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作画 第13章 第 13 章

“我们出去画画了，就不扰着佛门清净了。”

“嗯。”

两个人换了个角度开始素描，画了好一会快画完这一张的时候，一个穿着小裙子的五六岁小女孩跑了过来停顿了一下走到了林婉兮的后面看着她的画。

林婉兮收笔后，小女孩赞叹：“姐姐你画的好好看。”

林婉兮扭头过去注意到了她一听就羞涩的笑了，一旁的章煜之看了过来：“小朋友，你想学吗？”

小朋友顿了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一个皮肤被太阳晒得赤红的男人焦急走过来用着方言对着小女孩说：“若若，你别乱跑。”

“啊爸，我没有乱跑，我在看姐姐画画。”若若用方言回应着。

“若若，没有吵到你们吧。”他歉意的对着他们说，他的普通话说的不标准，带着自家乡音。

“没有的叔叔，小妹妹很乖，小妹妹是在京市上学吗？”

“不是，今儿带她来看哥哥，哥哥在这上学。”

“若若从小就爱看别人画画。”叔叔露出了质朴的大白牙。

干干净净的青年男子和一位中年妇女一同过来，青年男子用着方言：“阿爸，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我出来找若若。”

“哥哥。”

他们用着方言交流，章煜之与林婉兮也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只是看着没有打扰。

“我们走了。”小女孩挥了挥手，向他们告别，一旁的家人以笑相迎，一切都那么的温馨和谐。

他们也向他们挥手告别。

“小朋友挺可爱的。”林婉兮感慨。

“你喜欢小朋友吗？”他凑近的问。

“小小一只的，挺喜欢的。”林婉兮没有见过自己的什么亲戚，从小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小时候就想着自己有个弟弟妹妹什么的，慢慢长大就再也没想过了，也不可能有了。

“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很好。”

“章煜之，我好想再见一见我爸爸。”

林婉兮想起了自己学画画的那天林志牵着她的手陪着她看别人画画问她想不想学画画，后来她就去学画画了，林志忙但是在忙每周都会送她去画室，如今的记忆中的父亲却一点点消失，再细一点的细节就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那个模糊的轮廓与声音，在长大些或许就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嗯，总会有机会的。”章煜之也不是很清楚她家的情况只是想安慰安慰她，当年自己父亲失踪的时候自己也像她一样吧。

她的声音如蚊子叮咛般小，无助与无力交织着：“不可能了，他早就离我很远很远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林婉兮闭上了眼睛，强忍着泪意。

章煜之想起了那天在她房间里看见她们一家三口的相框沉默不语，只是在她的身旁陪着她。

林婉兮调整完情绪睁开了眼睛，章煜之坐在她的身旁看着远处渐落的日头。

“章煜之你这人真的好好。”林婉兮跟着他同看一轮明日，用眼睛余光看了看他。

“嗯。”章煜之应了一声，转头去看林婉兮跟她说：“太阳下山了。”

林婉兮的语气中带着失落：“嗯，太阳下山了。”快要回家了，回家以后就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能看见这样的景色了。

林婉兮望着天边的云霞成堆泛着耀眼的霞光，与枫叶林色彩交相辉映精致十分艳丽，没头没脑的开了口：“章煜之，你像这太阳一样太高太远了，我追逐不到你。”

章煜之停顿片刻与她一同注视落日晚霞，然后包含深情的开口：“太阳也会落日来寻你的，林婉兮，我不高，也不远，也不需要你追逐，我就在你身后。”

“我才不要你落日。”她立马反驳。

章煜之伸出手轻轻的敲了敲林婉兮的脑袋：“大傻瓜，太阳也会累啊，但是它还会升起。”

日落日出，人间常态，但是太阳永远都在。

章煜之想了想又说了一句：“所有的不美好，最后都会变成美好的，你要相信这个世界，它有这个力量。”

“好，我会相信的。”

天空中的太阳伴着晚霞向远方的云山雾霭往下，一旁是旅人的惊叹之声，一台台相机在这座山上记录下这场美轮美奂的日落。

他们相视无言一起拿起了画笔，描绘他们所见的一切美景。

粗线条的勾勒，不断的观察，对比，用最快的速度画出图画。

画室的人也从山顶下来，准备回到山脚上车。

“煜之，婉兮，准备好了吗？”张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出来找他们两了。

章煜之和林婉兮把东西都收了起来跟着他们一起下山。

“画什么了？”张承在下山的路上问了问他们两个。

“画点风景而已。”章煜之随意的回答。

林婉兮附和：“一样。”

“那下周带过来我看看。”

画室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爬完山还要交作业，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该画的画的还是要画。

“知道了。”

“回去顺便画幅水粉过来，下周检查。”

章煜之也提前叫了车，到山脚的时候车已经到了一会了，张承司机也早早的在山下等着，就直接上了车走了。

车开进了林婉兮家小区，章煜之想了起来她要给他的东西。

“林婉兮上次要给我的画。”章煜之惦记了很久，想着她是不是早忘了，提醒了一下，果不其然她就是忘了。

“我忘了。”林婉兮回答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哦，没错她就是做错事了，更确切就是忘记事情了。

“要不我明天亲自给你送到家，现在太晚了。”林婉兮觉得这样比较有诚意一些，现在也确实挺晚了，但又感觉也不差这几分钟，要是请上家里又怕王凤不在家饭都没有，人饥肠辘辘的上家门再饿着回去？自己上去拿好像也不大好。

“好。”章煜之也不急于一时，也不在乎多这一个晚上催促她：“赶紧回家，你妈妈估计都在家等你了。”

林婉兮没有回应，拿好东西就下了车：“你也赶紧回家吃饭。”

“好，走了。”章煜之打开车窗看她离去。

林婉兮打开家门，家里一片昏暗，打开灯，饭放在餐桌上但是家里空无一人。

看到这一切，林婉兮就明白了，一个人热了热饭菜，咬的第一口就知道不是她做的了，吃完独自一人清理干净。

然后回房间画水粉作业。

还是那一副晚霞，从黑白无色中出来，有了如火的颜色更加的真实可触摸，让人身临其境的沉沦与此。

药一吃，一夜无梦，睡得安稳。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透入房间，洗漱完，整理好东西，林婉兮给章煜之打电话，电话没有接通，他会不会还没起林婉兮想着，过了一会章煜之才再打过来。

“你起来了吗？”自己会不会打扰到他了，林婉兮忐忑不安的问。

“起了，刚刚在洗漱。”章煜之解释着他为什么没有立刻接到电话，也让林婉兮安心了不少。

“要我给你带早餐吗？”林婉兮习惯的给他带一份，也习惯的问问。

“好，你一起带过来我家吃吧。”

林婉兮提上要给他的画，买好早餐去到他家。

“来了。”章煜之打开门，邀请她的到来。

“给你。”林婉兮把包装好的画和早餐交给章煜之，他又把早餐拿给了她，又指了指画：“我去放一下，你先吃。”

林婉兮也有些饿了，把章煜之的早餐放在桌上，然后像之前来章煜之家吃饭一样，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坐下，吃早餐。

“你水粉画完了吗？”章煜之回来喝着牛奶，随口一问。

“昨天晚上画完了。”

“这么快。”

“还好吧？”林婉兮疑惑的看着他：“你还没画吗？”

“还没，我作业也还没写完。”章煜之神情奄奄的又问：“中午你家有煮饭吗？”

林婉兮跟王凤说好了，叫她不用派人来给她煮，自己要出去外面吃，老老实实的回答：“没，中午打算出去吃。”

“我家吃一顿吧。”章煜之盛情邀请。

林婉兮疑惑，他家不是也没人煮吗？而且周末陆清之肯定更忙中午不可能回来：“你家有人煮？”

“我煮。”

林婉兮想起来上次章煜之给她煮的粥，味道一点都不差，动了念想就这样留了下来。

“画集。”章煜之从房间推着一个铁质小推车出来，上面放着一排排的画集：“去书房看。”

同是学美术，同是热爱美术，自然也最清楚对方的喜好。

“有你的吗？我想看你的。”林婉兮有些惊喜，不过自己家也有一些名人的画集就想看看章煜之的。

“我的有什么好看，最上面那一层更好。”不用说就知道最上面就是美术界顶尖的，确实好，但是太遥远了。

“那到底有没有你的。”

“最下面。”章煜之无奈。

林婉兮催促着：“那你赶紧去写作业。”

书房很大，门一进去就是一面墙的书，书桌也很大他们两个人相对而坐，林婉兮接过他的推车靠在右手边，推车底下的画集已经有些陈旧了，但是林婉兮不在乎只是用手开始翻阅属于他的画集。

绝大部分都是他的纯手绘稿然后用线装订成册，自己在做个封面，十分的好看。

每一张画都有日期和章煜之那个飘洒的签名，人像物像应有尽有，也非常的有意思，林婉兮是随便拿的一本，看日期大概是他十岁的作品，功底已经非常成熟了，在泛黄的纸上亦然的亮眼。

看完这一本林婉兮翻开了一本更加老旧的画册，画册的第一页是许多线条，晶蓝色圆珠笔方正小楷的名字，她看出了日期的标注不是他的字迹。

最基本的正方体，长方体，圆球，圆锥……一点点的进步，越来越笔直的线，加上了明暗，色彩。

林婉兮觉得挺有意思的，一页一页的翻着，最后一页钢笔正楷写着几个字“吾孙章煜之四岁至六岁作。”，原来这些事章煜之爷爷给他作画册，记录着他一点一滴的成长。

快到中午时章煜之把作业补完，起了身看林婉兮在看什么，然后措不及防的看见了自己以前画的人体写生，一把夺过画册。

顶着一瞬间涨红的脸一本正经：“要吃饭了。”

“我还没看完。”林婉兮愣了一下，抬头看向章煜之。

“这些画的不大好，我觉得对你没什么帮助。”确实是没有太大的帮助，但是林婉兮觉得很有意思，也很喜欢。

“我觉得挺好的。”林婉兮看了他一整本的人物，从七岁到八岁一整年的人物，厚厚的好几本，被他拿走的的是十四岁的那一本，十四岁的他画风已经非常独特了。

看着林婉兮赤忱的双眼，章煜之硬硬的回了一句：“吃饭。”

“章煜之，你这么早就开始人体写生了吗？”林婉兮还是看得出来石膏和真人画的区别的，就跟在章煜之身后问。

章煜之带着林婉兮来到厨房开始准备煮面。

“张承，带我去的，就去了几周，画了几张。”章煜之一本正经的开始甩锅，表示这个和自己无关。

“我折菜吧。”林婉兮就会这个，以前家里再忙也不会让她踏进厨房一步，后来整个房子只剩她一个了，自己也开始学着做食物让自己活着。

“好。”章煜之也怕她在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也没有退阻，不过也好在林婉兮做事也不爱多讲话，也没在问什么。

看林婉兮折完章煜之就叫她出去等：“你去餐厅等一下，剩下交给我。”

章煜之刚刚把面端出去，就接到了陆颜的电话。

“煜之，你下午来老宅一趟。”章煜之很少去陆家老宅也不喜欢和她们相处，所有的纷争他都不想参与。

“不去。”

“跟你商量一下今年生日的事。”陆颜没有生气，也料到他是这样的反应。

“以前怎么过今天一样。”

“你奶奶说要给你过，你就当给她个面子。”陆老夫人请到陆颜头上，她也不好不同意，她觉得要是能就此化解他们祖孙之间的矛盾也是好的。

“她都要把我送走了，我你让我给她什么面子，她配吗？”章煜之的声音很冷，满是疏离的味道。

“章煜之，最后一次，可以吗？”陆颜她也愿意给他时间，让他自己选择，自己在商业的纷争也很努力的不让他为难。

“知道了。”章煜之说完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吗？”林婉兮感觉他不对劲，也不了解他们家的内部情况就问了问。

章煜之很随意的说：“陆家那个老太婆抽风，说要给我过生日。”

“你生日什么时候。”林婉兮不认识陆老夫人，也只关注到了他的生日。

“十二号，下下周六。”

“怎么早准备吗？”林婉兮也很久没过过生日了，不过自己以前过生日也只是前一天预定一个小蛋糕和王凤林志一起吃。

“那老太婆估计要请人，不知道整什么幺蛾子。”章煜之不懂这些商业的东西，但是在陆老爷子去世前就把财产分好了，章煜之和陆颜也都各有一份，章煜之占了一大半。

章煜之又补充道：“放心，她肯定会请你妈妈。”

王凤在陆氏产业中也站着一个重要的地位，各大陆氏的宴会她都不可能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