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
他们没告诉沈时桉要来,沈时桉以为是秘书进来了,看着电脑没抬头。
“姑姑。”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时桉惊喜的抬头,放下手中的工作,绕过桌子,小跑着过去。
“哎呀,我还以为你们忘了我呢。”沈时桉给了许若安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们这不是来看您了吗。”
沈知闻抬头,将手中的物品举高了点,“你看,我们还特意去给你买了这个,您还吃的糕点。”
“这还差不多。”
“走走走,沙发上坐着。”沈时桉拉着许若安往沙发走。
沈知闻在后面跟着。
“你们两个啊,再不来,姑姑真的以为你们要抛弃我了。”沈时桉抱怨。
“我们错了。”
“姑姑,原谅我们吧。”
“看在糕点的份儿上,赦免了。”沈时桉进入角色,演上了,语气严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姑姑你又演上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成天和那帮老总谈合作,没人懂我啊!”
沈时桉是沈知闻的亲姑姑,但只大沈知闻十二岁。
沈知闻父母都是科研人员。他十岁那年,父母早上走的时候,告诉沈知闻会早点回来陪他的,但那天实验室发生意外,沈知闻再也没有等到父母回家陪他。
十岁的他,放学后,在家门外坐着,手里攥着爸爸亲手做的风车,等自己的爸爸妈妈回家,一直到深夜,也没有等到他们回家,只等到了被掺扶回来的姑姑。
看着那些人的表情,看着姑姑的眼泪,他仿佛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他,再也等不到爸爸妈妈回家了。
他没有爸爸妈妈了。
沈时桉才刚大学毕业。
她想,她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给哥哥、嫂子还有小侄子买东西。可……一切才刚开始,哥哥和嫂子都没了。
沈时桉是被哥哥宠着长大的。
父母离异,两兄妹跟着妈妈生活,沈母操劳半生,在沈知闻五岁时就离逝了。
哥嫂高逝,家中从此只有她和侄子相依为命。沈时桉很快振作起来,忍着悲痛为哥嫂办了后事。
办理完后事,她单枪匹马冲到哥嫂单位讨说法,发现那里挤满了人,都是讨说法的。
事情的最后,因为闹的越来越大,真相才被抖露出来。
因为一个靠关系进去的人。
那人自己造成了事故,导致很多人失去了家人,而罪魁祸首却毫发无伤。事故发生后,那人的父亲将人秘密送走,企图掩盖事实,逃避责任。
罪魁祸首和自己的父亲,最终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得到应有惩罚又怎样。
那些离逝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的父母,永远失去了儿女,他们的儿女,永远失去了父母。
夜色总能等到晨光,而他们永远等不到自己等的人归来。
沈时桉拿着赔偿款,开始了自己的事业。她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在经历亲人离逝后,不得不赶快振作起来。
22岁的沈时桉带着10岁的沈知闻,一边拼事业,一边照顾孩子。沈知闻很懂事,不用姑姑太操心。
两人一直相依为命,一起走了过来。
沈时桉的事业不断向上,成立了自己的公司。这一路的艰难,沈知闻看在眼里。
就算要拼自己的事业,沈时桉也不会忽略沈知闻,她会抽空辅导他的课业,从来不会落下他的家长会。她有过的,她不会让侄子没有,她没有过的,她也会尽力让侄子有。
侄子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是最爱她的哥嫂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走走走,陪姑姑吃饭去。”
沈时桉一手拉一个,往门外走。
经过秘书时,停下嘱咐了一句“小胡啊,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嗯,知道了,沈总。”
沈知闻找了一家沈时桉喜欢的餐厅。
“安安啊,最近怎么样啊?”
“还可以,工作室有时忙的不可开交,有时又挺闲。”许若安回。
沈知闻用公筷夹起一块排骨,放到沈时桉碗里“姑姑,吃排骨。”
“嗯,你也吃。”
“我听说曦和的那位张总,有意举办一个竞赛。具体什么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是个好机会,可以让更多人看到。安安啊,你的实力,姑姑认为你可以拼一把。”
“嗯,我会的。”
曦和的掌权人张总,一直是设计圈里不可小觑的洪流。年轻时凭借自己的才能,一举成名,将自己的品牌做到人尽皆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出手的次数减少,总是在不经意间,推出新作,炸起千层浪。
她的公司汇集了一大拔著名设计师。
作为伯乐,她善于发现千里马,善于如何发挥千里马的才能。
饭后,两人将沈时桉送回公司,又陪着聊了会儿才离开。
七月,天气愈加炎热。
“真的不和我一起去?”
“不去。我还有工作。”
“好吧。”沈知闻低头亲了亲怀中人的发顶。
许若安眼睛盯着电视,靠在沈知闻的怀里,惬意的吃着薯片。
“我做的一些面包,都包装好了的,你早上直接拿一袋就可以了,袋子里放了面包和牛奶。差不多明天晚上就回来了,不过可能会很晚。今天晚上和明天晚上,也可以点外卖,也可以自己做。我把菜都切好,分袋装好,放在冰箱里了。还有……”
许若安拿起一片薯片,直接塞进沈知闻的嘴里,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怎么比我妈还唠叨啊。我26了,不是3岁。”
“那你照顾好自己。晚上早点睡。”
沈知闻像老妈子一样,不放心的继续嘱咐。
“知道了,知道了。你下午就要走了,上路就不能多陪陪我吗?多说点好事的,别说那些了。”许若安没回头,嘴里吃着薯片,边吃边说。
“好吧。”
沈知闻将许若安的薯片拿走,放在茶几上。
“哎,我的薯片,你干嘛?”许若安有点生气,转头望着沈知闻。
沈知闻没理会,只接伸手将人抱起下沙发,往楼上走。
许若安心中警铃大作,在沈知闻的怀里挣扎“你干什么?大招上的,你要干什么?我不要你抱,放我下来。”
怀中的人挣扎的太厉害,沈知闻没办法,只得放下。
脚刚刚沾地,许若安撒腿就跑,才踏出去一步,就感觉天旋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扛在了肩上。
“许先生不是让我说点好听的吗,换个地方说。”沈知闻扛着许若安,抬脚往楼上走。
“谁,谁同意换个地方说了!放我下来!沈知闻!!放……”
突然许若安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知闻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许若安面上不吱声了,但内心疯狂咆哮。
他,他打我!
他打我了!
我要退货!二十几岁的沈知闻,不好拿捏了,是我被拿捏了。我要17岁的沈知闻,我要17岁的沈知闻!
他现在被我调教的,与当年辨若两人。
天天调戏我!
哼!
下午沈知闻走时,某人还趴在床上的。
沈知闻走之前,贴心的给人喂了饭,然后被一个枕头赶出去了。
距离有点远。
沈知闻开了一下午,临近六点才到。
“知闻啊,真是麻烦你了。开一下午车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晚饭等会儿我给你送过来。”
江初塞了张房卡给他,催促他快去休息。
沈知闻没拒绝,道:“嗯,好。”
到了房间,沈知闻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开一下午车,属实有点累了。
休息会儿,沈知闻坐起身,掏出手机。
发现许若安没发什么消息。
还在生气呢。
沈知闻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没人接。
又接着打。
铃声响起后,过了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
许若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冷冷的“喂,干嘛?”
“生气呢?”
“没有!”
“真的!”
“哦,那吃饭了没有?”
“吃了。”
“点的外卖?”
“自己做的。”
“嗯,晚上早点休息,记得定闹钟,不然明天要迟到。”
“知道了。”
听着许若安的声音,沈知闻莫名有点想笑。
还气着的。
“哥们,晚上你去吗?”
许若安疑惑“去哪儿?”
“你不知道吗?高中同学聚会呀。”电话另一边的徐南转念一想,又道:“你不知道也正常,你最近挺忙。”
“去不去?你去的话,我们一起。”
“去吧。”
“好嘞,时间是晚上7点半开始。别忘了。”徐南嘱咐道。
“嗯。”
挂断电话,许若安又给沈知闻打去。
铃声响了几秒后,被接通。
“若安。”
“嗯。沈知闻,晚上我要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
“嗯,别喝太多酒。”沈知闻不放心地嘱咐他。
“嗯,你晚上什么时候到家?”
“会晚一点,如果中途有其他的事,会更晚。”
“哦,那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许若安有点窃喜。
好不容易他不在家,我要敞开着喝!
殊不知,他的这个想法,会让他后面几天一直懊恼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