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许若安开车接上徐南一起去饭店。
“若安,你什么时候出来单干了?”
徐南一直在国外,国内外有时差,许若安便没有告诉他。
开车的许若安明显一顿,很快又恢复过来,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的路。
“那个老板他现在还在里面待着的。”
“什么?!”听到此话,徐南瞳孔逼震。
早已过去很久的事,许若安早就不在乎了。
现在的美好更值得珍惜,何必久久念着以前的伤心事。
许若安开着车,把当年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徐南。
“太不是东西了吧!只可惜当时我不在国内!抱歉啊我不应该问的。”
“没什么的,过去很久了。”
当年许若安毕业后进了一家公司做设计师,他能力出众,也深受同事们喜欢。一个公司的投资女总,瞧上了他,许若安的上司趁着应酬将他灌醉,直接送去投资方房间。
进去之后,许若安发现不对劲儿,躺在卫生间里。女总进入房间后,见床上没人,听到卫生间的动静。
“你躲里面干嘛?你躲得了吗?你上次把你人都给我送来了,你今天走不掉的。”
隔音很好,许若安完全听不到。
但“砰砰”拍打门的声音,许若安只觉浑身发麻。
门被反锁,外面的人进不来。
他使劲拍打自己的脸,企图让自己清醒点。
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对面很快接通。
“喂……警察同志,我这里有,有危险。”
“我被灌醉,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只知道……我的上司把我……我送到了投资方的床上。”
“麻烦你们救救我!”
“先生,请保持您的手机一直处于开机状态,我们尽快出动救援。”
因为没有准确地址,警察只得根据手机的定位,来确认求救人员的位置。
报完警,许若安感觉意识更模糊了。
不行,许若安坚持住!警察很快就来了。
门外的声音依旧在。
外面听不到他报警的声音,女总还在说着什么。企图让卫生间里的人出去。
摇摇晃晃的站起,看着卫生间里的镜子,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扶着墙面,扫视了一眼卫生间,找到一个趁手的工具。
用力砸向玻璃,瞬间四分五裂,发出很大的动静。
动静太大,外面的人听到了。
开门的声音更甚。
许若安顾不得太多,扔下工具,在玻璃堆里拿起一块,握在手里,并未用太大力气。
他是设计师,手不能废。
他坐到浴缸了,拿着那块玻璃,在小腿上划了一道,鲜血瞬间涌出,染湿了裤子。
他怕疼,也怕自己划太重了,出现危险。
玻璃并没有陷进去太深,他只是想让自己清醒点。
另一边的沈知闻,见许若安还未归,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驾车去了许若安应酬的地方,却被告知已经结束了,人也没在。
手机铃声响起,是许若安打来的。
接通电话,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出来“沈知闻……我……我被带到了酒店,一个女总的房间里。”
沈知闻只感觉身体里一阵寒意,害怕的颤抖,稳住声音“若安,若安你坚持住。”
“沈知闻,我已经报警了。我……我现在躺在卫生间里的。”
沈知闻一边安抚着许若安,一边让自己镇静下来,查了查附近的酒店,连忙赶过去。
酒店门口,他看见了警车,忙不迭加快脚步往里走,他的心中肯定许若安在这家酒店,那些警察肯定是去救他的。
没赶上电梯,但沈知闻看到了电梯要去的楼层。
另一扇电梯门打开,迅速冲进去。
电梯很快到达。
沈知闻看到有一拨人站在一个房间外。
他立马冲了过去。
警察注意到了他,拦住他“先去,我们在执行公务,请不要打扰。”
“里面的那个人是我的爱人,求你了,让我进去。”
警察放开人,沈知闻着急的冲进去。
门内,女总已然扣上了镣铐。
一名警察敲着门“先去,现在您可以出来了。”
“若安,若安,我是沈知闻,我来了。”沈知闻拍着门。
可迟迟得不到回应,酒店经理上前,拿出钥匙转动,门开了。
沈知闻冲进去,看见他的爱人,蜷缩在浴缸里,衣服湿透了,小腿上淌着血。
“若安,我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许若安猛的抬头,眼中瞬间涌出泪花,怎么都止不住。
当他被灌醉送到这里来后,他没哭。
亲自划伤自己的腿,他没哭。
打电话给沈知闻时,他依旧没哭。
但,看到沈知闻出现在眼前时,他哭了,委屈涌上心头,紧张的神经终于能放松下来了。
“沈知闻……”
“嗯,我在。”
沈知闻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他的身上,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后将宽大的帽子戴上,弯腰将人抱出来。
他不害怕世俗的看法,但他害怕因为今天这件事,他的爱人再遭伤害。
警察出现在酒店,必须引起一波骚动,很难避免有人会拍照,上传到网上。
网上的舆论是可怕的。
“我带你回家。”
“嗯。”
“警察同志,我的爱人受伤了,我需要带他去医院包扎,整理好了,我在带他去录口供,可以吗?”
得到应允后,沈知闻快速抱着人去了医院。
第二天,许若安的上司,在公司,直接被警察带走。同事们也很快明白过来,有同样经历的人,勇敢站了出来,跟着警察一起去了。
警察局了,许若安进去录口供,沈知闻都在外面等着。
看清门外进来的人时,沈知闻冲了过去。
一拳头砸在了那人脸上。
旁边的警察连忙将他控制住。
沈知闻小时候,被沈时桉送去学过跆拳道,虽然很久没练过了,但那一拳头力气也不小。
两名警察将他压在椅子上,让他冷静下来。
沈知闻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他不会出言骂人,对人温柔有礼。学跆拳道,也是为了防身,但一直没有真正实践过。
温文尔雅的沈知闻,这么多年来,从未如此过。
就是他第一次向别人挥去拳头。
看到许若安录完口供出来,他又很快恢复以往温柔的神情,紧紧的抱住人。
最后,越来越多的人出来指认。
许若安的上司和那个女总全都进去了,还有一些被调查出来的人,通通进去了。
他们是惯犯,一直拿行业封杀和权力威胁着那些受害者。
沈时桉出面,许了他们承诺,给了他们保障,他们才勇敢的说出事实。
两人到的时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呀,这不是许若安和徐南吗?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不来了呢!”
“路上有点堵车。”
“快点来,这里坐。”
两人坐下。
“班长还没来。”
许若安旁边的同学道:“班长现在可是平常有名的大律师,忙着呢。”
紧接着就有同学附和“可不是嘛,哪能想我们理科班长,现在做了大律师。”
“选理科是被家长逼的,就算来了理科班。他也没有落下对法学的热爱,他一直都很拼,好吗。”与班长关系好的同学道。
“哎,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盛大律师啊。”
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
一位穿着正装,带无框眼镜,他着高跟鞋的人走进来。
女声传入大家耳中“谁说我不来的,我这不是来了吗!”
“班长!”
“盛大律师!”
“这儿还有位置,来这儿坐。”
同学热情的招呼,盛槐走过去,坐下。
“班长现在气质都不一样了啊。”
“可不是吗,班长现在可是大律师。”
盛槐:“今天只有班长,没有什么大律师。好不容易聚一聚,别谈什么工作了。”
“班长都放话了,恭敬不如从命。”
其余的同学都附和道“恭敬不如从命啊!”
路上堵车,耽误了点时间。
沈知闻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
停车时,沈知闻发现许若安的车没在。
还没回家?!
沈知闻拨打电话,对方迟迟未接。
正愁去哪里找人,就见朋友发来信息。
[王永晨:沈知闻,你对象半夜还在外面,嗨呀!]
[王永晨:你对象,和一大帮人在酒吧嗨。]
[王永晨:你对象好像一直在喝酒!]
看完消息,沈知闻紧皱眉心,编辑消息问他在哪个酒吧。
[王永晨:栗木]
[沈知闻:知道了,谢谢!]
另一边,许若安还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若安,别喝了吧,等会儿你对象来了,你就完了!”徐南是知道自己兄弟酒量不好的,而且酒品极差。
“才不!我就要喝酒!他才管不了我呢!”晕乎乎的许若安,完全不知道害怕为何物,语气十分嚣张。
“兄弟,来碰一个。”
许若安拿起酒瓶和旁边的人碰杯。
沈知闻到达酒吧。
一进酒吧,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直觉脑壳疼。
一直往里走,看见许若安在和同学猜拳,输了喝酒。
许若安玩的正开心,旁边的徐南抬头看见了,朝他们走去的人,顿时慌了。
忙不迭拉了拉许若安“别玩儿了,你要完了!”
许若安沉浸在玩乐中,完全没听到徐南说的什么。
徐南往卡座里一躺。
我装死算了。
兄弟啊,不是哥不救你,是你无可救药!
沈知闻走过去,立在许若安旁边。
玩儿的正嗨,酒精上头,他完全没发现危险就在旁边。
和他猜拳的男生,抬头看了一眼,被沈知闻的眼神吓到“你旁边那人好吓人。”
“怎么可能,徐南不吓人的”
那个同学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又道:“好像不是徐南。”
听闻此话,醉乎乎的人疑惑的转头,便对上了沈知闻冰冷的视线。
“长得好像我男朋友啊!”
沈知闻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痛。
许若安摇摇晃晃的起身,仰着头注视着眼前的人,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你真的好像我男朋友啊!”
沈知闻被气笑了“许若安,你还知道你有男朋友啊,那你知道你男朋友什么时候回来吗?”
许若安低头想了一会儿,又抬头回答“我知道的,他说会晚点回来的。”说着,有点站不稳的往卡座里倒,被沈知闻拉了回来。
许若安奋力挣扎“哎,你这人不要碰我!你只是长得像我男朋友,你又不是他!我很守男德的,你不要勾引我!”
沈知闻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高兴。
他不听话,喝那么多酒。
喝醉了,还知道自己有男朋友,自己要守德,让别人别勾引他。
有那么一点防范意识,但不多。
沈知闻不想再待在酒吧里,直接弯腰将人扛了起来。
许若安只觉天旋地转,然后开始挣扎“都说了,别碰我,怎么还把我扛起来了!放我下来!”
听到许若安的叫喊,卡座里一行来的同学准备出言制止,沈知闻跟他们一步说:“我是她男朋友,人我先带走了,你们继续。”
徐南也不装睡了,急忙出声“许若安男朋友,来逮人的。”
肩上的人还在挣扎,沈知闻用力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瞬间老实了。
从酒吧到家,一路上,沈知闻都没有出声。
许若安自己在车后座闹腾一会儿,也安静下来。
停车,开门,拉人一气呵成。
许若安想挣扎,但挣扎无效。
沈知闻拉着人在前面走的很快,许若安被迫加快脚步跟上。
到家,许若安被抵在门上深吻。
沈知闻吻的很凶,丝毫没有以往的怜惜。
许若安想推,人却直接被反剪,压在头顶。
嘴角破了皮,许若安感觉到疼。意识变得清醒一点,后知后觉感到自己完了。
我是被沈知闻逮回来的。
他把我从酒吧扛出来的!
我喝了很多酒!
意识到后果的许若安感觉头皮发麻。
沈知闻稍稍松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身前的人,面上带着怒意。
他伸手,单手解自己的扣子。
参加完婚礼,身上的西服还没换。
随着一颗颗的扣子解开,许若安被沈知闻吓人的眼神吓的酒醒了大半。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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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许若安清醒过来,已然是周四。
他趴在床上,什么也干不了,没有力气。
从那天晚上被抓回来开始,自己的记忆一直断断续续。记忆从一楼各个角落,然后又到了二楼。
清醒的时候,视线一直摇摇晃晃的。
事实确实如此,沈知闻只在他清醒时做些什么。
至于怎么清醒的,无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