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成员们,望着景霖这刻意激人的一幕,不仅是打了鸡血,还像吃了火药,都龇牙咧嘴挥动拳头,想跟景霖较量较量。
“来啊!!”
“瞧瞧谁才是废物!!”
……
一枚接一枚的铜板,哗哗啦啦的往猪猪存钱罐里撂。不到两周,能存一万枚铜板的猪猪存钱罐满了。
而因为想战死景霖的人太多,景霖忙不过来,也没那么多条命,他就搞排位赛那一套,喊出什么十连胜才能与他一战。
这个时期的景霖,还获得了“大地主”一外号,俱乐部也叫“大地主俱乐部”。
不过,只要是新加入的成员,第一场都是景霖跟他们打。
结束的很快,完全是景霖虐菜,十分之三的人哭着回家去找了妈妈,十分之七的人则留下,追着景霖拼杀。
俱乐部闹出来的名气越来越大,观众和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宿念老早就知道景霖在此生事,他的耳朵眼不大,钻满了俱乐部的消息。他想去瞅瞅,但有点抹不下面子。
等了一个月,宿念乐淘淘的晃悠悠,自欺欺人的想,景霖应该把他这位乖乖崽忘记了。
他特意穿上与平日里装扮不一样的雷火短袖和破牛仔裤,黑头发上还顶了个铆钉牛仔帽,浅浅伪装后,去瞅了。
宿念猫着腰,混在杂乱的人群中,刚钻进俱乐部,他面前就出现了一堵冷杉味的人墙。
“大驾光临啊。”景霖笑嘻嘻的声音从头顶传下。
宿念心内骂骂咧咧,脸上傻笑着,仰头去看景霖,小小声说:“私办竞技场,貌似不合规。”
“啊哈,我的事业粉碎机来了——可爱的宿念!大家掌声欢迎啊。再激烈点!”
景霖向大家介绍,但全场只有景霖一个人鼓掌,因为周围的人不知道景霖说的是反话,还是正话,都瞪着漂漂亮亮的宿念,不敢贸然鼓掌。
而景霖见宿念要逃,拐着长腿一绕,自然的扣住宿念的肩膀,温柔的低声说:“嗨,念啊,你又来毁我另一项事业了。别跑啊,我是欢迎的,你来做什么我都欢迎。”
“我是祝你事业成功的。”宿念耸耸肩,指尖的一枚硬币转个圈,飞掷而出,准确投入存钱罐。
景霖撇撇嘴,抠搜道:“宝贝,我唯独想收你双倍。”
宿念尴尬笑笑,胳膊肘抵开景霖的胸膛,轻巧的身子往前挪着,说:“不就两块钱嘛,多大点事。我下次来,补上。”
景霖端给他一杯苹果酒,挡着幕间的缤纷彩光,问:“你的道歉呢?什么时候补?”
“明明是你占我便宜了。”宿念抗拒道,唇瓣抿了口好滋味的苹果酒。
景霖心内恨着,俊脸挂着淡淡的笑,邀请道:“我们来打一场吧。”
宿念来此就是为了跟景霖切磋切磋的,自然是愿意。
“来吧。”
宿念咂着酒味,横冲冲的上了模拟场,手操一架只配冷兵器武装包的老机甲:常见的机甲型号,被称作“学生套餐”之一,也是俱乐部最废柴的机甲。
宿念在学校的训练课上常用,不存在他陌生的问题。
景霖跟他的机甲一样。
两架机甲一登台,擂鼓声起,然后,笑声轰起。
观众们看笑了,嘀嘀咕咕道:
“搞什么,怎么配那么次的机甲?”
“为了公平吧?太高等的机甲,对面的新人不会操控。”
“那倒是,我还没见过一来就打的新人。别的新人都会给两天适应一下的。大地主老爷在搞什么?”
……
景霖选择老机甲,一是公平些,二是他等不及想狂虐宿念,自然是不会给宿念适应别种型号机甲的时间。
宿念让他的心好受伤,他缓了一个多月都没恢复,那他就要以大欺小,以弱胜强,让宿念也不高兴高兴。
宿念的确不高兴了。
两台机甲率先出长光剑,挥向对方。
可景霖的机甲明显更快,宿念还没反应过来,机甲腰侧就被划了个小口。
景霖是在故意在手下留情,他是能一击腰斩宿念机甲,偏偏只弄个小口子恶心人。
“嘘嘘嘘……”场外的口哨声响成一片,都在嘲讽这“情意绵绵虚无力”的一幕。
宿念:“傻逼,你别手下留情。”
景霖:“我才没手下留情,我在尝试虐哭你,略略略略……”
宿念压低声音道:“那就试试看。”
几年不见,景霖这货强的逆了天。
机甲操纵方面,还是学生的宿念,根本不是跟景霖一个层级的。
景霖没把他虐哭,但虐成了蔫蔫的小菜心了。
机甲腰侧被划出了十几个小口子,也就是景霖击败了宿念十几次。
景霖关心的问:“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好极了。”宿念又气又有斗志。
的确是好极了,在景霖的压制下,他一直在进步。
起初,景霖半分钟就划了一个小口子,而耍着耍着,景霖得要十分钟才能划他一个小口子。
他的进步堪称是急速。
……
两人打了很久,脑子昏昏涨涨的,宿念都有点天荒地老的感觉。
俱乐部关了门,观众都被驱赶完了,竞赛场灭了大灯,地板间隙闪烁些荧荧光点。
宿念捕捉着景霖机甲的动向,像是在捉一只只蚊子,他有点怅然,仿佛回到了那年燥热的盛夏,与景霖在乱糟糟的野丛捉蚊子。
星点的火光燃在漆黑的瞳仁中,宿念的手往上提,气燥地喊:“再来!”
“不来了。”
景霖撤去了机甲光刀,机甲的两眼灭了光,巨大的机甲之身往赛场上一躺。
歇了一会,景霖有点担心宿念,小心翼翼的问宿念:“你哭了吗?”
宿念熄火了机甲,在驾驶舱内闭目喘气,舒缓着无力颤抖的手臂,不搭理景霖直男傻逼。
咔咔——
景霖出了驾驶舱,浑身都是汗水,灰发染了水,颜色反而更亮。他仿佛又被淹进河里一次。
景霖晾着热汗,等了有十几分钟,宿念才慢吞吞的从驾驶舱下来,瞧着是累坏了,弓着细脖子,软着膝盖。
景霖支着腿坐,脸颊还带着点汗湿的红,一副美男掉河淹死图,贱兮兮的招呼:“哟,小废物下来了。”
宿念也出了很多的汗,脸没发红,而白的像堆成一块的雪。乌黑的睫毛如同是在雪中快冻死的一堆小黑蝌蚪,可怜的细颤。
他蹭着脚步走,懒懒的搭腔道:“啊,大帅哥还没走啊?”
景霖往前伸出迅速胳膊,攥住宿念雪白湿汗的腕子,嗅到了浓郁的檀木香,醉的他想咬人。
他的眼神幽暗许多,拽着宿念站起来,好心情地说:“等你呢。宝贝,你要是喊我老师呢,我教你。”
宿念丢开他的脏手,无精打采地歪着头,问:“你也好为人师?”
景霖的灰眸子紧盯着宿念的嘴角,说着恬不知耻的俏皮话:“我更好为人夫。你接受哪一个?我建议二者都选。”
景霖这是肯训练他?
那感情好。
个屁。
宿念沉思了几秒钟,选择了老师,笑得很轻很柔,问:“老师,什么时候报道?”
景霖的嗓子眼一紧,大手往宿念脸上乱呼啦,拨弄着他耷拉在眉眼前的黑发,定下个时间:“明晚,十一点,不见不散。”
宿念的眼睛明亮,神情清寒,强调:“我选的是老师。”
景霖假装思考了一瞬,又伸爪子,挠挠宿念的头发:“唔,我知道……时间不变。你有什么毛病吗?”
宿念:“……”
你有毛病,你全家都有毛病。
神经病!
*
吴大海就是在大地主俱乐部,见识到了宿念和景霖对抗的机甲赛。
吴大海原职是个厨师,原先只当观众,可能是“不想驾驶机甲的男A不是好厨师”激励,他看的热血沸腾了,就自己登场了。
吴大海不了解宿念和景霖的爱恨情仇,只听了一嘴景霖当了宿念半分钟的老师。
而且,据说还是多亏宿念,大地主俱乐部才能建起来。
吴大海原本觉得两人有点暧昧,但见识过竞技场上两人互相刀砍对方的架势,他觉得要是有暧昧,那只能是生死之间的迷离。
景霖是个很狂暴的教官,有点像为了获得力量的赌徒,赌注是宿念的命。
宿念每天都有两场机甲战,对阵的另一方,要么是景霖;要么是景霖选人,人数还不限。
赛事的频率过于勤了,军方的机甲战士,每周也才两次高强度的对战训练。
肉眼可见,宿念的面色红润了呢,应该是被气的。
专业人士分析,景霖是完全不要命的打法,谁也不怕;宿念是一会猛、一会松的打法,有点怕,但没那么怕。
吴大海都跟两人打过,能感觉出来两人有点不同,但他又觉得不管这俩人咋样,他都得避其锋芒。
景霖倒是很看好吴大海,在宿念跟吴大海对决前,他还交代宿念:“吴大海学我,也有点甩命的意思,开局简直是天诛地灭的架势,熬过去,等他衰弱,就会迎来你的主场。”
宿念没有听景霖的,他在景霖跟前是需要悠着点,怕打嗨了就玩完了,但在吴大海跟前,他能怎么不客气的怎么来。
吴大海又不是景霖大傻逼。
下场时,吴大海还记得他趴在地上,宿念跟个瞎子一样,板鞋踩着他的机甲头,却冲他竖起大拇指,赞扬地说:“你是个厉害的厨师。”
吴大海:“……”
他其实是想骂人的。
小屁孩,装什么装!
最受欢迎的战斗,是宿念和景霖纯手操机甲上阵。
两架机甲闪动极快,像是烟花盛开,一眼都不想挪开。
他俩没有用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纯纯的光剑切磋,冒着凛然的杀气,都想把对方给削了。
观众看得意犹未尽:
“靠!我脖子都看疼了,打多久了?”
“十七分钟了。”
“好夸张,我还以为打七八个小时了。”
“他那招是咋出的?怎么刺向胸口的剑,忽然刺向背后了?”
……
而景霖操练宿念的效果,也堪称是惊艳,一个月的时间,宿念都有跟景霖打平手的时候。
景霖的挑选机甲人才的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吴大海是其中一位。
但吴大海识人不清,他还向“精英”景霖,请教过机甲操作问题。
景霖关爱下属,信口胡诌道:“好的机甲师,是要把机甲当成家人对待。你能把你的机甲当成爷爷,妈妈,或者是妻子。关系亲密了,一切都好说。”
吴大海信服的点点头,问:“老大,那您是把机甲当成什么?”
景霖说:“大孙子。”
吴大海:“……”
从此以后,吴大海再也没向景霖请教过机甲方面的问题。
景霖绝对是傻的,但他绝对不是傻的!
景霖有别的事要做,他只待了三个月。
临走的时候,他送了宿念一部他三岁半玩的机甲。
“它叫竹蜻蜓,带着你起飞,能飞多高,看你的本事了。”景霖介绍着。
宿念冷着脸,他不想要这“传家宝”般的老机甲,奈何景霖以为他的推脱是在客气,霸总范儿上来了,坚决要给他。
“拿着!!我给你的,你只用拿着!”
宿念懒得跟他扯皮,就勉为其难收下了,想着晾衣服倒是招风的。
宿念认为竹蜻蜓一名太童趣,跟威武霸气的机甲不符,一收下,他立即给改名小驴蛋——也就是现今的小猫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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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过去6: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