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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完了。”
苏柏茫视线掠过顾安南，落在了方才吃饭的小几上，饭盒已经收拾干净了。
以他勤俭节约的性子，应该是吃完了。
“我来道歉。”顾安南自言自语，没给苏柏茫说话的机会。
“金闪说我们沟通少了，说我不理解你，让我有什么都和你说。”
“呵呵。”
他什么意思？
苏柏茫大无语。
合着金闪不说，他今天还连一个道歉都捞不到？
“我觉得很有道理，下面，是我的检讨时间。”
“呵呵。”
苏柏茫打开几个文档，看下周才需要用到的资料，装得很忙，实则脑子早丢了。
顾安南自知理亏，也不在意他的冷讽。
按合同来算，他是打工人，不能惹老板生气。
按苏柏茫对自己的额外付出来看，他是有情的，而自己践踏了他的真心。
“我不应该瞒着你某些事，你若是不知道，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苏柏茫改文档的手一顿，睨了他一眼，有些失望。
这人还没抓到重点！
顾安南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但他有自己的节奏。
特别是被金闪骂了一顿后，他道歉的心就更诚了。
苏柏茫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以前苏柏茫出差不回家他不觉得有什么，可这次苏柏茫走人后，他竟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
他其实，也是喜欢苏柏茫的吧？
不知道喜欢为何物的顾安南如此想着。
“我没想到我会再遇上他。”顾安南半蹲在苏柏茫腿边，搂着他的腰，“我有把柄在他手上。”
“什么？”虽不打算管他，可听他这么说，苏柏茫还是问了。
或许，是因为顾安南从不让自己插手他工作，这次却主动提起了吧！
“我跟你说过，我和村里人来上京，刚租好房子那人就被抓了，我没地方去不说还被骗了钱。”
“嗯。”苏柏茫发现自己的手落在顾安南头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他又装模作样地找起文档里的错别字。
顾安南松了口气。
苏柏茫在安慰自己。
这说明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比自己想的重要。
“钱总是卖酒的时候碰上的，我觉得那里乱就跑了，卖酒的时候他给过我一张名片，说我骨相好，适合做模特。”
他抬头，想要看看苏柏茫在做什么，却只听到了键盘的噼啪声。
顾安南没气馁，头上那只手是苏柏茫示好的信号。
他继续说自己的，“后来在理发店做学徒，挣不到钱我就趁着周末去找他，他说要拍照试试效果，我们一群人去了酒店。”
“换衣服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尖叫，觉得不对劲就跑了，刚开门就有人追我，我上了电梯，还没来得及按电梯就动了。”
苏柏茫终于不忙了，他低头，看着顾安南。
“后来跟你在瑞庭住了阵子，我才知道那层楼是需要刷卡或者指纹才能进的。”
“嗯。”
“我怕被堵在一楼，电梯到你那层楼我就出去了，然后电梯打不开了，我就想等房间有人的人出来再带我下去。
我看见有间开着的房间就进去了，碰上你问我多大，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安南眨了眨眼睛，“我就把身份证给你了。”
“嗯。”苏柏茫揉了揉他的脑袋。
那段时间正是他开始放纵的日子，结果碰上一个带身份证出来……心情复杂得连灌了两瓶酒才继续下去。
“在酒吧卖酒的时候我碰上过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他们没你长得好，看见你穿浴袍我就明白你在等什么人了，我刚好缺钱……后面你也知道的。”
“你说让我等你三个月后再确定要不要我跟着那段时间我在饭店打工，被他认出来了，他说手上有我在试衣间的照片，逼我跟他。”
苏柏茫脸色浮现出一抹怒色，他揪着顾安南的耳朵，隐忍道，“去了吗？”
“没去，我说我要回乡下了，那里不通网，就算他发出去了我的家人也不会看到。”
“呵呵。”苏柏茫冷笑，“你对别人可真礼貌。”
“半年前又碰上了，起先他没认出我，是金闪叫我名字才被认出的，他又威胁我，这次是要钱，而且……他好像很看不起金闪。”
“没多少人看得起金闪。”
顾安南疑惑，“为什么？”
“以后自己去问他。”苏柏茫弹了他一个脑瓜崩，“说你的事。”
“他以为我是金闪的人，这半年威胁了我好几次，工作地方的老板觉得我是个麻烦把我开了。”
顾安南抿了抿唇，“我们的关系还有半年，我怕你也不要我了。”
听得这话，一股无名火自苏柏茫心底升起。
他一把推开顾安南，“你走吧！”
“又怎么呢？”顾安南不解。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突然又生气了？
苏柏茫是要把这三年没生完的气都趁着最后半年生完吗？
察觉到自己态度不好，怕他又多想，苏柏茫特意解释，“姓钱的我会帮你搞定，回去吧！”
“我还没反思完。”顾安南茫然。
“回去吧！”苏柏茫起身，开始赶人离开。
顾安南扒在门上，不让他关门，“我回去了，你呢？”
“我在公司睡。”
这人再继续反思下去，他得疯了。
“那我跟你一起。”他说，“晚了，不好打车。”
苏柏茫看了眼外面的办公区，灯全熄了，“你怎么进来的？”
“金闪给我发的密码和路线。”
苏柏茫心累地回了办公椅，“进来后关门没？”
“关了，我没打算一个人回去，你不在家我都睡不着觉。”
苏柏茫放在键盘上的手指抖了一下，他不可置信地抬头，“……你。”
“我说真的。”顾安南认真又严肃地指了指自己眼下的黑青，“哥哥，我好像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呵。”苏柏茫心头一颤，像是落入湖水的石子荡起阵阵涟漪，心情都跟着欢快了几分。
可他却不想这么快原谅顾安南，“活该。”
“我不管，你得管我。”
“顾安南！”苏柏茫喝道，“我在生气！”
“所以我留下，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