没错,浔确实没睡,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电影,电影不好看,她的视线全被雾所吸引,他一只手锁着xy的脖子,一只手在它的背部揉搓,xy觉得很舒服。
他每天戴着他那厚重的黑框眼镜,头发不打理,成天遮住额头,工作能力强却存在感不强,不爱和同事有过多交流。
浔几乎是忘我地看着雾侧头看电影,光亮反射到他的镜片上,而眼镜后藏着的眼睛目不转睛,不,应该是对着电影在发呆。
雾毫不留情地转头,直接锁定了她的眼睛。
破土而出的冬之神的衣袍摩擦过黑土地,春之神微笑站在他身后,低头温柔的看着刚刚被冬至神冰冻的黑土地慢慢长出绿色嫩芽,可空气里还有未解封的冰刺。
几乎一瞬间,浔只窥到了雾的真正面目,强硬的像堵水泥墙,她从毯子里出去,扑到雾的身上,把他扑倒在沙发上。
他只是示意xy下去。
浔的手在他身上乱摸,摘掉他的眼镜,与他面对面,闭上眼睛,期待与他的亲吻。
雾往后躲,伸手捂住她的嘴。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想和别人对视的原因,今天算他心情不好,暴露了。
浔不可能让他走,把他按在沙发上,用自己的重量压住他,说:“睡吧。”
雾身体僵硬,抬起上身让xy把毯子拉过来。浔躺在他的肩部,整条毯子几乎全盖在她身上。
他用手机关灯,然后认真开始看电影。
俩人双双睡着。
只是姿势很难看,雾几乎用尽了所有抗拒的动作并且维持她不掉下去,可她轻微转换姿势,雾就被惊醒,用没被压的手搓眼睛,然后小心地把身体从她身下挪出来,扶着被压麻的肩膀,下沙发,顺便踉跄一下,绕着沙发一圈,上楼,继续睡觉。
当浔醒来,十指交叉,翻手掌向上,伸懒腰,鼻尖抬起,闻到了一股香味。
她在沙发边探头,像个顽皮的女孩,看到雾躺在餐桌上,好像在睡觉。
不是,他一大早上起床就抑郁了,超级想请假,心脏还疼,浑身哪里都不舒服,好像浑身的血液是黑色的,带铁,随时能被吸到磁石上。
他做完饭,不舒服地躺在餐桌上。
浔从客厅走到厨房,闻着味道打开盖子,是奶油汤,微波炉里是面包。
“你吃过了吗?”
“没有。”
“那我帮你盛了。”
“谢谢。”
他从餐桌上下来,晃晃悠悠着扶着桌子,坐到椅子上,眼睛盯着桌子,深呼吸。
“怎么了?”
“没事。”他摇摇头,调整一下。
“要请假吗?”浔把碗递给他,另一碗放他面前,再端来切好的面包。
奶油汤里放了切碎煎烤过的培根,蘸着外酥里嫩的面包,真的很好吃。浔被好吃到不停地点头,多次抬眼观察雾的表情,一般。
她直接皱脸,刚想开口说话,一个恶心阻止了她的想法。
雾终于有反应了,“怎么了?”
浔捂着嘴,摆摆手,恶心感再次袭来,她忙不迭跑到卫生间呕吐。
他坐在椅子上继续吃饭,等她吐完出来。
她从洗手间出来,雾也吃完了,平静地问:“怎么了?”
“怀孕了。”她以前怀孕过,但是流了,所以知道。
雾用勺子点点碗底,金属与瓷器碰撞,发出规律地清脆声,浔听着声音一路回到座位上。
他放下勺子,勺柄落在碗沿。他交叉胳膊问:“那还离婚吗?”
“离。”
“嗯。”
“不过我今天要请假,去做检查。”
“嗯。”他起身上楼,主要是思考要不要喝药,先把药带着吧。
浔请假了,她的工作被安排给了雾,他自然没想起要喝药,连午餐也没吃,一直在看电脑里的新闻。
问就是不饿,饿了自己会吃。
下午五点,他按时下班。
他刚从楼里出来,浔就开着车停在他面前。雾绕车走,浔降下车窗,喊他,让他上车。
“不用了。”雾有些无语,他不想和她距离太近,甚至连家都不想让她进。
“上车吧,我请你吃饭。”
雾欣然上车。
他们进入一家餐厅,浔已经预定好了座位,人一到,餐就上了,三明治龙虾,蓝莓酸奶碗,柠檬派。
他直接被吸引住了,先挖了一口酸奶,冰冰凉凉,感觉到了凉意,才开始品尝三明治龙虾,龙虾肉饱满多汁,甜香软糯的三明治吸入龙虾肉里的汁水,所有的味道在口腔里爆开,真的很不错。
然后他吃了两口就饱了,放下剩余的三明治,擦擦手,问服务员要了一杯橙汁,要冰的。
浔抱着酸奶碗,优雅地用勺子吃酸奶解暑,看见他吃了两口就不吃了,“怎么不吃了?”
雾擦擦嘴,把药盒掏出来,配了一次药,放手心,囫囵送入口,喝口橙汁,一起咽下去,瞬间苦脸,好像被药苦到了,赶紧拿起三明治压压喉咙里的药味。
就他那浅浅的喉咙道,不能吞药。
浔笑了,“像个小孩一样不会吃药。”
“吃的什么?”
“安定。”
她扬眉,“吃那么多?”
“嗯。”
“哼。”浔侧脸哼声,她才不信呢。等她再次面对他时,雾已经吃完了。
“检查结果如何?”
“三个月了,很健康。”她的手在腹部摩擦。
雾点点头,捧起碗,吃酸奶,“通知你丈夫了吗?”
“还没有。”
“不想让他知道?可是在孕期出轨判决会更容易吧?”雾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你不想要吗?”
“不会打掉。”
“哦。那是你的事。”
浔不想说这件事,就看着他问:“你为什么不能把你眼镜摘掉?你总是这幅打扮,显不出你的脸。”
“嗯?”雾正切柠檬派,闻言,抬眼看她,又垂眼说:“我以为你很独立清醒。”
“什么?”
“可是你却把我叫来站在你旁边,做你的依靠。是因为我是男人吗?你的朋友呢?不想和她们谈论这件事吗?要在我的身上打转,转移注意力吗?
为什么发生了一件事情就要找依靠?”他对着柠檬派做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任何人感到脆弱都会找个依靠,只是那天恰好是我出现在了你的视野里。”
他终于处理好了柠檬派,用叉子叉起一块,举起来,送入口中,再和她对视,“所以我接受了你的报答。我们只是同事。”
浔沉默良久,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疑惑到沉默,再到现在的新奇。她启唇笑道:“雾·李贝特。你认识司·李贝特吗?”
雾先是挑眉,表示这是谁?又转动眼珠,思考回忆这个名字,最后再次和她对视,表示:“没有听过。和我一个姓,不代表我们就认识。怎么?他知道我?”
浔眯起眼睛,闭着的嘴唇蠕动,表现无懈可击。她上午去司的律所咨询了一下离婚事宜,当时多看了两眼,也确实没见到司本人。
可雾却咧嘴笑了,“我该走了。谢谢招待。”
浔有种当众**裸的感觉,可雾的离去不给她穿衣服的机会。
她尴尬地环顾周围,确定没有人在意他们刚刚对话,才拿起杯子喝一口。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用那个问题转移了话题,雾也顺着她给的台阶离开了。
雾切断一切别人对自己产生好感的机会。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就要用自己的爱打扰别人,张开双腿一样敞开内心。人类的**总是无穷无尽,还偏偏给这些**解释意义,还要考它们。
交朋友就像是发生关系,一样累人。
真没事给自己找事,他暂时不想回家,就伸手指在两个路口来回指,嘴里念到第九,停下,往左边走。
回到家,他药效也开始发作了,就躺床上睡了。
得了躁郁症,那这个人就是精神病,按时吃药,就是个稳定的精神病,不吃药,就是个痛苦的精神病。这种病有遗传性,所以,不需要因为一个所谓的爱情而赔上自己的下半生和下一代乃至后一代,唯一的保障就是自己那随时倾覆的真心。
雾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实践的。
隔天他就穿了一身黑色,以此祭奠自己这没有平平无奇的生活,还是黑色更稳重,带着尸气和死亡的沉重,和药物带给他镇静很配。
他坐在空无一人的昏暗的酒吧里,不对,还有个酒保。
雾翘着腿,一只手里握着酒杯,一只手里拿着手机,翻看信息。
上次的视频火了,有很多人约他,并且附上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声音,身材,脸蛋,还有大小和形状。
他长舒一口气,这口气真的很长,呼了八秒才结束。
然后站起来走了,极不耐烦的样子惹得酒保局促起来,从吧台出来。
雾打开门,扶着门说:“把营业牌子挂起来吧。”说完就出门走了。
他没包场,因为他买了整间酒吧。
。。。。。。。一回到家,看到父母,感觉我回到了我痛苦的源头,一整个焦虑症犯了。我不是雾,我是糸,又丑又穷又胖又病又蠢还不善良,配得感低,自卑又自负,抑郁,现在就是脑子里有一团雾,而且还失眠,焦虑,浑身的血液在发麻一样,整个身体想通了电。只有喝药的时候,去医院的时候,捐器官的时候才能知道我的价值。难受到要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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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