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中的男人怎么这么黏糊……又是拉手又是抱抱的。
虽然这会儿街上没几个人了,但是阿锦大刘都在呢,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所以,尽管景陆舟想送她回去,郁泽清还是努力把他哄走了,让他早些回去休息,一来一回的太费劲。
她有点儿不太敢面对他,总觉得自己在利用别人的真心。郁泽清安慰自己,这事要真做成了,对景陆舟也是功德一件啊,又不是她自己纯获利。
转过街角看不见那俩人之后,阿锦到底是没放过她。
她激动地问郁泽清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本来好好的,在大街上突然就抱上了。
天道好轮回啊……上次在家里吃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么快,瓜主就变成郁泽清自己了。
她无奈地笑着,被阿锦抱着胳膊晃着:“我……我想想我怎么跟你说。”
阿锦抢答:“王爷喜欢你对不对!其实王爷送咱们铺子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但我总觉得以他的身份,要真喜欢你,肯定立刻就纳进王府了,所以我又不敢确定了……”
“身份差太多了是吧?我也觉得,所以就一直没往这方面想。”
阿锦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那你们是刚刚说开的吗?!求你了泽清快讲讲!不然我今晚睡不着了!”
“呃……就昨天吃完晚饭,我不是跟他去溜达了一圈么。本来是聊案子的,然后说到什么来着?我给忘了,话题变成了我喜不喜欢他……”
阿锦捂住嘴巴低低惊呼一声:“天呐!!啊啊啊啊……真的就直接这样问吗?”
郁泽清点头笑笑:“他那意思大概就是……想成亲……我说我再想想。”
昨天真的,挺刺激的,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给阿锦讲的时候,就没那个悸动的感觉了,冷静不少。
“什么!泽清!你还要再想想!”
“哈哈哈哈,谁知道他是说着玩儿、还是真心实意的,所以我提了个条件,他能办到的话,就当聘礼了。”
“什么条件?”
“唔……帮我干掉一个人,顺便再撸下去一些贪官污吏,具体先不多说,看他能不能办到吧。”
阿锦眼神复杂:“你管这个叫聘礼?”
“呃……怎么不算呢,对我来说这是最要紧的事,对他而言也不容易。如果真能帮我办到,说明他确实有心。”
“泽清,怪不得王爷喜欢你,你真的……和别人太不一样了。”
郁泽清被逗笑:“哪里不一样了,又不比别人多个头。”
阿锦看了看周围,凑过来低声说道:“以后是不是得叫你王妃娘娘了?”
郁泽清抿嘴拍了她一下:“什么王妃娘娘啊……这事还八字没一撇呢,他不一定能办成。就算办成了,以咱们这种身份,怎么可能是王妃。”
·
接下来两天,景陆舟都没露脸。
郁泽清觉得他肯定只是随口说说,然后发现她不识好歹、就不再理她了。
很正常,郁泽清有想过这个结果。
只是可惜,以后看不着帅脸了。
她刚感叹完,景陆舟就笑盈盈出现在眼前:“两天不见如隔两年,想我了吗?”
看见他的时候,郁泽清有些惊喜:“我还以为您放弃了。”
景陆舟扬眉:“怎么可能!哎郁泽清,你总是不记得我说过的话。我说过什么来着?‘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你就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吧?”
郁泽清笑道:“哎哟实在对不住了王爷,我的错。那您这两天忙什么呢?”
“自然是忙着筹谋你的事。”他绕进柜台里面,微低着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准备立刻动身去京城一趟,此行是来与你告别。”
“京城?皇上又下旨意了?”
“没有,我要悄悄去。”
郁泽清惊讶抬头看他:“这……”
他轻轻颔首:“所以此事需保密,万万不可与任何人提及。”
看见她担忧的眼神,景陆舟笑了笑:“我会万事小心的,不让人发现。”
郁泽清很好奇他有什么事要冒险抗旨,但她不敢问,怕知道的多了不小心说漏嘴。
“那……您注意安全啊。不过有大刘在……”
“不,大刘不和我一起。这次我自己去。”
郁泽清瞪大眼睛:“什么?您自己去?那怎么行!”
景陆舟见状,眼睛弯了弯:“怎么?怕我出事了你当寡妇?”
瞧他没个正形,她有点生气,无语地嗤笑一声:“寡妇?开玩笑!男人多的是。”
景陆舟的脸色从调笑变成了愠怒,他伸臂将郁泽清圈在柜台边,眼神阴暗:“郁泽清,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一旦我给你办成了……”
他的手握住她的脖子,并未施力却让她胆颤心惊:“就算我死了,你也得给我守一辈子寡。要是敢和别的男人……”
他的唇贴住郁泽清的耳朵,明明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她却觉得震耳欲聋。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郁泽清浑身抖了一下。
他松开手,偏头看着她的表情,笑问:“逗你玩呢,害怕了?”
郁泽清皱眉推开他,双手抱臂搓了搓自己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真吓人……”她嘟囔着说:“那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啊。”
他坐到椅子上,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揉玩:“大刘经常跟着我,若我们两人同时消失,会引起怀疑的。他留在这里能帮我挡一挡、处理些事情。”
“我一个人快马去方便,别人我也不想带,多带一个就多一分走漏消息的风险。”
郁泽清想到有不少商人、赶考的学子,都是一个人远行。景陆舟一个大男人,应该没啥事吧?可能只是没太多独自生活的经历,毕竟平日里都别人给他打点好了。
“那,你多小心,盘缠带够、穿得穷一点别被贼人盯上了。”
他笑着起身:“好,我记下了。”
郁泽清低头看着柜台,随手拿了个什么东西玩:“大年初一的时候我不是和阿锦一起去了朝音寺么,在药师殿给您供了盏灯,应该……会有神仙保佑您的吧。”
景陆舟咧开嘴,高兴地一把抱住她,亲了亲她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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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泽清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变了。
自从景陆舟走后,她总是想起两人相处的点滴、担心他在外面会遇到什么事。
幸好大刘经常到店里,一方面是替景陆舟来瞧她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另一方面带来些关于景陆舟的消息。
他们两人一直有用密信联系,大刘几乎每天都会收到,虽然有延迟。
他会简单告诉大刘自己写信时在哪里、下一步的安排、以及问候郁泽清。
郁泽清听到大刘捎来的口信之后,安心的同时又会产生新的担忧,简直没完没了。
她每次看到大刘都会先问景陆舟有没有来信,然后大刘和阿锦聊天或者出去溜达,她则在店里坐着发呆。
后来为了少操心这事——因为操心也没用,她又投入新款的研发中。
先设计了门帘窗帘,用了不同的颜色做拼接。然后设计了小荷包。
小荷包这个产品交给阿锦了,因为郁泽清想让她在荷包外面绣金元宝,有个好的寓意会更受欢迎,机绣的手艺只有阿锦做得最出色。
有次易大夫去徐家布庄送染好的棉线,顺道来店里串门。郁泽清见他的布鞋有点磨破了,突然来了灵感。
现代有帆布鞋,历国好像没人做这个,都是拿普通布做的鞋,有些讲究的人家会在布鞋的布料里面缝一层绒布,使得穿着时更舒适。
于是郁泽清把楼上的同事们都叫下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新款的帆布鞋要怎么做。
鞋底子就用现在流行的,他们没必要发明这个。如果鞋面布料部分全部用帆布的话,可能不太透气、焐脚。
而且做鞋子最费劲的部分是布料和鞋底子缝合连接的步骤,如果这个步骤没办法改进的话,其实对她的店铺来说,开发帆布鞋的意义不大。
可惜了,最后她决定把这个点子给徐家布庄,他们家有做鞋子的业务,到时候让他们看着开发新产品吧。
但是由帆布鞋的创意,她延伸想到了帆布帽。
夏天遮阳用的帽子基本都是柔软的藤条、竹条、棕绳、韧草编成,如果做出来帆布宽檐帽的话,不知道大家对这个产品接受度怎么样。
就在不停地研究、开发、探索新品的过程中,日子一天天过去。二月底,大刘来告诉她,景陆舟要准备返程了。
因为书信传递延迟了两三天,三月初,景陆舟在一天晚上突然登门。
郁泽清打开门,立刻就被抱了个结结实实,一颗心也落了地。
“我刚进城就直接来找你了,连王府都没回。”
郁泽清抱紧他:“嗯,做得好,奖励你。”
景陆舟笑了,郁泽清感到他胸膛震动:“你奖励我?怎么奖励?”
郁泽清轻轻推开他一些,仰头看着这个她挂念了二十天的人,勾住他脖子往下拉了拉。
景陆舟顺着她的力道低下头,侧过脸,等着她说话。
她却不言一字,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下。
然后抿嘴笑着看他的反应。
景陆舟先是呆住,然后不可置信地转过头,随即眼里冒出精光,低头也要亲她。
“哎哎哎,好了,先进来坐吧。”郁泽清躲闪着,偏不让他亲。
景陆舟只能无奈地听话。
他将马牵进来,随便找了个什么地方拴住:“你这里有什么吃的吗?”他指了指马。
郁泽清不知道马吃什么,只好带他去厨房,那里有些蔬菜。
他挑了几根胡萝卜,放在马面前的地上。
郁泽清小心地摸了摸骏马的背,手掌下的毛有点粗糙:“就是它跟着你往返京城的吗?”
景陆舟扑哧笑出来:“怎么可能。我单程五天!一路不知道换了多少好马。要都让一匹马跑,可撑不住。”
“哦……”郁泽清挠了挠头。
景陆舟跟着她去正屋:“我发现你这小脑瓜虽然好使,但许多常识都不懂,总是让我觉得意外。”
郁泽清给他倒水喝:“好好好,麻烦王爷以后多教教我咯。”
景陆舟笑着接过茶杯:“多问,本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郁泽清坐下,好奇地问:“您去京城办啥了?我之前不敢问,现在讲讲应该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