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墨疏桐就磨着苏喻墨,要苏喻墨跟他讲讲,他是怎么说服母后同意带阿宁一起出行的。
苏喻墨在被他磨了还没几下,就缴械投降了,乖乖的把过程说了出来。
皇宫里面,苏喻墨和苏扶一起站在谢沫的面前。
苏扶先开口了,语气诚恳的对谢沫说:“母后,现在有一个治好阿宁的机会,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谢沫侧坐在贵妃椅上,正宫娘娘的威严尽数显现,“清墨,本宫知道,你也想早日治好阿宁,可是现在快要到冬天了,你们一出行,阿宁可就会冻得受不住了。”
苏扶低着头,不敢直视谢沫,“母后,过了这个冬天,春初的时候,便是阿宁十七岁的生辰……而且舟车劳顿,多少得在外面耗将近一年多。”
谢沫自己心里面也清楚,但还是说:“不行,阿宁扛不住。而且,多少外疆人希望你们这三个储君
之位的候选人去世啊!”
这个时候,苏喻墨开口道:“母后,我那里有一件北疆最北部产的狐裘披风,可以把阿宁整个人都抱住,再加上我们坐马车,不张扬的出行,我再带精兵五十,随机安排父皇的暗卫二十护在周围,如何?”
谢沫深思熟虑了一番,问道:“你父皇肯借那些暗卫?”
苏喻墨从腰间取了一块看似其貌不扬,平平无奇的腰牌,上面只写着两个字——听遣,说:“肯了。”
谢沫当然认得那块腰牌,那块腰牌和自己的那块腰牌极其相似,都是自己亲手做的,没想到,苏陌阳还真的就用了这个。
于是,谢沫走了下来,走到偏殿里面,也把一块腰牌取了出来,放到苏扶的手中,说:“那行,你们兄弟两个一人带一块,我这一块可以调动四疆之内所有的谢家兵,好好收好。”
苏扶和苏喻墨一起说道:“知道了,母后。”
大致经过就是这样的了,苏喻墨看着眼前听完了之后,皱着眉的墨疏桐,问道:“怎么了?”
墨疏桐认真的说:“我觉得,我还是要把自己的那件披风给阿宁。”
苏喻墨立马拒绝道:“不行,你的体质也不好,我已经把我的那一件给了阿宁,你的就算了。”
墨疏桐之后无奈地说:“好吧。”
下午,苏扶几人全部都在恣意苑里面。
苏喻墨说:“我们还是像皇兄之前一样,扮作普通富家子弟,如何?”
苏扶道:“这当然,不过要扮作普通人家,我们之间的称呼也要改一改了。”
苏喻墨道:“那是自然。”
一旁的苏宁拉着墨疏桐乖乖的坐在旁边,听着他们讲。
不过苏宁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可以出去游历各疆了,兴奋的拉住了墨疏桐的手。
墨疏桐也轻拍苏宁的手。
这个时候,苏喻墨看着苏宁问道:“阿宁,你觉得怎么样?”
苏宁语气轻快地说:“自然是好,什么时候出发?”
苏扶微笑着说:“明日,今日我们先收拾东西。”
听到这句话,苏宁立马起身,双手交叠,微微弯腰,双手在面前交叠,行了一个示意自己要告退的礼,说:“那弟弟先行告退了!”
说完,人就跑了。
苏扶在后面喊道:“不要收拾太多东西了啊!”
反正苏宁是完全没有听见。
离开之前,墨疏桐让苏喻墨带上了醉里和湖青,留下王伯在王府里面,告诉京城的人,御王爷一直都在这里,是他们撼动不了的。
三辆普普通通的马车走出了城门。
就像是普通人家一起出门玩,没有一点点的违和感。
城墙上方,站着一个衣着朴素但是气质与相貌突出的女人,隔着不远,身后的地方站着一个看上去十分威严的男人。
正是谢沫和苏陌阳。
自从苏宁出生之后,苏陌阳就再也没有靠近谢沫的资格。
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敢。他贵为天子,却不敢与自己的皇后并肩,目送自己的唯一的三个儿子离开。
一直到出了城门的路上,都没有太多的颠簸。
不过城外,就没有就城内的喧嚣繁华了。
在苏宁好奇的把头伸出窗外的时候,他看见了一片平整的黄土地,等走了好久,才逐渐出现一下树木。
远处是山,近处是树。
另一边的车厢里面,墨疏桐坐在一块淡红色的软垫上面,一手撑着头,在闭目养神。
旁边的苏喻墨也在闭目养神,只不过,时不时就看两眼墨疏桐。
墨疏桐察觉到了目光,睁开眼睛就刚好看到苏喻墨在明面上闭目养神,实际上偷看自己。
于是,墨疏桐看准苏喻墨闭眼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走了过去,然后,亲在了苏喻墨的嘴角。
苏喻墨猛的睁开了眼睛,就看见墨疏桐在面前捂嘴偷笑。
没办法,现在在马车上面,苏喻墨上面有做不了,只能看着墨疏桐笑的愈来愈明显,从开始的偷偷笑,变成了把头低下了,双肩不住的耸动。
苏喻墨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他可不知道,他的隽永最近怎么这么喜欢逗自己,而且逗完之后会很开心。
他的隽永开心就好。
“王爷……”马车外面传来了一个墨疏桐熟悉的声音。
这个时候苏喻墨开口道:“都说了,在外面,像以前一样叫我苏喻墨或者苏清淮就好了。进来啊!”
一张平平无奇,墨疏桐没有见过的脸出现在了面前。
苏喻墨笑着介绍道:“这是叶霜,我幼时的好友。叶霜,他是隽永,我同你讲过。”
墨疏桐微微颔首,说:“我先出去了,刚好看看外面的风景,你们小声点说话,我不想被打扰到哦!”
说完,墨疏桐就起身出去了。
叶霜等到墨疏桐出去了之后,打趣道:“哟!不错啊!这么懂事。”
苏喻墨嘴角含笑的说道:“他可是一国之主,这些还是懂得,而且,他懂事要你说啊!”
叶霜一阵“咦——”
笑罢,苏喻墨严肃了起来,问道:“这次带来了什么消息?”
叶霜压低声音说:“远行有险,这是我唯一能告诉你的了。”
苏喻墨摆了摆手,也压低声音说:“知道了,既然你打算一路跟行,那只能自己找马车了,前面不远处的那家驿站,我们会停歇在那里。
“然后,在那里,我会把之后我们的行程图告诉你,以及我们停歇的驿站点在图纸上面圈出来。
“有消息,我们在驿站里面说,比现在这样更安全。”
叶霜点了点头,出去了。
一出去,就看见了坐在那里看天空的墨疏桐,还用手把耳朵堵住了。
一早他就发现这个马车上面没有马车夫,只能说这些马都听苏喻墨的话,乖乖向前走。
叶霜冲墨疏桐行了一个礼,然后跳下来正在行进的马车,躲进了树林里面。
正在看外面风景的苏宁刚好看见一个看起来长相平平无奇,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是一看就知道比自己高了不少的少年,从自己皇兄的马车上面跳下来,可是又看见隽永哥哥的衣摆在马车外面。
显然,他的隽永哥哥也看到了那个人,隽永哥哥都没有说什么,说明那个人他们认识,所以苏宁就把打算跟自己一个马车的苏扶说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前方的树木开始稀疏起来了,远处出现了点点灯火光亮。
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了,前方也出现了一家驿站。
下马车的时候,苏扶拦住了兴致冲冲的苏宁,先是把苏喻墨给的狐裘给苏宁披上,然后才放了苏宁下马车。
苏宁一下去,就走到了苏喻墨旁边,跃跃欲试的想要伸手去扶墨疏桐下马车。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皇兄要扶隽永哥哥,但他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隽永哥哥的身子骨或许比他的还要弱。
果不其然,墨疏桐满脸苍白的走了出来,总有一种他马上就要倒下了的感觉。
墨疏桐一出来就看见两只手在那里等着扶自己,一只苏喻墨的,一只苏宁的。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他干脆一碗水端平,一手一个人的,刚刚好。
踩到了坚实的土地之后,墨疏桐慌忙的走到了一棵树后面。
背靠着树,墨疏桐才慢慢呼吸,一点一点克制住自己想要吐的想法。
苏宁不解的问道:“清淮皇……哥哥,哥哥,为什么隽永哥哥脸色这么苍白?”
苏喻墨叹了一口气,然后努力忍住笑意说:“他啊……不太能坐马车,现在估计是要去吐了。”
这个时候,苏扶过来了,疑惑的问道:“隽永哪去了?”
墨疏桐听到了,于是就在那棵树后面,声音虚弱地说:“我在这里,马上过来。”
等墨疏桐过来了之后,他们一起进了驿站。
他们一进去,一个店小二就过来了,刚想开口问:客官,几间房?
然后苏喻墨就把一张纸条递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打开看了一会,然后恭敬地说:“客官里面请,上等房三间,中等房两间。三楼和二楼。”
苏喻墨点了点头,一行人走到了二楼。
苏喻墨看着后面唯一带的,两个明面上的仆从,一人一间中等房。
毕竟剩下的护卫和暗卫早就已经自己寻好了地方,他们都要暗中保护苏喻墨他们,所以没有在这里露面。
然而不远处的一家少有人烟的驿站里面,护卫和暗卫们都在那里,像普通的客人一样。