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蔺渊在李羡瑜边上坐下,把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格外烫人,“你没事吧,阿羡?”
李羡瑜轻轻喘着,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嘴里发出声音来,“我…被…下药了…”
他的声音甜腻又娇弱,像藤蔓一样悠悠地爬进赫蔺渊的耳朵里,撩得赫蔺渊心里又麻又痒,他有些怀疑此刻他自己也被下药了,他扶住李羡瑜的肩膀,“那是去医院,还是请你的家庭医生过来?”
李羡瑜的眼神迷离,意识似乎还是清醒的,但看得出来他很难受,“医院不行,我的家庭医生在意大利……”
赫蔺渊温柔地看着他,哄他:“还是要去医院。”
李羡瑜抓住他的衣角,“不行,医院里眼线很多,我还没挂号,我爸爸就要知道了。”
“那你这么难受,该怎么办?”
李羡瑜感到身体越来越烫,蠢蠢欲动的**像快要沸腾的水,不断地、汹涌地、热气腾腾地往上冒,不停地冲撞着理智,他艰难地压着呼之欲出的**,“帮我准备一浴缸冷水,我去泡一下。”
赫蔺渊赶紧照做,并扶着他坐进浴缸。
冷冰冰的水一瞬间浇灭了李羡瑜的热情,可是正等他缓了口气的时候,那种难熬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体,全身似乎都被庞大的蚂蚁军团占领,他们在不断啃噬他的神经,让他溃不成军,软弱无助地像一只没用的小白兔。
赫蔺渊企图用聊天的方式帮他转移注意力,“你为什么会被下药?”
李羡瑜被微醺的唐风眠拉到包厢喝酒,包厢里坐了一众平时跟唐风眠玩得很好的世家子弟,李羡瑜跟里面的大部分人都只是点点头的泛泛之交。
他做生意少不得与狮城的大家族周旋,因此虽然是跟他们交情不深,但他很了解这些纨绔子弟的背景、他们的喜好和弱点。
这里面有几个人每次出去玩都很放肆,有几次玩得过火还招来警/察,好几次差点要闹上社会头条,但都被家族里的长辈压下来了。仗着背后有人撑腰,他们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几个小时前,他们一行人闹腾地喝酒玩游戏,李羡瑜酒量很好,喝得比这群人还疯。他卖唐风眠的面子来酒局,但又懒得跟他们应酬,便一杯又一杯地只顾自己喝,偶尔才和人闲聊几句。
唐风眠借着酒精发疯,不断起哄旁人喝酒,连军/火大亨的独子陈烨也认不出,非逼得人家喝光桌上的酒不可。
李羡瑜知道要是唐风眠还清醒,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会去惹这号人物。
陈烨的表情流露出明显的不悦,他微微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酒疯子,轻轻划着手中那杯酒的杯沿线,眼神里的信号跟他家的生意一样危险,眉毛边上的疤痕令陌生人不敢靠近,“如果唐少喝了我手中这杯酒,那我就把桌子上的酒喝光。”
唐风眠喝得有些迷茫,但这个选择似乎并非难事,他呵呵一笑,“那岂不是我占便宜了?”
陈烨笑起来,像一只千年狐狸,“唐少的局,当然要让着点。”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陈烨是从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主儿,这种明显损己利人的行为无论哪种角度看都不合理。
这群人揣着看好戏的心思,想看看陈烨手里这杯酒到底是卖得什么关子,谁也没有要上前解围的意思。
李羡瑜和吧台的人酒保是老熟人,那个人发消息告诉他陈烨点了一杯催情酒,让他注意点,这杯催情酒对身体无害,但催情的时候要是不能好好发泄则会生不如死。
李羡瑜向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上次唐风眠为自己教训福慧帮的那几个小子,虽然那番做法他并不是很认同,但看得出来唐风眠是真心在意自己。
他很快下了一个决定。
在唐风眠要仰头喝掉那杯酒的时候,他一把拦了下来。
“我来喝。”
包厢里的人一阵哗然,大家都没料到刚才冷眼旁观的李羡瑜会挺身而出。
陈烨更是嗤嗤笑起来,“李少爷好兴致啊。”
唐风眠见状,笑嘻嘻地说:“阿羡喜欢,当然要留给阿羡。”
李羡瑜靠近陈烨,低声道:“陈少说话算话,这酒桌上的酒都要喝完哦。”
酒桌上红的、白的应有尽有,陈烨就算酒量再好喝光这些酒估计也要难受好一阵,他咬咬牙,“当然。”
说完,李羡瑜仰头便把那杯催情酒吞了下去。
后果就是他此时躺在冰冷的浴缸里,欲生欲死。
这催情酒没有特殊的解法,要么满足**,要么用药抑制**,眼下李羡瑜能做的就是满足**。他白皙的脸上现在染了一层粉红,比夕阳落山时的倪霞都艳丽,他艰难地开口,“赫蔺渊,你先出去,我要自己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赫蔺渊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烧得越来越红的脸颊,“嗯,有问题随时喊我。”
赫蔺渊是枪指着脑袋也不会冒一丝冷汗的性格,此时的他却一反常态地着急,他在浴室外面徘徊,时不时抬头看墙上的钟,过了三十分钟,里面一丝动静也没有。
他终于忍不住敲门,“阿羡,好点没有?”
李羡瑜没有回应。
冷水浸泡太久很容易感冒,闹不好还会发烧,赫蔺渊敲了几下还是没反应,于是说:“阿羡,我进来了。”
赫蔺渊推开门便闻到此前空气里没有的气味,不用说他也知道这是什么。走近一看,李羡瑜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他身上的家居服湿漉漉地贴在他身上。要不是他眉头还微微皱着,赫蔺渊以为他已经昏过去了。
他坐在浴缸边上,轻轻地碰了碰李羡瑜的额头,还是烫的,“阿羡,我抱你出来好不好?”
李羡瑜还是没反应,于是他使劲晃了晃他的胳膊,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睁开眼睛,一把抓住赫蔺渊的手,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赫蔺渊:“帮帮我,我难受地快要死掉了。”
赫蔺渊把李羡瑜抱出浴缸,脱掉他身上的衣服,为他罩了一件宽大额浴衣,“我先带你回房。”
李羡瑜在药物的折磨下已经忘了羞耻,他一靠近赫蔺渊,就把脸蹭了过去,埋在他的脖颈间,又是啃又是吻。
阵阵痒意从脖子边传到胸口,一路向下,赫蔺渊凭借强大的意志才能坐怀不乱,把李羡瑜抱到他的房间。
赫蔺渊俯身把他放到床上,刚要起身,李羡瑜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祈求道:“别走,赫蔺渊。”
赫蔺渊吻了吻他的手背,“我不走。”
他侧躺在李羡瑜边上,任由他的身体不安分地朝自己贴近。
“帮帮我,赫蔺渊。” 李羡瑜被成千蚂蚁啃噬,他再次发出哀求。
赫蔺渊摸着他的头发,轻轻在他耳边询问,如情人的低语,“确定吗?”
李羡瑜说:“嗯,只有你能帮我,我也只想你帮我。”
李羡瑜说完这句话他就发不了声了,因为他的嘴唇被赫蔺渊牢牢地堵上,无需学习,两个人的唇舌交缠在一起,忘情地亲吻。
李羡瑜身上被蚂蚁啃噬般的痒意终于缓解了几分,像在沙漠中缺水的旅人遇到绿洲一样,他贪婪地汲取赫蔺渊口中的沙漠之泉。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都褪去衣服,严丝缝合地贴在一起。
屋内只点着一盏昏暗的地灯,墙壁上倒映着两具漂亮修长的身体,难舍难分,起起伏伏,直到天空露白,房间里的喘息声才渐渐停息,取而代之的是绵长的呼吸声。
李羡瑜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的地灯仍勤勤恳恳地亮着,他分辨不清此刻距离那场激烈的情事有多久,也顾不上分辨,因为他感到全身骨架像散架了一样,酸痛无力,某处还传来隐隐的不适感。
“你醒了?”赫蔺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嗯。我睡了多久?”
“睡了一整个白天,现在晚上十点。我煮了粥,要不要吃点?”
李羡瑜闷哼了一身,“我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说完就后悔了,而且他的语气中不自觉的撒娇是怎么回事?
赫蔺渊笑了笑,他的脸上笼着一层温柔的光晕,是李羡瑜此前从未见过的,“你不用动,我端上来给你。”
李羡瑜踌躇着开口,“谢谢你,赫蔺渊,我…”
赫蔺渊的大拇指按在李羡瑜的唇口,轻轻摩挲,“我会对你负责的。”
李羡瑜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赫蔺渊。
赫蔺渊吻了吻他额头,在他耳边低语,“给我一个机会。”
过了一会儿,李羡瑜低下头,有些难受地开口:“昨晚的事情,是你帮了我。你不需要为我负责的。”
赫蔺渊说:“不仅仅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其实我……我喜欢你。” 说完,赫蔺渊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李羡瑜从未想过去自己苦心的靠近在此刻得到了回应,他的心中被一种巨大的喜悦击中,心脏前所未有的强烈跳动。
“砰砰砰。” 这不仅仅是他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