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天的考试终于结束,迎来了短暂的假期。
“婉兮,周末跟画室一起出去写生,怎么样?”考完试回到家林婉兮接到了张承的电话。
“老师,好。”刚考完试出去走走倒是挺好的,还没问地址,林婉兮就应了下来。
“要去哪里写生?”
“山上。”地址是画室建的扣扣群里一起选的,不过林婉兮开了免消息打扰压根就没看消息,也是今天张承来问才知道的消息,离京市最近的山上有一处枫树成林,山上也是极美,群里也就约着一起写生。
“那要爬山?”林婉兮平时就根本不出门玩,身体也不大好,一听爬山这种体力活就开始反感了。
“对啊,不喜欢吗?记得备点驱虫的,不过现在秋天了也比较没蚊子什么的,不过画室应该也都会准备,看看枫叶什么的都挺好的。”张承也是很疼这个新徒弟又絮絮叨叨的讲了许多要注意的,要带的。
张承交代完了,林婉兮随口问:“章煜之也要去吗?”
“他肯定去。”张承说的肯定,不过也确实,章煜之从小就是跟爷爷去各种地方写生练的一身画技,就算长大了也没有变的喜欢出去画,让他闷头画也是实打实的没有出去画的好。
“好。”林婉兮应了下来。
林婉兮挂了电话就想着出去外面跟王凤说一下。
“妈,我明天跟画室一起出去写生。”
王凤听到消息的时候着实也是愣了一下:“你要出去?”
“好,那好好准备一下。”
“几点要去?要我叫人送你吗?”
“我跟章煜之一起去?”
“跟章煜之有什么关系?”王凤还不知道章煜之也学画画并且和她是同一个画室的。
林婉兮解释:“他也是跟我同画室的。”
“那好。”王凤一下子又忘了问几点去。
“要现在带你出去买点东西吗?”王凤想着要出去总要带点什么东西,自己平时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要什么自己秘书助理也都会准备好,平时林婉兮又太省心,一下子也不知道需要什么。
“画室应该都有准备些,需要我早上再出去。”林婉兮回绝了她,也并不想她忙碌。
“好,那你好好休息,自己准备准备。”王凤很放心的同意了。
林婉兮跟王凤说完就回去给章煜之发信息问问。
林婉兮:「章煜之,明天一起去」
张承可是刚挂断林婉兮电话就给他打,他也一下子就知道她要说的事情,要不知道也难。
章煜之:「好,水记得多带点」
章煜之:「明天累了要说,别总硬撑着,知道吗?」
……
章煜之发了一串他这些年写生的注意事项,要带的东西等等,林婉兮默默的看完。
章煜之:「这些划重点记清楚」
林婉兮:「知道了」
林婉兮:「明天在哪里见面?」
章煜之:「早餐店,你帮我买一份,吃完再去。」
一大早林婉兮特地的更早起来了,居然看见王凤了,倒是有些惊讶,王凤亦然是露着惊讶的神情。
“婉兮,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要出去写生。”林婉兮解释。
王凤昨日也没问清楚时间什么的,自己的女儿也一直然自己很放心,便觉得不需要帮助,只尴尬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我又忙的把这事忘了。”
“王总。”门口的助理庄重的叫了一声。
“我先走了,出去了就好好玩。”王凤交代了一句就拿着公文包就离开了家门。
“嗯。”林婉兮不想在乎了,自己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不喜欢背太多东西,林婉兮只背上了画板和装着铅笔和必需品的包包去了平时的那家早餐店等候章煜之,买好了早餐坐在店里,时不时的看看窗外。
没多久章煜之背着个大包提着个小包的过来了。
“吃完再过去,我叫了车。”章煜之不喜欢在车上吃东西,在车上吃的东西都失去了灵魂。
早餐还没吃完章煜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通电话,打开免提张承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煜之,来了没?”
“还没在吃早餐,我一会带婉兮直接去。”
“好,你们快点,我已经到山脚下了,画室的车也出发了。”张承从自家的车里出来仰看这山脚之景。
“要不我们先走吧,我吃的差不多了。”林婉兮担心自己老师等太久。
“多吃点不急,约好的七点就是七点到绝对不会迟到的。”章煜之仿佛拿出了他那布满计算机的脑子精密的计算时间。
林婉兮信他就不多考虑了,继续吃早餐。
坐上章煜之叫的车,在清晨的马路上行驶向目的地前行,马路上仅零零星星的车,没多久就到了。
时间正正好七点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拿捏住了。
从山脚下往上望去,整座山大多皆是枯黄,确独有一角在半山腰有着最是特别的一点火红,宛若凤凰在垂死之中重生,红的热烈,红的夺目,让人再也无法忽视的美。
“来了,上山。”张承穿着一身玄色唐装暗叹章煜之还是那个性子真是一点都不变。
清晨幽静的小路,一阶阶古老风味的石阶,一旁布满了青苔,一眼望不到头。
张承年纪大了带着他们两在后面慢慢的走,叫画室其他人先上去,张承就带了水和一个折叠椅剩下什么都没带,走的倒也轻松了许多,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半山腰的枫叶林。
林婉兮走到的时候已经觉得整个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带的东西已经被章煜之拿着了,整张还是脸红的如熟透的苹果,且发着热。
张承只是走的慢,平时也经常走动,身体很是强健,还有着力气。
“婉兮要多加锻炼。”
“老师说的是。”
初晨渐渐升起,散发出生机勃勃的活力照射在如日般的青年人身上。
画室先行的一行人已经到了有一会了,在半山腰的空旷地带架起画架,拿出小板凳认真的绘画。
“休息一会再继续。”
“好。”
“多喝点水。”张承撑起小板凳在树荫下坐。
林婉兮和章煜之也撑起了折叠椅,摆出了画板。
章煜之坐在她旁边问:“林婉兮,你知道这片枫叶林的故事吗?”
林婉兮摇了摇头。
“我以前来过这里,当时是我爷爷带我来的,他告诉我的。”
“从前有一位将军,在他出征前赠予他的心上人一片枫叶说等他回来娶她,后来敌人将要攻入都城,将军便与敌人在这个地方同归于尽,誓死保卫这座都城,此处便成了将军埋骨处。”
将军冢,枫叶林,一念相思,二忆情。
“那他的心上人呢?”
“在这里修了座寺庙。”章煜之指了指前面的寺庙:“种了这一林子的枫树,一生未嫁。”
“这故事真难过。”林婉兮有些难过了。
章煜之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想太多就如同第一次听这个故事的心情再次说:“将军守住了这一整座城和他的心上人,将军心甘情愿,他的心上人是当朝公主也没因为他的亡故而一蹶不振,而是重新建立这个破败的国家,替他守护这个国家,从此这个国家鸿运不断。”
“故人随逝,但心愿得成,也算幸事一桩。”
章煜之的想法一向与人不同,不过也不全无道理,林婉兮也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确实。”或许死亡也并不一定要伤心,只不过是缘分到了,应该自己一个人走这条路了。
起笔描摹,画中的枫叶林掉落凄凉一片却不至于悲伤,在隐约之间看见一位身着盔甲的少年将军折下一片火红的枫叶赠予对面的少女。
林婉兮看着章煜之的画感叹:“老师说的没错,你写生确实要更好。”
“我看看你的。”章煜之给她点评讲解着她的画中所缺的,需要改的,怎么样会更好。
林婉兮改完画,章煜之叫了叫张承:“老师不过来看看吗?”
“我在这坐坐就好了。”张承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俯瞰着这座城市。
正午阳光灿烂,画室叫的饭菜送了上来,简陋的吃完午餐开始的午休,大树底下好乘凉也是果真不虚。
“老师还要继续上山吗?”休息了一会,画室的其他人准备去山顶看看,章煜之就过来问问张承。
“不了,年纪大了,爬不动。”张承手掌扶着双膝站了起来走了几步问:“你们呢?”
“想去寺庙逛逛。”林婉兮也不想再爬山了,就想着把这半山腰近的地都逛完。
“那一起去吧。”张承负手笑嘻嘻的。
看着画室其他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他们进入乌瓦青墙的山间小寺,寺庙本不是什么名寺,亦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不过因前面的枫林耀眼招来了些许游客,庙中的檀香顺着微风传来。
“这么热闹的吗?”林婉兮第一次来这里,也不了解
“最近这枫林好看,来的人也多一些,平时来就很安静了。”章煜之解答。
张承哈哈大笑,眉目皆是祥和:“在早个几十年这寺庙更是破败不堪,哪有的什么人。”
“那枫叶林的故事也是假的吗?”
“那个将军的吗?”
“嗯。”
“跟我来。”
张承带着他们来到了寺庙后边隐蔽处的一棵枫树下,与其他枫树不同的地方这棵枫树下立着一块石碑。
石头被日月所侵蚀风干,碑文早已模糊不清隐隐约约的看见什么“武将军之墓”一笔比一笔加深,左侧是……之妻
在那一刻故事的真否好像也都不再在意了,斯人已逝,所有的存在都尽数被历史所抹去,空留一座冰冷的墓碑,再与世无争。
“还在乎吗?”
林婉兮摇了摇头
“曾经煜之爷爷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也不知其中的缘由,这一山青绿不好,却独留这一片枫林,后来查了县志等等就发现了这个故事,当时寺庙早已破败,来到寺庙后头就发现了这墓碑。”
“具县志只言片语的记载推测他的心上人应该是当朝长公主,不过只记载了公主修庙,此外并无其他。”
“想了想这座墓也是这位当朝长公主立的。”
张承意味深长的看着天边的鸿日。
林婉兮也听明白了这个故事中的人存在可能性,但是事就不得而知了。
“去其他地方看看。”张承在前边走着,章煜之和林婉兮跟在他的后面跟着他慢慢的走。
“这寺庙也不小,那边还有个池子去看看。”
眼前是一池清绿,中有着许多银白色的硬币代表着每一个抛硬币者的美好祈愿。
章煜之看眼前的林婉兮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池子就拿出一枚硬币问:“要试试吗?”
“那你还有硬币吗?”
“有。”
“老师要吗?”
“不了”张承话音刚落,一个的老人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叫住了张承:“张兄上山来了。”
张承扭头去看就看见了老熟人:“带孩子过来写生。”
章煜之带着林婉兮向他问了好。
老人大量着两个孩子感叹道:“一转眼就这么大了,刚见煜之的时候还是这么小一点,现在都这么大了,这时间真是不等人啊。”
“这个是?”老人看了看林婉兮低声问。
张承笑嘻嘻的说:“我新收的小徒弟,趁着的还有劲在教一个。”
“这可好啊。”老人感慨,又碰了下张承胳膊:“走去于丰那讨杯茶喝。”
“我也好久没去了。”
“不把这俩孩子带上?”
“就不了,你知道的。”张承压着声音说,老人一下子就想起来于丰和章老爷子的事,就没再说了。
“你们不画记得把画板收好别忘了,一会去枫叶林找你们。”张承说完拉着老人就走了。
林婉兮不知道他们的纠葛:“他是谁?”
“老师以前的老朋友,去找另一个人。”
林婉兮不是爱多问的人没在问。
章煜之站在她的身侧:“林婉兮,来一起许个愿吧。”
“好。”
两人相视又离闭上眼睛轻轻的数着:“三,二,一。”
硬笔没入水中,沉入池底,岸边的人,在真挚的祈祷着他们的愿望。
“你许了什么愿望。”
“不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